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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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至跟在一侧掩嘴直笑,这公主府邸多年来一直未曾进行过修缮跟新建,还保留着太宗时期建成的样子。当时太宗并没有太多的钱,所以这公主府邸面积大倒是大了,就是房屋建筑少了些,大部分地方都被城阳种上了花花草草,倒也显得别致优雅。
  “臣薛瓘见过代王。”房州刺史薛瓘,也就是李弘的姑父携着城阳公主匆匆走过来。
  城阳公主与薛瓘曾经进宫看望过李治,也见过这个人小鬼大的外甥。但礼数不可缺,薛瓘见了李弘自然也得先行礼数,之后李弘才能给两人见礼。
  “弘儿见过姑姑、见过姑父。”李弘等薛瓘行礼后才行礼问候。
  “小皮猴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母后准许你出宫了?”城阳此时才二十六岁,长的娇小靓丽,身为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李治对她也是格外恩宠。
  看着小家伙就带了一个宫女跟一个太监,城阳拉着李弘的小手警惕地问道:“你是不是偷跑出来的?”
  “没有啊,是父皇允许我出宫的,不信您可以问他们。”李弘被城阳牵着小手继续往前走,薛瓘跟在后面微笑着。
  “皇兄会允许你出宫?那你母后呢,你母后没同意他敢让你出宫?”城阳很聪明,而且与李弘母后的关系也很不错,两人也隔三岔五的在宫里唠家常,所以对李治与武媚之间的关系自然是十分清楚明了。
  “这叫什么话?我父皇是皇帝好不好,只要父皇允许,母后的意见自然可以无视好不。”李弘拿开城阳放在他脑袋顶上乱揉的手说道。
  “你父皇不是很怕你母后吗?”城阳一边走一边调戏着李弘。
  “总之我是父皇允许我出宫的,我饿了,你们家是不是也该吃饭了?”李弘打量着四周,岔开话题说道。
  第25章 出处
  李弘在城阳与薛瓘的注视下,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把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两人听,两人费半天劲,总算是搞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面面相觑的望着一脸毫不在乎,还在往嘴里塞鸡腿的李弘。
  “你个不省心的小东西,你这是要吓死你母后吗?难怪你躲出来了,唉……你说你怎么这么不省心呢!”城阳脸色都有些失去血色了,强自镇定着语气,说出话来还是带着明显的颤抖。
  这件事儿可大可小,在她看来,看似在朝堂上此事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但如果武媚想要在后宫有什么作为,或者是眼前的小家伙要想再进一步,以后难免有心人不会把这件风波拿出来说事儿。到时候,就算是他父皇想要帮他,但如果面对众朝臣的众口铄金,恐怕也是无力回天啊。
  城阳与自己的夫君薛瓘相视一眼,两人也是夫妻多年,该有的默契还是有的,瞬间便读懂了彼此的想法儿。
  薛瓘开口说道:“你拿主意就是了。”
  “那好吧,就帮这个小家伙一次吧,谁叫这个小东西让我打心眼里喜欢呢。”城阳无奈的点点头,叹口气看着薛瓘起身离去。
  然后扭过头来一看,不由得气打一处来,自己跟夫君为他的事情在着急商议,小东西竟然还在那满不在乎的往嘴里塞东西,一旁自家侍女的袖子都被他当成抹布了,擦的全是油腻,正襟危坐的踞坐在旁边,任由小东西拿她的衣袖擦手。
  城阳顿时火了,起身揪住李弘的耳朵咬牙切齿道:“你个不省心的小东西,姑姑都替你感到着急,你倒好,还有心思在这里大吃大喝,你说说,平时你的机灵劲儿都哪去了?你不知道这件事儿有多严重吗?还一个月,一个月你上哪里去找那么贵重稀有的东西去。”
  “哎呀……疼,姑姑您先放手好不好,哎呀,弘儿的耳朵快掉了。”李弘嘴里的肉迫不得已只好浪费的吐出来,龇牙咧嘴的向城阳求饶道。
  “疼,疼你还不长记性呢,每次你母后提起你都是唉声叹气,你却不知道争气,真是难为你母后在后宫为你如此拼命了!”
