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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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做了滴胶坠子的人,却是他。
  这么多年,原来他居然是因为这个错过了小薰吗?
  “风铃草滴胶坠子,是你做的吗?”张薰羽沉沉的望着顾沉,终于问出口。
  顾沉还没有从惊愕里回过神来,听见张薰羽这样问勉强笑了笑,却不知道应该回答是或者不是。
  他们居然错过了这么多年,因为一个彼此都不曾留意的误会。
  顾沉忽然就觉得庆幸,如果不是昨天偶然看见今年所见的第一朵风铃草,不是想起了小时候在张薰羽因为母亲离世的时候用风铃草滴胶坠子安慰了她,不是做了这一枚滴胶坠子,是不是他们还会一直误会下去,直到最后他也不会知道小薰其实原本就应该是他的未婚妻。
  孩子的父亲也应当会是他而不是易千率。
  “风铃草滴胶坠子,是你做的吗?”张薰羽重复了一遍问题。
  顾沉深深的望着张薰羽,缓慢的开口:“不要哭了,这个送给你,滴胶里的是风铃草,我妈妈说,风铃草可以带来幸运。”
  和当年如出一辙的话,已经不需要多余的东西来佐证当初送张薰羽滴胶坠子的是顾沉了。
  张薰羽忽然就笑了笑,眼里是难解的情绪:“顾家的小哥哥,原来是你才对。”
  她居然这么多年,都一直把顾湛当做是当初的顾家小哥哥,甚至还在决定彻底放下之后把滴胶坠子给子顾湛,可笑的是她爱过的人,原来每一个都是爱错了。
  第178章 良城与良人
  浓重的夜色像是把张薰羽的周身都缠住,裹紧,再裹紧,直让张薰羽喘不过气来。
  顾沉已经去了隔壁的房间,只剩下张薰羽一个人在房间里,被深沉的夜色完全的包裹住。
  脑里纷纷乱乱的有无数个画面,小时候送她滴胶坠子的顾家小哥哥,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带她去风铃草花田的顾沉,在她说服自己放下归还滴胶坠子时一脸讶异的顾湛,和刚刚在她的颈子上挂上滴胶坠子的顾沉。
  顾家的小哥哥,从来都不是她以为的顾湛。
  张薰羽闭了闭眼,她认错了人。
  顾湛从来都不曾对她体贴过,也没有小时候那些原本就和他无关的回忆,只是她自己在拼命的说服自己她就是顾家的小哥哥,永远都会在他心情不佳的时候对她体贴的顾家小哥哥。
  爱了那么多年,到最后放下之后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偏偏被她抛下了的,真正的“顾家的小哥哥”,却一直守在她身边直到如今。
  张薰羽的心情晦涩难明,抱着膝在**上坐起。
  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一个顾沉一直静默的陪在她的身边,从当初那个只知道在医院门外哭的小女孩,到现在的已为人母,她所亏欠顾沉的其实远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有一个人这样的珍视着她陪伴着她,结果却只是被一次又一次的冷遇。
  张薰羽的脸埋进双膝间。
  “小薰。”一只手搭上张薰羽的背脊,身上浅淡的草木气息令人舒心。
  “睡不着吗?”顾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把刚刚冲泡好的热牛奶递到张薰羽手里,“喝点牛奶助眠。”
  张薰羽没有排斥的从顾沉手里把牛奶杯接过来,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顾沉,我不想再继续亏欠你了。”
  她可以抑郁,可以继续沉浸在阴郁的情绪里,但顾沉的陪伴让她不安。
  顾沉怔了怔,随即勉力牵了牵嘴角:“小薰,你从来都没有亏欠过我什么,这些都只是一个朋友该做的。”
  如果顾沉真的把她当做朋友,她会没有任何顾虑的接受顾沉的好,顾沉给她的如果是友谊,她只需要用友谊还就可以了,这是她所给的了的,但偏偏顾沉不是。
  张薰羽默了片刻:“顾沉,我不傻,有些事情我不是感觉不到。”一杯牛奶已经见了底,被张薰羽在手里捧了片刻才放回桌子上,缓慢的抬头,措了措辞继续开口,“顾沉,我知道你帮我不仅仅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只是有些事情……我无论如何都无法给你回应。”
  “所以你是因为觉得无法弥补所以觉得有愧疚感吗?”顾沉打断张薰羽的话。
  张薰羽半垂着头看着**上的某一点,半晌都没有回答。
  “傻女孩。”顾沉低轻的叹息落到张薰羽头顶,“既然这么不想亏欠我什么,就早一点好起来吧。”
  张薰羽微微诧异的抬头,看着顾沉被夜色模糊但依旧温和的脸。
  “你不是说,不想亏欠我什么吗?既然这样,就早一点好起来,我就不用再担心下去,也不用再像现在这样每天都担心着你的状况。”顾沉揉了揉肉张薰羽的发顶,“所以,你要快一点好起来。”
  张薰羽怔了怔,很久才发上顾沉不可思议的温柔里回过神来:“顾沉,我会让自己开心一点的。”
  张薰羽轻声说着,透露出一股坚持。
  “嗯,等到你真的完全从过去里走出来了,你就不亏欠我什么了,你不是说过不想亏欠我什么吗?那就用我之前对你所有的好和陪伴换你完成我的这一个心愿,让我看到你彻底的从过去里走出来,让我看见最初的那个张薰羽。”
  “我会的。”张薰羽的嘴角轻扬,低着头静了片刻,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再也不是一双空洞的眼,有什么东西在张薰羽的眼底安静的流动着,“顾沉,可以带我去看看我的孩子吗?”
  今天晚上的张薰羽,是顾沉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料想到的张薰羽。
  顾沉打开了壁灯,暖黄的灯光铺了满室,莫名的有一种令人安稳的温暖感。
  “当然可以。”
  张薰羽和顾沉一起到了保温室外,保温室内淡淡的一层灯光透过玻璃在张薰羽和顾沉的脸上铺开浅浅的一层,张薰羽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穿着一身蓝色小衣服,躺在保温箱里安静睡着的婴儿。
  那是她孩子,支撑着她从那样深重的痛苦里走出来的孩子。
  张薰羽的嘴角弯了弯,隔着玻璃描摹着孩子的眉眼轮廓:“他长得一点也不好看,”
  “现在已经长开一些了,如果是刚刚生下来的时候,大概你要更加的觉得他长得不好看了。”顾沉望着孩子因为熟睡而红润的脸,嘴角噙着抹笑,“他长得很像你,五官都很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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