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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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墨蕊应了声,叫了个宫人,却是带着半睡着的七皇子下去了。
  一会儿之后,一个年老一些的姑姑急匆匆进了来。
  “何事?”
  这姑姑看了看四周。
  宇文皇后立时叫旁的人退下。
  如此,这姑姑这才压低了声音,却是说道:“娘娘,宇文大人那儿传来消息。周府,有动静!而且是大动静!”
  “什么动静?”
  这姑姑一笑,只道:“……三王爷……”
  宇文皇后微微抬头,露出沉吟之色。此事虽不知具体如何,但事关这位三皇爷之事,具是小不了。看来,她得想个办法,最好能同时她的父兄见上一面。
  如今这位三王爷,可算是推上了风尖浪口!
  ……
  不提翎福宫、永祥宫等处,这会儿秦慎原是在乾书房办公。只这会儿,外头有人急匆匆见了秦慎。
  “何事?”
  辛羊去外头看了下,回来道:“是蓝大人,蓝大人说是有关于周府的要事要禀告。”
  秦慎原是有几分随意的,只这会儿却是立时放下了折子,“让他进来!”
  “是。”
  第47章 生死不由
  一夜难眠, 好容易熬到了第二日,秦湛更是头一次还未到早朝的时机就起了床。洗漱完了, 秦湛顾不得用早膳,只让人备了车辇,他要出宫!
  秦湛这儿吩咐下去, 永祥宫里的人自是不敢忤逆了, 只立时准备了起来。
  对于出宫一事, 实则自从他十三岁皇子成年之后,他虽还留在宫中未出去建府, 但秦慎也并未拘束了他。只他每次出去,不能少带了人便是。
  这般, 同在宫中又有何分别?若是图这宫外好玩,那也是玩笑了。外面儿有的东西, 宫里也不会缺。不过是有些个粗贱的小玩意儿, 没人敢往着他跟前凑罢了。他若是稀罕, 自是有人做的更精细了送进永祥宫中。
  是以,秦湛也甚少出宫。
  但今日一大早, 他起了心思要出去, 虽立即有人去禀告了秦慎,却也无人敢拦他。
  永祥宫中急匆匆准备着,伯福还在吩咐着人,“都仔细着点儿, 这是要送去雨台山的贡品, 糕点样式, 可都别落下了。”
  秦湛神色微动,只他捏着腰间挂着的香囊却更加用力。此事不是但论他信不信的过秦慎便能解决的,秦慎再是喜爱他,当得子他并非秦家血脉之后,还能放过他吗!
  他自个儿想想,便也觉得一万个不可能。如今他身份比着前世更尊荣,找了个罪名将他关了怕是不合适。事关皇家颜面,自是不会放了明面上来说。只说不准,他就会得了急病,在永祥宫中急匆匆就去了!
  此事耽搁不得,一旦秦慎得知,他自个儿生死之事就由不得他了!
  今日刚好是大雍城中雨台山上的供奉的尊主葛玄灵诞生,往日里,今儿个都是有不少人要去拜祭的。今天这头一柱香,也都往往给了那些个达官贵人内中的家眷给定了的。
  也凑了巧,秦湛昨日便定下了这主意。今日出宫,就打了去烧头香,为着秦慎祈福的名号!
  不过一刻钟不到,永祥宫里的人急匆匆就帮着秦湛把东西备好了。
  秦湛带着人,急匆匆就出了宫。
  外头天色还有些微暗,秦湛的马车到了宫门口,速度微微慢了下来。
  秦湛不愿耽搁,只自个儿掀开了帘子,目光微冷,“开门!”
  宫门口当值的侍卫见着是他,也不敢得罪,只立刻闪开身,吩咐人打开宫门。
  车夫架着马车,立时抽了马鞭子,马车疾驰出去。
  此刻,马车之上,秦湛正换着衣服。而伯福,正战战兢兢换着他的亲王服饰。
  秦湛没着办法,永祥宫中的人对他自没有二心,可放心用。只那些个人,真正忠心的人,却是秦慎。他身边,唯一可用之人,只有一个伯福了。
  “伯福,我一会儿就下车,我去一趟周府,到时候在雨台山山脚下汇合!”