  “哎呀,姑姑,您跟我母后要好,也用不着如此卖力的替她教训我吧,我都说了我知道错了。”李弘感觉城阳的手松了些,耳朵也没有那么疼了。
  城阳松开李弘的手,只见刚刚离去的薛瓘,捧着一个名贵的木盒走了进来,对着城阳说道:“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兰陵公主了,估计一会儿就应该能赶过来吧。”
  “那夫君告诉她要把东西带上了吗?”城阳在李弘的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小家伙又开始拿自家的侍女擦手上的油腻。
  城阳接过薛瓘手里的盒子,李弘奇怪的看着两个人的表情,像是有人割夫妻俩的肉似的。
  “给你,拿回去给你父皇交差吧,在你父皇那里怎么说都行,哪怕你说是捡来的,就是不要说是姑姑给你的。”城阳吩咐侍女,把李弘案几上残留的饭食打扫干净,把木盒放在明亮的案几上推到李弘跟前。
  “这是什么?给我的吗?为什么不让父皇知道?那我母后可以知道吗?”李弘一连好几个问题。
  李弘人畜无害的乖宝宝表情,把原本板着俏脸的城阳竟然给气笑了,噗嗤笑了下说道:“今日你摔的多宝塔,当年波斯人给你皇爷爷的礼物,姑姑出嫁时,你皇爷爷给了姑姑一座,另外一座你皇爷爷送给兰陵了。你也别急,姑姑已经通知你兰陵姑姑了,一会儿她就把她的也给你拿过来。”
  李弘一听,顿时摇着脑袋晃着双手,跟打摆子似的急急说道:“不要不要不要,太贵重了,您们还是留着吧,这可是当年皇爷爷给您的,我可不敢要,如果被父皇知道了,还不打断我的腿。”
  “你还知道害怕啊,既然知道害怕为何还赌气摔碎了……”
  “等会儿姑姑,您说这是波斯人送给皇爷爷的?”李弘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打断城阳的话问道。
  “对啊,怎么了,有何问题?”城阳奇怪的问道。
  李弘打开木盒,只见里面赫然躺着一座,与他在临湖殿摔碎的一模一样的多宝塔,于是奇怪地问道:“这不是龟滋国独有吗?为何波斯人也会有?龟滋国也给波斯人送这些了?”
  薛瓘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拿出里面的多宝塔,擦拭着上面不存在的灰尘,如果不是今日城阳做主要送给李弘,这件宝贝他可是打算传家的。
  于是对李弘解释道:“这多宝塔确实是出自于波斯,而不是龟滋,龟滋这次拿出如此贵重的宝物进献陛下,恐怕是对陛下有所求,至于这多宝塔是不是龟滋国自己制作的,就是一个大大的疑问了,据说波斯把这多宝塔的工匠都聚集在一个秘密的地方,从来不允许他们与外界接触,其目的就是为了保持着多宝塔质地的独特性。”
  李弘在临湖殿都没有仔细打量多宝塔,此刻从薛瓘手里接过来,细细打量着多宝塔上的雕刻画像说道:“我怎么感觉这多宝塔不像是出自西域工匠之手,反而更像是我大唐工匠所制呢?”
  薛瓘笑着坚定道:“不可能,这可是他们波斯的骄傲,所有的工匠以及制作都是波斯的秘密,更不可能是我大唐工匠所造。”
  李弘凝视着多宝玲珑塔,然后抬头看看城阳夫妻,懊恼的挠了挠头,疑惑的道:“既然姑父您这么肯定,那您给我解释一下,这塔基上所刻画的须弥座,还有这莲花座台,还有这八角十三层密檐,以及每层二十四个佛龛是不是更像大唐佛法的寓意?”
  薛瓘一愣,城阳也是一怔,这……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质疑过这些?现在经李弘一提醒,再仔细研究多宝玲珑塔上的雕刻画面,突然间好像确实是有很多破绽,这塔身上的一切,确实是符合大唐人对佛法的理解而加以刻画。
  李弘看着两人有些发愣的神情,继续说道:“还有,父皇命人建造的大雁塔,您不觉得和这个玲珑塔身上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吗?您再看看这底座四面刻的字,为何不是波斯文,而是我大唐的文字呢?”
  李弘翻转着多宝玲珑塔,嘴里缓缓说道:“这塔正面刻有‘万寿塔’三字,以此面为南,那么东面必然是刻‘镇定皇图’四字了,北面自然是‘真慈洪范’,西面就必须是‘辉腾日月’,姑姑,您还记得我父皇为了纪念我皇奶奶时,一开始下令建造大雁塔时说了些什么吗?”
  城阳被李弘的解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抢过李弘手里的多宝玲珑塔仔细翻看,四面果然刻的是那十五字,这十五字可是当年李治,想要刻在大雁塔底座上的字,是用来纪念母后用的。
  “这……?”城阳呆呆的望着李弘,没想到这么一座多宝塔,竟然还藏有这么多秘密。
  “很显然,这些多宝塔乃是我大唐的工匠所制。一种极小的可能是:‘除非这是他们专门制作送给我皇爷爷,所以刻了这些汉字。’但又如何解释,刻的是我父皇所说的十五字呢?显然,这只有一种可能,这乃是我大唐工匠所制,甚至就是当年建造大雁塔第一批的工匠所建!”李弘把多宝塔放进了木盒,盖好盖子,同时也为多宝玲珑塔的出处做了盖棺论定的说法。
  薛瓘闭目沉思,李弘所猜测的甚至就是完全正确的,这塔乃大唐工匠所制,但为何在大唐却从来没有出现过,而是从遥远的波斯传了过来呢?
