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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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姜婉再见到乔安时,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原本长相还算是有些清秀的少年郎此刻却脸大如饼,眼睛和嘴.巴更是肿得只剩下了一条缝。
  他那原本被布带绑着的双臂鼓了起来,肉像捆肠一样,从布带的缝隙中挤了出来,上面还布满了红紫的斑点,而他的一双手,每个指节都像是圆圆的香肠,指甲盖里黑乎乎的,也分不清是血还是肉。
  兰依也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了。
  她不过就是在给乔安的药里下了点痒痒粉啊,他怎么会变成这么一副恐怖模样?
  夏依一见她,就没好气的斥责道:“还楞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寻坛白酒兑些雄黄来!你这回真的闯大祸了!”
  兰依也知道姐姐并没有吓唬自己,匆忙间应了一声,夺门而出。
  和乔安住在一个院的乔谦在外面探着头道:“夏依姑娘,你说……我这侄儿他是怎么了?”
  刚才乔安在房间里的叫喊声,让他误以为这个侄子又发狂了,吓得他躲在屋里都没敢出来。
  而此时夏依却没有功夫再理会别人,而是皱着眉头,将乔安手臂上绑着的布带小心翼翼的拆了下来。
  不松那布带还好,布带松掉之后,就只见那手臂早已被乔安挠得血肉模糊,和那些黑黑的药膏子混在一起挂在手臂上,倒像是被挠下来的皮。
  “怎么会这样?”姜婉觉得自己再瞧下去,就有了些不适。
  “我也不太清楚……不知道是他对这痒痒粉有反应,还是那些痒痒粉参在药里让他中了毒。”夏依先是细心的用竹片小刀将乔安手臂上那黑糊糊的膏药给刮了下来,“现在只能先用酒将这些东西先擦掉,然后再让程先生来瞧上一瞧。”
  自从她们出了京后,再称程子修为程御医就不太合适,因此大家都改口称他为“程先生”。
  说着,她向外瞅了一眼,见去寻酒的兰依半天没有回来,皱着眉道:“这丫头也不知道去哪找酒了,等下还得让她出去寻人。”
  那乔谦一听,也就自告奋勇的道:“不如我去寻程先生吧,刚才我听他们说他好像跟着少阁主去了码头上!”
  见屋里人都是一脸不信任的瞧着自己,那乔谦只得嘿嘿笑道:“别瞧着我是第一次来,可我这人天生会认路,保证会帮你们把程先生找回来的。”
  然后他也不等众人的回应,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差点和跑进来的兰依撞了个满怀。
  “哎呦,吓死我了。”兰依死死的护住怀里的那半坛白酒,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给砸坏了。
  “这半坛白酒可费了我的大力气了,”她有些抱怨道,“你们都不知道,这边居然喜欢喝糯米酒,这还是厨房里的那个婆子帮我去外面要来的。”
  就在这时,兰依瞧了眼乔安的手臂,有些失声的叫道:“这……这是怎么了……”
  夏依不满的白了她一眼,扔过来一张帕子:“你还好意思问,还不快点来帮我擦掉他手臂上的伤药。”
  因为乔安将自己的手臂全给挠破了,当夏依将那白酒倒在他手臂上时,他自又受了另一份煎熬。
  这会的他恨不得找块砖头将自己砸晕过去,暗道遇到这一群人,还真是自己的克星。
  不一会的功夫,程子修便跟着萧睿暄一道回来了,他们身后还跟着有些气喘的乔谦。
  他真是不明白,明明都是走路,为什么前面两人却是步步生风,而他只能一路小跑着才能跟得上。
  程子修直接到了乔安住着的小院,在瞟了眼乔安的伤情后,怒道:“胡闹!”
  听得站在角落里的兰依情不自禁的就抖了一下。
  认识程子修这么多年,知道他这人嘴.巴毒,却鲜少见他发火,而这一次他竟然发火了,也就是说事情真的很严重了。
  只见程子修将手指伸进乔安的嘴里探了探,眉头却锁得更紧了。
  果然如他所料,这个乔安不仅仅只是脸上肿了,就连喉咙里都肿了起来,也就是说这个时候连他程子修都没有把握能不能将药给他灌下去。
  “去寻一个大澡桶来,”程子修皱眉道,“然后在院子里垒个石头灶,将澡桶架在石头灶上烧一大桶水。”
  乔谦一听,便喊道:“我房间里就有个大澡盆子,只是我一个人可能弄不出来。”
  “我来吧。”因为闯了祸,平常很欢脱的兰依变得异常的安静。
  她跟着乔谦一起,将屋里的一个大澡桶搬了出来,又在院子里用石头垒了个半尺高的灶,去厨房里搬了些柴火过来,开始烧水。
  程子修见到,微微点了点头。
  他用柴火劈出两根小棍,塞进了乔安的嘴中,并嘱咐夏依道:“我现在要出去抓药,他的喉咙只会变得越来越肿,为了不堵住他的呼吸,你每隔一刻钟就给他调整调整小棍。”
  夏依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也就守在了乔安的身边。
  乔安虽然觉得浑身难受,可他的脑子却还是清醒的,之前正是发现自己不能说话了,他才会疯狂的撞击门板呼救。
  刚才听了那位程先生的讲述,知道自己这症状虽然来得凶险,但好在并不是无药可救,他也就放下一半的心来,张着嘴坐在那,等待程先生去抓药回来。
  只是这人如果长时间的张着嘴,这口水便会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而这会子乔安就正受着这样的折磨。
  塞着木棍的嘴合不上,手又不能动,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口水如同瀑布一样飞落了下来。
  不过三五分钟的功夫,乔安的口水就已经将他胸口的衣襟全部打湿,那样子,他不用想就知道有多狼狈。
  他就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道:自己现在反正也没什么形象可言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就在这时,夏依却从身上拿出来一块雪白的帕子,先是帮他把嘴擦了擦,随后又将那帕子垫在了他的下巴下。
  闻着帕子上那淡雅得似有似无的香味,乔安心下的触动却很大,第一次细心的观察起站在身旁的这位姑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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