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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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秋石后背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他唤道:“曾如国,你还在吗?”
  依旧没有声音,林秋石心瞬间沉下,知道曾如国肯定是凶多吉少。而他借着隔间的缝隙,看到了曾如国所在的那个位置上,慢慢淌出了一地鲜血,鲜血顺着地面瓷砖的缝隙蜿蜒着流下,眼见就要流到林秋石的脚边,却被他反应极快的躲开了。
  “曾如国你还在吗?”林秋石呼唤着,却注意到脚下的鲜血像是有生命一样,开始追逐着他的脚步,速度起初很慢,却在慢慢的加快,林秋石差点躲闪不及被鲜血沾上。
  林秋石看到这一幕,再也不敢在这里继续停留,匆匆的跑出了厕所,回了屋子:“不好,曾如国出事了。”
  阮南烛和许晓橙两人停下交谈,扭头看了过来:“怎么回事?”
  林秋石说:“我在外面等他,结果一直没有听到声音,进去的时候看见了一地鲜血。”他蹙起眉头,“那鲜血好像跟着人似得一直往我这里流,我没敢多待,赶紧出来了。”
  阮南烛说:“鲜血?你没被沾上吧?”
  林秋石摇摇头。
  “哦,那还好。”阮南烛道,“走,一起过去看看,总不能之后几天都不上厕所了吧。”
  许晓橙听着林秋石的描述脸色又开始变差,按照阮南烛的说法是她是现实里演戏的明星,也不是第一次进入这个世界,那这种恐惧的模样,到底是真实的反应,还是演戏呢,林秋石分了会儿神。
  “想什么呢。”他走神的样子被阮南烛看出来了。
  “没事。”林秋石摇摇头。
  “你倒是习惯了。”阮南烛说,“适应能力不错。”
  他走在最前面,表情里没多少惊讶和害怕,好似早就料到了曾如国的死亡。林秋石其实内心和阮南烛感觉差不多,虽然他不知道理由,但却有种直觉,觉得曾如国会是第一个死去的。
  阮南烛进了厕所,直接往里面走,他观察着地面,叮嘱他们:“别踩到血了。”
  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地上的鲜红的血液就凝固成了一种酱黑色,仿佛已经过去了好久已经干涸了一般。
  阮南烛跨过鲜血,看到了曾如国的尸体,嘴里轻轻的啧了一声,他说:“死了。”
  接着林秋石也看到了那厕所的情况,曾如国的确是死了,而且是死的不能再死。
  他整个人趴在地上,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个粉碎,混合着红色的血液,画面血腥至极。
  许晓橙捂住了嘴,又开始反胃。
  而林秋石却想起了刚才他在厕所门口听到的那种敲击声,此时的他终于明白,那声音代表着什么——那是有人在用锤子砸曾如国的脑袋。
  “嗯……”阮南烛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少了点什么?”
  林秋石道:“少了点什么?”他仔细观察之后终于发现了缺少的东西,“他……他的脑浆呢?”
  阮南烛:“嗯,没了。”
  林秋石陷入了沉默。
  曾如国的脑袋被砸了个稀巴烂,几乎快要看不出原本的形状,但是本该糊了一地的脑浆此时却不见了踪影,只余下碎骨和烂肉就这样乱七八糟的摊在地上。
  “操。”林秋石终于明白了什么,他少有的骂了句脏话,“难道我们就是鸡蛋??”
  阮南烛:“大概率。”
  “那他把脑浆取走做什么?”一想到当时有个人趴在曾如国的身上,小心翼翼敲开了他的头骨,然后取走了脑浆,再将他的脑袋敲的稀巴烂,林秋石就不寒而栗,“我不明白。”
  “肯定是有用。”阮南烛说,“具体什么用处,还有待考证。”他道,“我们走吧。”
  “尸体怎么办?”林秋石问。
  阮南烛说:“别碰了,就让他待在这儿吧。”他平静的笑了笑,“说不定待会儿就没了呢。”
  结果还真如他所说的那样,等去一楼和四楼的人回来的时候,曾如国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了。
  只留下一些干涸的鲜血凝固在地板上面,证明着他们刚才看到的东西的确不是幻觉。
  “曾如国死了??”唐瑶瑶听到这个消息时有些惊讶,“怎么死的?”
