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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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手!我们不是学生!
  不是学生?李主任呵呵,吼的更大声了,那正好了!欺负我们学校的学生,你们胆子很大啊!都跟我回去!
  程彪对这个李主任阴影极深,捂着脑袋挥手想跑,李主任看见了他手上的指虎,一把逮住撸了下来,还戴指虎?!我要报警!
  程彪赶紧喊,李主任!我!是我啊,程彪。
  剩下四个听说不是学生就报警也慌了,赶紧承认,是学生是学生。
  李主任对着他们耳朵吼,是学生染成这种毛?!
  一次性的一次性的
  贺凝搂着林时远的腰,在他背上按了按,按到几处疼的,立刻停下来,特别疼?
  林时远这会儿疼劲儿全上来了,脸上跟肋骨的都太疼了,说话都疼,还行。
  贺凝看着林时远脸上的伤,眼神很深,交给我,没事的。
  两个小时后,李主任带着林时远跟程彪走出了医院,叫来出租车,四个杂毛,两个伤员,还有贺凝,分了两辆车全塞进去,一起送去学校统一处理。
  打电话叫你家长过来。李主任把菜放在腿上,过了这么久了,还是没骂够,回过头继续吼程彪,转学了还给我惹事!
  林时远不在这辆车上,他暂时吼不到,只能先抓着程彪骂。
  程彪头疼,没精力跟李主任吵,低着头挨骂。
  他没给他父母打电话,他爸要是知道他又打架,要打死他。
  到学校后下车,李主任看见后面那辆车贺凝先下去,然后打开门小心扶着林时远下来,李主任正上火,一起骂道:还装!给我好好走路!
  医生都说了没什么事,只是有点伤到了,片子拍了,什么都看了,还装!
  贺凝恍若未闻,依旧轻轻皱着眉扶林时远。好像林时远真伤的不轻。
  李主任气的不管他们了,走在前面,带着他们都去了校长室。
  校长室里校长和老余已经在等着了,他们进去的时候校长刚挂了程彪学校老师的电话,是,现在都在学校,你们直接来学校吧。
  老余一看见林时远跟贺凝,连忙站了起来,走过来看林时远的伤势,怎么样怎么样?医生怎么说?这脸上怎么伤这么重,差点都碰到眼睛了!
  真正眼睛肿的都快睁不开的程彪: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程彪也有点脑子,知道他已经是转学生,这间办公室的主任老师肯定都是维护自己的学生,为免一开始他就没理,程彪率先开口了,老师,校长,今天些事真不是我的错,你们看我都被打成什么样了,虽然我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了,但你们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偏袒林时远吧?
  校长抬起手往下压了压,看向贺凝跟林时远,你们两个说。
  老余护犊子心切,校长,我看还是让时远先坐下吧,他这脸也伤了,头也被打了
  林时远很抓时机地靠到了贺凝胳膊上,还没等嘶一口气,李主任啪的拿起茶杯往桌子上磕了一下。
  站直!你就是肋骨断了也得站直!人家脑袋那么大都站着,到时候十三中人来了,看见了还以为我们讹人家!
  程彪起初听着还对,到后面五官扭曲起来,这还是在说他吧?
  李主任又指向老余,你也别说话!你们班前不久才闹过一次座位的,现在又出来个校外打架的,像什么样子?!
  老余一句话也插不上,只得诶了声,站到一边。
  林时远还靠在贺凝身上,坚持着没动,李主任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了。
  贺凝担心地看了他一眼,看那模样要不是在办公室,他就搂着林时远这个伤员了,主任,您别吼时远了,今天这个事时远是受害者,您也看到了,外校五个,我赶到的时候,时远被他们四个按在地上,程彪更是要重击时远的头部,当时情况太危急,我也是太着急了,才用力过猛,伤到了程彪。
  程彪一瞪眼,急了,这是伤到吗?!这是伤到?你说清楚!
  李主任又磕了一下桌子,程彪闭嘴了。
  贺凝把最严重的问题先揽到自己身上,然后才道:我不清楚这件事的起因,但就我所知,程彪在高一时就主动挑衅过时远,时远是个遵守校规的好学生,如果不是程彪恶意挑衅,时远不会主动打人。
  这好学生三个字一出,校长和主任都弧度很小地顿了一下,程彪更是差点又喊出来,林时远这个好学生本人也有点不好意思,只有老余和贺凝一脸认真,打心底觉得林时远真的是个好学生。
  林时候垂下眼,忍住了喉咙里那股咳嗽,配合着虚弱道:是他们先骂我
  校长:骂你什么了?
