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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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重啊?”
  “六斤八两。”杨妈妈说,“你看,这小脸胖嘟嘟的。”
  “六斤八两。”杨边疆稍稍放心,喜滋滋嘀咕一句:“那也不轻呀,比师哥家的小儿子重了六两呢。”
  里屋产房,女医生给冯荞喝了半茶缸红糖水,一边跟她闲聊起来。
  “你男人不错。嗯,你那个婆婆也不错,生了孙女挺高兴的。生孩子的我不知接生了多少个,重男轻女多得是,有那种婆婆听说生了孙女,当场就撂脸嫌弃。前几天就有一家子,二胎又生了个闺女,男人当场就指着媳妇破口大骂,你说那还叫人吗。”
  冯荞喝了半茶缸红糖水,觉得好像恢复了一点体力,听着女医生的话便舒心地笑笑,躺下继续睡了。
  冯荞沉沉睡了一觉,半睡半醒中似乎有人抱起她,她迷迷糊糊睁眼看了一下,熟悉的怀抱和气息,便又闭上眼睡了,平板车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再醒来时已经到家了,这样大冷的天,赶紧又被抱进屋里塞进被窝。
  杨边疆给屋里生了带烟道的憋气炉子,取暖、烧热水、烤尿布,一炉多用,烘得屋里暖暖和和的,按照杨妈妈的吩咐,月子里要遵守的规矩可真多,屋门也不敢放太开,偶尔通通气罢了。
  冯荞开启了坐月子模式,新生的小肉团也从此开启了她招人羡慕让人嫉恨的幸福开挂人生。
  杨妈妈自觉揽下了伺候产妇照顾婴儿的差事,杨边疆安顿好媳妇和小宝宝,便带上喜蛋和红糖赶去二伯家报喜。他在二伯家门口放了一大挂鞭炮,进屋后剥了喜蛋给家里每个人冲了一碗红糖鸡蛋茶,跟二伯一家汇报:冯荞给我生了个大闺女,六斤八两。
  “六斤八两?”二伯娘一拍手,“哎呦,大喜事,这闺女有福气。”
  二伯娘这边就立刻拎起早已准备好的九十九个鸡蛋和四包红糖,还有咕咕叫的老母鸡,带着大堂嫂和小胭赶紧去看望。
  杨边疆从二伯家出来,骑车又跑到十几里外的师父家,跟受伤刚出院的师父报喜。
  “师父,我今夜生了个大闺女。”
  “闺女?”师父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手里端着杨边疆给他冲的红糖鸡蛋茶,抬头看看冬日难得的暖阳,慈祥地笑着说:“是个有福气的丫头。”
  冯荞这边,睡了一觉,刚吃了杨妈妈给她做的红糖荷包蛋,二伯娘带着大堂嫂和小胭就来到了。二伯娘天生的大嗓门,这会子一进屋也小声小气了,怕吵着刚出生的小宝宝。
  看看冯荞状态还挺好的,二伯娘放了心,掀开被窝看看小宝宝,从医院一路抱回家,直到现在,都还在香喷喷地只管睡,二伯娘抱起来人家都没个反应,这个娃娃还真大气。
  冯荞还没下奶,期间杨妈妈给小宝宝喂了一遍温水,小嘴蠕动着喝完,就继续睡了。
  这之后便陆续有人来看望,左邻右舍,本家近房,出于礼节或者出于关心都过来坐坐,杨边疆和杨妈妈便把人请到外屋坐坐,都是生人,新生的小宝宝那么娇嫩,肯定是不能轻易给谁看的,来人知道分寸也就不会硬要看,除非来了二伯娘那样的至亲,才有幸扒开被窝见一次面。
  够大牌。
  真心高兴的人,可能会对杨妈妈道一声恭喜,杨妈妈便也高兴地说同喜同喜,碰上那种没眼色的人,自以为体贴地对杨妈妈说:“生个孙女也挺好的。”
  杨妈妈笑着接一句:“那可是好,高兴,满意了。你说我家就缺个孙女呢,这下子都齐全了,该是我的福气。”
  要说那年代的农村,重男轻女是大环境,可就像师父说的那样,生在这个家里,这孩子偏偏最是个有福气的。
  第三天,大嫂拿着一包红糖,领着二儿子大葱来了。一进冯荞家的小院便一愣,只见院里新拉起好几条晾衣绳,上面挂满了长条的白色棉纱布,一条一条,整整齐齐,像摆什么阵法似的。
  “弄这些纱布干啥呢?”大嫂一脸疑惑,“老二这是要干啥呀。”
  杨边疆从屋里出来,随手掩好门,笑笑对大嫂说:“这是我闺女的尿布。”
  “尿布?”大嫂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你拿这个好好的新布当尿布?”
