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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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间卧室里灯光很亮。沈诗瑶躺在床上,枕头垫得很高,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那张秀丽的、苍白的脸。
  此时,她眉头紧皱,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嘴唇,满脸都是痛苦之色显然,她正在承受一种难言的痛苦,但为了不让她母亲难受,她在竭力忍受着,不让自己叫喊出声,以免母亲听了心里更加难受……
  看到肖曦跟在母亲身后进来,沈诗瑶侧目瞟了他一眼,然后便望向母亲,脸上露出疑问的神色。
  沈丽萍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一边用手疼爱地轻抚沈诗瑶瘦削的脸颊,一边用慈爱的语气说:“瑶瑶,这位道长是全真教的嫡传弟子,会看相算命,也能够给人治病。你稍稍坐起来一点,让他给你看看,也许”
  沈诗瑶不待她说完,便摇摇头,用虚弱不堪的语气说:“妈,您别费这个力气了。那么多专家教授给我会诊,都说我最多还能活两个月,一个道士能够起什么作用?还有,现在社会上的骗子很多,尤其是有很多和尚道士,利用你们这种年纪的人迷信的心理,专门装神弄鬼骗人钱财,其实什么作用都没有。您千万别上当啊!”
  肖曦生怕沈丽萍被女儿说服,忙对她说:“女施主,小道给人治病,并不是画符烧纸念咒语,而是要用我修炼多年的内力,驱赶病人体内的病魔。你如果不信,请你把手掌伸出来,我发发功让您感受一下。”
  沈丽萍也正想试试他到底有没有什么真本事,于是便依言将手伸出来。
  肖曦把自己的右掌搭在沈丽萍手掌上面,微闭双目,气运掌心,将一股混元真气灌注到了她的手背上。
  沈丽萍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一阵麻痒,紧接着,就觉得有一股灼热的气流贯穿了她的手掌,就像被电打了一样,惊得她“啊呀”一声惊叫出声,赶紧将手掌收了回去。
  与此同时,她的脸上露出了无比惊喜的神色。
  “女施主,感觉怎么样?我的内力是不是真的?”
  沈丽萍点了点头,欣喜地对女儿说:“瑶瑶,这师傅真的有内功,刚刚我已经感受到了。你就让他给你治一治吧!”
  沈诗瑶刚刚亲眼看到了母亲的反应,心里也生出了一丝希望,点点头说:“好,那就让他试试!”
  沈丽萍问肖曦:“你准备怎么给我女儿治病?要不要先摸脉或者看她的病历?”
  肖曦看了一眼虽然很憔悴、但看上去仍然楚楚动人的沈诗瑶,说:“女施主,我是内功治病,不需要摸脉,也不需要看病历。不过,因为要给病人的病灶处灌注真气,而她的病灶是在肝部。所以,病人必须脱掉上衣,而且我的手掌必须贴在她的胸膈之处,这样才能将真气灌注到病灶处。就是不知道这样做方不方便?”
  他的话音刚落,沈诗瑶就很坚决地摇头说:“不行,我宁可不治疗,也不能让你这样做!”
  沈丽萍也有点疑惑地问:“师傅,你这内力难道真的必须肌肤相接才能灌注进体内吗?隔着衣服就不能治病?”
  “不能,绝对不能!我的真气,必须通过人体的毛细血管才能进入病人的体内,如果隔着一层衣服,这真气会被挡在外面,进入不到人体内,那样根本就不起作用。”
  肖曦断然说道。
  沈丽萍听他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便转头做女儿的思想工作:“瑶瑶,这师傅好像有点真本事。你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必顾忌什么男女之防了。再说,这师傅也是三四十岁的人,是你的叔叔辈,而且他又是方外出家之人,你就让他给你治一治吧!”