  “此事或许只有找工部或者是将作监的人来问问了,只要找到当年建造大雁塔的第一批工匠名单,就可以知道这塔是谁所制了。”薛瓘睁开眼睛说道。
  城阳呆呆的显然是陷入到了当年的回忆中,直到李弘的小手在她眼前摆来摆去,才把城阳的魂魄给召回来。
  城阳拍掉李弘乱晃的小手,没好气说道:“小心思用在这上面又有何用?难不成还能把你打碎的塔粘合起来不成?你还是多想想,一会儿你兰陵姑姑来了后,你得小屁股会不会被兰陵揍的开花吧。”
  “没有啊,我说出我猜测的结果,就是想让姑姑不要为我担心啊,说不准咱们大唐,就能够找到这一模一样的多宝玲珑塔呢。”李弘懒洋洋的趴在案几上,下巴放在木盒上说道。
  “兰陵公主驾到。”家将洪亮的声音从门口远远送进来。
  “我去迎接姑姑,你们别去。”李弘急忙从案几上起身,为了自己的小屁股不被打的开花,讨好一下向来简朴的兰陵是必须做的事情了。
  “这是礼数,兰陵来了,我这做主人的还能端坐着不成。”城阳拉着李弘的小手向前院走去,夏至则是紧紧跟在李弘另外一侧,出了皇宫后,他们几个贴身宫女跟太监的责任,就一下子重起来了,保护好代王才是他们的真正职责。
  第26章 慈恩寺
  自从见完城阳跟兰陵后,李弘的小屁股就疼了三天,每天晚上睡觉前,还要让宫女帮他上点儿跌打止痛药,这几晚上睡觉都是只能趴着睡觉,稍微一翻身,屁股挨上一点睡榻就能让他疼醒了。
  兰陵下手可是比城阳狠多了,这让李弘打心里对兰陵感到发怵,再也不敢再兰陵跟前调皮了。
  濮王府位于延康坊,占去了四分之一的面积,十进院的府邸让李弘每次出门,总觉得像是,必须要先经过游览公园这道手续后,才可以出府。
  今日他是被迫出府,前几日在城阳公主府邸被兰陵约定了今日去新建的“慈恩寺”烧香拜佛,去去自己身上的晦气。
  “代王,这些怎么办?”夏至望着被李弘随随便便,扔在房间的两座玲珑塔问道。
  “收起来放好吧,切勿弄坏了,回宫后还要好好珍藏呢。”这两个玲珑塔虽然在他眼里就是垃圾,但却代表着城阳与兰陵,对自己这个晚辈发自肺腑的爱意。
  这一番心意让李弘心里暖暖的,原本以为皇宫内不会存在亲情这种东西,没想到,城阳跟兰陵为了自己,却可以大方的,把对她们来讲如此珍贵的东西,毫不犹豫的送给自己。
  收拾好一切后,夏至与小雪两人陪同着李弘往府门外走去,惊蛰、花孟、猎豹、芒种四人已经在府门口恭候了。
  七人并没有穿着在皇宫里的时候那般名贵华丽的衣服,而是在李弘的授意下,都换上青衣素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殷实人家的子弟带着下人出门。
  夏至跟小雪虽然也同样是一身淡青色的衫裙,但粗布衣衫依然无法掩盖她们,正在发育的玲珑身段,加上两个人都是武媚千挑万选出来的宫女,面容姿色自然都是上等,亭亭玉立的样子,依然让人舍不得把目光从她们身上移开。
  马车是李义府昨日给准备的,没办法,他现在还没被允许出宫,所以也并没有专门给他配备的马车,不过这些李弘也不在乎,普普通通的马车就好,能够塞下他跟两个宫女就够了。
  芒种、惊蛰在车辕两侧驾车,猎豹与花孟则跟在马车后面,七人在热闹非凡、人头攒动的长安街头上开始奔往慈恩寺。
  这几日虽然小屁股一直隐隐作痛,但也没办法阻止李弘浏览长安城,几日来李弘带着他们把长安城都快要转遍了,所有的吃食也都尝了一遍,李弘像自由的小鸟儿般,终于在长安城翱翔起来了。
  慈恩寺建在开明坊,其实离他的濮王府并不算远,李弘有意走路去,但夏至跟小雪死活不同意。这几日逛长安城基本上都是走路,但累的却是她们四个宫女,不光累的是腿,两只胳膊比腿还要累。
  因为代王所说的走路,是她们轮流抱着他走路,一天下来四个宫女都是胳膊酸的比腿还厉害。而且代王如今还添了一个新毛病,就是不让猎豹四人抱他,只让夏至四个宫女抱。
  一行七人到达开明坊停好马车,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也不算很引人注目,如今长安城的老百姓,大都比其他地方要富裕一些,殷实人家的子弟出门大都带有下人。
  虽然不如李弘如此般一下子带六个人出门,但带两三个出门的,在长安城还是很平常的。加上长安城官员又居多,出门前呼后拥的场面,让长安城百姓早都见怪不怪了。