  “这不是没有旧的吗。”杨边疆理所当然,“家里也没那么多旧衣裳做尿布,我去转了一圈,发现就这个棉纱布好用,挺软和也不贵,我就多扯了几丈,都给它裁成三尺一块的,挺好用。”
  真的好用,三尺一块折叠几层,吸水柔软还不贵,容易清洗,洗了晾干也快,杨妈妈最初撕的那几块旧衣裳的尿布,摸起来硬还不吸水,早就让小两口丢一边去了。
  大嫂瞪大眼睛看了一圈,都是新布呀,虽说是棉纱布,一般人家买来做衣裳里子,做棉被里子,夏天也有给老人小孩做过夏的小褂,他们买这么多当尿布?
  第103章 娃娃
  “你买这么多纱布当尿布?”大嫂不敢置信地又重复一遍, “他二叔,这都是好好的新纱布呀,你说你们这家子, 拿这个当尿布?”
  “这不是没有旧尿布吗,用纱布怎么了。”杨边疆因为大嫂那大惊小怪的语气有些生气。
  大嫂瞪着眼来了一句:“你这不是糟践东西吗,哎呦, 你们家这丫头可真够金贵的!传出去不怕人家说你们败家, 有俩钱不知道想咋地了。”
  杨边疆被她一句话气着了, 把脸一板,说话也不客气了。
  “我们家用纱布做尿布怎么啦?我又没偷没抢,我乐意, 关别人什么事!”
  大嫂被堵得半天没说出话来。杨妈妈一拉门,小声冲着院里责怪道:“吵吵啥呢,老大家的,明知道屋里有小月子孩呢, 你小点儿声。”
  大嫂恨恨站在院里, 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憋得肚子难受。她自从听说冯荞生了个闺女,暗搓搓就在那儿高兴呢, 在她的想法里,冯荞从此就该失宠了, 从此就该水深火热被公婆男人不喜, 老二一家从此也该被公婆嫌弃了, 她给杨家生了两个孙子呢,绝对功臣,从此也该扬眉吐气啦。
  所以,大嫂今天抱着小儿子,名为探望,实际就想来看看冯荞和杨边疆的苦瓜脸,幻想着冯荞愁眉苦脸她就暗自高兴。自从冯荞过了门,大嫂觉得就处处不如她,这一回终于有机会给冯荞添堵了。
  哪知道连冯荞的面还没见着呢,大嫂先把自己给堵得难受。
  见大嫂站在那儿脸色不太好,杨妈妈追问道:“老大家的,你来干啥呢?你要是找大豆,他在隔壁院子呢。”
  大嫂讪笑:“那啥,听说他二婶生了,我来看看她。”
  杨妈妈有点无语,说来看生孩子的妯娌,空着手连一包红糖都没拿,谁知道她干啥来了。杨妈妈招呼道:“小娃跟冯荞都睡着呢,你先过来烤烤吧。”
  杨妈妈把大嫂领进厨房,扯了把软草丢在火盆里点着,让大嫂过来烤一烤身上。这是当地的一个讲究,说未满月的小婴儿娇嫩,生人是不能随便接近的,从外头来的人如果来探望,进门前要用火烤一烤,驱走身上寒气和外面沾上的秽气,免得惊扰婴儿。
  她们坐着烤火,杨边疆拎着一只杀好洗净的老母鸡从外头进来,放在案板上切剁。大嫂觑着杨边疆,开始了她之前设想好的说辞。
