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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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怕什么?嗯?”他的目光如同审视,却收拢双臂,将令容抱在怀里。
  第153章 坦白
  令容心里咚咚地跳着, 直觉不妙。
  虽没见识过韩蛰审问犯人时的狠厉, 却领教过他鹰鹫般的洞察, 她道行毕竟太浅,没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沉着。
  双唇被他亲吻舔舐,溽热潮湿, 那双眼睛里却藏着玩味。
  毕竟是谋逆大事,她仍不敢确信韩蛰的态度。
  令容呼吸都觉得艰难起来,想往后逃,却被廊柱和他的双臂困着。她竭力镇定, 不自觉地躲开韩蛰的目光, “不是害怕。是锦衣司里的事都关系重大,我自知不该过问,何况, 我怕问了夫君不肯说,自讨没趣。”
  “是吗?”韩蛰退开些许, 呼吸落在她脸上, 像是暖热的风扫过, “跟锦衣司无关的呢,像是舅舅和你哥的仕途, 就算我提起, 你也不深问。”
  “我……”令容卡住,有点做贼心虚般的紧张。
  似乎是有几回, 韩蛰跟她提过宋建春和傅益的仕途。宋建春才能出众, 背后有曹震那牢固的姻亲, 手握一方军权。傅益少年才俊,跟淮阳侯府结亲,对于出自寒门却跻身高位,靠杨氏背后的定远侯府跻身高门的韩家而言,无疑也能稍微有所助力。
  这显然是为韩家所谋的大事铺路,她看得出韩蛰的用意,所以当时小心绕开。
  谁知道那样含蓄的态度,仍被韩蛰窥破,还记在心上?
  锦衣司里的凶神果然令人发指!
  当时为何不深问呢?令容想不出理由,怀孕后脑子都迟钝了些似的,憋了半天,脸蛋渐渐红了,因韩蛰的脸近在咫尺,索性凑过去在他唇上愤愤咬了下,“不想问而已,还要理由?”
  韩蛰舌头扫过被她咬出的轻微痕迹,倒没再逼问。
  其实是能猜到的,她性情虽散漫慵懒,要紧事上却敏锐谨慎。韩府中男人尽数居于高位,杨氏拴着京畿守军,韩瑶和尚政往西川搭了线,宋建春在朝堂上固然跟韩家没过分亲近,但潭州时的情形令容也见过,宴请蔡源中长子的事她也知道,只是彼时他随口一提,她没敢深问。
  京城里风浪在即,她行事素来有分寸,他信得过,也无需再刻意隐瞒。
  韩蛰将令容盯了半晌,才道:“看出来了?”
  令容心里猛地一跳,对着那双深邃的眼睛,渐渐读懂其中意味,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迟疑片刻,才谨慎而含糊地道:“嗯。”
  “什么时候?”
  “忘了。”意识到怀孕脑子不太好使后,令容就有了底气,“真忘了,被夫君吓的。而且……怀里添了这小祖宗,脑袋就不管用了。”
  韩蛰唇角动了动,“你还会怕我?”
  “怕啊,当然怕。”令容看他神情不似方才肃然,心里紧绷的弦松了点。
  各自虽没点破,但夫妻四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府里深藏的秘密被挑破,韩蛰并非预想中的沉冷,令容松了口气,也算是找到借口了,“起初不敢问,是怕行事越矩,惹夫君不悦。毕竟夫君说过,擅自碰你东西的,哪只手碰了砍断哪只,万一我问了不该问的,夫君必定会生气。且老太爷向来不喜欢我,倘若夫君都对我生分芥蒂了,我该如何自处?后来不问,是怕猜得不对。”
  韩蛰指腹在她柔软的秀颔摩挲,“就那么怕我生气?”
  “擅自碰夫君的东西就砍手,这话我梦里都记着。”令容寻回镇定,倒打一耙,“是夫君当时太冷淡,又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我如履薄冰,话都不敢多说。哪怕后来夫君对我好,心里也还是害怕。”
  提起这茬就委屈,令容抬手,轻轻砸在他胸膛。
  韩蛰低笑了声,站直身子,将令容抱在怀里。
  “我不说,是怕这件事吓着你。”他低头瞧着那双漂亮的杏眼,“怕不怕?”
  令容颔首,旋即又摇了摇头,“有夫君在,不怕。”
  何况,已经身在这条船上,怕也没用。
  ……
  事情挑明就好办得多了,令容的孕肚夹在中间,微微撅臀的拥抱姿势有点难受,索性让韩蛰寻个鹅颈椅坐下,她在旁坐着,背倚廊柱。
  夜风轻柔,花枝微摆,目光越过屋檐,月亮挑在树梢。
  令容少了顾忌,因担心韩蛰,问道:“夫君这两天是在为甄家的事发愁?”
  “有点麻烦。”
  韩蛰轮廓冷硬,将令容微有点浮肿的小腿搭在膝头,按太医的嘱咐轻轻揉捏。
  “母亲说案子都查明了……”
  “案情查明,罪名也有,甄嗣宗不肯退,皇上也不批。”
  “是为了太子吧?”令容虽在内宅,从杨氏只言片语中,也能猜出点端倪。
  韩蛰稍诧,侧头看她。
  甄家的罪名固然摞满御案,却多是家奴亲友的罪行,不是谋逆造反这等须断然抄家问斩的死罪,算到甄嗣宗头上,可轻可重。
  永昌帝虽觉颜面扫地,对甄家也愤怒不满,听见御史们废太子的言论,反倒犹豫——荒淫昏聩之外,对亲生的骨肉,他毕竟是心疼的。而甄嗣宗负隅顽抗,显然也是想赌永昌帝对太子的情分,盼着永昌帝能像当初袒护田保似的,对甄家留点余地。
  永昌帝毕竟是皇帝,他不点头,谁也不能越俎代庖地处置相爷。
  局面僵持数日,范家叫人群起而攻,甄嗣宗却不肯认栽,到底让人头疼。
  夫妻俩既已挑明,韩蛰也没隐瞒,将大致意思说给她听。
  令容闻之蹙眉,“甄相这是拿太子做赌注呢?”
  毕竟若是甄家就此一败涂地,太子便彻底没了护持,甄嗣宗显然是在赌皇帝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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