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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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要有意见,憋着,谁要没意见,那样最好。
  “没有必要吧,巧儿那丫头不是个眼皮子浅的,不会小心眼的去介意的。”自家经济条件如何,巧儿家的经济条件只会更好,不会差,赵国生是这两三年才开始贩卖泥鳅、黄鳝的,不知深浅的王家,理应更早。
  穷养儿子,富养女,就王德胜那股子实力宠女儿的劲,不知道是不是穷养儿子,但绝对是富养女。
  富养女家庭出来的女孩,眼皮子没那么浅。
  要么是单纯的傻白甜,要么是精明的‘白富美’,不论前者还是后者,王巧儿都不会为弟弟妹妹那点蝇头小利的学费而斤斤计较。
  更重要的是,分家意味着要重新再起婚房。
  这个年代,要不是把现在这座院子当祖宅,占土地面积,赵国生真不愿意花大价钱在农村起房子,太不划算了。
  若是再起一座三间房子的院子,又得花费好几百,又是电视机,单车等大件物品,零零碎碎加起来,在县城又可以买一处好房子了。
  “我这不是未雨绸缪吗?反正我们家有六间住房,我们住左边,可以把右边三间分给他们啊。”刘兰秀早想好了,形式上分家,以防万一小心眼,可以堵上他们的嘴啊。
  赵国生:“……”感情分家不分房?那还分什么家?一个灶台吃饭,有必要吗?
  “什么未雨绸缪,我教你这个成语,不是让你这么用的,分什么家?不分,等他们兄弟三人都成家立业后再分也不迟,我看你就是想太多了。”分了家,儿媳妇就不是你儿媳妇了吗?赵国生好笑的呵斥她。
  不要以为赵国生不知道她心里那点小肚鸡肠的纠结,不就是怕自己不喜欢儿媳妇,克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给儿媳妇脸色看,怕儿子夹在中间难受吗?
  “你说不分就不分啊,也不问问人家女方的意见,说不定,人家女方愿意分家呢?”被戳穿小心思的刘兰秀有点恼羞成怒。
  这确实是一个现实问题,赵国生没有考虑周全。
  “如果女方要求分家,到时候再详谈。”赵国生皱着眉头,不愿意多说。
  “那好,分不分家这个问题,我们暂时放一边,现在谈谈爱华结婚后,他每个月做木匠活挣钱的问题。”刘兰秀一看就在脑海里模拟过很多种情况,连工资这个问题都提出来了。
  在这个年代,当地习俗,只要父母子女没分家,儿子每个月挣的钱是要上交的,至于上交多少,那就看各家的具体情况了。
  “这有什么好谈的,爱华结婚了,有自己的小家庭了,自然挣的钱交给他媳妇,或者掌握在他自己手里啊。”现代思想占主导地位的赵国生想都没想,就给出了答复。
  “什么?”刘兰秀感觉自己幻听了,嗓门也提高了几分。
  当年他们家和赵父赵母没分家前,在公公婆婆手底下讨生活,可没有什么私房钱啊,家里粮食卖钱后,她可一分钱都没看到。
  后来分了家,每年也老老实实的上交一定的粮食和钱财。
  “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小两口自己攒着?”拼什么?刘兰秀心里不平衡了,自己辛辛苦苦攒钱送他学木匠,刚出师,还没怎么上交钱财就赶上他要结婚了。
  然后,……
  “怎么,他娶了媳妇,你还想替儿子管钱不成?”赵国生心知肚明,很不赞同的瞥了她一眼。
  刘兰秀:“……”怎么说呢,她也没想着成天惦记儿子身上那点辛苦钱,只是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
  “我们缺钱吗?家里缺钱吗?”赵国生笑着轻拍她的肩膀,默默安抚她。
  “不缺钱。”刘兰秀像泄了气的皮球,呆坐在长板凳上,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那不就得了,我们没分家那时是家里缺钱,爸妈才管着钱,担心我们乱花了,如今日子越来越好了,自然不用担心他们小两口乱花自己的小金库了。”赵国生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的劝慰她。
  刘兰秀:“……”不用给她说大道理,这些她都懂。
