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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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有了鲛人皇吩咐津郁的事情——哪怕不能成为冀人的王妃,也要想办法牵住煜亲王的心,让他向着少海的鲛人。
  但如今他们似乎一来就得罪了人,最关键的是还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地方惹着了煜亲王。
  想到这里,漠睢又觉得先让津郁嘚瑟一下,好好施展魅力也好。
  ……
  因为煜亲王不耐烦与鲛人来使多做“交流”,所以他们没有在昌隆行宫待多长时间,就出发前往天京。
  晓年在京郊行宫、远安行宫、阿尔山行宫之后,又住过了昌隆行宫,只是还没来得及跟它好好“认识”,就得跟它说再会了。
  不过他想着刘煜还有公务在身,而这些鲛人身份特殊,千万不能有闪失,只有尽快将他们护送至天京方才稳妥,也就没有说出抱怨之语。
  小虎崽原本以为他们会回绥锦的煜亲王府,谁知道是要回天京,顿时有些不乐意了。
  要知道,一路跟着哥哥和“大家伙”走过了这么多地方,见识过了各式各样的房屋院落,其中还不乏豪华的宫殿。
  但绥锦的煜亲王府依旧是他们目前为止最为满意的住所——小家伙在绥锦的生活,简直可以用随心所欲、无法无天来形容。
  至于天京的王府,反而是处让它们内心感到十分复杂的地方。
  一方面那里的生活孤寂、受约束,另一方面天京王府又是它们和哥哥初遇的地方,小家伙对那个地方自然是又爱又厌的。
  因为要回去,一路上它们都赖在哥哥的怀里,抱着晓年的手撒娇,非要他摸摸顺毛才老实。
  “大家伙”破天荒没来破坏他们亲亲热热,看上去只在旁边静静地待着,其实随时戒备着,也不知道在戒备什么。
  哥哥似乎终于见过了鲛人,但“大家伙”明显不喜欢再提到他们,偶尔“大家伙”不在,蒋长史来陪他们说话,说的都是鲛人的“坏话”。
  小虎崽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改变,但晓年却隐隐猜到了什么,只是没有猜完全。
  他以为是因为鲛人上岸后肆无忌惮的态度惹怒了刘煜,却不知道他们真正触到煜亲王逆鳞的是什么。
  之前蒋长史说起这些鲛人的时候还比较中立,大部分时候都是在说鲛人的生活习性。
  但现在,他有意无意地提及鲛人的残忍、可怕,让晓年觉得哭笑不得。
  ——看来刘煜和蒋长史都把他当孩子了,要不然也不会暗戳戳说这些事,只为了让他对鲛人心生忌惮、避而远之。
  其实当刘煜说他们想要“侍从”的一刻起,晓年就已经对他们没什么好印象了。
  当然,连带着对做出过这等安排的冀州皇帝,也更加不喜欢。
  哪怕现在这支强盛的鲛人族取代了之前的一族,是自然法则中优胜劣汰、胜者为王的故事,但晓年的心已经跟着偏了。就很难再翻转过来。
  就在他加深了对鲛人的了解的同时,对方也通过别的途径,知道了“小美人”的身份。
  “给煜亲王治病的大夫……而已吗?”
  虽然识趣没有再在煜亲王面前提及什么,但渐尤在少海向来是说一不二,连鲛人皇也不随便拒绝他,在刘煜这里碰壁的他心有不甘,想了其它办法打探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正好迎接鲛人来使的队伍不仅仅是煜亲王的人,还有不少皇宫遣来的内官和侍卫,要打听一些表面的东西,还是极其容易的。
  一众官员、士兵中,只有他一个百姓,但煜亲王不像一吹就倒、需要大夫常伴左右的样子,所以这个小美人站在人群中,多半是为了“看热闹”。
  能够在煜亲王面前看热闹的人,至少不是等闲之辈。
  所有人各怀心事地抵达了天京,冀州皇帝非常热情地将鲛人接到了宫中。
  晓年也是过了一段时间,才知道他的白虎被人惦记上了。
  刘煜自己是不可能让晓年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但耐不住他有个全面关心他衣食住行和心情的长史。
  “那只雌性鲛人怕是对我们殿下有企图,殿下可烦他了!”
