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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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如花也是憋笑憋得脸都红了,却也知道见好就收,不能再明着面儿嘲笑杨过,否则这小子恼羞成怒起来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看你一脸春光满面的样子,昨晚上休息的不错吧,可惜昨晚盟主不让我们打扰,不然我非得给你好好闹个洞房不可。”唐如花挤眉弄眼的模样锦瑟只能装作没看到,她还坐在这里呢,这唐如花也实在是彪悍,居然就当着她这个妻主的面公然的说这种话题,杨过自然也是脸皮没那么厚,闻言冷哼了一声:“要你管,你什么时候嫁人了我也给你闹个洞房,保准让你终身难忘。”
  “行啊,只要你不怕你娘揭了你的皮,哼哼,对你后爹不敬,我日后可有的是机会教训你。”
  锦瑟有些心塞地看着这对天真无邪,两小无猜的好兄弟片刻间就忘记前仇又聊了个开心的小模样,只觉得自己真的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命。
  “亲王殿下,少主!”等锦瑟和杨过早饭都用得差不多的时候,门口传来侍从恭敬的通传声,“盟主请两位至大堂。”
  “有什么事么?”锦瑟擦了擦嘴,慢条斯理地问道,她本来还准备等杨过离开后再回床上去躺一会,如今看来这计划是要泡汤了。
  好在这侍从也并不藏私,他抬头看了唐如花一眼,就带着某种隐隐的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说起来这事还和唐公子有关,听说是唐公子的弟弟被人抓到和徐家小姐在院子里公然欢好……”
  这话题也太惊悚了,而且就这么直接说出来好吗?锦瑟这才意识到毕竟不是所谓的贵族家的侍从,江湖里的世家往往也没那么多规矩,侍从也好下人也罢都是随意惯了的,一点关子也没卖,反而又兴致勃勃地加了一句:“听说直接被人撞破了,那白花花的身子无意中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给看去了。”
  “这不可能吧,是不是弄错了。”唐如花倒是有些不太相信,他这个异父的弟弟心气多高他是知道的,别说那徐家这种小家族旁系的纨绔了,便是一般的江湖世家他也是丝毫都看不上眼的。
  锦瑟更是疑惑地皱了皱眉:“徐家和唐家?”就算花前月下再情难自已的小情侣也不会光天化日之下就在别人家的院子里行这种苟且之事,这得是多大的心多厚的脸皮才能做得出的事情啊。
  反倒是杨过一脸稳坐钓鱼台的模样,一副这也值得你们大惊小怪的不屑表情对着唐如花道:“我早说了你家那两个货色压根不足为惧,你看,如今你这婚事不是顺利解决了吗?”
  唐如花也不是个不知变通的,再看杨过胸有成竹的脸色,顿时就明白了此事暗地里必然是杨家安排的,除了替他出气更是直接釜底抽薪,把他和徐家的婚事变了个新郎,如此既不违背江湖规矩,也不影响他唐如花的声誉,更狠狠地给他报了仇。想到这里唐如花拍着大腿乐了起来,一时间只觉得大快人心,他和杨过一样,素来是个直来直去有仇报仇的人,心知这样的缺德方法多半不是自家的发小而是盟主想出来的,顿时心里就明白了几分,但也不会宣之于口坏了杨家的声誉,只是这份情他是记在心底了,“走吧,过去看看热闹,也瞧瞧我那位继夫如今是个什么脸色。”
  因着唐如秀和徐家长女两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抓了一个现行,又是在名剑山庄的地界,原本锦瑟和杨过的喜事名剑山庄也是要留着各位前来贺喜的江湖世家热闹喜庆三天的,因此大多数的客人都还没有走,便是高攀不上,留着多瞻仰瞻仰杨盟主和锦亲王的风采见见世面也好,如今他们遇到了这档子事就等于是又多了一桩八卦趣闻,哪里还肯息事宁人,片刻间就传得沸沸扬扬的捅到了杨昊的面前。当然这也本是杨昊想要的,而且为了给自家儿子出气,他也有心让杨过带着锦瑟过来做个见证。
  锦瑟他们到的时候,唐家主夫正坐在椅子上哭诉着自家的儿子被人陷害,唐如秀却是一脸茫然,唇色苍白,显然还没有从一系列重大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他的发髻和衣衫都略有凌乱,但比起跪在地上另一个已经被打得吐血的徐家小姐来说可说是好得太多了。毕竟唐家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唐家主夫原本是选了这个外甥女恶心唐如花的,哪里想到最后反而赔了自家的儿子,眼下生吃了这姓徐的心思都有了。而徐家的人也素来知道自家的这个旁系侄女是个什么德行,没人敢为她说一句话,只是任凭唐家的人对着她出气。
