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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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说下面的人听得多么心惊肉跳,也别说草拟圣旨的内阁大臣的手有多抖,就是邵云安都听得头皮发麻了,更不要说王石井。
  永明帝的赏赐说完了,他没有赏黄金白银,也没有赏古玩字画,因为邵云安和王石井不缺也不需要,他赏赐的全部都是两人绝对用得上也应该有的。永明帝的赏赐说完,君后开口:“即日起,正君与宜兰郡主可在本君殿前任意行走。”
  卓金立刻双手捧着两枚玉牒走到邵云安的面前,邵云安跪下双手接过。君后接着说:“忠勇世子与蒋沫熙入国子监,此事还需老帝师亲自打点。”
  “老臣谨遵千岁懿旨。”
  “宜兰郡主每日入宫学习宫规礼仪,还烦请老帝师寻合适之人,教导宜兰郡主琴棋书画。”
  “老臣速办。”
  第168章
  邵云安傻眼,很穷的永明帝竟然赏赐了他这么多东西,别的不说,三座玉矿就是足够的大手笔。邵云安是真的没想到永明帝会赏赐他们这些。这是第一次,这两位大燕国的上位者令他动容。
  君后笑着对邵云安说:“快起来吧。忠勇侯的府邸你想选在哪里?”
  邵云安打了个激灵,玉牒一收,站起来就说:“皇上,千岁,这赏赐太重了,草民不能收!”
  王石井也紧跟着说:“草民献上仙果为的不是皇上与千岁的重赏,还请皇上与千岁收回。”说着就要跪。
  “起来。”永明帝再次让王石井起来,却说:“你二人的赏赐朕还觉得可以再多一些。你二人现已有了身份,不要再自称‘草民’了。”
  邵云安猛摇头:“皇上,真的太多了。”
  “圣旨已下,莫要说了。”永明帝摆了下手。
  一位官员上前一步,说:“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二人献上仙果乃是本分,臣也觉得赏赐实在是过于厚重了。”
  君后淡淡一笑:“诸位卿家谁若能送上此仙果,皇上也会如此重赏。”
  “千岁……”
  永明帝打断他:“朕说过,谁若能治好千岁的病,朕赏他国公之位。朕已是减了赏赐,你们当朕的金口是可以随便开的?”
  翁老:“皇上重赏无可厚非。与皇上和千岁的安康相比,又岂是虚名与身外之物可换来的。老臣觉得,皇上的赏赐,正正好。”
  罗荣王:“臣也觉得皇上的赏赐正正好。”
  有他们两个人带头,很多官员都纷纷附和正正好,那些还想反驳的官员在几个人的眼色下忍了回去。翁老和罗荣王可不是昧着良心这么说。在平均年龄不到40岁的大燕国,永明帝和君后吃下仙果后的变化,不说成仙,长命百岁那是肯定没问题。几十年的寿命又岂是这些身外之物可以轻易换到的,更不要说对君后而言更是续命了。
  邵云安这时候说:“皇上与千岁的赏赐,臣受之有愧。臣夫夫二人做的,也是很多人都会做的。”邵云安跪下,“千岁创办‘救助基金’,心怀天下万民,臣自愧不如。臣一不能上阵杀敌,二不能为皇上治国分忧,这些赏赐,臣夫夫二人收下了,但还请皇上与千岁也能收下臣夫夫二人为国为君的一份心意。”
  王石井再次跪下,很有默契的接话:“臣愿捐黄金、白银各万两于‘救助基金’。”
  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嘶嘶嘶,更是有人嘶出了声。代老将军立刻配合的问:“千岁,不知这‘救助基金’所为何处?”
  君后把救助基金是什么解释了一遍,没有提是邵云安的建议,不过提了王石井和邵云安曾捐过一笔3500两黄金给救助基金,特别指定给武威将军麾下的翼虎军先锋军购买军资。在君后说完后,代老将军马上跪下高呼“万岁、千岁”,说:“老臣为我朝百万将士,为我大燕百姓磕头谢恩!老臣愿捐白银千两,粮草百石!”
  翁老和罗荣王也跟着跪下,翁老:“老臣也捐白银千两、粮草百石!”
