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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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毅听到元元的话,往前两步摸了摸他的头问:“宝宝要爸爸去帮忙找弟弟?”
  “嗯,我们有妈妈陪就可以了。”元元说。
  楚毅再也不好说什么,看了看站在门口等着他的沈末,对我说:“好,那我过去看看,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看好孩子。”
  “好,谢谢你。”我说。
  楚毅没说什么,跟着沈末离开。
  我一个人在医院里守着两个孩子,心里还牵挂着一个,不知现在宽宽怎么样。这个月份,帝都晚上都到零下七八度,宽宽肺炎刚刚好,万一那帮人绑他的地方条件比较恶劣怎么办?孩子要发起烧了怎么办?
  我想得心如火焚,坐立不安。
  两个孩子刚醒过来,也没多大精神,只略微和我说了一会话,医生过来重新检查了一下各项指标,对我说:“现在看没什么大问题了,但是你还要多观察观察,万一有什么异样情况及时通知我。”
  “好的,谢谢大夫,现在还需要给开什么药吗?”我问。
  “不用,多喝白开水就行,我看两个孩子的精神头,问题应该不大。”他说到这儿,看了看两个小东西正打架的眼皮,低声对我说,“出来说句话。”
  我以为他要说一些关于病情,对孩子不好的,马上担心吊胆跟了出来。在病房门口,医生看着我问:“孩子是怎么吸入了这么多的致睡剂,这可是精神病院才能开出来的药。一般医院都没有。”
  “出了点事儿。”我知道不该和一个医生说这么多,含糊解释着。
  “如果是拐卖孩子的,我希望你和警方联系。要是真的有坏人手里有这种药,我怕出什么大案。”医生说。
  “医生,这个……”我犹豫着,怕说多了他怀疑,也怕说少了他怀疑。
  “没事,你觉得没事就行,我多事问了一句,以后记得看好孩子。”他似乎是看出我有难言之隐,摆了摆手说。
  “谢谢,这事真的不太好说。”我说。
  “行,有事记得按床头的紧急呼叫铃,今天晚上如果不出什么特殊的情况,孩子情况就算稳定了。看样子初步判断的剂量没问题。”医生笑着解释,而后转身离开。
  我回到病房,元元睡着了,童童却还在顽强地同自己的上下眼皮作着斗急,看到我进来叫道:“妈妈,我和哥哥是不是病了?”
  我知道童童敏感,没想到他细心敏感到这种程度,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宝宝们没生病,绑走弟弟的坏人用了迷幻剂,所以你们才会一下子睡着了,妈妈怕这种药对你们身体有影响,所以带来医院检查,现在没事了,睡一觉就全好了。”
  他听得似懂非懂,但大致弄明白不是他自己身体的问题,小脑袋往我怀里拱了拱说:“妈妈,想睡觉。”
  “乖乖放心睡,妈妈就在这儿守着你们。”我摸着他的头,半躺在床上陪着他睡觉。
  晚上十二点半,我才哄好两个孩子,盖好被子就听到新电话一下响了起来,扑过去接通,就听到沈末的声音传了出来:“乐怡,你别担心,那边来电话了。我们正在和那边接洽,如果不出问题,明天能接宽宽回来。”
  “现在宽宽怎么样?”我急问。
  “宽宽状态应该还好,那边看到这边的诚意以后再让宽宽和我们通电话。”沈末说。
  “条件是什么?”我问。
  既然对方打电话来了,必定是要提条件,何家只有这么一个孙子,我几乎可以断定,他们要的是钱。
  “钱,对方给了三十个国际帐户,要求二十四小时内必须每个帐户汇过去一亿的美金,否则……”沈末在那边说。
  “一个亿美金……三十亿。”我手里的电话几乎要掉到地上。
  如果是两年前的何氏,或许全部卖空以后还有这个金额,但现在,不可能。何氏全部的家底也不值这么多钱。
  一是因为大的经济环境,二是这两年的经营当中,何氏已经快被何萧掏空了。何氏的具体情况我不了解,但是根据何则林留给宽宽的那些股权,我大致能倒算出来他们现在的总价值还有多少。
  “何氏确实不够,但是如果加上红日这一年半以后的经营,还有连成妈妈留下的那一笔基金,正好够,节余是三百万人民币。”沈末冷静地说,“对方不仅有有详细的预谋,而且还非常了解何氏和红日的经营情况,包括何家所有的历史渊源。”
  第050 绑匪来电
  同时满足这些条件的人很少,一只手都能数得出来,那个名字就要脱口而出。但我忍了忍问:“是谁能猜出来吗?”