  好端端的儿子如今就这样被一头猪给糟蹋了,想到这里,唐家主夫更是恨不得打死徐家小姐:“你这个不要脸的,你说,是不是你给我家的如秀下了药,害得他光天化日之下被你……被你这个无耻之徒啊杀千刀的……”
  “爹,孩儿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无颜再苟活在世上,恕孩儿不孝……”唐如秀此刻只怕也理清楚了思绪,被人陷害也罢,一时不慎也罢,总之他的名节尽毁,日后什么想头也没有了,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因此他说完了这句话后就朝着一旁的柱子撞了过去。
  这还得了,且不说这里是名剑山庄的大堂,便是这锦亲王和杨过新婚的第二日见血也绝对是不吉利的事,好在刚进来的唐如花反应的快,一双熊掌直接就挥了过去,将横冲直撞的唐如秀给扇了回去。
  也不知他是无心还是故意的,反正这一巴掌除了脆响之外也在对方的脸上留下了清晰的五指印:“要死回家死去,在这里做什么戏?也不看看地界儿……”
  唐如秀万万没有想到唐如花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还是在自己最狼狈最无助的时候,新仇加上旧恨让他的眼里仿佛是淬了毒一般瞪着唐如花。
  “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啊。”唐家主夫这时候也顾不得被揍得像狗一样的徐家小姐了,冲到了唐如秀的身边就将他搂在了怀里,看得同样匆匆赶来的锦瑟一阵哆嗦,两个大男人,这语调这动作,她真的有点难以接受。
  “够了!”关键时刻还是要武林盟主来镇场子,便是原本看戏的众人也在看到杨昊出声锦瑟出现的瞬间收敛了声音和表情,事实上当锦瑟出现的时候,全场就已经惯例的安静了下来,因为她实在是太耀眼太美貌,让人完全无法忽视也丝毫都不敢冒犯。
  看到自家的生死仇人一下子被打落尘埃,丢尽了面子里子,唐如花此刻整个人别提多舒坦,多得瑟了,哪怕是一旁的唐家家主对着他怒目相对他也是满不在乎,甚至还刻意丢回给她一个轻蔑的微笑,从这个母亲凡事都只站在唐如秀那对父子身边时,唐如花就再也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娘了。
  “今日之事是我唐家的家事,倒是让盟主和各位见笑了。”毕竟是老江湖,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唐家家主却并没有像她的主夫那般乱了分寸,武林中的人其实没贵族世家那么多死规矩,礼教之类的也不会过于严谨,和离的男子再嫁更不是没有,唐如秀虽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但至少他可以选择嫁入徐家,反正那也是她正夫的父家,想必也不会苛待了他。
  唐家主夫和她同床共枕多年,哪里不能清楚她的想法,顿时急急出声道:“妻主,此事尚有蹊跷,你知道我们如秀素来都是个最知礼不过的,哪里会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来,他是被人给害了啊。”说到这里,他的眸子仿佛是淬了毒直射向一旁老神在在的唐如花,“定是唐如花暗地里指使了杨家人干的,就是为了栽赃陷害我儿……”
  “住口!”唐家主一看杨昊瞬间沉下显得不悦的脸色,顿时喝止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随后她又是对着杨昊作揖道,“盟主见谅,我家的夫君一时心急口不择言,还请盟主勿怪。”话虽如此,但明眼人都听得出她话里同样隐隐的不满,或许在这位唐家家主眼里,杨昊几次三番包庇唐如花甚至没有阻止这么多人围观唐家的丑事,也让她觉得对方实在是不够厚道。
  “我倒是很想知道,唐家主夫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杨过此刻似笑非笑的冷嗤了一声,都被对方明晃晃地踩到了杨家的脸上来了,忍气吞声可不符合他的性子,“我们杨家好心请你们唐家和徐家来参加我和亲王殿下的喜宴,结果你们却口口声声说我们陷害你,我们陷害你们什么,你们又有什么值得我名剑山庄陷害的?”他绕着瑟瑟发抖一脸羞愤欲死的唐如秀转了一圈,口中啧啧道“依我看来,应该是唐公子如今喜事也近了才是,听说徐家这位小姐可还是您的好外甥呢,本来表姐表弟互相有情也是一段佳话,也算是天作之合,您又何必非要棒打鸳鸯不可?不如就趁着今日把这件天大的好事定下来,我倒是愿意和亲王殿下做个见证……”
  “不行……”唐家主夫闻言,当即就尖锐着声音反驳道,“今日这事这分明就是唐如花这贱人和你们做的局,否则我的儿子好好地在杨家怎么会受这样的委屈?”他双眸含恨看向唐如花,厉声道,“唐如花,你就算想要悔婚也不该陷害你的亲弟弟,这可是你嫡嫡亲的弟弟啊,你怎么下得了手?”