  沈诗瑶虽然早已做好了等死的准备,但内心里其实是非常痛苦、非常不甘心的:在她这样如花似玉的年纪,而且正是事业、名声如日中天的时候,却要眼睁睁地离别人世,换上谁也不会超然泰然。
  因此,她内心里求生的欲望,其实是非常强烈的。刚刚她拒绝肖曦那种肌肤相亲的治疗方式,只不过是一个女孩子本能的羞涩反应,但在听了母亲的劝说后,便渐渐地想通了,同时内心里也渴盼这个道士能够缓解自己的病情,哪怕让自己再多活一年,也心满意足了……
  于是,她便把头侧转过去,并将盖在身上的薄毛毯稍稍往下面拉了一点,露出腰部以上的身子,算是默许了肖曦在她身上做治疗。
  沈丽萍帮助沈诗瑶将那件薄薄的真丝睡衣撩上去,当撩到露出了粉色的罩罩的部位时,便不再往上撩了,转头问肖曦:“师傅,衣服撩到这里够了吗?肝脏在腹部的右上部位,你应该可以对准病灶处发功了。”
  肖曦看到沈诗瑶虽然有点枯涩、但仍然白腻如玉的腹部,还有那两个露出一半的粉色罩罩,心里不由一荡,好不容易按捺住自己的意马心猿,点点头说:“可以了,请你让开一下,我来给她发功治病。”
  第084章 神秘来客
  沈丽萍给肖曦搬来了一条椅子,让他坐在床边,探出右手手掌,贴在沈诗瑶右边肚腹部位。
  沈诗瑶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当肖曦的手掌贴到她腹部的时候,她还是很不习惯地皱了皱眉头,本能地将身子往上挺了挺,尽量让他的手掌不要太挨近自己的敏感部位。
  在手掌贴沈诗瑶瑶腹部的时候,肖曦只觉得她的肌肤滑腻如脂,那种感觉非常美妙、非常舒爽。
  于是,他微微闭起眼睛,气沉丹田,开始运气于掌,将一股股灼热的混元真气灌注到了沈诗瑶的体内。
  在肖曦灌注真气的时候,沈诗瑶先是感到被他手掌贴住的部位,忽然产生了一股火烧火辣的灼热感,令她的身子忍不住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她就感到有一股股热流,钻进自己的皮肤,穿透了一层层脂肪和肌肉,进入到了自己的腹腔内。
  很快,腹腔内也开始像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
  当这团火燃烧到肝部位置的时候,沈诗瑶的身子猛地一抖,一阵钻心的剧痛使她“啊呀”一声惨呼,忽然伸出手抓住肖曦的手掌,叫道:“痛死我了!你快住手!你不是说你的真气可以止痛吗?你这个骗子……你快住手啊,我受不了!”
  肖曦吓了一大跳,赶紧将手掌从她的肚肚上移开,有点惊慌失措地看着痛得汗如雨下的沈诗瑶,又抬起自己的手掌看了看,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他记得:自己给罗致遥灌输真气治疗肝癌时,他并没有剧痛的感觉。但现在从沈诗瑶的感觉来看,这股真气好像不仅没能为她止痛,反倒让她痛得更厉害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沈丽萍见女儿痛得厉害,满脸心疼之色,用不满的目光盯着肖曦,说:“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痛得真厉害?”
  肖曦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凝神思索,想要找出一个自圆其说的理由,但一时却想不出来。
  幸好,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滴咚滴咚”的门铃声。
  沈丽萍听到这敲门声,脸色一变,露出了一丝愠怒之色。
  “师傅,你先在这房间里呆着,把门关上。在我进来之前,你千万不要出去。”
  沈丽萍一边往外面走,一边很郑重地叮嘱肖曦。
  肖曦有点惊讶地点点头,转头看一眼沈诗瑶,只见她已经停止了喘息声,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往客厅走的沈丽萍,脸上流露出一种伤心和无奈的表情。
  肖曦看到她这表情,联想到刚刚沈丽萍那郑重其事的叮嘱,心里马上就猜到了:这个敲门的人,很可能就是沈诗瑶的“干爸爸”顾华林。估计在沈诗瑶回家等死的这段时间,他来看过沈诗瑶多次,所以他一按门铃,沈丽萍母女就猜测到是他来了……
  沈丽萍在走出卧室后,将卧室门关上,并且用钥匙将门反锁了。
  这一点,更加印证了肖曦的猜测。
  这套公寓的隔音设备本来是很好的,但是,因为肖曦练过混元功,听力比普通人强了十几倍。因此,沈丽萍出去开门的时候,她和那位神秘来客的对话,尽管是用耳语般的声音说的,但肖曦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只听沈丽萍先是压低声音,用一种恼怒的语气说:“你又来干什么?我说过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也不想你再来打扰瑶瑶。瑶瑶最多只有两个月的在世日子了,你就让我们母女平平静静地度过这两个月的时间,行不行?”
  紧接着,肖曦便听到了一个低沉浑厚、语气里满含着悲伤的声音:“丽萍,你先让我看看瑶瑶好不好?你要知道:我来这里一次不容易,要避开家里人,避开公司员工,要乔装打扮很久才能出门,还要躲避那些无孔不入的八卦记者。而我来这里的唯一的心愿,就是再看看瑶瑶。请你体谅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好不好?”