  贺凝握住林时远的手腕,把林时远掌心的擦伤露了出来,低头轻轻呼了两口气,林时远吃痒,差点条件反射挣开,好在及时想起他们还在演戏。
  老余一脸心疼的也想上去看林时远的伤,又碍于李主任刚才的话止住了动作。
  林时远表现出想到他们骂了什么还很生气的模样,抿紧嘴唇,冷冷道:骂我的家庭。
  至于骂了什么却不说了,林时远是真的不想说,但此时不说,效果却更好。
  校长也没再问下去,看向程彪,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程彪深吸了口气,只能认,我确实骂了,但
  谁先动的手?
  程彪再次无话可说,心里也憋着气,直接坐到椅子上不说话了。
  他头上缠着绷带,看着确实吓人,李主任再不满也还是忍住了,没让他站起来。
  贺凝扶着林时远,直视校长,不卑不亢,但是寸步不让,校长,主任,你们也听清了,是程彪先骂的人,先动的手,而且他们有五个人,时远只有一个,时远一开始一定是忍耐了的,即使他们骂的内容触碰到了他的底线,时远还是忍着没有动手,直到程彪他们以多欺少,率先打人,时远才不得不进行自保,被动参与了打架。
  瘦猴不安静了,贺凝这个意思就是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们头上,林时远没一点错,你别来这一套,你就看伤,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伤,凭什么你说是我们的错就是我们的错。
  彪哥头都差点让你开瓢,得轻微脑震荡了吧?不是你踢的?
  贺凝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矛头指向他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把林时远摘出去,他是被迫打架的,还受了伤。
  如果我不动手,程彪头上那个伤就到时远头上了,我不能见死不救。
  可现在受伤的是我!
  李主任再次呵斥,行了!还吵?这是哪儿还吵?你们几个不上学的社会青年,一会儿我们再决定到底要不要报警,至于程彪,你学校老师马上到,他们已经通知你家长了,事情已经比较清晰了,那个通道有监控,稍后我们老师就拷贝过来,情况如果属实,是你挑衅、动手在先,你一个大处分,留校察看跑不掉了。
  听到有监控,林时远也愣了下,他记得那个通道是没有监控的,但他这学期住宿,如果真有了,他还真不一定知道。
  所以他是误打误撞把程彪给带进去了。
  程彪也震惊地瞪着他,猛的起身,嘴里骂着不干净的脏话想打林时远,我操/你妈!你玩我?!不讲规矩!
  李主任直接把他给推回去了,别看李主任年龄大了,但好歹还是成年男人,成年男人跟未成年小男生没有可比性。
  规矩什么规矩?!当着我的面还敢动手?
  校长挥手让林时远跟贺凝先出去,你们去宿舍吧,休息休息,一会儿结果出来了我让老余给你们打电话。
  贺凝一点停顿都没有,平静接话,我没带手机。
  这一瞬间,林时远跟贺凝的默契度达到了巅峰,他立刻紧跟着道:我手机被他们踩烂了。
  程彪:
  老余十分吃惊,手机怎么也被踩碎了啊?
  林时远:他们五个人,一起上。
  四个杂毛也张嘴无言了,在心里骂操。
  李主任看他们几个的毛就烦,哪怕不是他们的主任都威严十足地赶他们去洗头,洗干净,不洗干净我就给你们剪了。
  黄毛不太服,你又不是我们老师,凭什么管我们?
  李主任刚端起来的茶杯再次磕了下去,你再说一次?
  另外两个男生拉住了他,示意他别说了,他们几个全乖乖出去洗头了。
  贺凝跟林时远他们一起出的,杂毛们想来个狠狠的对视,但没想到贺凝跟林时远都没看他们,演戏演全套的一瘸一拐走了。
  杂毛:操!
  贺凝扶着林时远的手,两人一直走出办公楼,在学校最大的喷水池边才慢慢停下,不知道谁先开了头,接着就控制不了,两个人跟傻子一样笑了起来。
  这个傻子指的是林时远,他脸受伤了,笑着特别疼,但又忍不住,就龇牙咧嘴地笑,笑两声停一会儿,疼死了,妈的。
  贺凝就止了笑,不让他再拉到伤口了,手机估计能赔回来,医药费也能,下次遇见他们就跑,不能打架了,知道吗?
