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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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小的给小主人带路。”余掌柜并不像传说中的刁奴,讽刺、糊弄年幼的主子,事实上产业是他家的,一个职业经理人,卖身契都握在别人手里的打工者,并没有那么热心。若是主人家有自知之明,试一试并无大关系,家大业大吃得起亏;若是没有自知之明,把铺子弄垮了,他们一家也早就存够了银子,在庆元府的商业圈里也颇有名声,不怕没饭碗。
  今日布庄不营业,余掌柜特意把活计都遣散了,准备迎接小主人大驾。
  黄锦被领着四处看,可以看出特意清扫的痕迹,古往今来迎接检查都是那一套,八百年不扫的墙角跟也只有领导视察的时候扫一扫。
  “这些布料都放在一起吗?”黄锦指着一堆明显高级的布料问道。
  “是,小主人。分别是雨后青天纱和繁花锦,是店里最好的。”
  一批是犹如上等青瓷的素雅绢纱,一匹是富丽堂皇的锦缎,就算价格一样贵,也不该放在一起。黄锦又转了转其他地方,没想到店里连梳头娘子和胭脂水粉都有,经营项目实在太杂了。
  黄锦看过之后没有当场提意见,只道:“小爷心里都有数了,三日后再來。”
  从布庄出来,黄锦直接往青楼去了。桃花岛名下的青楼,走的也是缥缈仙人之姿范儿的。青楼就不可能清空闲杂人等,专门接待黄锦了。好在此时是白天,楼里的姑娘都睡着,黄锦低调的进了老鸨的房间,听她介绍情况。
  青楼和布庄一样,也是不上不下中等水坪。经营这些产业,主要是为了打探消息,桃花岛最主要的经济来源是珍珠、珊瑚这些海上产品。
  “奴给小主人请安。”管理妓院青楼的老鸨也是从行当退下来的佼佼者,并不像影视文学作品中那般俗艳,反而端庄温婉,犹如大家闺秀。
  “妈妈这些年做得很好,我都看在眼里,此次来是想让妈妈为我介绍几位有潜质、有特色的姑娘……妈妈放心,是好事。”黄锦自以为风度翩翩的点头微笑。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老鸨也又一瞬间的不自然,这种故作成熟的语气,还有这熟练的态度要求看姑娘……老鸨心里真是惴惴不安,好不容易巴上个大方放权的后台,老鸨也不愿意节外生枝。让主人家知道自己勾引坏了小主子,还不扒了自己的皮,再想想江湖人士的手段,老鸨忍不住给黄锦身后的哑仆使眼色。
  哑仆微微点头,老鸨才提着一颗心去叫几个姑娘进来。
  黄锦哑然失笑,他也看见老鸨的动作了,黄锦总是记不住自己现在的形象。
  黄锦还是有分寸的,端坐在白纱屏风后面,进门的五个女子在他面前走一遭,黄锦目力过人,再听他们说话、弹琴、跳舞,心里就有数了。
  黄锦看完才艺就让人退下了,老鸨十分欣慰,小主人如此“正人君子”,总算保住一条小命。
  “明日辰时,到锦衣坊来,小爷有事吩咐。”黄锦丢下一句话就回了,留下惴惴不安的鸨母。
  到了第三日,黄锦给了两人一叠厚厚的计划书,详解列举了怎样改铺子、包装的问题。
  “余掌柜,这铺子先关了,一月后再开。新开张的铺子取名羽衣坊,专卖华贵布料首饰,艳丽张扬为要。另在城南买一家铺子取名为明月楼,只卖诗情画意、素雅高洁的衣裳布料,甚至可以免费送给才女、才子,就是不卖给只有银子,暴发户商家。楼里也不在卖金银首饰,只搭配售卖玉饰。这两家铺子一定是死对头,把这条消息吵得沸沸扬扬才好,不过私下里的关系一定要保密。”
  “妈妈的女儿婷婷改名为幽兰,日后专门接待文人,不要过分管教,捧着她,捧出像公主一样的傲气才好,装扮她只用明月楼的东西。安安改名如意,事事如意的如意,装扮她只用羽衣坊的东西,这两个人也要相互看不顺眼才好。”没提到的人老鸨随意安排。