  “不行,这事情没得商量!瑶瑶跟我的态度一样:这辈子他都不想再见到你!你不见她,她可能还能够多活几天。你已经伤透了我们母女的心,现在就不要再来纠缠我们了,行不行?算我求求你了!”
  那个男的沉默了好一阵,有用一种哀恳的语气说:“丽萍,你让我再为瑶瑶做一点努力。我委托人去外国找最权威的肝病治疗专家,再给瑶瑶会诊一下,看能不能做手术,尽量延长她的生命。好不好?”
  “没这个必要。该请的专家,我们全都请到了。他们的结论是一致的:遥遥身上的癌细胞,已经全面扩散,肺部、胆囊、甚至脊髓里面,都已经布满了癌细胞,完全没有动手术的必要了。”
  那个男子痛苦地“啊”了一声,许久才低声说:“瑶瑶为什么要出院?为什么不在医院住着?在医院里,至少每天可以打针治疗,在瑶瑶肝部疼痛的时候,还可以给她打针止痛。现在回到家里,她怎么治疗?”
  沈丽萍沉默了一下,声音一下子哽咽了:“我告诉你吧:出院是瑶瑶自己的主意。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坚决不再接受医院治疗,说要回家陪我清清静静地度过她的余生,也不想再花那些冤枉钱,说要多给我留点养老钱,让我下半辈子活得轻松一点……我苦命的女儿啊”
  说到这里,沈丽萍便低低地啜泣起来。
  肖曦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外面那个神秘的来宾,肯定就是沈诗瑶的那个“干爸爸”顾华林……
  这时候,顾华林又说话了:“丽萍,从瑶瑶得病入院以来,你们母女不要我一分钱,这一点我理解,因为我知道你们恨我。但是,你们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我总要尽一点心意吧,总该让我为她花一点钱吧!”
  沈丽萍沉默了片刻,忽然用讥讽的语气说:“姓顾的,我和瑶瑶没名没分的,凭什么拿你的钱?你不是还有一个老婆、一个儿子需要你负担抚养吗?你当初不是跟我说,你是个有家庭责任感的男人,不能够离婚再娶吗?你现在却要给钱给瑶瑶治病,这算是什么意思?是施舍还是补偿?要不,就是你觉得良心不安,想要用一点钱来买个心安理得?你别做这个美梦!我要让你一辈子都没有补偿的机会,让你一辈子内疚不安!你如果敢拿钱来,我就当你的面将那些钱烧掉!”
  顾华林沉默了好一阵,这才用辩解的语气说:“丽萍,你和瑶瑶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拿钱给瑶瑶治病,并不是想要补偿你们什么,而是出于一种责任感。我给瑶瑶治病,是我应该尽的义务,希望你和瑶瑶能够理解!”
  “我不理解。你出去吧,以后也希望你不要再来。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是安心去当你的董事长,好好陪你的妻子儿子吧!”
  “丽萍,你让我在这里再坐一会,吃中饭的时候我就回去。”
  沈丽萍“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脚步囊囊地往卧室这边走来。
  肖曦本来在竖耳聆听,听到沈丽萍开卧室锁的声音,赶紧挺直身子正襟危坐,做出一幅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沈丽萍若无其事地走进来,问肖曦:“师傅,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发功给我女儿治病,她为什么反而痛得更厉害了?”
  肖曦已经想好了应对之词,煞有介事地解释说:“女施主,据我估计:我刚刚给小姐灌注混元真气,冲动了她的病灶,让她肝部的癌细胞开始剧烈活动,所以她才会感到比平常更加痛。我觉得这应该是好事,至少说明我的真气已经到达了她的肝部病灶处,并且正在跟癌细胞抗争了,您觉得呢?”
  沈丽萍偏着脑袋想了想,感觉他说的好像也有一定道理,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希望之光,说:“那好,你现在继续给她灌注真气,希望你刚刚所分析的是对的。”
  肖曦点点头,再次将手掌贴在沈诗瑶的腹部,并加大了真气灌注的强度。
  谁知,当他加大灌注真气的力度后,沈诗瑶脸上的神色越来越痛苦,身子也抖动得也越来越厉害了。
  只不过,为了不让肖曦看出自己的虚弱,她一直咬紧牙关,强忍着没有呼喊出声。
  在持续灌注了大概十分钟的真气后,沈诗瑶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赶紧推开肖曦的手掌,坐直身子,将头俯下,对准床下面她母亲为她准备的一个脸盆,“哇哇哇”地大吐起来。
  沈丽萍见女儿忽然呕吐,赶紧扶住他的身子,轻轻地给她捶背,然后往脸盆里面一看,眼珠子一下子瞪圆了:只见沈诗瑶吐出来的那些东西,竟然是一团团青绿色的、黏糊糊的液体,并且发出一股股腥臭的味道,看上去非常恶心。
  沈诗瑶在呕吐完之后,用微弱的声气对她沈丽萍说:“妈,这样治疗太难受了,比作化疗还难受。我不想再让他治了!”