  “好了。”杨昊真心是受不了这群呱噪的男人,好在看锦瑟的样子也没有显得十分不耐烦的样子,事实上锦瑟都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纯属多余,她却不知道这也是杨过有心要让她看到唐如秀的下场,免得此人贼心不死,却听杨昊缓缓道:“此事你们各执一词也无意义,不如先问问徐小姐的意思。”
  这话听上去像是在给双方解围,实际上还是一个大坑挖好了给唐家跳。可偏偏唐家家主反对不得,毕竟丑事已经做下,丢人现眼都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了。
  徐德宜此时方才微微颤颤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衣衫上早就沾满了泥土,整个人亦是狼狈不堪鼻青脸肿的,但锦瑟只消看她一眼就看得出这是个差不多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女人,脚步虚浮无力,眼珠浑浊,眸光不正,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看都不是个正人君子。
  被唐家的人拳打脚踢了一番,事实上徐德宜也是觉得自己十分的倒霉,原本她今日收到了自家表弟唐如秀的小笺相邀一聚还觉得十分的惊喜,虽然她在自家姑父的安排和要求下和唐如花订了亲,可她从来心仪的都是唐如秀这个小表弟,至于唐如花那个霸王花谁消受得起。因此唐如花的逃婚对她来说几乎是巴不得的事,而唐如秀只需要招招手她就喜不自禁的去了。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唐如秀一看到她就扑了上来,手脚还使劲地扒拉着身上的衣服,显出了一副迫不及待□□焚身的模样。往日里十分矜持冷淡的秀美表弟今日却表现得如此主动,徐德宜自然是来者不拒,理所当然地就在假山内和他玉成了好事,甚至情到浓时连一群人过来围观都没有发现。
  眼下事情闹大了她内心深处其实反而还有些窃喜,若是受些皮肉伤就能娶回家一个美娇男,这笔买卖她可不亏,毕竟她对唐如秀还是有几分真心的喜爱的,思及此她便拍了拍衣袖,然后恭恭敬敬地对着唐家家主和杨昊垂首道:“小生心慕唐二公子许久,还请杨盟主和唐家主成全,徐某愿意以正夫之礼下聘,迎娶表弟。”
  这话一出几乎就完全推翻了刚才唐家主夫所谓的陷害栽赃之说,至少其中一个正主表示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何况唐家和徐家本就有婚约在身,如今也算是继续结秦晋之好,只是原本的大公子换成了二公子而已,如今连人家徐家小姐都不嫌弃二公子被人看了身子,愿意娶他为正夫,那一脸喜滋滋的模样不见丝毫的勉强,显然算个皆大欢喜的结果,可偏偏唐家主夫不甘心啊,唐如秀更是不甘心,徐家小门小户而徐德宜更不过是徐家旁系,酒囊饭袋一个,哪里值得他委身下嫁,他忽的就冲到了锦瑟的面前,以头抢地磕得砰砰作响:“还请亲王殿下给如秀做主。”
  锦瑟就纳了闷了,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要她做主?她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杨过,却见后者瞪了她一眼,一副事后再跟你算账的表情,顿时又是一个莫明所以,无奈地想到,得了,回去后她肯定又要受罪了。
  “唐公子,你这可是求错人了吧,帮你做主的不该是你的爹娘吗,缠着我的妻主做什么?”杨过这话让一众看客顿时眼神都有些微妙起来了,是啊,就算锦亲王是这里身份地位最高的,可她怎么可能去管人家的家务事呢。
  唐如秀却并不理会杨过的冷言冷语,他抬起头来注视着锦瑟,苍白的脸色衬着他楚楚可怜的表情,实在是教人怜惜:“殿下,如秀今日是被人下了药丢到了院子里的,否则便是让我死也不会和表姐发生这样不堪的事情。”他说到这里一脸痛苦,声音更是凄惨,“如秀和表姐从未有过私情,今日之事如秀是被人害了,还请亲王殿下给如秀做主。”
  看唐如秀的样子倒不像是撒谎,其实若放在平日,同情心过剩的锦亲王说不定还真的给管一管帮一帮了,当然前提是对方别一副装作要她做主实则是想要抱大腿的表情。可这唐如秀是唐如花的仇人,而唐如花又是自家夫君杨过的好兄弟,唐家的事情她也知之不少,是非对错心里也有个定论,其实今日的路数当日唐家主夫也曾经使过,只是唐如花定力要比唐如秀强太多了,人家大冬天的硬是一个人逃了出去还跳到了湖水里冷得大病了一场,愣是没给对方得逞的机会。而唐如秀呢,昨日就明目张胆的当着杨过的面勾引她,今日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了还不死心。锦瑟也是个护短的人,因此她实在是不愿意趟这趟浑水管这个闲事,抬头看了一眼那徐家小姐,果然见到她的面色十分的难看,任谁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对着另一个女人哭求诉衷肠,口口声声的和自己没分毫关系,心里只怕都是不好受的吧。
