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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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本来已经打算这两天跟你好好谈谈了。”窦展没骗他,因为见过栾禹之后,窦展开始有了危机感。
  男人就是这样的动物,没事儿的时候磨磨蹭蹭,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胜券在握,可一旦出现敌情,立刻拉响警戒,进入一级备战状态。
  栾禹是个强有力的对手,这一点窦展再清楚不过,而且自己的麻烦还是对方帮忙处理的,在这个上面,他已经输了一局。
  虽然栾禹的意思很明显,没打算对迟陆文下手,但保不准这个公子哥什么时候就反悔了,窦展可不想打这个赌。
  所以,窦展已经打算往前走一步了,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迈出脚,迟陆文就给他丢来了一颗小炸弹。
  但是,窦展倒是乐得接受这颗炸弹,因为他觉得,这完全可以转换为烟花。
  “我……”迟陆文完全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说什么,按照他一贯的作风,这个时候应该直接扑进窦展的怀里了。
  “对了,有件事我想有必要提醒你一下。”窦展语气略带得意地说,“我演过的爱情戏有多少,你可能比我还清楚,所以,在追求人这方面,我是个经验丰富的人,你最好绷住了,别太快让我得逞。”
  迟陆文一听,笑了,轻哼了一声,傲娇地说:“我才不会,我可难追了。”
  两个人隔着电话,各自浅笑,眼里都是浓情跟蜜意。
  这样的恋爱游戏也挺好玩的,窦展觉得,自己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风波渐渐开始平息了,可《sweet house》彻底不能拍了。
  关于这个,窦展跟迟陆文又不得不站出来做一个说明,这么一说明,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口舌之战,好在,那些骂声很快就被压了下去,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了。
  窦展其实一点儿也不想蒙受来自情敌的照顾,可他又不得不承认,因为栾禹,他跟迟陆文都少了很多的麻烦。
  事实证明,只有自己够强才能所向披靡,才能保护自己想要护着的人。
  窦展以前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强了,可是现在一看,也不过是茫茫众人之中一颗无能为力的棋子罢了。
  他想起迟陆文的时候觉得有些愧疚,如果自己再牛逼一点,迟陆文遭到的非议或许能更少一点。
  迟陆文新专辑的mv拍摄前一天,两人去录制了一个给《sweet house》观众的说明视频,节目组其实也很遗憾,原本这对儿cp的关注度非常高,甚至有超过当初“维c夫夫”的趋势,然而一场闹剧迎头劈来,一切都得到此为止了。
  录制的时候,节目组一再解释说不是道歉视频,让他们俩不用太紧张拘谨,就随便聊一聊就好,也算是给这个节目和节目的粉丝们画上一个句号。
  可迟陆文还是觉得难受,他太喜欢这档节目了,这是他跟窦展的红娘节目,结果却被他们给搞砸了。
  录制视频的时候窦展始终都握着迟陆文的手,不管两人现在是什么关系,至少在大众面前他们还是情侣。
  窦展说:“我其实真的非常抱歉,对《sweet house》节目组、对观众朋友们、对陆文,都非常抱歉。”
  迟陆文垂着眼睛,看着窦展握着他的手,微微皱了皱眉。
  他不喜欢听见窦展说“抱歉”,尤其是对他说。
  “我知道,其实再多的抱歉也弥补不了对大家造成的损失跟伤害,这次的事件也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窦展看着镜头,捏了捏迟陆文的手,“人生在世,总会走一些错路,做一些错误的决定,可怕的不是走过的路,而是陷在过去的错误里出不来。我很感谢身边的人,有些人生的意义,不是活得久就明白得更多。”
  迟陆文诧异地扭头看他,小声问:“你是说自己活得太久了?”