  懂是一回事,心里怪怪的不舒服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刚才还在担心未来儿媳妇小心眼,你现在不就是小心眼吗?你收着儿子的木匠活的钱,又用这钱给下面的熊孩子读书。”赵国生看她犹豫不决,徘徊不定的来回动摇想法,又给下了一剂猛药。
  做人,不能只考虑到自己心里舒服不舒服。
  “你别瞎说,我可没那种想法,用大儿子的钱给两个小儿子和女儿读书。”刘兰秀像被踩了尾巴的小动物,炸毛了,立马跳起来辩解。
  天地良心,刘兰秀敢对天发誓,她从来没有生出过这种想法。
  “我知道你没有这种想法,别人会相信吗?”赵国生凉飕飕的补了一句戳心窝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渣作者不喜欢祖宅,青砖瓦房,很多木门连在一起的大门,门上面还刻着各式的花,全都是灰尘跟蛛丝网,最重要的是,里面特别黑,感觉特别阴森,哪怕是白天,里面都特别黑,凉飕飕的。
  第111章
  别人会相信吗?答案是不会。
  你可以误解别人的思想, 别人为什么不能曲解你的意思?
  谁也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有些事挑明了, 摊开了就简单了许久。
  又不着遮遮掩掩,玩你揣测,我猜想的游戏。
  逐渐冷静下来的刘兰秀, 在赵国生谆谆诱导,神不知鬼不觉入了套, 思维方式也学着站在对方的角度来思考,暂时抛开心中莫须有的偏见, 冷眼旁观, 似乎未来儿媳妇也没有哪一点不好的。
  刘兰秀低着头沉思,双手借力的直撑着桌子,门窗紧闭的十二月份, 堂屋里一片黯淡无光, 偌大的堂屋内就刘兰秀和赵国生两人, 安静极了, 耳边传来‘嗒嗒嗒’节奏有规律的时钟声。
  半响过后。
  “就这么着吧,他们小两口愿意分家单过, 我们就分家, 他们小两口没提出来,我们就什么也不说,爱华工钱的事,也有他媳妇管着吧。”刘兰秀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前所未有的平淡口吻。
  那种平淡口吻中带有点点落寞,有种说不出的寂寥感, 仿佛那句话用尽了她积攒的全部力气。
  黯淡的堂屋里,刘兰秀紧低着头,赵国生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色。
  “听你这口气,很不情愿啊?你光想着儿子有了媳妇,忽略了你,怎么不想想,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抱孙子了?”赵国生笑着调侃的打破了她内心的郁闷,给沉默的气氛添了几分暖意。
  听到抱孙子,情绪失落的刘兰秀突然眼睛一亮,一下子有了精神,忙说:“明年开春把这桩亲事定下里,后半年就结婚,怎么样?”
  事已成定局,刘兰秀想再多也无意义,她总不能真拆散自己儿子和巧儿吧?
  那可是她亲儿子,只要儿子喜欢,态度坚定,做父母的又能说什么呢?
  “你到时候和亲家商量吧。”这事得双方愿意才行,问赵国生有什么用?
  “哟,这还没定亲呢,亲家就喊上了,看来你和王德胜早就有口头协议了吧?”刘兰秀斜着眼睛,轻轻敲打桌子淡淡的说。
  凭着他和王德胜的关系,刘兰秀不信他们两人私底下什么都没谈。
  哼,估计就瞒着她一人呢,怕她不同意。
  毕竟,上次刘兰秀对未来儿媳妇的印象和态度,都不太好。
  “呵呵”赵国生笑而不语,默认了。
  口头协议确实有过,不过不是和王德胜这个亲家公,而是和唐秋玉那个亲家母。
  “算了,我懒得生气了。”刘兰秀哼了一声鼻子,表示不想跟他计较。
  赵国生先斩后奏的事情又不是头一次做,她已经慢慢习惯了。
  暴脾气的刘兰秀在这两年里,被赵国生潜移默化的改变了许多。
  或许别人感受不到,只有独特温柔对待的赵国生明显察觉到了。
  “国生,我有个正事和你说,下个月是爸六十岁大寿,我们从年初商量到年末了,下个月就是爸生日了,这还没个章程,也不是个事啊。”这时候显示刘兰秀的贤惠了,家里里里外外,大事小事,她一个人治理的服服帖帖。
  应该说,没有刘兰秀,这个家,真不想一个家。
  所以说,一个家,没有女主人是不行的。
  不然,光凭赵国生这个粗枝大叶的大老爷们,怎么可能记得家里家外所有的繁琐碎事?