  “基本上大家都心知肚明了,只是没明说。你先照看好两个孩子。”沈末说。
  我怎么可能先照看好两个孩子,生怕他突然挂了电话,马上又问:“何则林打算怎么办?他会同意对方的条件吗?”
  “老爷子说再看看,看到宽宽以后,他就开始往对方帐户里汇钱。”沈末说顿了顿说,“你问一下刘天那边的动静,据说是已经有警方暗地里行动了。”
  “好。”我听了他的话,心里稍安,马上拨给刘天。
  在这种特别时候,顾不上时间早晚。
  刘天显然还没睡,只响了两三声他就接通问我:“又有什么情况了?”
  “我刚才和何叔叔通了电话,那边提条件了。”我说。
  “我已经知道了,现在警方正在查电话的来源,还没查到,对方的作案很高,而且提供的那三十个帐户也是一夕之间就能查出来的。”刘天的话让我仅存的希望几乎一下子灭了,人差点在这一瞬间崩溃。
  “现在要怎么办?”我差点失声哭出来,宽宽现在在哪儿?我怀疑了某人能直接去找他吗?
  “再等等,会有办法的。”刘天在电话那头说。
  “我怀疑是何萧,能不能先控制住他?”我的话脱口而出,不去想什么后果,都到这一步了,我还想那么多做什么。
  “何则林已经去找他了,他人不在公寓,电话接不通,警方查到了他一周前离境的记录。”刘天说。
  他的话没给我留一点的希望,也就是现在何萧已经脱离了中国警方的控制,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就真的很难找了。
  “刘天……”我说不出话,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失声痛哭,到底要怎么办?宽宽到底在哪儿?
  “你别急,我还在想办法,这件事你不能先乱了,宽宽现在一定是安全的,何则林和程新正在和对方周旋,你要知道他们也是孩子最亲近的人,和你一样关心孩子现在的情况,我在赶去医院的路上,等一下元元和童童接到我家里来,一定不会出问题的。”刘天语气很沉稳地说完这些又补充了一句,“现在警方介入他们不知道,要是万一知道了就更麻烦,所以关注你的电话,如果对方打电话给你了,记得怎么说,千万别乱了。”
  “嗯。”我强撑着应了一声。
  刘天一字一字说得极慢,我在他的语速当中得到了一定的力量,心似乎没有刚才那么慌了,但是却还空落落的,不知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一切在我面前,都变得没了意义,只要宽宽还好好的,要我怎么办都行,真的,我再不去计较那此身外的东西,我只想要回我的孩子……
  刘天不到半个小时赶回医院,他还带来几个朋友,对我说:“刚才我去问了医生,说再观察一个晚上就可以了,明天早上办出院,然后接到我那边去,你叫一个孩子熟悉的人过来陪,你去看看那边有什么事,做为妈妈,我相信你在那边会比在这边安心。”
  他随便套了一间外套,衬衫扣子还扣错了一个犹不自知,一看就知道是匆忙间赶过来的。
  “乐怡,别急,有我们大家在,宽宽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刚才查了小区的监控录像,是一国内黑色的别克商务仓,车牌被故意遮拦起来,正在排查所有这个车型的车主。”他说到这儿叹了一口气说,“不过,我觉得这样不会查出什么,他们手段这么慎密,一定不可能想不到车牌和监控的问题。”
  转了一圈儿,又打了死结。
  我本来想不想惊动那么多人,但是实在放心不下那边,而且我也想早点回去知道宽宽的最新动向,医院这边只好打电话让史兰来看着。
  刘天听我给史兰打完电话,对他身边的一个人说:“你送她去何家的老宅,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我临走对刘天说。
  他温和一笑:“别客气,能帮上你我也挺高兴的。”
  他每次都是这句话,让我觉得很多情绪涌在喉咙里,突不出来。
  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刘天给予我的比何连成还要多,可是在某些时候,我总是会选择何连成,而他在每次得知我的选择以后,依然坚持如以前那样对我。
  或许是造化弄人,在他最终选择与别人订婚的同时,何连成出车祸,我变成了一个人。
  他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我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也懂他在订婚以后去医院看当时住院的我那种眼神,只是造化弄人,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奇怪,不是他对你好,你就会对他有好感的。
  刘天的选择没错,他的坚持没错。他这样的男人,只要做出决定,哪怕是违心的,也会坚持到底。他是一个看承诺比性命更重的人。
  车子在深夜无人街道上行驶,两旁的路灯一字排开,急速闪退,我几乎认不出来他走的是哪一条路。
  赶到家的时候,何则林不在,程新和沈末,还有楚毅三个大男人坐在沙发上,神色焦虑地看着茶几上的几个手机。
  听到门响,他们齐齐抬起头,楚毅第一个说话:“你跑过来,元元和童童呢?”