  唐如花也是不怕事多,干脆就走上前来一把将唐如秀拉了起来推了一把,凉飕飕地讽刺道:“真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亲王殿下可做不了你的主,你还是乖乖回家待嫁去吧。”
  既然唐如秀会嫁给徐家小姐,那么他唐如花的婚约自然是不了了之了,这件事杨过和唐如秀心里清楚,唐家的人心里更清楚。
  “好了,唐公子今日也累了,还是把他扶下去好好休息吧。”杨昊此刻也终于一锤定音了,唐家主夫还想要说什么,却被他轻飘飘扫过来的一眼惊得什么话都咽回了肚子里。杨昊长相俊美,平日里为人处世也是风度翩翩文质彬彬,看起来倒像是个极好相处的人,然而一切都是表相,能坐上武林盟主位置的人怎么可能如表面上那般温和无害。
  锦瑟不知道的是,名剑山庄的这一出闹剧充其量只能算是小打小闹,此刻京城的地界上,让她稍后更头疼的事情正在发生,司马琴自尽未遂,刚刚被司马铭救下。
  作者有话要说:
  的确是快完结了哟。
  小番外的话目前有三个计划,大家选择一个,我就会先写了:
  1) 寒朝羽
  2)凤家五兄弟的
  3)楚萧和素鸣叶的(一个时代)
  大家告诉我最想看哪一个,我完结后先动笔这个。
  第461章 第四百五十五章
  460
  和所有为情所伤的男人或女人一样,司马琴在寒朝羽有心的安排下见到了赵寰和陆尘,两人在寒朝羽的指示下毫不隐瞒的将锦瑟从头到尾和司马琴的纠葛都和盘托出吐露了个明白。得知真相的司马琴一开始是怎么也不肯相信,可他也不是蠢人,种种蛛丝马迹前后串联起来后事实便昭然若揭,让他完全都想明白的同时也被打击到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自觉再也无法面对锦瑟,整个人消沉到了极致。这一切当然都是寒朝羽预料之中的,可便是他也想不到司马琴居然会是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没志气的男人,因此亲王府内得到消息的他此刻眉眼不抬地冷笑了一声,并没有丝毫想要上门探望的意思,心中暗忖,本来还以为他能有几分骨气,知道真相后能乖乖离开,好歹还能留个体面,如今……可真是高看他了。
  司马铭早就被司马琴再一次的惊人之举给吓到了,哪怕人是救了回来司马铭如今也像是去了半条命,茶饭不思以泪洗面,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心想多问两句,可见到自家小弟如此黯然伤神自然更是心痛不已,也不忍心再多问他。当初是她做姐姐的当初没有保护好弟弟铸成大错,如今便是他想要天上的月亮也恨不得给他摘下来,因此在得知司马琴如今最大的心愿居然只是见锦瑟一面时司马名这个大老粗也总算看出来了一些端倪,心里顿时暗下决定,便是要豁出这张脸和司马家的全部去也必要叫小弟得偿所愿。只是她下定决心后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宽慰司马琴道:“我和亲王殿下那是过命的交情,只要哀求几句就必能让她回心转意迎你回府,你先好好地养好身子,什么事都比不上身子重要。”
  “迎我回府?”司马琴苦笑一声,饶是他再天真也知道这条路是不可能的了,别说王府后院的男人们早就对他看不惯了,趁着这个机会还不可劲的阻止他回去,便是他自己也没那个脸再做如此寡廉鲜耻出尔反尔的事情,“姐姐,我只是想再见她一面,问清楚一些事罢了。”
  司马铭和自家小弟相依为命长大,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心思,虽然有些奇怪为何他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不再关注那个“商小姐”了,可好歹锦瑟是实实在在可以在眼前逮到的,为了小弟便是再做一回恶人又何妨:“小弟,这女追男隔层山,男追女隔层纱,我们司马家的男人便是任性一点也没什么,那亲王殿下的性子我最是清楚,从来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你只要放下身段好好地和她赔礼道歉,我再说和说和,天大的事也算不得什么总能翻篇过去。就是那商小姐的事情日后你可万不能再提起了,做女人的可不能接受自家的夫君心里还惦记着其他的女人,那可是大忌。”不得不说司马铭这话也算是双重标准偏心的没边了,若那“商安春”和玉锦瑟的确是两个人的话,谁家妻主受得了自家的男人如此轻飘飘的就将他对其他女人的心动的事情揭过去,这种事哪能这么容易的翻篇,何况司马琴在王府里就屡次对锦瑟口出狂言各种不敬,这哪里又是三言两语随意道歉认错就能了解的。所以听了这话司马琴嘴角的苦笑只是更加深了几分,好在他也是知道轻重的,锦瑟会这样的秘术或许就是个保命的绝招,他不能轻易的宣之于口更不能告诉旁人哪怕是自己的姐姐,而他也丝毫不怪赵寰和陆尘先前的隐瞒,毕竟若是换成是他也会如此做。