  “你和爸妈说了没?他们怎么说?”得了失忆症的赵国生愣愣的,全忘记了。
  这年头,人活六十岁不容易,谁家有长辈过六十岁及以上的整岁寿诞,一定会放鞭炮,发糖果,请茶水,大摆筵席来庆祝。
  “说了,怎么没说,爸妈说不摆宴席,太费钱啊,说大哥家的爱民要娶媳妇了,我们家又有三个孩子在读书,芬娟姐家又刚起房子。”刘兰秀皱着眉头,很伤脑筋。
  永远重点抓住点跟别人不一样的赵国生,第一反应,为什么唯独缺了老三家?
  莫非,老三家在这件事情上,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浪费什么钱啊,人一生有几个六十年?”赵国生看不懂这俩老头的想法了,去年还说一定要过六十岁大寿,要风风光光的摆宴席。
  再说了,村里其他老人都过六十岁大寿,就他老人家不过?说得过去吗?
  要是六十岁大寿都不过,赵父赵母生养了三儿一女是吃干饭的?如此不孝顺?
  三个儿子,摆不起酒席,过不去寿诞,让村里其他人怎么看?
  “那你去跟爸妈说,我的话又不管用。”刘兰秀很随手的把甩锅给光动嘴皮,不付出实际行动的赵国生。
  “我待会就去跟爸妈说一声,管他同意不同意,给他过生日是我们儿女的事。”赵国生可不想被村里人的唾沫和淹死。
  又不是真穷的没钱,家有余粮,心中不慌。
  “哼,这不是废话吗?有本事你跟你几个兄弟姐妹说啊。”刘兰秀齐之以鼻的翻了个白眼,说他愚孝还不承认,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谁家老人不想在寿诞的时候大摆筵席,显摆显摆?
  问题是老大家这次娶儿媳妇,掏空了家底,公公婆婆暗自着急,心疼呢,舍不得。
  上次刘兰秀亲眼看到赵母暗地里偷偷的给赵爱民塞私房钱,说什么长子嫡孙?其他的,她没清楚了。
  不管怎样,刘兰秀心底很是替自家儿子打抱不平。
  不过,这事刘兰秀没打算告诉赵国生,怕他心里有想法,难受。
  更怕自己在中间充当一个挑拨离间者的作用,导致他和公婆不合,起了间隙。
  最怕的还是赵国生毫不在意的说,那是爸妈的钱,给谁他都没意见。
  不论哪种结果,最终心塞的还是她。
  “我待会就去说,有些东西应该备起来了。”赵国生差异的看了眼莫名其妙有些愤愤不平的刘兰秀,淡淡的说。
  比如来吃酒的名单人数。
  比如糖果,茶水,猪肉,以及鞭炮等等。
  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很零碎,且不统一。
  “我已经让爱华去山林村提醒你姐了。”刘兰秀顽皮的眨了下眼睛,很有运筹帷幄的风范。
  以她对赵国生的了解,她早料到是这种必然结果了,当然要事先准备了。
  自从赵爱华明里暗里跟她透了底后,这段时间,但凡没有木匠活,他整个人基本上是窝在山林村,晚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难道还怕煮熟的鸭子飞了不成?
  “对了,你姐会不会缺钱啊?”刘兰秀考虑到很现实的一个问题,那就是赵芬娟刚起了新房子,一时半会手头紧,拿不出茶水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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