  罗荣王:“臣也捐白银千两!粮草百石!”
  邵云安加了把柴:“王爷、翁阁老和老将军大义!臣愿再出白银千两修建功德碑,让后世万民都知道皇上、千岁如何心系万民,让后世百姓们都知道王爷、老帝师和老将军的义举!”
  永明帝高兴地一拍桌子:“大善!大善!功德碑上更不能少了你二人的功绩!”
  其他人面面相觑,景陵侯下跪:“臣愿捐白银千两,粮草千石,粗布百匹!”
  平安侯下跪:“臣捐白银千两,粮草千石,粗布百匹,灯油百坛子!”
  马上,其他人不管愿意不愿意,都纷纷下跪表示要捐银捐粮给救助基金,而且捐的东西只多不少,种类也是五花八门。永明帝和君后在心里乐开了花,君后命卓金写下捐助大臣的名单和所捐之物。不少捐款捐物的大臣实则心里发苦,但这种时候谁敢不捐,谁能不捐。同时,又心惊新封的忠勇侯竟如此的大手笔,他们到底有多少钱?
  等到大臣们都捐完了,永明帝又严厉地说:“诸位爱卿如此踊跃,朕深感欣慰。但不能因为要上功德碑就贪赃枉法,否则朕严惩不贷!”
  “微臣不敢,微臣谨记皇上教诲——”
  永明帝让大家起来,又问:“忠勇侯,你夫夫二人可有心仪的府邸之处?”
  王石井作揖:“臣在京中落脚之处臣已十分的喜欢。”
  永明帝却摇头说:“那地方现在可配不上你二人的身份了。”
  君后在一旁建议说:“皇上,臣记得魏家的宅子一直是空着的,那宅子旁边也还有一处空宅子,不若就一并赐给忠勇侯做府邸吧。”
  永明帝一听,恍然说:“那就听君后的吧。郭逊,你去办。”
  “是!”
  对京城一点都不熟的王石井和邵云安没反应过来“魏家”是哪家。只当那个魏家的宅子可能有点小,所以就把旁边的宅子也给了他们,不过皇上和君后能这样考虑,他们当然很感动。其实两人都觉得现在住的地方已经很好了。
  但其他人可不是这么想。魏家就是原恒远侯府。王石井是忠勇侯,原来的恒远侯府足以匹配他的身份,可君后却又多赏赐了一套宅子。要知道,三公五侯一王将加上翁老的府邸都在翠苑街,每一套宅子都是王侯级别的大宅子,皇上和君后竟然赏赐了两套,那面积比得上翠苑街宅子面积最大的代老将军的府邸了。王石井和邵云安再次跪下谢恩。永明帝让他们起来后,就看向了蒋康宁。
  蒋康宁上前几步跪下,他的官职最低,站在最后一个。刚刚蒋康宁捐了百两银子和二十石粮食。以他的俸禄和官职,这些已经足够。
  “蒋康宁,秀水村地动,你瞒而不报,事出有因,朕不罚你。你对朕的忠心,朕今日看到了。作为永修县的父母官,朕也耳闻你的政绩。你护送仙果有功,春茶一事也做得很不错,朕擢升你为户部尚书,一月后任职。”
  没有人再出来反对,尽管很多人都想反对。可谁知,蒋康宁竟然磕头说:“皇上,臣上任永修县县令一职,只满一年。春茶一事臣也有诸多不足之处,臣还有许多事情尚未做到。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臣曾发誓,要把永修县打造成我大燕国第一茶乡,臣想让我大燕的茶文化从永修县起步,走至大燕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走向每一个邻国。”这些话蒋康宁毫不心虚的照搬邵云安的原话。
  永明帝有些吃惊,不过随后他就大笑道:“好好好!你有这等抱负朕真的是非常欣慰。待永修县成为了你口中的茶乡,你再入主户部,为朕分忧。只不过单永修县成为茶乡还不够,整个敕南府都要成为远近闻名的茶府。”
  “臣谨遵圣意!”