  林秋石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过程。
  “好吧,死了就死了。”唐瑶瑶居然态度也很平淡,显然他们所有的老人都已经习惯了死亡,她自嘲的笑了笑,“他也算是运气好,一般人在冲进浓雾的时候就已经凉了,还让他苟了这么多天。”
  林秋石:“……”
  “尸体呢?我想去看看。”唐瑶瑶说。
  “在厕所里。”林秋石道。
  然而等着一行人进入厕所之后,却发现尸体已经不见了,蹲位所在的地方干干净净,只余下了些许残留的血迹。
  “不见了?”唐瑶瑶道,“尸体被谁带走了——”
  “不知道。”林秋石摇摇头,“我们一直在屋子里,没有注意厕所,况且他肯定不是死在人的手上,那些东西想要带走尸体,是很容易的事吧。”
  阮南烛朝着厕所洞看了两眼,说:“应该是从厕所洞里拉走的。”
  “怎么说?”唐瑶瑶疑惑。
  “洞里有人体组织。”阮南烛道,“还有头发。”
  众人仔细观察后,才发现真如阮南烛所说,狭窄的洞口里面真的有破碎的人体组织附着在上面,还有一些黑色的头发。如果这是现实世界,将一个人的尸体从厕所洞口里拉走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奈何这个世界本就不能用常理解释。
  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林秋石倒是发现阮南烛的观察力惊人,很多他们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全是阮南烛点出来的,如果没有他,那么这趟门内之行,恐怕会凶险许多。
  “你们呢?在楼下得到什么消息没有?”阮南烛看向唐瑶瑶。
  “没有。”唐瑶瑶显得有点烦躁,“四楼那个年轻人开门看见是我之后就把门摔上了,还得你出马——都是女的凭什么就给你开啊?”
  林秋石听见这话悄悄的想,当然是因为阮南烛长得好看了……在场的男生估计都这么想的,不过大家都没敢说,面上还是一副同样疑惑的表情。
  “可能是因为我个子比较高吧。”阮南烛也没有揭穿事实,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那个老太太也是老糊涂了。”唐瑶瑶说,“我观察了一下她家里好像也没有其他人,就剩下她一个,我们问什么她也听不懂,就一个劲的说吃过了吃过了,谁关心她吃没吃过?”
  阮南烛听到这句话,神色微动,却什么都没说。
  “怎么办,我觉得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难道只能等到他们生日的那天?”唐瑶瑶说。
  “能不能等到才是最大的问题,我看曾如国就是开始。”张星火说,“一般死了人,只要开了这个头儿,事情就开始麻烦了。”
  大家闻言都没说话,许晓橙又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唐瑶瑶被她哭的烦,说能不能别哭了,哭如果有用的话大家都不用死。
  许晓橙楚楚可怜的说了声对不起。
  “好了。”阮南烛道,“有些事情,急也是没用的。”他道,“该来的总会来。”
  唐瑶瑶叹气:“也只能这么办了。”
  因为曾如国的死,众人间的气氛都沉重起来。
  但他们不高兴,三胞胎的母亲却好像心情很不错似得,晚上又做了几个肉菜——大家看着那些肉菜都没动筷子。
  女人也不介意,一个人吃的津津有味,许晓橙承受能力最差,啃了两口面包就下桌子了。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新人钟诚简也打算回屋,却在门口遇到了站在原地的双胞胎。这对双胞胎向来神出鬼没,也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了。
  “你认识我吗?”其中一个女孩突然对着钟诚简开了口。
  钟诚简听到这个问题很不耐烦,说:“你们让开,别挡着我。”他第一次进到这个世界,被诡异的环境和突如其来的死亡搞得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即将崩溃的边缘,看见这两个小孩就想赶快离开,哪有心思回答他们的问题。