  “妈,你说我听到他二婶生了个女孩,心里真替她发愁。现在计划生育只给生一个孩子,他二叔二婶要真就这么一个丫头,将来可怎么办呀。”
  她一边说,杨妈妈一边地拿眼色告诫她,谁知大嫂就不是个会看眼色的,铁了心要给冯荞两口子添堵,视而不见硬要说。杨妈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大嫂一眼,对这个大儿媳妇真是蠢得没法子了。
  杨边疆手上的菜刀一停,气得冷脸瞥了大嫂一眼,却忽然笑笑说:“大嫂,你都没听广播吗?将来这个社会不论男女,孩子你培养不好就是废物,种田都得现代化,当乞丐都得有文化的,你说你跟大哥这样整天游手好闲无事生非,两个儿子负担这么重,你再养不好,将来可怎么办呀。”
  大嫂张口结舌半天,找个借口赶紧爬起来跑了。
  大嫂一走,杨边疆就叫杨妈妈:“往后把门关好,她再来轰出去,可别让她进去惹冯荞生气。”
  “我也没想到她忽然来了。”杨妈妈说,“如今包产到户,你大哥大嫂自家几亩田都种不好,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
  杨妈妈照顾冯荞坐月子还是非常尽心的,照顾小婴儿更是精心。寒冬腊月,尿布晒完了怕潮,杨妈妈就每天晚上坐在憋气炉子前一块块烘烤,一块块叠整齐。平时总是把尿布塞两块在怀里揣着,小宝宝啥时候尿了需要换,杨妈妈就顺手从怀里掏出一块换上去,保证尿布温热的不会冰到婴儿娇嫩的小屁股。
  冯荞发现杨家的人包括公婆和杨边疆,都有点儿大男子主义的表现,总认为男子汉顶天立地,要有出息有担当,而小女孩更娇弱,更需要呵护,不需要多么能干。就像妹妹兰江,在家比她两个哥哥就娇惯些,养成了兰江娇憨可爱的活泼性子。
  二伯娘隔几天抽空又来看冯荞,给冯荞带了半桶活泛的野杂鱼,说冯东捉来给她炖汤喝的。
  二伯娘看着杨妈妈伺弄婴儿,忍不住就一直夸,夸杨妈妈伺弄孩子可真精心。私下里跟冯荞聊天,二伯娘就跟冯荞说,你婆婆可真不错,是个好人啊,将来她老了,你也好好对她。
  二伯娘这年纪看得透彻,你说其实像杨妈妈,心里怕也是希望冯荞生个男孩的,毕竟农村就这样,尤其现在计划生育又管得严。不过她就算想要孙子,可她也绝不在儿子儿媳跟前表现出来,她也照样疼孙女,把孙女疼到心眼里,甚至因为是女孩更加宠着惯着。这就难得了,这一条有几个婆婆能做到的?
  冯荞心里哪有不明白的,婆婆待她好,从过门就把她当自家人,怀孕坐月子对她对孩子也十分尽心。冯荞总觉着,她从小没了亲妈,先有二伯娘护着她,后遇上杨妈妈这样的婆婆,兴许是老天爷补偿她吧。
  隔天兰江带着孩子也来了,进来就抱着新生的小侄女不撒手,非说小侄女长得像她这个姑姑。
  “二哥你看,额头眼睛都随我,眉毛也有点随我,对不对?”