  伯福额头淌着汗水,浑身更是战战兢兢,“三王爷……您……这到底是怎么了?闲王的事儿,您不能禀告了皇上吗?有什么事儿,皇上不能为您做主呢。闲王身份特殊,今日之事,若是被着旁人发现,便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下了朝,大臣们不能私下往来。别说皇子了,私自见朝中大臣,也是要问责的。周秦臣身份更是特殊,如今秦湛快要被立为太子的当口去见他这位前朝废帝的外公,一个不好,就是大事!
  秦湛目光一凛。
  伯福甚少瞧见过秦湛这般神色,很多时候,秦湛实则脾气不错。偶尔有些个脾气,总也没拿了永祥宫中的奴才宫人们肆意折磨。但今儿个,伯福便觉察出来来,秦湛比着往日有太大的不同。
  咬了咬牙,伯福比着别人,他还是更忠心于秦湛的。是以,这会儿猛的跪了下去,只朝秦湛磕头道:“王爷,奴才明白了!今日之事,便是出了纰漏,奴才自不会连累了王爷,奴才倒是便会自尽而亡,绝不叫旁人得了机会参奏王爷。”
  秦湛神色略略好了些,“起吧,事情不会那么糟糕。”
  伯福这才应了,从着马车里站起来。
  梁谷胥乐当日在灵吉山狩猎之时,给过他一个木匣子,里头装着的就是一张人皮面具!这东西,秦湛一直小心放着,今日倒是用上了。
  这人皮面具原是没描了谁的容貌的,那盒子中也放了如何调制面具的方式,是为了让他能灵活使用。昨日夜里,秦湛自个儿已经偷偷照着伯福的模样,制作好了。
  这会儿,秦湛让着伯福小心给他贴了脸上。
  秦湛对着铜镜瞧了瞧,不是很像。他毕竟是头一遭做这面具,技术差了一些。不过糊弄一番,倒也可以了。
  收了东西,秦湛只在车辇里头,突然道:“停车!”
  外头的人自是停了下来。
  “伯福,我听说葛玄灵尊者化凡之时,最爱烟雨楼那儿的黄鹤酒。这酒很是难得,烟雨楼每年才卖十坛。你去那烟雨楼,拿了那黄鹤酒来。”
  “是!”
  不消片刻,秦湛从着马车上下来,却是骑了马,直朝一处跑去。
  伯福穿着秦湛衣服,这会儿捏了嗓子,在马车里吩咐道:“走。”
  外面人也不疑有它,只带了身后浩荡的人,这便簇拥着车辇,往着雨台山而去。
  秦湛骑了快马,却是直奔烟雨楼。那儿是兴周会开的酒楼,里头有密道可让他秘密离开。今日来,秦湛已做了两手准备!
  他今日这出来一遭,虽尽量安排了妥当,但必然还是能让着秦慎觉察到些许不对劲的。他原之前是要找了时间见梁谷胥乐的,先下,却是没机会了。
  如今还早,烟雨楼还没开了门。
  不过他这儿也是故意闹大,只是奉三皇子之命而来,做足了面子。一番吵闹之后,秦湛进了里面。到了里头,自由掌柜的立即见了他。
  秦湛交给对方一封信,只让他把信件带到梁谷胥乐手上。之后事宜,梁谷胥乐知道该如何做。现在,他让着掌柜自导自演,拖个两刻钟!他借了密道,却是又在烟雨楼中换了一张人皮面具,只走了出去,直奔闲王府邸。
  周秦臣一切也安排了妥当,平日里,也有些个人给这闲王府送木柴、果蔬等物,自是要走偏僻小门的。
  秦湛这会儿挑了些瓜果蔬菜,便敲了小门。
  一进了闲王府,秦湛便给人引着,悄悄见到了周秦臣。
  说些个心里话,秦湛对着这位外公也没多少印象。前世他自个儿也不亲近周秦臣几分,他母妃早逝,二人相处不多,自不会有多少感情。再则,周秦臣为自保,亲手溺死自己亲子之事,也时有人议论贬低。能做了这般事之人,秦湛心里头也是有些介意的。是以,心理上,他也是不待见这外公。
  只如今见了,这外公瞧着,实在是太老了。他全身极瘦,皮包骨头似得。拄着拐杖,满头白发,瞧着倒是可怜。