  新建的慈恩寺门口以青石板铺就,留着水印的青石板,显然是在一大早已经被用水洗刷过,人来人往的善男信女,神色虔诚的正在门口进进出出。
  李弘左右张望了几眼,也没看见兰陵的马车过来,手指无意识的缠弄着小雪的秀发喃喃道:“真不守时,还警告我不要迟到,最后反而是她迟到了,中午让兰陵姑姑请咱们吃饭。”
  “小东西,几天不见屁股又痒痒了,又欠揍了是吧。”
  兰陵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吓了李弘一跳,急忙回头看,只见兰陵竟然只带了两个侍女,然后身后便空无一人。
  “您……您就带这么两人出来了?你也不怕出点儿什么岔子。”李弘松开手指上缠绕的小雪的秀发,被小雪放在地上对兰陵行礼问道。
  兰陵同样一身素衣衫裙,除了发髻上有一个明亮的金步摇外,并未带其他任何首饰,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朵盛放的百合花,纯洁淡雅。
  “长安城虽然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混迹其中,加上外国商人显得有些杂乱,却还算是太平的很,不用你这个小东西担心姑姑的安全,你不是带着这么多人呢吗,还保护不了姑姑啊。”
  兰陵只比城阳大两岁,此时也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一边说一边牵着李弘的手,开始往慈恩寺里面走去。
  夏至、小雪紧随其后,猎豹四人分散四周,隐隐把他们与其他香客隔离开来,至于兰陵带来的两个侍女,已被兰陵打发着自己玩去了。
  李弘抬头望着慈恩寺里的建筑,无论是经房还是佛堂抑或是贡院,这里的一切建筑都体现出了大唐经济上的繁华,而壁沿、房廊上的绘画艺术、雕刻艺术都是美轮美奂,或是雕刻着佛家寓意的罗汉、观音等。
  显然这里刚开放还不太久,硕大的香炉里还并没有太多的香灰存在,每间佛院里都有着专门的僧人在打理。
  越往后走后面也就是越清净,永安渠就在慈恩寺一侧,而慈恩寺也利用地形,把永安渠水引进了佛院内一角,建成了一个小型的放生池。
  兰陵信步往前,李弘只好跟着她往前走,看她的样子不像是第一次前来,好像对这里的建筑格局都比较熟悉。
  “贫僧见过李施主。”一个中年僧人从一旁的树林里走出来,含笑而立。
  “兰陵见过唯应大师。这位是兰陵的侄儿,弘儿,快快见过唯应大师。”兰陵双手合十还礼后说道。
  “李弘见过唯应大师。”李弘对着唯应也双手合十辑首道。
  “昨日贫僧弟子已告知贫僧李施主今日会前来,于是贫僧今日便在这里等候,李施主请佛院说话。”唯应伸手需引,带着兰陵往慈恩寺后面行去,显然这里只是专门为有身份的香客开放,一路上并未看见有太多的普通百姓走到这里来。
  李弘看着唯应的慈眉善目的笑容,总是能够在脑海里,想起笑里藏刀李义府那张嘴脸。而且进入这里后,总是感觉哪里透露着一股不对劲,猎豹跟惊蛰的神色也显得有些警惕,眼睛时不时的在周遭扫来扫去。
  “今日兰陵此来,想请大师为兰陵的侄儿做一场善事,并希望能够倾听大师的聆训。”兰陵抓着李弘的手,她感觉到了小家伙想跑。
  “哦,李施主过奖了,代王如此年纪已具慧根,恐怕贫僧无法帮助代王。”唯应在蒲团上坐下缓缓说道。
  李弘刚一在蒲团上坐下,就被兰陵拎起来改成了踞坐的姿势,两脚并拢跪在那里,屁股坐在脚后跟上,双手被兰陵摆弄着折叠放在小腹位置。
  “您知道他是代王?”兰陵摆弄完李弘问道。
  唯应笑了笑,整个人仿佛都是慢动作般,不疾不徐的先点燃三炷香放进了香炉,然后才继续说道:“代王虽然是第一次出宫,但代王的聪明机智,已经是传遍整个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了,想要不知道代王都难啊,何况……”
  唯应停下来微笑不语的看着李弘,过了一会儿才对着兰陵说道:“前几日代王在皇宫摔碎龟滋国使者,进献给陛下的多宝玲珑塔一事儿,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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