  永明帝随后就说:“既如此,那擢升敕南府知府杨砚为户部尚书。蒋康宁任敕南府知府。永修县县令就从殿试后的三甲中选一人。你就不要再推了。若你有合适的永修县县令人选,也可告诉朕。”
  蒋康宁忍下内心的激动,磕头说:“皇上,臣确实有一位合适的人选。”
  “是谁?”
  “此人乃康盛30年秀才,忠勇侯家家奴,郭子榆。”
  蒋康宁这话一出,立刻就炸锅了。马上就有官员斥责:“蒋大人!你推荐一个家奴为官,可有把皇上放在眼里!把我大燕国的律例放在眼里!”
  蒋康宁不卑不亢的说:“郭子榆会成为忠勇侯的家奴,还要拜在场的一些大人们所赐。”
  “蒋大人此话是何意!”
  蒋康宁把郭氏兄弟为什么会沦落成家奴的原因说出来,那些叫骂的大臣们各个往后退了一步,尤其是曾经为容月做过靠山的某位国公。在蒋康宁说完后,王石井出声:“皇上,郭氏兄弟为我家家奴实属万不得已,且臣也打算三年之后为他二人恢复身份。”
  罗荣王跪下了:“皇上,臣与郭子牧两情相悦,臣与他已有了夫妻之实,臣正想向皇上要旨意,臣要娶郭子牧为正君,臣恳请皇上下旨,抬郭子榆与郭子牧平民身份。”
  哗哗哗!
  今天注定是一个“鸡飞狗跳”的日子。郭子牧的身份说出来了,永明帝马上顺水推舟的说:“那郭氏兄弟沦为家奴确实是情有可原,也确实是尔等的失职。忠勇侯夫夫不愧‘忠勇’二字,危难之中伸手相助,尔等应当愧疚才是。”
  “臣惶恐——”
  跪倒一大片。
  “吏部去查查那容月现在何处任职,给朕免了,该办他何罪就办。”
  吏部尚书:“是,臣即刻就命人去查。”
  永明帝接着下旨:“赐郭子榆、郭子牧二人为忠勇侯义弟。钦天监择吉日为皇叔迎娶正君。命郭子榆暂代永修县县令一职,今年的恩科,他必须中进士。一县的父母官,可不能只有一个秀才的功名。”
  罗荣王笑得合不拢嘴:“臣代正君谢皇上恩典!”
  永明帝打趣:“皇叔还没把人娶进门呢。”
  罗荣王笑呵呵:“快了快了。”
  让几人再起来,永明帝道:“忠勇侯的宅邸礼部月内需尽快修缮好。”
  邵云安给了王石井一个眼色,王石井说:“皇上,宅子的修缮臣自己出银,实不敢用纳税百姓的银钱修缮私宅。”
  永明帝挑眉:“纳税百姓?”这词新鲜。
  王石井道:“朝中库银皆为我朝百姓所缴纳税银而来。朝廷方方面面都要花银子,臣不能用税银来修缮私宅,仅是供臣自家享受。臣愿自掏银钱修缮私宅,还请皇上不怪。”
  永明帝笑了,极为称是:“王石井啊王石井,你不愧朕赐你‘忠勇’二字,处处都为朕着想。好,朕便依你。”
  “谢皇上。”
  翁老说:“忠勇侯所言极是。我朝库银皆为百姓纳税所得,确实不该用在朝臣私事之上。”
  罗荣王神助攻:“皇上,臣迎娶正君所需的银两由臣来出,皇上无需为臣破费。”
  永明帝:“那怎么行。皇叔迎娶正君乃皇家大事,朕虽说穷了些,这点银子还是拿得出来的。”
  罗荣王憨笑的说:“臣平日里花不到什么银子,够娶妻。臣只求皇上能命钦天监尽快择出良辰吉日让臣能早日迎娶正君。”
  永明帝哈哈打趣:“皇叔如此心急,可是怕王正君被人抢了去?”