  秦湛时间不多,周秦臣心中自是也明白。是以,他也不啰嗦,只匆匆便将他身份之事说了。周秦臣原以为秦湛会不可置信,甚至要大闹了才是。
  秦湛做了秦朝皇子十几年,如今同他说,他并非秦慎血脉。换了旁人,如何能接受?况且,如今他口说无凭,也不该全信了他才是。
  周秦臣自觉做好了万般准备,只不曾想,秦湛神色倒是平静的很。
  “你是不信?”周秦臣问他。
  “我信,母妃死时我还小,但我还记得她同我说过,外公对着她是不错的。不说爱屋及乌,便是于情于理,外公也不会拿了此事蒙骗于我。”
  周秦臣一愣,随后眼中浮现出欣慰神色。他不由感叹,当真是个聪明冷静的孩子,怪不得如今甚得秦慎喜爱。
  “你信便好,当年知晓此事之人,除了我与管青松,便只有你母亲奶娘一家。是你母亲心善,当时央求了我留她们一命。我原想着把她禁在闲王府中,也能无碍。不曾想,秦慎竟真是要立你为太子。
  如此,奶娘一家就留不得了。我唯恐出了岔子,是以,当日就杀了他们一家。不曾想,他们有个养子来明逃过一劫。
  春娘说来明不知当年事,求我放了他,只我也不敢赌,派了管青松去杀他。哪里想到,如今来明失踪,管青松的头颅叫人送到了我的府邸!
  那来明不知晓具体之事还好,若是知道,你就有了大难!不过这背后之人特意送了管青松头颅,我猜想,怕是有人借此,想要我这儿方寸大乱,露出更多马脚来。这般看来,来明知晓之事怕是不多。你尽快处理,此事还有转机。
  外公在这府邸,不能帮你了,之后便要你自己想办法。那来明需要尽管找到,然后杀了!你莫要心软!”
  秦湛深深看了眼周秦臣,这外公对着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边事情交代完毕,秦湛没时间久留,这就急匆匆离去了。
  秦湛还算是顺利,秦湛之后回了烟雨楼,拿了黄鹤酒直奔灵台山,在着马车里重新换了衣物。
  秦湛这儿心不在焉烧了香,那儿秦慎早已下了朝,立时就退了人下去,而后秘密叫了纠察卫的人前来。
  第48章 狠辣决绝
  纠察卫是当初秦慎登了基之后, 自己亲自成立的的一个组织。他还是皇子那会儿,就瞧着他父皇软弱,在一些个事上,被着下面的人欺上瞒下的厉害。
  秦慎这人, 帝王心性, 性子凉薄,掌控欲也强。他得了位, 自是要一改他父皇在世时的旧弊, 也不想当个睁眼瞎,被着底下人欺瞒。
  这纠察卫只对着他负责,耳目如今遍布天下。
  这些年, 朝中大臣对他服服帖帖, 纠察卫功劳不小。到了如今,秦慎便是想晓得哪个大臣用饭时吃了几口, 第二日, 他都能只晓得一清二楚。
  秦湛这事儿, 想最快调查清楚, 秦慎自是动用了纠察卫之人。
  这会儿功夫, 乾书房的人秦慎具是让着退下了。便是辛羊,也到了门口守候。
  秦慎不曾等了多长时间,半盏茶的功夫不到,外头就传来了辛羊的禀告声。
  “让他进来。”
  吱呀, 乾书房的门开了些许。一会儿之后, 一个身穿了青色长袍, 身子干瘦,眼神有些阴鸷的中年男人便走了进来。
  “臣蓝子瑜,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进了里头,蓝子瑜立时跪下,给着秦慎行了礼。
  秦慎拿手微微敲着桌子,这是他心中偶尔有些急躁时才有的表现。
  “起了吧。”
  “是。”蓝子瑜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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