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其中蹊跷(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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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谷的衣神医和着七海以及安阳王那一段啼笑皆非的经历,由孟绫亲自传给了鲁国公。
  狡猾如狐狸的鲁国公,为此捧腹大笑。
  “那位七海护卫,真这么说了?”
  “当然。”孟绫的身前桌子上,胖兔子正在磕桌子瓜子。
  有些猛,它主人不高兴,将胖兔子拎到了一边,“你得有身为战兔的觉悟,如果每天都这么好吃,以后还怎么随我去征战沙场,为国尽忠?”
  胖兔子抖了两下它的耳朵,瞪红了眼睛,可能若有所思,觉得主人说得极对,便又耷拉了下脑袋,怂了。
  不吃了,它要出去锻炼身体!
  “小灰,记得别睡懒觉!”孟绫朝着屋门口嚷了一声,胖兔子愣住,转过头,对看透自己的主人感到无比地……无比地崇拜。
  虽然有一点点不高兴!
  收回目光,孟绫笑着问鲁国公,“父亲,你说七海这个人怎么这般有趣?”
  “为什么不说他有狐狸的潜质?”鲁国公眯着眼睛,哈哈大笑。他肥胖的肚子稍稍一抬,就兴奋地不知所错了,“那最后闻姑娘的毒解了么?”
  “当然解了。”孟绫单手撑着下巴,意犹未尽时,又感慨,“不过,我觉得闻姑娘中毒有些蹊跷?”
  “蹊跷?”鲁国公趴过来,浓重的粗眉深深地一挑,“你是说,这里面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当然。要不然飞鹰怎么可能同一个小姑娘计较?”孟绫磕着瓜子,还未搅动,忽然明眸一扬,靠近了鲁国公说,“父亲,你想不想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原因?”
  “什么?”
  “昨晚。露白同我说,弯刀城城主柳叶飘死了?”孟绫牙尖嘴利,在陈露白一透露这样的信息时,他就快步走上前,捧着自己的脸颊笑,“所以儿子以为,定是安阳王动了弯刀城的人,怕其中真相败露,所以要解决为柳叶飘治病救人的闻姑娘?”
  “再如何,弯刀城也是江湖的名门正派,他……他动弯刀城做什么?”鲁国公深思纠结,也没有想出个名堂。然而父子俩都是刨根问底的人,如果不知,那必然会想方设法地去打听。
  谁料七海竟然主动登门了,随从快步入屋禀报时,孟绫就笑起来,“父亲,机会不容错过,走,移步正厅,问问去。”
  鲁国公扑腾袖子,不想掺和进去,让人笑话,便摆出一道谱,“此事儿我儿去打听,完了告诉父亲便是,父亲任务繁重,不好前去。”
  “那好,我去!”孟绫站起来,大大咧咧地从屋子里走了。
  七海被引进正厅,三步并作两步,拱拱手,哥们一般地恳求,“孟世子,兄弟我有难处了?”
  “你说?”
  “我……不会编狗笼子。”七海惆怅,挠挠头,“编狗笼子这一行,我没有天赋。”
  被划分为编笼子这一行有天赋的孟绫世子,张扬跋扈地点头,“好说,我给你做一个,让你拿回去,给那病秧子交差。”
  “嗯,那就多谢了。”七海从安阳王府走过来,风雪交加的,有些累,“我好不容易来你这里一趟,是不是得温酒煮茶什么的?”
  “嗯,有道理!”孟绫世子抬起胳膊,就冲着身旁站在那儿犹如木头疙瘩的家仆,“去,温酒煮茶,然后让伙房好菜好饭做着。”
  七海摇摇头,觉得不对劲儿,这么招待,俨然有话要问的姿态。
  他坦然地说,“想知道什么,孟世子?”
  “弯刀城的城主被闻姑娘救了?”
  呵呵,消息好快啊。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万一是人家的秘密呢?”七海叹了口气,眼睛弯弯如月牙,凡事得谨慎。
  “不管如何,终究被我知道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告诉我,这样,兴许我会替你保守秘密。”孟绫走到跟前,胳膊肘撞七海,那眼神,那境界,可见八·卦之心不会消失了。
  七海沉定,脸上笑容清清浅浅,手指一定,逍遥自在,“把你家的小灰肚子上的肉匀给我。”
  “拿地位尊贵的战兔同七海兄做这个交易,未免太幼稚了些。况且,人得有良心!”瞧瞧,爱兔如自己的孟绫世子,一腔正义感,油然而生,竟然令七海找不到任何拒绝的说辞。
  他想,反正也被他查了个大概,还不如如实交代了,让他别那么闹腾,“弯刀城城主的确是我家步知救的,不过可惜,不久前,我家步知中了飞鹰的毒,无人救他,他也就一命呜呼了。”
  “弯刀城城主为何会来帝都?”