  杨边疆不屑于反驳。说实话,他自己都没看出来那个红通通的小肉团子随谁呢,真不知道兰江哪来的自信。
  “看看,这是你小表妹,好看吧?”兰江拉着三岁的儿子小昆,给他看小表妹,小昆伸手想去摸小表妹嫩嫩的脸蛋儿,杨妈妈吓得赶紧抱走了,三岁男娃可不知道轻重,碰着小婴儿咋办。
  兰江嫁到婆家这几年没干别的,光忙着生孩子了,大儿子小昆三岁,家里还一个五个月的小儿子,当真是三年抱俩。小儿子太小没带来,还在喂奶呢,让她婆婆照顾着,她男人刘俊生又不在家,刘俊生现在镇上的磨面坊做工,每个月也有三四十块工钱,所以兰江略坐一坐就得赶紧回去。
  大儿子家两个孙子,闺女家两个外孙,也难怪杨妈妈对新生的小孙女格外喜欢了。
  孩子出生第九天,杨家按照当地习俗摆酒。基本跟冯荞也没啥关系,没啥要她操心的,她只管老实呆在屋里坐她的月子。来贺喜的亲戚朋友也不会没眼色多去打扰月子里的产妇,相熟的女客会进这屋来看看冯荞和小婴儿,当然如今小宝宝的面子相对更大,都来看宝宝来了,一边看一边各种夸,各种吉利话。
  这一次二伯娘带来了“大队人马”,大伯家的大堂哥,还有自家老大冯海、老二冯东,凡是被小宝宝叫做舅舅的,能来的都来了,就缺一个冯亮啦。这叫“舅舅亲”,今天舅舅们算是主客,要给小宝宝掏最大份红包的,当然,今天舅舅们也都是喜宴坐上席的贵客。
  同时舅舅们也是今天唯一有资格跟小婴儿见面的男客。别的男客绝不会进人家的月子房的,舅舅们自然身份不同,坐月子的是他们自家妹妹,便破格一下,获准进屋去看看冯荞,也终于见到了身份大牌的小外甥女。
  冯东有自知之明,只敢看,没敢抱,冯海自认为儿子都生了,有许多抱小孩的经验,便想要抱一下,却让杨边疆拉出去坐席喝酒去了。
  杨边疆:我闺女我这当爸的都还没抱一下呢,别人不许抱,舅舅也不行。
  李师哥和师嫂带着俩儿子来的,哎哟喂,李师哥那俩儿子可真淘,一进屋场面就开始失控了,师嫂刚说来看看小妹妹,她三岁的小儿子一骨碌爬上床,抓住襁褓就往下拽,要不是冯荞眼疾手快把闺女抱起来,大概就被小家伙拽到床下去。
  “李锋,你干啥呢!屁股想挨揍了吧?李雷,赶紧带你弟滚出去找你爸。”师嫂呵斥完,一手一个把俩小子丢出去了,转过头哭笑不得地跟冯荞说:“看见没?一听说是小妹妹就直接抢了,整天让我给生妹妹,看见人家的小女娃,就想抱回我们家去养。都怪他爸那个货招引的,有事没事跟小孩说再要个妹妹。”
  “师嫂干脆鼓鼓劲儿,再生一个。”冯荞笑。
  “生不出来啦。”师嫂也笑起来,“要不把你家的让我认个干闺女吧,好歹我也过过闺女的瘾。”
  杨边疆就像大嫂说的那样,有俩钱不知想咋地了,喜宴办得格外丰盛。农村里把婚嫁叫做大喜事,生孩子、盖新房之类的则是“小喜事”。小喜事的喜宴本来嘛都是比大喜事档次低一些的,杨边疆可不管那些,反正他条件许可,手里不缺钱,菜品酒水都用时下最好的,硬生生把喜宴抬了一个档次,比人家结婚的菜式还讲究。
  来吃喜宴的亲戚朋友,除了给小宝宝准备一个红包见面礼,女客还会挽着个藤条编的篮子,里面装几升粮食,还有鸡蛋、红糖和花布之类的东西,大概还是过去饥荒年留下的习俗,送点儿粮食和吃的用的,帮衬添了人口的小家庭,给产妇坐月子吃。
