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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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短短一段的距离,安言的长发被吹的凌乱不堪,脸蛋也被吹凉了,好在有男人从头到尾握着她的手,不至于让她身体的每一处都是冷的。
  站在门口,安言静默地站在门口,没有动,静静地等着男人开门。
  萧景侧首低眸盯着她,眼中掠过淡淡倔强又戏谑的情绪,说,“密码没换,你开门。”
  仿佛知道她要拒绝,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她无声无息皱起来了的眉头,赶紧补充道,“我现在没空。”
  而后好像为了正明自己没有空一样,他示意了一下自己牵着她的手指,另外一只手揣在西装裤袋里,这么看来,好像的确没有空。
  安言手指攥了攥,幼稚两个字没有说出口,不想伸手按密码但是又不想和他计较,那样她不也成了幼稚的人么?
  于是她就这么站着,手指也没动。
  两人像一尊佛一样站了两分钟,萧景倒是无所谓,只是顾忌着她穿的单薄,加上腿上有伤也不好一直待在室外,于是出声淡淡提醒,“不开门么?站了挺久的了。”
  安言没被他握在掌心之中的那只手动了动,两秒之后还是抬起手来将密码按了,房门应声而开。
  男人菲薄的嘴角勾勒起愉悦的笑容,很快偏头看了她一眼,牵着她就往里面走。
  就算生活不尽人意,但某些时候还是要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不是么?
  这一晚,萧山别墅灯火通明。
  安言穿着白色的女士浴袍站在二楼曾经他们的卧室落地窗前,阳台的门被她打开了,于是温暖的室内有了一丝凉气进入,到能够让她放在被热水浸泡过的全身以及大脑有了清醒的感觉。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萧景在里面洗澡。
  安言目光悠远的望着远处,穿过树影和空气,只有稀稀疏疏的灯火映入她的眼中。
  萧山别墅坐落在半山腰,几乎是一栋别墅就占据了一整座山,这周围怎么可能还有其他的人家呢?
  在落地窗前驻足了一会儿,她径自朝阳台走去。
  冷风很大,将她七成干的长发悉数吹起,脑子更加清醒的同时安言抬手掐着眉心,不期然想到四十分钟之前发生的事情。
  二楼楼上的楼梯口,安言从进来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眉目间总是挂着思考和疑虑,直到身侧的男人看着她出声,问她,“你还有三四天的时间,你准备搬到萧山别墅,还是上次我带你去看的单层公寓?”
  她蓦地回神,没想到他还在这种事情上对她咄咄相逼。
  眉心拧了下,就说,“我哪里也不去,我已经妥协了,我试着答应你,等路轻绝回来我就跟他说清楚,但是你不要逼我搬家。”
  走廊上光线昏黄,两人的修长的身影反射出来的影子齐齐地往一个方向铺着,一长一短。
  末了,安言闭了闭眼,像是下了一点决心一般,抬头定定地看着他,语气严肃,“你实话告诉我,宋子初如今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男人脸上的情绪毫不保留地暴露在她的审视中,薄唇翕动,“角色很多,陌生人,女人,看你自己怎么选。”
  亦或是,敌人。
  安言拧了一下眉头,“你为什么突然一下就不喜欢她,甚至对她漠视?”
  这话说完,明显感觉到他攥着她手指的手用力,而后牵着她往某一间屋子走去,耳边是他淡淡的声音,“你说错了,不是突然。”
  “不是突然,那是什么?”
  萧景目光有些冷,但胸腔有些暖,从来未曾喜欢过,又何谈突然一下就不喜欢了呢?
  面前这间卧室她不陌生,他的手指将将放在门把手上,就低头对她道,“准备好了吗?”
  她轻嗤,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的上的表情,“权色交易,还需要准备么?”
  男人面色阴寒了不少,随即扯唇轻笑,“需要说的这么赤裸裸吗,你又怎么会知道,要是你如今要我这条命我也会给呢。”
  安言直接将门打开,走廊上的灯光流泻了不少进去,“你欠我的我不会忘,但是现在我不想白白占别人便宜。”
  别人?
  萧景没说什么了,只是眼角泛起湛湛冷意的光芒。
  此时,安言就站在阳台上,手指撩着长发,任由冷空气钻入她的毛孔。
  不知道站了多久,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安言没动,萧景站在她身侧,开口,“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死一般的寂静,安言冷眼看了他一下,嗓音清冷,散在风里,“我觉得我可能控制不住自己了,我要去杀了宋子初。”
  男人转头,湿漉漉的短发下幽深的眸子睨着她,波澜不惊,“恨不得她死?”
  安言笑了笑,“恨不得杀了她。”
  话音刚落,安言缓缓伸手抱住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胸口,当男人头发上冰凉的水珠落到她脖子时,安言静静地说,“今晚的事情是我的责任,你要派人保护易扬,他不能出事。”
  “他本来就是你的保镖,需要派人保护?”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可没忘记你当年朝柒城开的那一枪,我希望易扬永远不会有这一天,他帮我做事,我没指望能够隐瞒到你,但是也希望你不要耍什么花样。”
  上次在那家咖啡和易扬见面的时候,安言其实就看到了易扬脖子以下的伤口,还有离开时的背影,一个健壮高挺的男人,要是没受伤不会那样走路。
  而这伤来自何人,她不用想都知道。
  男人挑挑眉,蓦地弯腰将她打横抱起,一边朝卧室里面走,一边说,“好,我答应你。”
  同样是某栋别墅二楼。
  宋子初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袍,长发挽起来,闭着眼睛靠在床头,空气中传来药水淡淡的味道。
  虽然脸色很平常,可是搁在腹部的双手却紧紧交握着,想到今晚的情景,她就愈发觉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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