  “你猜猜看。”七海挑眉,精明的神色落在孟绫世子的眼中。
  “别告诉我,他是来找人的?”
  “嗯,可以这么说。不过更确切地,他是来报仇的。”七海凑近了,伸手从桌子上顺了一颗冰葡萄,递给了一旁呆若木鸡的孟绫,“弯刀城几百人口全部被杀,城主好不容易挨到帝都,就是想要报仇,而且……”他压低了声音,开始咬耳朵,“这个仇人,过于你也认识,正好是飞鹰。”
  上次闻步知所中之毒,就是飞鹰下的,所以飞鹰杀人,并不稀罕。但唯一说不通的,就是孟绫世子想不大明白,对方为何要下毒。
  是因的什么要下毒去害八竿子打不着的江湖中人?
  七海早就知道孟绫会问,眨巴着眼睛,摇晃着手,招孟绫探过来。
  四目相对下,孟绫听见,七海告诉他。弯刀城城主柳叶飘的心上人尤珠姑娘同已故的安阳王妃关系匪浅。
  “啊,还有这种事儿,你的意思是说,尤珠姑娘是安阳王妃贴身丫鬟?是因为那丫鬟陷害安阳王妃,购买麝香,才让安阳王妃早产的?”孟绫听了,觉得这跟外面传的那些流言蜚语有些吻合啊,可他又有些怀疑,“这里面不大对啊。七海兄,想想看,安阳王妃对安阳王情根深种,主动出嫁的。那怎么可能分辨不出麝香?难道她还想要主动害死自己的孩子?”
  “不,这只是外面传出来的版本。事实上,之若兄已经通过自己的死,得到了另外一个版本。”七海眼睛里,深藏着不安,他嘶了一声,又叹了口气,思来想去,才说出那个已经无法更改的事实,“那日,陶庐的陶老亲自登门,言安阳王妃是主动自尽。”
  “为何?”
  “听说安阳王妃得了不治之症,不想拖累安阳王,于是才会命丫鬟尤珠去买了麝香,让自己动了胎气,然后孩子早产又难产,就死了。事儿后安阳王知晓,才会杀了丫鬟泄愤。”七海将安之若换来的所谓的真相说出来时,脑子又开始莫名其妙地打架了。
  在他眼中,安阳王妃有很多种办法去死,可以自杀,也可以饮毒。没必要利用麝香,故意让自己早产。就算安阳王妃心疼孩子,希望把孩子早早地生下来,但让孩子早产的方式那么多,为何非得买麝香?
  一旦一个问题装在心里,如乌云一般,迟迟不愿散开的时候,七海就会觉得头疼。
  真实情况如何,其实七海也觉得痛苦?
  饶是孟绫听了,也怀疑这件事儿,便多留了心,在夜里,告诉给了鲁国公。
  鲁国公一听,摇摇手,“这陶庐的小姐当年的确对安阳王一见钟情?不过她善解人意,知道自己已死,却非要嫁给安阳王,这怎么看,都觉得其中大有蹊跷?”
  孟绫眯着深邃的眸子,那眼睛别有用意地在鲁国公的面前一过,思及片刻,他喃喃地问,“老爹,你说说看,这个中细节,应当是怎么回事儿?”
  鲁国公背着手,站起来,走了两圈,他方才笑了,“我突然想起镇国公的夫人说过的一句话?”
  “什么?”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陶家小姐嫁给安阳王,没过多久,就早产去世。兴许这个病症,真同安阳王本人脱不了干系?”鲁国公以为,昔日镇国公夫人同这位陶庐小姐相见时,彼此看不上彼此,甚至到了见面就会打架的地步,可是后来……陶庐小姐,成为安阳王妃的第三天,却同镇国公夫人,一起坐在茶楼里,品茶闲谈,直到夕阳西下,也不愿意回府。
  他和兵部尚书陈明杰那会儿也恰好在茶楼里饮茶,瞧见此景,还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但事实如此。
  就是这么地让人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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