  “具体的计划都写清楚了,你们看着办就是。”
  “是,奴小的明白。”两人顺从应下。
  黄锦挑眉,以前都是家中长辈带着接手势力,或者干脆是成年人的身份白手起家,没想到第一次以未成年的身份插手家族生意,居然没有受到“老臣”的干预。余掌柜和老鸨十分从容平淡的接手了黄锦的提议,并没有敷衍了事,更没有惊艳万分,纳头便拜。果然没人是傻子,黄锦感叹。
  枉自黄锦自以为计划十分完美,没想到没人买账。
  黄锦开始还小心谨慎的盯着两个人,可能他们是不是阳奉阴违,没想到两人时真死彻底执行了自己的命令,现在就等着看效果了。
  整个宋之一朝,十分推崇,名妓、高僧、文人三大要素,几乎构成了宋朝的文化史。上至宋徽宗与李师师的绯闻,下至卖油郎与花魁的话本,整个社会对的宽容难以想象。就像此时当政的宋理宗也多次招入宫,导致整个社会笑贫不笑娼的风气。更有许多道学家,平日里做学问一本正经,可到了晚上也爱“夜宿寒楼”。名妓带动着时尚风潮,许多贵妇人都以模仿名妓的穿着打扮为荣。此时的也多有色艺双绝者,文学修养比喜多功名在身的学子都强。由来打开布匹、珠宝市场,是十分巧妙的切入点。
  更何况还有黄锦的诗词。那些诗词,是后歌咏美人名妓的名篇,用来为幽兰和和如意造势,更加切合南宋一朝推崇有才的风气。
  幽兰气质高洁,只肯与人作诗谈画,把恩客看做浮云;如意热烈如火,得了个真性情的评价。最官家的是两人还不对付,一个是缥缈谪仙人,一个是人间富贵花,再加上那几手诗词的加成,红袖书院很快在庆元府声名鹊起,终于带动了两间布庄的生意。
  黄锦一直在庆元府待了三个月,等事情发酵、、稳定,才确定自己的策略是正确的。没有人是傻子,在商业极其发达到南宋,黄锦这些小点子也只能是锦上添花,关键还是后人的诗词起到了升华作用。
  黄锦也传授两位管理者许多造势、引导舆论和包装产品的技巧,才施施然离开庆元府。
  剩下州府的生意网络一路巡查过去,基本参照庆元府的模式,拆分、整合,迅速赚钱。这是一个武侠世界,朝廷的存在淡化许多,作为江湖顶尖势力五绝之一的产业,官府也不敢多管。黄锦倒是让商铺按规矩缴纳税收,给州府创造就业和税收,这样的铺子任何朝代任何地方的官府都欢迎。
  整顿了家里的铺子,黄锦也准备打道回府了。此次他远游没过长江的低阶,一直在南宋地盘上晃悠,十分不甘。黄锦多少年都是在北方土地上打转,十分怀念,租了船准备北上。因北边并没有产业,只是轻装简行,准备带些山西特产,让程羽风睹物思人的,没想到遇上了盗匪。
  黄锦都给气笑了,他们一行人少,穿着富丽堂皇不说,还带着几辆马车,怎么看都是肥羊。
  大路中间一百多号人拿着锄头、铲子的土匪把他们拦住,结结巴巴的说着台词:“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才。”
  “我们也不杀人,只要你乖乖把钱财留下。”
  黄锦看他们虽都是男子,可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拿的武器还是农具,甚至还有菜刀的,也猜出他们不是土匪,只能是过不下去的百姓。
  黄锦无意为难他们,一记弹指神通打得前面几个人跪倒在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第142章 黄锦本纪
  只漏这么一手,领头的就当场下跪,磕头不止。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生存智慧,领头的已经明白这是遇上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了。领头的立马说明:“小神仙容禀,小的们都是附近的农人,只因连年天灾兵祸,土匪横行,也是过不去了,才落草为寇。也……也不曾打劫什么人。”