  如今包产到户了,今年收成又好,亲戚们送的粮食就相对大方了,连养伤不能来的师父,都使唤师娘来送了一袋大米和一个大红包。
  二伯娘家里多人多,她今天又是按着姥姥的身份来的,索性就直接让俩儿子扛了两口袋麦子放在驴车上送来,还给小宝宝亲手做了小包被和小衣服。
  亲戚们送的粮食、鸡蛋收好,杨妈妈就吩咐两个堂嫂帮忙把准备好的回礼放进篮子里,回礼要用喜蛋和馒头,一般回两个、三个或者五个。杨家准备的回礼也是按最高的数目,五个白面大馒头,五个染成玫红色的喜蛋,喜蛋的玫红色代表女孩。
  反正他手里不缺钱,从喜宴到回礼,他家闺女要就要最好的。
  杨边疆一天下来忙得脚不沾地,一直到晚上还跟本家长辈和堂兄弟们喝了一桌,冯荞还担心他喝醉呢,晚上进来一看,喝高了,眼睛亮晶晶的兴奋状态,不过没醉,进屋来非让冯荞把闺女给他抱一下。
  冯荞:“你不是说软软一团不敢抱吗。”
  杨边疆:“生下来这么多天了呢,长大了,我抱一下试试。”
  冯荞:……好吧,今天九天了。
  她让杨边疆坐在床边,小心地把棉花包放在他手上,杨边疆小心翼翼伸出两只手托着,也不敢动,托着看了一会儿,还是觉着这软软的棉花似的一团,让人碰都不敢碰一下,他一个大男人还是别冒险抱她了吧。
  于是又小心翼翼放回冯荞身边的被窝里。
  ☆☆☆☆☆☆☆☆
  冯荞踏踏实实坐了一个月子,月子里整天被杨妈妈嫌弃吃饭少,不过每天炖汤,猪蹄汤鲫鱼汤,还有老母鸡汤,奶水却足够吃了,满月这天精力十足跳下床,便赶紧去找以前的衣裳。
  她怕自己胖得穿不上了。
  还好,穿得上,照照镜子,脸庞稍稍丰润了一些,气色更好了,一个月下来,皮肤白得发亮。
  杨边疆却觉得媳妇白吃了那么多好东西,肉都没长几斤。媳妇坐月子没养胖,感觉挺没面子的。你想啊,要是媳妇出了月子胖一圈,多有成就感呀。
  满月的一件大任务,就是给小宝宝起名字。刚生下来的时候也不急着起名字,然后一对新手爸妈就想啊想,一直也没想出什么特别中意的名字来。
  本来嘛,新生的宝宝也不急着起名,农村人不讲究,男孩就随口叫“大宝”、“二宝”,女孩就随口叫“大丫”、“二丫”,满月后起个好养活的贱名儿叫着,长大上学了再按自家族谱班辈,请个文化人给正经起个学名。
  偏偏他们家闺女不行,不能喊丫丫,据说是因为杨边疆二叔家的两个堂姐小名就叫“大丫”、“小丫”,不能重了姑姑的名字,所以之前家里人都随口把小婴儿喊“小娃”。
  满月当天按风俗给冯荞包饺子吃。杨妈妈请了二伯娘来一起包饺子,同时商量着给小宝宝起个啥名儿。娘家婆家长辈都在,防备重了哪一边长辈的名字。
  人家小夫妻对所谓“贱名好养活”的理论是坚决摒弃的,给自家闺女叫个贱名儿?这是有多想不开呀。不能起贱名儿,那就捡好听的。
  杨妈妈:“叫香香好不好听?”
  二伯娘:“不行啊,冯荞有个堂姑名字里带个香,不能重了姑姥姥的名。”
  二伯娘:“叫秀秀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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