  “有朋友帮忙看着,我放心不下宽宽。”我走了进来。
  我没想到的是楚毅听到我的话,脸色马上变了,这是他发怒前的前兆,我看得出来,但是他明显压了一下自己的怒气,直接问我:“现在这个时候,你扔下元元和童童,合适吗?”
  “两个孩子那边也是可靠的朋友看着的,不会有事,这边宽宽的情况我更担心。”我说。
  他走到我跟前,拉扯着我走到屋外,我有些不解,有什么话是不能在屋子里说的。
  外面很冷,干冷干冷的空气直往鼻子里灌。
  “在你心里,何连成比我重要,宽宽也比元元和童童重要。我现在回去接两个孩子回家,你在这儿照顾你的小儿子吧。”楚毅一字一顿,说得我心彻底凉了。
  在这个时候,他竟然还在计较这个!
  “楚毅,你把话说清楚点,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到底是谁的情况比较紧急,我做为妈妈,三个孩子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只是现在元元和童童没有危险,我又托付给可靠的朋友,我才回来看的宽宽。你做人,总要讲点道理吧!”我也急了。
  “好,你们都在这儿吧。”他长长吸了一口气说,“我不和你吵架!”
  说完直接转身就走,沈末大约听到我的声音走了出来,看到楚毅正在往外走,他走到我身边低声问:“怎么了?”
  “他说我对元元和童童不够关心。”我低声说着,抹了一把眼泪,转头往往屋子里去。
  “你……不去解释一下?”他问。
  “不必,他没资格这样评判我,这么多年他对孩子都做过什么?看到孩子懂事以后,过来听他们乖乖的叫爸爸?”我冷笑一声,气得大口的喘气。
  沈末看着我问:“他要去带走孩子?”
  “哼,让他去,带得走我跟他姓!”我也来了脾气。
  这两年,如沈末所说,楚毅的表现让我觉得他改变了,其实改变的只是环境,骨子里的他一点也没变,还是那样自私自立,永远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算计着得失。
  “刘天在那边儿?”沈末又问。
  “是,现在靠得住的朋友不多,你在这边大帮忙,能用得上的人也就只有他了。欠你们这么多,下辈子还吧,这辈子是还不清了。”我终于冷静下来,说完给刘天打了个电话,让他把孩子带出医院,让楚毅扑个空。
  楚毅,我真的再一次看错了你!
  正在这时,程新忽然大叫了一声,我和沈末跑进屋子里,电话铃响了,他一把接通,开了免提。
  “你们的钱还没汇过来,是不准要你儿子的命了吗?”那边的声音传了出来。
  “孩子在哪儿,我要知道孩子安全才会给你赎金。”程新坚定地说。
  沈末紧紧握住我的手,生怕我一个冲动扑过去,一个劲儿地给我使眼色。我明白我现在如果失控,只会让那边提出更多的无理条件,但是我真的想和宽宽通个电话,至少听他说一句话。
  “好,给你听听你儿子的声音。”那边细碎的噪音,似乎是他拿着手机走回到另一个房间。
  “小东西,和你爸妈说句话。”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妈妈!”宽宽的声音传了出来。
  “宝宝不怕,爸爸在。”程新马上说,我也顾不上沈末一个劲儿的暗示,扑过去对着话筒说:“宽宽,妈妈在,你在哪儿?现在怎么样,冷不冷?别怕。”
  宽宽的声音再也没传过来,难捱的沉默传出来,我几乎失控,吼道:“你们把孩子弄到哪儿去了?放了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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