  “你认识我吗?”穿着裙子的小女孩却不依不饶,继续着自己的问题。
  林秋石正欲上前帮忙,那钟诚简却直接伸出手,一把推开了小女孩儿,嘴里骂着脏话,神情愤怒的离开了。
  小女孩被重重的推在了墙壁上,她慢慢的直起身体,黑色的眼眸盯着钟诚简离开的方向。
  站在她旁边的妹妹嘴唇蠕动了一下,不知道说了什么,女孩脸上才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林秋石顿住了脚步,看向阮南烛。
  阮南烛摇了摇头。
  “这人平时不爱说话,脾气倒是挺大的。”唐瑶瑶也有点不喜欢钟诚简的态度,她道,“就三胞胎那样的还敢这么招惹……”她啃了口干面包,没滋没味的叹气,“等出去了,我一定要好好的吃一顿。”
  谁不想出去呢,谁不想回到充满烟火气的现实,只是现实从来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他们还得在这里熬上好几天。
  夜晚带来的黑暗总是给人带来不安和恐惧。
  林秋石记得阮南烛曾经说过的话,他看到钟诚简和和那三胞胎里的两个发生了冲突,便猜测今晚有事情会发生。
  “或许是我猜错了死亡条件呢。”阮南烛知道林秋石在想什么,趴在旁边安慰他,“你的心太软了,在这个世界,舍弃一些东西是必要的。”
  林秋石没说话,只是轻轻的叹气:“我本来可以避免……”
  阮南烛:“你不必对他们的生命负责。”
  林秋石闻言苦笑:“我哪里负的起责,只是想着能少死几个人就好了。”他的命还是靠阮南烛捡回来的,自然不会自大的觉得自己能英勇的护着所有人。
  “嗯。”阮南烛说,“生死各有命。”不过若是林秋石对其他人的性命根本不在乎,是个胆小如鼠的自私鬼,他也不会对林秋石这个人另眼相看。
  有些事情本来就是矛盾的。
  狭窄的屋子,昏暗的灯光,林秋石按下开关后,屋子里便黑了下来。
  因为昨晚发生的事,他们睡觉换了一个方向,没敢再将脑袋对着靠走廊的墙壁。
  “晚上就靠你了。”阮南烛睡前非常耿直的表示,“我一睡着就跟头猪似得,什么声音都听不到,除非别人把我叫醒。”
  林秋石:“……”他第一次觉得听力好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和阮南烛一样啥都听不见不是挺好吗,一觉睡到大天亮。
  他们两人都以为今天晚上钟诚简死定了,结果一晚上过去,居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第二天钟诚简走到桌子旁边桌下吃早饭的时候,众人都对他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钟诚简奇怪的问。
  大家都没说话,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今天的早饭是粥和干面包,连续吃了几天,林秋石现在真的是看见干面包就觉得没胃口,可还是得吃。
  钟诚简坐下,端起碗便开始喝。
  然而他没喝两口,动作却突然顿住,表情大变,用手捂住嘴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怎么了?”坐在他旁边的唐瑶瑶被吓了一大跳。
  “咳咳咳,咳咳咳咳,这是什么东西——”钟诚简把粥吐在了地上,只见粥却是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他用手在嘴里扣了几下,取出来了一个细长的东西。
  众人看见那东西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竟然是一根拇指大小的针,两头尖尖,还沾着鲜血。也幸亏钟诚简没有直接吞下去,不然恐怕直接得划破食道直接死在这儿。不过即便是发现了,他嘴里还是被针戳出来了伤口,正在滋滋的往外冒血。
  “操他妈!!”钟诚简一下子就火了,把针扔在地上,“谁在我碗里放的!”
  没人说话,只有沉默在蔓延。
  “这粥是那个女人准备的。”唐瑶瑶道,“我们来之前就摆好了,位置也是随便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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