  窦展没忍住,笑出了声。
  “总之,已经发生的事,我很抱歉,大家的批评跟鼓励,我也都很感激,未来路还很长,我会认真去想想该如何走,你们看到的将会是跟从前完全不一样的我。”
  迟陆文不解地看着窦展,今天他全程没怎么说话,当然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听着窦展掏心掏肺地说着这些话,他很好奇未来那个“完全不一样的”窦展究竟是什么样。
  “人要学会真诚。”窦展最后说,“以前我不懂,但是现在,我明白了。真诚的人,才能收获真诚,也只有真诚,才能对得起那些支持着我们的人。”
  迟陆文抿着嘴笑,觉得这句话像是绕口令,绕得他晕晕乎乎,但还是不住地点头。
  “虽然很遗憾,但是各位朋友们,我们来日方长。”迟陆文终于开口了,他看着前面的摄像机,跟窦展十指紧扣说,“我们都成长了,希望你们再相信我们一次吧。”
  对着摄像机鞠躬的时候,迟陆文突然觉得他们俩像是在拜天地,恩恩爱爱的,看起来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儿。
  该录的视频录完了,迟陆文情绪有点儿低落,以前每次来这边都满怀期待,可下次过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走吧,回家。”窦展搂着迟陆文的肩膀上车,自作主张地把人带回了自己家。
  “喂,这位先生,我并不想来你家哎。”迟陆文一边说着不想来一边却麻利地在玄关换了鞋。
  窦展在他身后笑,锁好门后问他:“要不要喝酒?”
  迟陆文刚要点头,窦展又说:“不行,不能喝,明天拍mv,会肿。”
  迟陆文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往里走。
  “你追不到我了。”迟陆文突然想撒娇,倒在沙发上不看窦展。
  窦展拿了个苹果过来,一边削皮一边说:“谁说追不到的?”
  “我说的。”迟陆文偷瞄了窦展一眼,就这么一眼,他的眼神就移不开了。
  盘腿坐在地毯上给他削苹果的窦展比镜头前风度翩翩的男人更帅,迟陆文说:“窦老师,如果《sweet house》没结束,那件事也没发生,等到最后一期的时候,你想过会是什么样的场面吗?”
  第63章 很多话,总有一天会说给你听。
  如今所有事件的展开都完全偏离了窦展原本的轨道, 如果真的要往最初去追溯,那么, 他跟迟陆文根本不会在《sweet house》遇见。
  他当初因为跟余卓然关系的破裂一度走入情绪的怪圈,甚至在《sweet house》刚开始录制时只是单纯把迟陆文当做一个工作伙伴, 他用演员的身份、演员的状态走进这档节目里, 也是以这样的状态走进了迟陆文的世界里。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 可现在想想, 总觉得亏待了迟陆文。
  在节目录制过程中,他已经逐渐被迟陆文吸引了,如果没发生后来的这些事,两人顺利录制最后一期, 窦展觉得,自己大概会在节目中给出一个暧昧的指向, 然后等两人回归生活之后再跟迟陆文计划未来。
  “上一季嘉宾录制最后一期的时候不是给彼此写信么, ”窦展说,“我想象过如果到时候我们也是这样的安排,那我写的信肯定会让你哭得特别惨。”
  “不可能的。”迟陆文自信满满地说,“你太小瞧我了。”
  “那如果我跟你表白你也不感动不想哭?”窦展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 脸上带着坏笑。
  迟陆文迟疑了一下, 咬了一口苹果,幻想了一下那个画面。
  如果窦展真的在那个时候跟他表白, 他感动是肯定的,但感动之余,肯定还有疑问。
  “我可能会觉得……”
  迟陆文话还没说完, 窦展抢先一步说:“你可能会觉得我是在演戏。”
  被窦展看透心思的迟陆文一愣,咬着苹果勉强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在说《sweet house》是有剧本的,但其实他们身在其中的人知道,节目组只是给他们搭建了一个框架,后续的一切血肉都是他们自己一点点填充进去的,那里面装满了迟陆文最真实的情感。
  但窦展不同,他是演员。
  迟陆文虽然总是无条件相信窦展、支持窦展,但其实,在两人的这段关系里他始终没有安全感。
  如果窦展真的在《sweet house》里表白,他会觉得窦展依旧是在做戏给大家看。
  他的不安,没法用这样的方式来弥补。
  “其实……我有很认真的想过最后一期怎么录,我打算不管节目组给的流程表,反正是最后一期了,自己做主一次。”
  窦展有些好奇迟陆文想怎么做,不自觉就往前凑了凑:“你想对我做什么?”
  眼看着窦展凑过来,迟陆文突然害羞起来,说话都结巴了:“我,我也没想做什么,没想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你别瞎想。”
  “我没瞎想啊,你脸红了,你肯定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事儿。”
  天地良心,迟陆文曾经确实想过不少他跟窦展之间不能描述的事情,但这次真的没有!
  “我只是打算带你回我家跟我爸见面!”迟陆文觉得自己都见过窦展的妈妈了,礼尚往来也应该让他见见自己那个爹,“我爸还挺期待这事儿呢。”
  “你爸知道我?”窦展有些惊讶。
  “……这是什么话?看电视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的吧?”