  “是啊是啊。”
  “哈哈哈……”罗荣王的诚实令人忍俊不禁。
  永明帝大手一挥:“皇叔迎娶正君一事,朕自有打算,皇叔就不必说了。皇家的脸面还是要的。不过以后凡朝中重臣所赐居所的修缮费用,也确实不应全部从国库里出,待户部尚书入职之后,户部尽快拟一个折子给朕。”
  “是。”户部侍郎应声。
  永明帝接下来说:“朕与千岁服用仙果,还需数日修养,内阁与诸位爱卿们暂代国事。”说罢,永明帝和君后就站了起来。
  翁老、代老将军和罗荣王第一个出声:“恭送吾皇,恭送千岁。”
  其他人赶忙纷纷说:“恭送吾皇,恭送千岁。”
  永明帝和君后手牵手离开了,王石井和邵云安立刻被包围了起来。
  第169章
  王石井,秀水村的一介草民,就因为给皇上和千岁送上了仙果,就被封为了“忠勇侯”,位列五侯之一,填补了恒远侯府被贬之后的空缺。而皇上的重赏更不知红了多少人的眼。可王石井开口就是万金、万银的捐赠,也同样令人唏嘘,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永明帝的重赏,正式的圣旨在王石井和邵云安出宫抵达新宅时也同时抵达,由郭逊亲自宣旨。这道圣旨一出,便坐实了王石井忠勇侯的地位和邵云安忠勇侯正君的地位。而一年前还被亲人虐待的王青和妮子,更是摇身一变成为了侯爷世子和郡主。要知道,永明帝唯一的女儿也不过是个郡主的身份。还不要说现在改名为“忠勇村”的原秀水村整个都是王石井一家的私产了。
  永明帝直接下旨赐蒋沫熙为罗荣王的义孙,为的也是能让他配得上妮子的身份。古代最讲究门当户对,郭子牧如今也成了忠勇侯的义弟,身份上也算勉强能配得上罗荣王。可以说,永明帝的这一道圣旨抬了王石井和邵云安一家人的身份,也为他们解决了某些身份上的难题。
  永明帝一直没有正面回应仙水的事情,王石井和邵云安也不能再提,不过邵云安有点不能理解。这仙果都吃了,仙水赐给肱骨大臣也没什么吧,他摸不透永明帝的心思,不过失望是有一点点的。那么他要解决罗荣王与郭子牧年龄差距的问题,只能想另外的办法了。
  在新宅接了旨,王石井和邵云安一家子就被接进了大将军府。永明帝的这道圣旨,老将军很高兴,却也有了为难。邵云安是平民,将军府认回他倒还好说;可现在邵云安成为了忠勇侯正君,将军府再提认亲,就难免引人诟病。老将军实在是盼着能早日认回邵云安,一切只能等在永修县的代江传回审问邵家的结果,可谁也想不到,王石井和邵云安会砸下这么一个天大的“惊喜”。
  三个孩子对身份的改变还没有太直观的认知,王青对于能去国子监读书很高兴,也有点失落,他临走的时候还和郭玉、邹文哲说了会回去的,这下子可如何是好。妮子和蒋沫熙最高兴,他们终于可以订婚了。不过蒋沫熙如今是罗荣王的“孙子”,可是狠狠打脸了安国公府。在永明帝拟旨的时候,安国公包括他在场的长子脸色都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可是蒋康辰与武简已经合离,蒋沫熙又是给了蒋康辰,姓氏都变了,哪怕每个人都知道蒋沫熙是安国公府的血脉,他们也不能反驳这一条圣意,因为从法律上来讲,蒋沫熙与安国公府已经没有关系。
  王石井如今已是忠勇侯,老将军不能再“藏着”邵云安。大将军府的正门大敞,将军府上下出迎新赐忠勇侯一家。当邵云安跟着王石井踏上大将军府的台阶时,代明荣的男妻粟辰逸看到他的模样,当场就愣住了。已经事先被告知的代明军的妻子,大嫂代沈氏拽了粟辰逸一下,粟辰逸怔怔的回神。老将军先开口:“大将军府上下恭迎忠勇侯与正君。”
  邵云安差点要跪了,王石井急忙说:“老将军折煞我们了。我和云安还有孩子们要叨扰老将军了。”
  代老将军看向邵云安,眼底喜悦与难过并存。邵云安上前一步亲自扶住代老将军,说:“老将军,我和井哥过两个月得返回秀水村,这两个月我们一家恐怕得住在您这里了,您可不要嫌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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