  “姐姐,我和她只怕终究还是有缘无份的,毕竟我这残花败柳之身本就是配不上她。”司马琴想到锦瑟原貌居然是如此的国色天香风华绝代,不由地深深地叹息,自觉两人之间的沟壑犹如天堑,何况好容易被争取得来可以在她身边的机会还被他亲手活生生的断去了,让他如今后悔却是悔之晚矣,司马琴想到这里神色憔悴而落寞,“我也有些自知之明,她若是不原谅我也是情有可原,我只是想再见她一面。” 他真的是怎么也想不通锦瑟为何非要瞒着他到这个地步,这般瞧着他出丑还真是无情,可想想自己过往的言行司马琴心里真是又羞又气,恨不得当面质问她一番,只是内心深处又带着一丝希冀,盼着锦瑟这种温和的性子还能给他一丝机会,因此对司马铭的话倒也没有反驳,至少内心里也总算有了一丝盼头。
  司马铭知道他内心的纠结。却并不觉得这是个大事,而是满不在乎地道:“回不去就回不去吧,做个外室不也挺好,姐姐本来也是希望你在外面自由自在的,免得王府里规矩多男人又多,你的性子也不是个能适应那种地方的。”越想越觉得这样也挺好,不由地就下定了主意,“你看你现在住的这处宅子不就是亲王殿下的吗,她既然有心把你安置在这里必然是有成算的,你就顺理成章地安心住着吧,好好地求得她的原谅,姐姐了解她知道她是个心软的,只要你放低姿态她必然也不会舍得对你有多冷淡。”
  是不会多冷淡可也不会对他另眼相看啊,回忆起来以往每次和锦瑟的相处,司马琴这才恍然发觉对方之所以从来不介意他的无礼正是因为没把他当回事,这才总是温和有礼却又维持着彬彬有礼的距离,宽容他的任性,这多半还是看在司马铭的面子上同时也是对他无意所致,如今前因后果都串联起来,司马琴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自己从来就没在对方的眼里和心底存在过啊。
  眼睛觉得有些湿,司马琴失落魂魄地想道,罢了,还有什么情况会比现在还糟呢,他如今也不敢奢求什么了,只要她愿意原谅他见他一面听他解释一番便是足够的宽容了,但凡只要她对他还有一丝厌恶,从此后他司马琴愿意远走高飞绝不再出现在她的眼前。
  锦瑟在知道司马琴自杀未遂的消息时真心是吓了一跳,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自杀了呢,心中暗自琢磨该不是寒朝羽真的让人布置了一番使得司马琴信以为真以为那个伪装成商安春的她死了吧,一时间有些咂舌于他的痴情和执拗。令狐源倒是知道锦瑟对这位司马公子没什么男女之情,可只是娶回家的一个玩物罢了,又不是正君,正所谓的感情不过是个锦上添花的东西,只要对方长得好能够善解人意就够了,男人么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反正这位从来不把男人放在眼里的飘雪山庄的女汉子不觉得这是个值得锦瑟头疼的事情,不过她也听说了司马琴当初把自己作出王府的光辉逸事,内心深处也同意该让他吃点苦头受点教训。
  “司马家如今也是江湖里的一大世家,我和司马铭之间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不过师妹你也不必太顾忌这些,这男人啊可惯不得,是得磨一磨性子才成,不过师妹你若是看在他知错的份上还肯给他几分薄面,就去看看他也好。”
  锦瑟有些无奈地听她表面唾弃实则求情的语气,微垂着眼帘偷偷瞥了一旁一脸不愉的杨过,轻声道:“师姐,我对司马公子是真的没什么,再说我早就放他自由了,日后他找个贴心妻主嫁了好好过日子不比留在我身边强?”如今她的态度也很明确,要她对司马琴客客气气的不难,哪怕他再如何无理取闹她也可以一笑置之不会放在心上,可要把他娶了当自己的男人,给自家的后院再增添人口多给自己找个累赘她是死都不愿的。
  杨过听了锦瑟的话则是满意地点头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不过他也知道女人间商量事情他是不好随便插嘴的,锦瑟能留他在这里已经算是莫大的放任和宽容了。其实司马琴寻死的事情听到杨过的耳里引来的只是他的嗤之以鼻,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名门公子,真的想死的话拿刀一抹脖子就完事了,还偏偏玩什么上吊的把戏,这不存心的想要被人救下恶心人吗,简直是惺惺作态其心可诛,活该他不被妻主待见,毕竟哪个女人受得了男人这么作天作地的,他此刻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个半斤八两的货色,而是不无恶意地如此地揣测着。
  反正不管所有人都是怎么想的,锦瑟并没有因为司马琴自杀的消息就乱了分寸,她依旧还是在名剑山庄待足了新婚的五天,随后才慢悠悠的不急不缓的和杨昊告辞后便带着杨过一起上路回了京城,当然她这个态度也让杨昊极其满意,在看到自家的儿子英姿飒爽的翻身上马和他意气风发地道别的时候,这位曾经善精竭虑心思深沉的逍遥门掌门终究还是释然的一笑,在心底里放弃了最后的一丝野心。如今儿子也大了,大周亦是蒸蒸日上轻易不可撼动,自家的儿子只要能嫁得良人过得美满便也罢了,又何必折腾有的没的将来给他惹麻烦。只是心底深处还是隐隐地有着一丝惆怅,当初若是他也能遇到这样一个女人,或许……其实或许怎样他也不知道……