  准确说来就他们的水准,也打劫不到什么。官府、大商队自有护卫,小康之家可不敢在这乱世瞎晃悠,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只有外出游学的学生,这些农人的胆子也不大。
  乱世人命贱,黄锦也无意为难他们,道:“行了,起来吧,让开大路。小爷今日心情好,不与你们计较。”
  “是,是,多谢小神仙,多谢小神仙。”领头的人领着跪成一片的乡里乡亲起来让开大路。
  就在这个时候,斜杀出一个道士,身着深蓝色道袍,背负长剑,留着山羊须,眼中精光流转,脚下步步生风,看来也是江湖一流高手。
  “兀那小子,竟敢受百姓叩拜,还敢自称小神仙,大言不惭!看你这一身锦衣华服都是收刮而来的民脂民膏吧!”那道士一来就正好听见最后一句,又看看动作慢还跪在地上没来得及起来的农人,厉声呵斥道。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黄锦都快让这层出不穷的傻子给气死了。
  “道长误会了,我何曾欺压过百姓,不过萍水相逢,这些人还想打劫我来着,不过被我先制服而已,不信你问他们。”黄锦看这道士也是有根底的人,怕惹出大麻烦,好声好气解释道。
  没想到刚刚还跪在地上磕头的领头人,立马改口道:“道长!您可来了,这人会武功,拦着我们逼我们下跪不说,还要我们纳贡,不然就让我们通通人头落地!道长啊,快救命啊!”
  “看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可恶至极,可恶至极!贫道今日就替天行道,杀了你们这些为富不仁,欺压百姓的恶贼!”
  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个道士黄锦也看明白了,不过是仇富而已。黄锦当即冷笑一声,抽出腰间软剑,喝道:“好一个不分是非的臭道士,明明是这些人聚众打劫为我所制,反倒引出你这个道士,莫不是背后给这些人土匪撑腰的。小爷今日也替天行道,斩了你这个妖道。小爷剑下不死无名之鬼,速速报上名来。”
  “道爷全真长春子丘处机,让你死也死个明白!”丘处机厉声呵斥,长剑出鞘。
  黄锦吓得又是一个踉跄,丘处机,这可是继王重阳之后发扬光大全真教派,在历史上留下光辉灿烂身影的人啊!丘处机被称“邱神仙”,这可是真神仙。他的生辰被定为燕九节,作为重要民俗,一直流传,怎么是这等不分是非黑白之人。忘了,忘了,这是武侠世界,丘处机最为人称道的不过“嫉恶如仇、一诺千金”罢了,哪里是那个“道教主流全真道掌教、真人、思想家、政治家、文学家、养生学家和医药学家。”
  丘处机看他表情奇怪,以为他怕了,当即抢功,试图让这小坏坯子殒命当场。
  黄锦举剑迎敌,作为五绝之一的洪七公都只能在身高上欺负他一下,更何况如今功夫只在一流的丘处机。不过三十招的功夫,黄锦就一脚把丘处机踢得吐血倒地。
  “在江湖中,我素来敬仰王重阳,起兵抗金,为国为民,也算有名族大义之人。怎么就收了你这等是非不分的徒弟,无端败坏名声!”黄锦小小人儿,直呼王重阳姓名,听得丘处机火冒三丈。
  “住口,胆敢辱及我师尊!”丘处机即便口吐鲜血,也挂念着师长名誉,“你是什么人,可敢留下名字,日后再一较高低!”
  “原来你也不笨啊!”黄锦挑眉讽刺:“刚才招招都是狠手杀招,你可没想让我有日后,现在倒指望着王重阳的名声救命了。”
  黄锦冷哼一声,对着吓傻了的农人道:“靠山倒了,你们还想狡辩什么?”
  这些人的膝盖软得很,当即又跪下哭求:“小神仙恕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小神仙了!邱道长,是小的们不识好歹,想打劫小神仙,都是我们的错!”