  在费力地说完最后那句话之后,她忽然眼皮子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沈丽萍大惊失色,赶紧拨打了120急救电话。然后,她将沈诗瑶放到床上,站起身用愤怒的目光盯着肖曦,吼道:“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说可以缓解我女儿的病情吗?怎么她在被你治疗后,病情反而加重了?”
  第085章 天籁纶音
  这时候,在卧室里静坐的顾华林,听到里面沈诗瑶呕吐的声音,又听到了沈丽萍斥责肖曦的话语,吃了一惊,立即从客厅里冲进来,一眼看到站在床边的肖曦,先是楞了一下,然后铁青着脸问沈丽萍:“怎么回事?你请了个道士来给瑶瑶治病?真是乱弹琴!”
  然后,他又用痛惜的目光看了看昏倒在床的沈诗瑶,忽然一把抓住肖曦的肩膀,声色俱厉地喝道:“给我滚出去!你再在这里招摇撞骗,我就要报警了。”
  肖曦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心下微微有点慌乱,想起自己现在是乔装打扮在给沈诗瑶治病,万一这姓顾的真的报警,说不定会被警察当做江湖骗子给抓起来。
  于是,他只好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出了卧室,心里只觉得懊丧无比。
  沈丽萍见女儿仍是昏迷不醒,心里又气又慌,一遍遍地打120的电话,让他们赶紧过来将女儿送到医院去抢救……
  当天中午,昏迷中的沈诗瑶就被送到了她原来住院的天江医科大学附属二医院,刚刚进入抢救室,她却忽然自己醒了过来。
  医院方面赶紧给她做各种检查,想找出她病情忽然恶化的原因。
  两个小时候,一个主治医生将沈丽萍叫到值班室,手里拿着一张b超片子,很疑惑地对她说:“沈女士,你女儿的情况有点怪异:通过b超检查,她肝部的肿瘤已经缩小了三分之一,而且好像还在不断地缩小,病情正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你们是不是给她做了什么特效治疗?”
  沈丽萍听到医生的话,震惊得眼珠子瞪得溜圆,足足呆愣了有半分钟之久,忽然转身就往抢救室冲去。
  此时,沈诗瑶正无力地躺在抢救室的床上,看到沈丽萍冲进来,忽然低声说:“妈,我现在感到很饿,想吃点东西!”
  沈丽萍听到这句话,宛如听到天籁纶音,眼泪夺眶而出要知道,沈诗瑶已经有两三天没有吃东西,说完全没有任何食欲。
  而现在,她居然主动说肚子饿了。这么说,她的病情确实是好转了,而且好得出人意料。
  而沈丽萍非常清楚:这肯定就是那个被顾华林赶走的道士的功劳。
  想至此,沈丽萍不由后悔得直想抽自己几个大耳光:那个中年道士,现在是女儿活命的唯一希望啊,怎么就将他赶跑了呢?现在该到哪里去找他这个救命恩人呢?
  在思索良久之后,沈丽萍终于想了一个办法,用手机上网发了一个帖子,标题就是《寻找救命恩人贾宜生道长》。
  由于她是以沈诗瑶的名义发的寻人帖子,所以一天不到,这个帖子就上了各大门户网站和论坛,并很快就成为了热门帖子。很多沈诗瑶的粉丝都纷纷转载,并自发组织寻找那个“终南山玉虚观道士贾宜生”。
  但是,两三天过去了,却没有任何线索……
  肖曦那天匆匆离开沈诗瑶的公寓后,仍旧找到那个给他化妆的店子,洗掉了脸上的油彩,扯掉了假胡须,并脱下道袍换上原来的衣服放回那个粗布包袱里。
  然后,他打的士回到了自己的出租房内,很懊丧地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沈诗瑶与罗致遥得的是同样的病,但自己用真气给他们治疗时,效果却不一样呢?
  他苦苦地思索、回想了一阵,恍然记起了一件令他感到奇怪的事情:刚刚在给沈诗瑶灌注真气时,好像感觉到她体内有一股寒冰一样的气流,差点阻碍了自己灌注到她体内的真气的流转。只不过,自己当时没有太在意,以为那是沈诗瑶身体虚弱积聚在体内的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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