  锦瑟当然想不到自己被贴上了贴心好妻主的标签,更直接让杨盟主从此后收起了内心原本的雄心壮志而是对安澜及皇室真正的俯首称臣再无二心,此刻的她正一个劲地在路上安抚着闹别扭的杨过。
  “我发誓我真的对他没心思,你若是不放心就陪我一起去见他好了。”她也知道杨过心里不痛快,毕竟任谁知道自家的老婆去安慰一个为情所伤到自杀的男人都会放不下心的,这一点锦瑟可完全没有这个世间所谓的大女人心态觉得对方无理取闹,因此也就一直不厌其烦地耐心解释着。
  “这可是你说的,哼,到时候可别被人一哭一求就心软了。”傲娇的杨大少昂着头冷哼一声,随即又是一抽马鞭,对着锦瑟催促道,“磨磨蹭蹭的做什么,不是说要去看人家说清楚吗,走得这么慢何时才能到。”锦瑟被他的一惊一乍弄得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她也算是看出来,这家伙就是个嘴硬心软的,表面上一脸唾弃实则也是担心人家司马琴的,生怕去得晚了再出什么幺蛾子,不由失笑着摇摇头。
  而在锦瑟快马加鞭的同时,宫中的洛清扬此刻也是心绪极不平静的在床上辗转反侧,多日不曾见到锦瑟,又因为吃不准女帝安澜的态度,洛清扬也不敢太嚣张,如今他只能蛰伏在凤后宫每日里深居简出,压抑下满心的思念,暗地里却又派人关注着锦瑟的一举一动。身为大周凤后,洛清扬自然也有自己的心腹势力,其实他在各个府邸里也有自己的眼线,再加上安澜暗地里的纵容有心让自家的九妹好好地折磨一下这位往日里曾无数次使阴招欺负过自己“爱妃”荣少漓的凤后,让他也尝尝求而不得滋味。果然对洛清扬来说,什么惩罚都不如每日里看到锦瑟如何体贴照顾林素衣的线报来得心酸,对比王府里的男人们再联想到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深宫里寂寞如雪,凤后大人着实是抓心挠肺的难受,可饶是如此他也不得不表现出自己大度的一面,因此在寒朝羽向他请求派遣宫中懂得医理的妥帖宫侍去伺候林素衣这么一个小侍时,洛清扬二话不说的就同意了,同时也顺理成章地将自己宫中的线人耳目安排了进去。但事实证明如此做他也不过更是自我折磨罢了,看着她如今后院里君侍和睦,人人都是能贴心人每日围绕着她嘘寒问暖的,洛清扬就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出这宫去。所幸他理智尚存,知道如今自己不单单代表洛家,更代表大周的体面,而锦瑟先前因为林素衣病重必然也没有心思和其他人花前月下,这才按奈下了心绪没有用任何借口来宣召她入宫,可心里的那种失落滋味却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个狠心的女人,难道她就一点没有想到他?
  的确,锦瑟自然是一点都想不到洛清扬的,事实上她早就把当初的这件乌龙事刻意地在脑海里遗忘了。可神女无意,襄王却已经彻底中了她的毒,或许是这几日忧思过重,洛清扬觉得胃口愈加不佳,整日里精神不济,还时常觉得头晕目眩的只能靠吃些酸的提神,随云有些不放心,身为凤后的心腹内侍他也懂得一些医理,结合他这几日的各种症状想了想,半晌之后,他脸上的神情由惊讶至惊恐,甚至渐渐地演变成了慌乱:“主子,您……您该不会是……有了吧……”有什么?自然是有了身孕了。
  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让室内仅存的两人都是一阵错愕,可随云更清楚的是,最近几个月内敬事房那里根本没有女帝陛下宠幸凤后陛下的记录,这孩子从何而来啊,莫非是……是……
  看洛清扬的脸色显然是和他想到了一处,随云顿时慌了手脚:”主子,这孩子,这孩子不能留啊……”他跪了下来苦劝道,“您可千万别糊涂啊,如今陛下已经冷落了您,您若是再闹出这样的宫中丑闻……”
  “住口……”洛清扬低声喝止随云,“该怎么做本宫不用你来教。”在得知自己有可能有了身孕的这一刻,洛清扬脸色变幻不止,袖中的双手更是始终在微微颤抖,可见他的心情同样亦是极不平静的,实在是说不出自己是该惊还是该喜,可他们两人都知道,眼下这种时候谁也不敢再冒险让御医来把脉了。
  “亲王殿下何时回京?”冷静过后,他语气平淡,声音在华丽而空旷的室内幽幽响起,“待她回京了便宣召她入宫吧。”这么大的事情他绝不能瞒着她,也不知她知道了以后会如何,洛清扬一时间想的有些出神。
  “主子!!”随云跪行到了洛清扬的身边,脸上带着朝堂上言官御史死谏时才有的坚决,“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如今奴才也不能确诊您是否有孕,当务之急还是要赶快找到稳妥的办法早做应对啊。”这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若是果然有孕自然要尽早处置绝对不能被人发现。
  洛清扬垂眸沉默不语,幽静深邃的眸中清冷似一片雪域高原,透着俯瞰天下睥睨万象的孤傲,见他不肯应允,焦急的随云不得不随之提高了一丝声量:“主子!!”
