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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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忠明的这番话说的马母哑口无言,马亚存却是被自己父亲的打算震撼了,没有想到父亲居然为了他愿意去破坏规矩,他那一瞬,被母亲伤的支离破碎的心全被父爱填满,激动不言于表。
  “十元太少了,而且我生病了,亚存作为儿子不能不管。”虽然马母觉得自己能活过百岁,可世事无常,小儿子是好的,她知道,可以后娶的媳妇好不好就不知道了,万一嫌弃她生病不给看她不是眼睁睁的要等死吗?这可不行的。
  “阿姆如果生大病就按照医生的住院证明,花费的钱我和弟弟一人一半。”让他眼睁睁看着母亲病死他是做不到的。马亚国对他这个哥哥如此的薄凉,只希望母亲对他如此掏心掏肺,真有这么一日,希望他不会不管母亲。否则可真不是人了!
  “这还差不多。”马母见大儿子同意了,也就松了一口气,今天这个架势她也看出来不分家是不行了,所以就指望能多得到一些实惠,缝纫机没有就没有吧,把家里的钱都拿到手也应该能在黑市上买一台缝纫机,就是价格高了一些,而且现在大儿子也没有工作,在村里跟着大队刨土地,一年能得的也就是一些粮食,好在今年的粮食她都卖了,马亚存也分不到那钱。马母一边还打着自己的小九九。算了得失,觉得分家对马亚国来说还是划算的。
  “亚国还没有回来,等亚国回来同意了再写文书吧!”马母说道。
  “等他做什么?他已经得到的够多了,会给我养老还是提出来财产公平分?”马父冷哼,这个儿子他太了解了,能占的便宜绝不会拉下,眼中更是没有大哥。分了好,省的让他越看越心寒。
  接着马父就让村支书写了一式三份的分家协议,一份村支书那里留档,另外两份一人一份。
  看着村支书把村里的大印盖上,分家也算是完成了。
  “麻烦你还跑这一趟,吴书记。”马父抓着吴建辉的手送别。就这样在马亚存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马家分家了。马亚存除了一间东屋和屋子里的家具什么也没有得到。还有每个月给马母十元养老钱。和负责照顾马父的重担。
  不过他的心却是热的,有奔头的。不想是以前,夹在母亲和老婆之间为难,明知母亲是错的,是胡搅蛮缠,他也不能反抗。
  “希望你不会后悔”马父意味深长的对马母说道。
  “我后悔什么?既然你要和老大住,那就把东西收拾了去老大屋里,别在这里住了。”马母绝情的说道。然后把马父的衣服一收丢出了房里。
  第一百七十七章看病
  “你怎么这样,我们到底是夫妻,还没有离婚呢?这房子可没有都给老二。”马父被马母的行为气的直哆嗦。
  “老大你不会还看上了这破房子吧?”马母也不和马父说,直接把眼刀子甩到了马亚存身上。
  “阿爸,你今晚就和我将就一晚吧反正红雪也不会急着回来”马亚存说道。
  马忠明点点头,让马亚存收拾了他的工具和散落一地的衣服,就包袱款款的跟着马亚存去了他的东屋。
  东屋还没有厨房,真要分出来还有重新砌厨房,不过今天最重要的不是厨房,而是解决爷俩的肚子,闹到现在已经深夜,爷俩晚饭还没有吃呢
  “我去领居家借点吃的。”现在马母可还在气头上,爷俩这时候问她借粮食和厨房肯定会吵得天翻地覆,两人也都没有精力去闹了。
  “不麻烦邻居了,被别人看笑话。也不是没有饿过,记得解放前,我们老家呀,粮食颗粒无收,整个村子人都去逃荒了,那个日子过的才清苦,我记得路上,你爷爷手上有粮食也不敢拿出来,就怕被别人看到抢去了,晚上时候你奶奶把我搂的紧紧的就怕被别人抢去了吃了。那可真是可怕。后来来到了这里,这里的人都是靠海吃饭,和我们老家完全不同,比我们那里富裕的多,你爷爷手艺才有了发挥余地。”
  “我听过很多遍了,阿爸,我们去睡吧,明天开始我跟着你学手艺,我一定把爷爷传下的手艺传承下去,这样你也不怕后继无人了。”
  马忠明点点头,然后把目光移向房间里的床和几件简单的家具,忽然压低音量说道:“其实阿姆是个不识货的,给你和弟弟布置房间挑选家具,她把我新打的家具都放在了你弟弟的房间,把原来你爷爷房里的老家具给了你,这可是我们马家祖上打的家具,从明代传下来至今,你爷爷当年就是逃荒都没有拉下这黄花梨床架子和两口紫檀木的箱子。”马父充满回忆的抚摸着那几件老东西。
  然后又打开两口箱子,里面也没有马亚存太多的东西,就几件换洗衣服裤子。
  “你知道我们手艺独特之处在哪里吗?”马父笑问。
  “手艺世代传承,非常严谨。阿爸的雕工是一绝,我记得以前上面还来人专门请你去修什么文物,被你给推了。”
  “我就一个平头老百姓,去出那风头做什么。”马忠明感叹。他不去修文物当时差点被那个人的警卫员刀架脖子上,好在那人没有强迫他。结果没有过多久运动就来了,他想那年如果去了可能就要被戴上四旧的高帽子了。一边想着,一边马忠明把箱子里的衣服都拿了出来。
  马亚存以为父亲要用这个箱子,连忙把他的衣服拿了过来,结果被马父放在了一边。
  “我不是要当衣服,这么几件衣服放在哪里都可以。”
  “那你这是?”