  林时远缓慢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和肩膀,应了声,眼里还是笑意,他从进办公室进开始憋了,不对,是贺凝过去的时候就憋了。
  很神奇。
  林时远以往都是被贺凝绿茶,这是第一次,他看贺凝绿茶别人,而且真的,爽死了。
  林时远感受到贺凝茶言茶语的妙处了。
  贺凝似乎知道他在笑什么,笑着推了下眼镜,他眼镜又碎了,跑过去踢程彪的时候眼镜掉地上了,就这么脆弱地碎了,如果是我打架,会更好处理,我比较,贺凝跟林时远四目相对,贺凝勾了勾唇,会卖惨。
  林时远咬着唇一通乐,边乐边疼,眼角都有泪珠了。
  是,我发现了,你很会说,谢谢啊。林时远不敢再笑,他在医院的时候去厕所看了眼镜子,伤口面积真的有点大,一整个颧骨都伤了,这要是不好好养着,到时候留疤,他就破相了。
  今天,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就挨狠打了。
  两人昨天晚上的小小不愉快在今天这件事后都消失了,应该说是单方面的,单方面的闹不愉快,贺凝来救了他后,林时远又单方面的不计较了。
  贺凝笑的很温煦,林时远发现他打架的时候,跟平时,真的是两个人,但又莫名融合,没有违和感,可能是他从很早前就知道贺凝不是个柔弱的人。
  你上次也帮了我,我也要谢谢你的。
  两人都没有动,站在阳光下,林时远疑惑,我什么上次帮过你?
  贺凝:肖杰那事,是你跟我一起把他带去办公室的,没有你,我一个人做不了。
  贺学神这上一次找的,林时远自己都觉得牵强。
  不过贺学神既然给面子,林时远就接着了,他摸了摸脖颈,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而不太自然,眼神飘忽,故作随意地摆了下手,迈开步子往前走,谢什么,有什么可谢的,都是朋友。
  林时远都走出了五步,贺凝还没回过神,他看着林时远瘦削的背影,还有那头打了架而变得凌乱的头发,笑了起来。
  万万没想到,林时远会在这时候认可他。
  有种,小猫一样,带着别扭的亲近,别扭是真的,亲近也是真的。
  有些人性情如此,讨厌就是讨厌,一句话都不愿意说,但要是喜欢了,就也再装不了讨厌,会立刻软下刺,露出里面软软的肚皮。
  贺凝知道林时远脸皮薄,所以哪怕很高兴,也没有多在这个话题上逗留,他跟上去,想要揭过这个话题,好让林时远别那么尴尬,但林时远却没有,他问了贺凝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一出来,贺凝就全都懂了。
  你体质不差,会打架,所以为什么总是请那么多病假?
  贺凝一愣,全明白了,可他没有生气,相反笑意更深,我有先天心脏病,中考后才做的手术,高一请的假是比较多,高二就少了。
  林时远停下脚步,低头很小声地骂了句脏话,还真他妈有隐情,这就尴尬了。
  时远,没事的,真的。贺凝等林时远抬起头看他,才笑着说:你现在才问我这个问题,只说明一件事,你在仍然误会着我的情况下,还是认可了我,给我冠上了你朋友的称呼,这让我很开心,时远。
  林时远耳朵很红,他害臊,误会了人家这么久,说清楚了,人家不但不责怪,还说很开心,该怎么说,这就是学神的脑回路吗?
  林时远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跟贺凝对视,哦,那我再说一个让你更开心的。
  我高一的时候偶然看到你在健身房撸|铁,那时候就觉得你是装的,挺反感的,你也知道,我讨厌了你很久。
  贺凝点了点头,神情没有一丝被冒犯。
  林时远说到一半,脖子也红了,觉得没必要说了,太尴尬了,但贺凝一直等着,林时远咬了咬牙,心里也不太想被贺凝比下去,他道:我一直都知道你人前人后两个样,但别人都不知道。
  贺凝轻声,诱导般,为什么不告诉别人?让别人都来讨厌我呢?
  林时远很快地说完了最后一句,讨厌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不干那种拉帮结派,集体针对讨厌一个人的事。
  他说这件事没什么目的,他就是看贺凝得知他误会了他两年,不生气,还从另一个角度,说他很开心,很有风度的样子。
  林时远脑子一热,不服气,就说了出来。
  但是两者一对比,高下立现,他这个底线,跟贺凝的气度一比,什么也不是。
  贺凝却不这么想,他笑着看林时远,烂了的眼镜戴在脸上都没影响他的气质,谢谢你告诉我,你果然很好,时远,我从第一次了解你之后,就很想跟你做朋友,现在我们终于是了?
  林时远支着还没褪下红的耳朵,他没贺凝脸皮厚,想跑,但是现下两人气氛这么好,误会也都说开了,跑了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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