  洛清扬仿若未闻:“若她不愿进宫,那就让本宫出宫一趟,想来本宫也有多日未曾去国寺进香斋戒了。”随云面色一滞,他明白洛清扬的意思,他这是预备在进香的途中来个偷梁换柱偷偷的去见锦亲王,虽然比在宫里公然私会要好些,可这风险还是太大了,而且主子这些任性的念头实在是要不得,一个不慎被人发现简直就是万劫不复,他若真的如此想见那锦亲王,还不如派出洛家的暗卫将她掳到国寺,到时候圆的扁的任凭主子揉搓,说不定让主子解了思念之情,他也不会再有这些荒谬的念头出来。摇了摇头,随云赶紧晃去脑海中这种惊悚的想法,眼下最重要的是打消洛清扬出宫的想法,尽快找到可靠的人确定他是否真的有了身孕才对……
  “他当然没有身孕,你以为我那九妹那么有本事,能一次就中?”此刻的御书房里,安澜正批阅完了奏章丢下手中的朱批,她接过安福送来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对着一旁单腿跪地,正以下属之礼参见她的莫如焉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继续派人盯着凤后的一举一动,他要做什么尽管配合让他得偿所愿就是。”
  “可是陛下,没有让御医把脉,如何能确信……”莫如焉小心翼翼地抬头询问道,在得知洛清扬可能有孕的消息时他心里简直是嫉妒地翻了天了,同样都是伺候了锦瑟一回,怎么他就一点喜讯都没有,偏偏被洛清扬给摘了头筹。只可惜莫如焉不知道的是他和锦瑟的那一次完全是他的臆想,他眼下根本就还彻头彻尾是个处子。
  安澜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似乎完全看透了他的这些念头:“收起你这些小心思,别争风吃醋到朕的面前,凤后能不能有孕,朕还能不知道?”历代的女帝都是顾忌着外戚势大的,尤其还是安澜这样卓绝霸气的女帝,怎会允许洛清扬作为中宫凤后诞下嫡女?若果真如此洛家和凤后还不得更加气焰嚣张,届时她就更别提好好保护荣少漓了,所以没有人比安澜更清楚她对洛清扬动过的手脚,事实上从他当初成为太女正君开始,安澜就已经在饮食里用药让他终身绝了做父亲的可能了,只是洛清扬自己始终被蒙在鼓里,即使日后他依稀有所察觉也会被太医院的人蒙混过关。莫如焉也不傻,他看到安澜的表情就在瞬间明白了什么,便也不再纠结洛清扬是否怀孕的问题了,对于安澜这位主子的心狠手辣以及凌厉果决,莫如焉比谁都清楚,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深深地嫉妒着洛清扬可以在得到安澜的默许下一次次接近锦瑟。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道:“陛下,臣……”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看这些男人如今都为了锦瑟失了分寸的模样,安澜只觉得好笑,她家的小锦儿真是能耐,看把这些男人给迷得,不过好在她也不预备继续让莫如焉做暗卫首领下去了,如今他也为自己培养出了合适的接班人,可以功成身退了。毕竟对方为她卖命多年,她也该让他终身有靠,只是为着皇室体面着想,让莫如焉光明正大的做锦瑟的人是不可能的,只能利用女帝的权势把小九儿时不时招进宫来然后塞到这两个欲求不满的男人床上,这对女帝来说可真是小菜一碟的事,只可惜她没能把宋润给一起解决了,否则她身为女帝以后宫里要是又进来哪个不得不娶却又根本不怎么想碰的男人,就让小九儿为她排忧解难也是够妙的,最重要的是,小九儿还会因为觉得亏欠自己日后容易被自己拿捏着好好办差。安澜想到这里就有些惋惜,皇贵君可真是太没用了,怎么就不能像洛清扬那样再主动一些。
  “朕会好好安排,如此美人投怀送抱,想必亲王殿下不会拒绝。”她意味深长地说道,随即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莫如焉则被她说的涨红了脸,却也听出了安澜话里的暗示,顿时羞红了一张俊脸,原本就妖娆多情的凤眸如今更是激动的像是可以溢出水来。