  “告诉你我们马家真正的绝活,以后你可要把这门手艺学好了。”马父的手轻轻在箱子的边缘按了一下,箱子就露出了一个空洞,底下居然还有一层。
  “当年逃荒的时候我们就是在这里装着口粮,一路南下撑到了这里。路上,和我们一起的要么分道了,要么饿死了,只有我们一家撑了过来。”一边说,一边马忠明又打开了木床的机关,木床机关相当的复杂,不管是床架子上,还是床板,床底下,几乎每块板子都暗藏玄机,另有乾坤。
  “阿爸这怎么做出来的?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木头有问题。”马亚存目光中闪着惊奇,做得太隐蔽了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空木和实木的区别。
  “当然,这是我们家的独门手艺,以后你可要继承这门手艺。”
  “那弟弟呢?”
  “他?你觉得他是这个料吗?你也别怪你妈,她年轻时候性子就左,我以为她改了,没想到是压抑着,现在我看了,你奶奶也不在了,家里没有人再比她更有权威,本性全暴露了,也算是不容易!”多年的夫妻,妻子是什么性格他能不知道吗?所以人呀还是不能看颜值的,年轻时候觉得好看要死要活娶了来,现在老了后悔也来不及了,两个儿子,大的吃苦头,被压榨,小的被养残。所以娶妻不慎祸害三代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现在已经分家了,对我也没有什么了,其实我自己吃着苦不要紧,我不希望红雪跟着受气吃苦。”想到红雪的那双手,马亚存觉得幸好分家了,他很难想象红雪那样的一双手去割猪草,只怕一天时间救伤痕累累了。分了家,保住了红雪的嫁妆,他也能向大舅哥交代了。
  和马家鸡飞狗跳的一日不同,陈家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当中,临近年关,家里要准备的东西有很多,马亚存回去以后夏之秋就和陈家姐妹商量着去县城办年货的事,陈母抱着长乐不撒手,眼见如此应霞就去厨房忙碌了,把陈保国给赶出了厨房。原来陈保国正在厨房当大厨呢,应霞眼见自己的保姆工作被陈母抢下了,那只能去和陈保国抢厨房了,否则她不就成那着工钱不干活了吗?她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陈保国只能回了房间。见陈红雪和夏之秋她们有说有笑的他也就放心了,怕马亚存这一去陈红雪心里难受。
  “好好在家住下来,别的不要多想。”他忽然插话。
  被陈保国这么一说原来欢快的场面顿时尴尬了。
  “你好好的提这茬做什么?你妹妹原本都忘的差不多了。”夏之秋没好气的给了陈保国一记卫生眼。然后安慰的拍拍陈红雪的肩膀,“会没事的,说不定回去马家就闹翻天了,现在正分家呢!”夏之秋没有想到她竟然一语成真。
  晚上陈保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连夏之秋也被影响到了。
  “你怎么了?还在想着大妹的事呢?”
  “不是,之秋你说我们造和农场新宿舍一样的二层小楼好不好?”陈保国忽然说道。这个想法他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老家房子去年他过来翻新过,不漏了,可到底当时材料没有用对,质量不好。眼见今年农场社员分的新宿舍他就眼馋起来,洁白墙体的二层小楼太漂亮了,造价也不贵,于是他就动了心思。
  “那房子别看看着好看,夏天住着晒,冬天冷,还不如我们住的露天仓库呢,你羡慕个什么?要建就建真正的别墅你户口回迁回来了应该能在村里批到宅基地,到时我们在新的宅基地建。”
  老家陈保国的房子宅基地不大,朝向也不好,最重要的是他们家后面的邻居是非常难缠的人家,陈保国如果在这里建了别墅,只怕消息出去第二天邻居就要闹上来,会说遮了他们家的财气。
  记得前世九十年代,村里部分富裕起来的建了别墅,整个村那可是闹得不可开交,如果别墅那户人家后面有房子的话。被遮挡的一方无一不动全武行。当然最后房子也能建起来,可要建也是要被扒一层皮。说到底那些人也不是真怕别人高楼挡了一家的财气,无非是见别人家建别墅了眼红而已,就想着用这么个方式捞一笔。
  “你说农场这么漂亮的二层小楼房真是这样吗?那太遭罪了,你们农场社员不反应?”
  “反应什么?不过就是冬天冷点,夏天热点,住总是住的舒坦了,又人人羡慕的。”夏之秋意味深长的看了陈保国一眼,他不就是很羡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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