  对方绝色是绝色,但蒋智估计在自家殿下心里,这鲛人美女还比不上简小大夫一根脚趾头。
  殿下虽然一直不为所动,但鲛人现在住在皇宫里,为避免冀州皇帝又借此出什么幺蛾子,蒋智觉得自己有必要先向晓年“告密”,直言有人觊觎煜亲王殿下,让晓年有个心理准备,免得不小心被人离间,他还要趁机帮忙表明殿下的态度,免得晓年误会……
  于是乎,蒋长史凭借一张嘴,终于成功搅动了简小大夫的心湖。
  晓年表面上对来自异族的“诱惑”并不感到有何威胁,但想起那津郁的美貌和身段,心里又难免有些在意。
  他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用手轻轻地揉小虎崽的小肚子,揉得小家伙舒服得哼哼唧唧,也不再烦躁回了天京。
  “嗷呜嗷呜~”发现哥哥心不在焉,多半是被某个“大妖精”给勾了魂去,小虎崽立刻抱住他的手,试图唤回哥哥的注意力。
  等煜亲王回到了府中,见小崽子舒舒服服地躺在晓年的怀里,顿时有些眼热。
  偏偏他的心尖尖还突然提及了鲛人。
  “你觉得,渐尤好看,还是津郁美貌?”晓年状似随意,实则竖起耳朵听他回答。
  煜亲王斩钉截铁地道:“都丑,丑死了。”
  第116章 周岁
  听到“大家伙”说什么东西丑, 小虎崽原本还舒舒服服躺在晓年怀里,一下子就爬了起来。
  不怪它们敏_感,实在是他说话的语气似曾相识,让小家伙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记忆。
  实在无法把这个字跟鲛人这种生物联系在一起, 另一边晓年倒是愣怔了一下, 随口就问:“哪里丑?”
  煜亲王果然接了一句:“看哪里都丑。”
  他这话也没有骗人, 反正在煜亲王看来,除了他的小大夫,其他人都长得差不多, 当然有稍微一般的, 也有丑的……所谓相由心生, 那种麻烦的,自然就是丑的。
  这时候, 小虎崽眯起了眼睛,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危险的意味——这对话似曾相识啊……
  晓年还没意识到刘煜曾用同样的方式评判过小虎崽的体重, 小家伙就已经炸毛了,它们撅着小屁屁对刘煜发出吼叫。
  摸摸它们的背, 晓年疑惑道:“宝贝怎么了?咱们不可以冲长辈这样叫, 不礼貌。”
  他已经忘记那段“重……哪里重……哪里都重”的对话, 所以没有体会小家伙的感觉。
  小虎崽委屈巴巴往他怀里钻, 寻求安慰,晓年只能抱起它们在屋里走了走,一边走还一边轻声哄它们,顺便说些孝悌忠义之事, 跟它们讲道理。
  煜亲王见状,也跟着走动起来——要不是小崽子不愿意他抱,他就把它们提溜出去玩……它们这么重,没得累着他的晓年。
  因为小虎崽这么一闹腾,关于鲛人美不美的话题就这样没头没脑地圆满画上句号。
  简小大夫得到了一个还算比较满意的答案,煜亲王凭借本能激发了强大的求生欲望,虽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曾在危险边沿徘徊,但也没有落得独守空房、辗转难眠的悲惨境地。
  听刘煜的说法,晓年知道了鲛人族住进皇宫,得到了冀州皇帝的热情款待。
  好像鲛人一族和冀州并不是近百年没有来往,而是一直保持着紧密联系一样,双方相处得极其融洽。
  也许是吃一堑长一智,哪怕在宫里有刘炘安排了不少“侍从”,但他们也没有轻易去碰。
  而且在皇帝面前,也没有要进一步靠近煜亲王的意思——毕竟在皇帝面前,还是不要留下左右逢源的印象比较好。
  当然,就算他们想接近煜亲王,也要看刘煜有没有这个念头。
  事实上,煜亲王见他们“相处得非常愉快”,乐得避嫌,每天留在王府陪着晓年看小崽子读书识字、玩耍撒泼。
  ——一定要比的话,小崽子起码能让他的小大夫开心,比什么鲛人要有用得多……
  晓年好不容易回来天京,十九岁生辰却是在绥锦过的,这让简家人十分惆怅,尤其是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长孙和煜亲王关系的简太医。
  舅母简吴氏和丈夫商量着,想借着小儿子的周岁宴,跟煜王府说让晓年回来住一段时间。
  简太医没有说什么,但也没有阻止,所以简行远就给煜亲王府去了信。
  刘煜一直在晓年身边,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心事,虽然要与自己的小大夫分开一段时间,但若能借此机会得到晓年祖父的认可,也是值得的。
  于是他主动承担了“照顾”小崽子的责任,让晓年没有后顾之忧的住回了简府。
  起初小虎崽是很郁闷的,哥哥要回简府,它们又不能示于人前,只能委委屈屈地跟“大家伙”待在家里。