  “小贼,不许胁迫百姓!”丘处机又厉声呵斥。
  黄锦对这冥顽不灵的丘处机无语了,打劫的农人又开始卖惨,“小神仙恕罪,我等都是被这天灾*逼得没办法啊,您瞧我们一身破烂衣衫,手上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我们也是走投无路啊,小神仙饶我们这一回,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周遭人也纷纷下跪,念叨着自己的处境多么艰难,生活不么不易。仗势欺人,“穷”也成了一种势,尤其在黄锦这样的慈悲人面前。卖卖惨、哭哭穷,就企图逃过,也是这些人的惯用花招。
  黄锦难道不知吗?若不是念及乱世,人穷志短,黄锦也不会小惩大诫,放过他们。没想到这些人颠倒黑白,把他的仁慈当成软弱呢。
  黄锦长剑出鞘,一道冷光闪过,领头的几个顿时人头落地。“也让你们瞧瞧,佛有降魔杵,别以为小爷好声好气说话是对你们客气。”
  杀人立威,下跪的人顿时被吓住,连滚带爬往后退。丘处机倒在地上,目眦尽裂,怒发冲冠。
  黄锦随意丢了一个石子解开他的穴道,没敢露出弹指神通的影子,喝道:“只看我一人,就知道你为这些刁民冤枉了多少无辜之人。看在王重阳的面子上,放你一条生路,日后好好和马钰学着明辨是非。”
  丘处机行动自如,不敢发声,飞速飞身遁走不见。
  “靠山走了,咱们也该好好算一算了!”黄锦敲着长剑,露出邪气的微笑。
  黄锦跟着那些农人上山,看了他们的山寨,的确是普通农人村寨,种田为生,真不是靠打劫过日子的。村寨里最富裕的就是那几个领头的,黄锦抄了他们的家产,分给村民,又帮他们推选出新的首领,重新规划的村寨,巩固防卫,保证一般官兵或者土匪无法侵扰。
  这时候村民才是真心跪拜,在这乱世之中,能给一个栖身之所,能给一口饭吃,那就是再造之恩。黄锦临走时还留下了几车粮食,这可是他让哑仆找关系运来的。
  在这村寨停留两月,才勉强把事情理顺,这也给了他一个启发。在北方大地上这样逼不得已落草为寇的人还有很多,都是十分不显眼的小寨子,如果能联合起来……
  黄锦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猜想,顾不得回桃花岛过年,让哑仆押送礼物,带着自己的亲笔信回桃花岛禀报,自己则留在北方继续施展。
  一路走,一路收,把这些小寨都编成黄家寨的初级村寨,挑选好手,组成护卫队,不到半年这护卫队就有百十来号人。黄锦传以武功,教授兵法,在两辈子的老宅太原建立黄家寨总寨,接着收编周遭土匪村寨。
  黄锦忙碌万分,可丘处机却处处添乱。黄锦未曾表露身份,可武功实在高强,丘处机自己打不过,又拉上了周游列国见多识广的王处一来帮忙,辨别黄锦的身份。
  黄锦怕这些人打搅黄家寨的收编、运行,只能暂时离开,用自身做诱饵吸引丘处机和王处一的视线。黄锦自出生起,练的就是桃花岛的武功,可他毕竟是有外挂的人,使出来的功夫并不是这世上任何一门可考证的武功,就是王处一可看不出出处。
  两方又交锋过几次,王处一更加谨慎细致,没给黄锦杀鸡儆猴的机会。按理说黄锦这么小的年纪,这么高的武功,应该很好辨识才对,可江湖上一直没有他的名声。只有丘处机醉酒说漏嘴,江湖上才知道有个年纪小的不知名高手,居然打败了全真七子之一的丘处机。
  这两个人不依不饶,黄锦也不会站着干挨打。
  黄锦一路潜行,到了大金中都。他已经打听清楚了,他之所以与丘处机相遇,就是因为丘处机四处寻找郭啸天、杨铁心两家后人,遇到有金国贵族搬迁牛家村杨家物品,才跟踪到北方来。黄锦使了个障眼法,把丘处机引到别的地方,直接杀上了赵王府。