  第462章 第四百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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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后去国寺斋戒半月为大周祈福的消息不胫而走之后,各达官贵人家里都有了各自的心思。有些消息灵通的自然是知道最近凤后似乎有些见弃于女帝陛下,这个当口又被赶去国寺祭祀祈福,该不会这是变相的放逐凤后吧。只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女帝陛下稍后的一个旨意就让所有这么猜测的人都被打了脸,她对于凤后的行为大加赞誉,同时还决定亲自陪同凤后一起去,而宫中始终圣宠不衰的莫贵君则同样随行。明明看似是要给凤后撑腰的样子,怎么又捎带上了一个莫贵君,宫中的男人都是伺候一个女人的哪有什么兄弟情深,女帝这一下可真是意味深长啊。——其实安澜只是想在洛清扬私会锦瑟的档口也借机给莫如焉创造一下机会罢了。
  帝王心最是难测,整个京中此刻不乏因为过于“深谋远虑”而想得头疼的人,比如洛家,都已经过了子时了,大房二房的直系亲属们此刻却还是都聚集在了一起,围绕在了家里的顶梁柱老太君的身边。这位洛家的老太君如今虽然致仕在家,常年不太露面,主要也是为了避嫌,毕竟自家的孙儿如今可是高高在上的凤后,自己若是还担任丞相之职难免引来帝王忌讳,烈火烹油鲜花着景有时候未必是件好事,不过大房和二房的女儿如今都在朝中担任着要职,而洛老太君当年在朝中也根基尚存,因此现如今洛家依旧巍然不动地牢牢占据着大周顶级世家的一席之地,对朝中的一些重大决策也有一定的话语权。不过这样的荣耀在得知凤后被女帝申斥甚至被软禁后染上了一丝阴霾。谁都知道如今凤后虽然嫁给女帝多年地位稳固,却始终膝下无女,若非如此洛家也不会又多送上了一个嫡子洛荷生入宫,谁料洛荷生入了宫选了秀还没入了安澜的眼就被她轻飘飘地赐给了九王爷玉锦瑟,虽说后者同样是亲王之尊锦亲王也没有委屈了他,可毕竟宫里头洛清扬独木难支,洛家的荣宠在凤后无子的情况下也不知道能延续多久。
  “早说了就该多送几个洛家的人入宫,到了现在这般田地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那些庶子没几个能成气候的,容貌气度和荷生一个都不能比,你当陛下眼瞎吗?”
  洛家毕竟出了一个凤后,自然对宫里的事情尤为关注,有些寻常人家不知道的消息死活都会去打听出来,女帝已经数月不曾踏足凤后宫了,这往小了说是暂时的冷落,可往大了说那可就是失宠的节奏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都拿不定个章程,渐渐地就息了声音,只拿眼睛看向坐在主位的洛家老祖宗。
  洛老太君听着耳边嘈杂的劝说声,垂下眼睑沉默不语,即使是灯火通明的房内,她的脸看起来依旧有些晦涩不明。洛清扬生来就是凤命,这是洛家上下都知道的事情,自然是精心养育调理着的,能不能生孩子身体有没有毛病没人比洛家的老太君更清楚,所以凤后无子明眼人都能琢磨得出是女帝的意思,可偏偏洛家说不出人家不是来,哪个女帝不会防着势大的外戚,洛家毕竟还是太显眼了一些,大房二房的女儿一个如今承袭着一等公的爵位,另一个也在朝中身居要职管着户部这样一个钱袋子,做帝王的若是还不长点心那就实在是太傻了,也怪她当日没有多多提醒自家人别太恋栈权位,若是当日能坚辞不受推了一等公世袭的爵位,再全心培养后辈让整个家族韬光养晦,也许洛家现在早就有了皇太女了,可诱惑面前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抵受得主。
  “荷生现在在亲王府如何了?”她的声音慢悠悠地,带着养尊处优的慈和与威严。
  “挺好的,上回他还递信回来说要在老祖宗的寿诞时回来探望您呢。”二房的正夫此刻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禀道,洛荷生本是二房嫡子,也是当初洛家容貌最出众的一个,本来这位二房正夫内心深处就不愿意赔上自己娇宠着的儿子入宫过着表面风光实则危机重重的日子,如今看他嫁给锦亲王日子过得还算顺心如意,心里也总算是放心了几分。
  洛老太君点了点头,洛荷生如今只是亲王侧君,出嫁随妻是常理,如今他能地亲王得准允可以时常回家看看,可想而知是锦亲王对他的宠爱,显然他在亲王府的日子也是过得极好。只是洛家上下都不知道,锦瑟对所有后院夫君都是这么个态度,王府又不是牢笼,做什么要拘这人家,想要回“娘家”不很是稀疏平常的事情吗,虽然皇族的规矩更森严一些,但这些男人也都不容易,因此也就刻意的放纵了几分,不过她的这些后院男人们也都是懂得分寸的,即使得了锦瑟的宽容也从未行差踏错或者借机生事,而是拿捏着恰到好处的分寸,既给父家人一种自己颇为得宠的感觉也不会让人觉得坏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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