  窦展笑了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以前是不是跟他提起过我?”
  “那不然呢?我都说了我12岁的时候就沉迷追星无法自拔,追的是哪个星,你心里还没点儿那什么数吗?”迟陆文觉得窦展就是故意在把他往沟里引,本来都说好了现在是窦展追他,可他俩一聊天,迟陆文分分钟迷弟本质原形毕露。
  男人都喜欢被人崇拜,窦展也不例外。
  他特别喜欢听迟陆文说这些话,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你别这么看着我。”迟陆文低头啃苹果,不再看窦展。
  这人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看,搞得他心虚。
  “我问你,你有没有后悔过喜欢我?哪怕只有一秒钟。”窦展知道迟陆文很早就在喜欢他,可那种喜欢真的就是粉丝对偶像的盲目的爱,后来是怎么变了质,他不清楚,他唯一清楚的是,自己并没有那么完美,看看网上对他的评价就知道了,粉丝们对他已经“幻灭”,不再完美的偶像无法让他们继续爱下去。
  现在迟陆文还留在自己身边,窦展很想知道,究竟自己哪里值得对方如此着迷。
  “有吧。”迟陆文格外的诚实。
  当窦展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心凉了半截。
  人总是害怕让自己喜欢的人失望,他果然还是让迟陆文失望了。
  “什么时候?”
  “就是知道你跟余卓然结过婚的时候。”迟陆文撇了撇嘴,“我是真的后悔了,因为余卓然说话大喘气儿,先告诉我你俩结婚了,隔了好几秒才说你俩已经离婚了,在那好几秒里,我特别后悔。”
  窦展笑了,然后偷偷松了口气。
  他看着迟陆文,觉得这人怎么这么好玩儿呢?生命里出现这样一个家伙,就好像黑白色的画里突然跳出一个粉刷匠,三下两下就把压抑的两种颜色变得绚烂起来。
  “你还没说你最后一期想干什么呢!”迟陆文用手指戳了戳窦展的肩膀,“不许转移话题。”
  “给你写信啊。”窦展趁机抓住了他的手指,握在手心里,说道,“我想想那封信应该怎么写。”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一个紧张地等待着,一个打着腹稿。
  “陆文,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不在你身边,我是故意先走的,因为实在没办法接受即将到来的分别。跟你相处的这几个月,无论是我还是你,都变了很多。这种改变除了外在的,更多是心理上的变化。在我们相识的最初,爱情之于你我意义是不同的,我们走着不同的路,有着各自早就成型的三观。几个月里,我们有过默契的时候,也有过发生分歧的时候,但每一次的碰撞,都让我们更加深入彼此的内心。我们从完全陌生的两个人变成了对方最常惦念的人,这是我们人生的一大幸事,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窦展说完,停顿了一下。
  迟陆文揉了揉鼻子,小声儿嘟囔说:“我又没让你把信的内容背出来……”
  窦展淡淡一笑,没接他的话,继续说:“感谢你几个月来的陪伴,你总是用‘冒牌男友’来自嘲,但其实,我们之间,只用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比家人还亲密。”
  迟陆文的头埋得更低了,他腹诽:谁跟你亲密了?不要给我造谣!
  “你曾经问过我如果节目结束了,我们怎么办?那时候我也很迷茫,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毕竟我大你这么多岁,虽然很多事做不到尽善尽美,可关于这个问题,我想,我应该比你多考虑几分。”窦展原本只是握着迟陆文的一根手指,这会儿却已经是十指紧扣,他想象着两人此刻真的在录制《sweet house》的最后一期,想象着迟陆文坐在那里一个人读着他手写的信,“很多话,总有一天会说给你听,很多事,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节目结束了,可我们的人生还长,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没有行程,如果你也没有的话,那我们一起去看场电影吧。”
  窦展说完,屋子里安静下来,过了好久都没人再说话。
  家里气氛暧昧得刚好,迟陆文跟窦展都觉得非常适合发生点儿什么。
  然而就在窦展马上要吻上迟陆文手背时,家门被打开了,kevin扛着醉醺醺的buck走了进来。
  “……这什么情况?”窦展站起来,皱着眉往门口走。
  迟陆文也好奇地跟过去,他没想到在窦展家能撞破这俩人的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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