  金国此时已经是日暮西山,国内汉化严重,曾经最受重视、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完颜洪烈居然一“赵”为封号,天下汉姓五大姓氏之一、宋朝皇族姓氏做封号,不就是为了号召感化汉人吗?可在国内上层却有看不起汉人,只以为金人的血统才是最高贵的。如今蒙古异军突起,明面上还接受金国的册封,可谁都知道蒙古已经按捺不住野心了。
  或许不是谁都知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金国上层还沉浸在美梦之中,当年的奴隶部属绝对没有威胁。
  黄锦一路找到赵王府,仔细观察了几日,发现丘处机果然还没有找到包惜弱。可丘处机不是笨蛋,既然听说了是金国贵族搬迁杨家物品,肯定早晚找到赵王府。当年完颜洪烈只爱美人不爱江山,为了一个汉人女子丢了近在咫尺的皇帝宝座,也是中都经久不衰的八卦之首。
  既然丘处机给自己找麻烦,黄锦乐意给他添堵。
  第143章 黄锦本纪
  赵王府是典型的爵位府邸,布局规格千年不改,这些年金国大力倡导汉化,房屋布局、礼仪文字都靠拢汉族。黄锦多年位高权重,对这样的府邸结构十分熟悉。三五下就跳到了东苑,这里是世子完颜康的居所。
  事有凑巧,黄锦今日来,赶巧碰见完颜康大发脾气。
  “母妃是怎么了?不过破桌烂椅,打破了就打破了,还要我赔不成!”今日完颜康到包惜弱清修静养之所看她,玩闹中打坏了从牛家村搬来的东西,惹得包惜弱大怒痛哭,更连带着被完颜洪烈责怪。
  “小王爷,您消消气。王妃这是一时没转过来,王妃思念家乡,不是故意凶小王爷的。”仆人轻声劝慰道。
  “母妃不要我了,父王也不要我了,干脆让我死了算了!”完颜康撒泼道,作为一个小孩子,他有不讲理的权利。
  仆人又苦口婆心的劝,完颜康最后不耐烦挥退了下人,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抱怨道:“母妃究竟明不明白?”
  完颜康是严格按照王府继承人标准严格教养的,他是完颜洪烈唯一的子嗣,所思所想,无一不是站在上位者的角度考虑。完颜洪烈为了一个汉人女子退出皇位角逐,其他王爷也愿意给赵王府三分颜面。可是,身为王妃,包惜弱从来不参加中都贵人间的宴会,总是一个人躲在王府的破屋子里清修。在家受宠万分的完颜康,没有母妃领着出席宴会,总会受委屈。金国上层也隐隐歧视他的汉人血统,大人做得隐秘些,小孩子却口无遮拦。今日在宫中宴会受了气,回来找母妃安慰反而被骂,完颜康委屈死了!他爹不仅不安慰他,还两夫妻一起凶他,他这是摊上什么爹妈了啊!
  完颜康不仅仅是单纯在宫里受了委屈不开心,而是他忧虑他的父母根本没看到危机啊!作为王爷、王妃,被上流社会边缘化,顶着一个空头爵位名声,他一个小孩子都能看出来的问题,为什么父王母妃不着急呢?
  黄锦躲在屋顶,看完颜康发泄完了,才跳到走廊上。在廊下把身上的雪花抖干净,轻扣门扉。
  “进来!”完颜康懒洋洋的躺在床上,还以为是哪个奴才送热水进来了。听到门响,等了半天却没有人说话,完颜康侧头一看,一位锦衣小公子居然端端正正站在屋中间,含笑望着他。
  完颜康嗖得一下贴紧墙壁床板,喝道:“你是什么人?”完颜康举家放松打扮闲散,身上并没有兵器,又不敢大声呼叫,黄锦这种模样明显有恃无恐。不要小瞧完颜康,皇家没有小孩子,他心眼儿多着呢。想明白了便故作镇定道:“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赵王府?”
  此时女真并无文字、语言,完颜康又有个正宗的汉人母妃,一口汉话十分刘莉,还略带着南方吴侬软语的影子。
  “小王爷不必管我是谁,我今日来是有个故事想告诉小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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