  不过,这一大两小都在苦巴巴等晓年(哥哥)回来,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意思,所以双方渐渐也就接受了这命运的安排。
  反正他们也“留守”很多次了,多少有点熟悉了。
  相比于晓年的“鼓励式教育”,煜亲王秉持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的理念(雾)。
  当然,真的用棍棒是绝对不行的,所以只能稍稍用言语威胁,只要带上晓年,基本一说一个准。
  “再不好好写字,就把这个送到简府去。”刘煜指了指小家伙在纸上的鬼画符,面无表情地“威胁”道。
  若是光写几个字,哪怕歪歪斜斜的,以哥哥的脾气也是会好好鼓励他们、哄他们继续写的。
  但这种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某个汉字的东西,哪怕是哥哥看到了,恐怕也知道他们是在胡闹了。
  小家伙用小胖手捂住自己刚刚随意乱画的东西,不想让刘煜抽走纸,可惜力气没有煜亲王大,还是让证据落到了“大家伙”的手里。
  他们扭头看向刘煜,心中忿忿:老是想着告状……叔叔实在太幼稚了!
  在“友好”交流之后,小家伙总算是暂时听话下来,开始认真在纸上写起字来,刘煜又耐着性子教了他们几个新字。
  这一回,两个人把自己在上面写的规规整整的纸推向刘煜,漂亮的眼睛忽闪忽闪,大有让他送信简府、讨哥哥欢心的意思。
  煜亲王想了想,最后到底没有把小家伙的鬼画符送过去——既然他们听话了,那之前的威胁就作了废,大人就该有大人的样子,要大度些,不能言而无信。
  最重要的是,万一晓年又爱屋及乌,见这种鬼画符也觉得喜欢,那他岂不是更没有存在感了。
  于是,煜亲王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写了一封长信给同在京城的晓年,顺带把字迹形成鲜明对比的那几张幼儿手稿装了进去。
  压根不知道“大家伙”做了什么更幼稚的事情,小虎崽高高兴兴地等哥哥看它们写的字,想着他回来的时候一定会给它们鼓励。
  ……
  另一边,在简府的晓年过得却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好。
  虽然住回了家里,叔父和叔母一如既往的慈爱,晓槐和小紫貂更是可爱到让晓年恨不得天天抱着他(们),但简老太爷却是总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除了晓年主动去请安的时候,不再跟他说一句话。
  简行远这才意识到,父亲和侄子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竟然让祖孙俩儿生出了隔阂。
  他左思右想也想不透,还有什么事能够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心问问父亲吧,父亲不答。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去问小的那个、又怕给对方造成太大压力的时候,宫里突然传来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皇长子又病了!”晓年得到了煜亲王府传来的消息:“情况很严重吗?”
  不过他刚问完,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若是不严重,刘煜也不会这般给简府传信了。
  前两年,皇长子身边的两位御医简遵友和陈岩先后离开,太后托徐家找来了擅小方脉的大夫,后来在煜王府见到“二皇子”和“三皇子”而失了望的冀州皇帝又寻来两位御医,打算集中心力好好看护他的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
  如今皇长子突然病重,刘煜担心宫里会有动作,甚至可能把简太医重新召回宫里给皇长子诊脉,所以告诉晓年,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晓年得到消息之后也顾不得自己现在还是惹祖父生气的时候,立刻带着王府的人去找祖父简太医。
  简行远也在,闻言立刻担忧地看向老父:“父亲,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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