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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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婚礼到现在,盛嘉南和唐言蹊就没打过几次交道,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这个小丫头堵得说不出话,盛嘉南微微眯了眯眼睛。
  不是她演技太好,就是她破罐破摔,不管是哪个,呵呵,都很有意思。
  “换衣服,去老宅,你看看你穿的都是些什么,地摊货。”
  唐言蹊自带聊天终结者属性,要是别人说这句话,她一定会回一句“您眼光真好”,但是盛嘉南……她不想多说什么,和他斗嘴,哪怕表面她赢了,最终输的也是她。
  迈步上楼,和盛嘉南擦肩而过,唐言蹊被暴晒过后,身上有一股汗味儿,这让盛嘉南皱了皱眉,这个女人哪里有点儿女人的样子?
  唐言蹊没有多在意他的模样,上楼之后,很快冲了个澡,整个人清爽多了,挑了挑鹅黄色裙子换上,原本扎起的头发也披了下来,可爱又不失大方。
  目光落在梳妆台上,唐言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拿起一支唇膏,简单的涂了一点,她的皮肤很好,细腻白皙,就像上过妆一样,添上一点儿粉嫩的唇彩,整个人看上去增亮不少。
  唐言蹊从房间出来下楼,屋子里已经没有了盛嘉南的身影,走出去上车,唐言蹊依旧很自觉地坐在了车子的后座上,拿出手机听音乐。
  盛家老宅与其说是一座宅子,不如说是一片养生庄园,占地很广,有自家种的菜地鱼塘,还有一小片梨园,房子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大,和普通三层别墅差不多。
  “少爷和少奶奶来了?老先生都等着呢。”
  迈步进去,唐言蹊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牵住,浑身一僵看向身边的人,盛嘉南脸上没有之前对着她的讥讽,反而是挂着一种纨绔的笑意,但是唐言蹊很明确的看见,他的笑意不达眼底。
  “嘉南和言蹊来了?”
  盛老先生坐落地窗前,脸上戴着一副老花眼镜,手里还拿着一本最新的财经杂志。
  唐言蹊恭敬的叫了声“爷爷”,盛老先生冲她招手:“丫头啊,过来。”
  ☆、12.第12章 盛嘉南真的很讨厌她(2)
  把唐言蹊叫到身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丫头啊,怎么瘦了?是不是学校伙食不好啊?要不以后我都让小张给你送饭去?”
  唐言蹊忙不迭摇头:“不用爷爷,学校伙食很好的,我体质问题,吃不胖。”
  说着,唐言蹊还俏皮的笑了一下,略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盛嘉南看在眼里,心里冷笑,唐言蹊在爷爷面前和在他面前简直判若两人,对着盛老先生俏皮可爱,很是讨喜,对着自己就是一副冷静沉稳,生硬死板的模样,这样的反差越发加深了盛嘉南觉得她是欲擒故纵的感觉。
  这种女人,心机如此之深,怎么能当他盛嘉南的老婆!
  在老宅坐了一会儿,唐言蹊都没有看见盛嘉南的父母,陪着盛老先生聊了一会儿,就把空间让给了他们爷孙俩,自己则去厨房转转。
  “少奶奶?您怎么过来了?有事吗?”
  说话的就是方才盛老先生口中的“小张”,一个五十岁所有的女人,除了老先生,其他人都叫她“张妈”,她是盛家的老佣人了,唐言蹊见过她几次,为人和善知分寸。
  “他们在聊天,我过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
  “这里油烟大,少奶奶不如去外面转转,前些天,有人送了老先生几盆盆景,少奶奶去看看吧,可漂亮了。”
  唐言蹊点了点头,盛家是大家族,佣人成堆,厨房也有专门的大师傅,根本轮不到她插手什么。
  会过来也只是找个地儿呆着罢了,现在听着张妈的话,唐言蹊笑了笑,迈步走了出去。
  “哟,言蹊来了?”
  刚走到屋子门口,唐言蹊遇到从外面回来的盛嘉南的父母,盛妈妈微笑着和唐言蹊打了招呼,唐言蹊也连忙恭敬的开口:“爸,妈。”
  “嘉南呢?他和你一起过来的吧?”
  唐言蹊点头:“他在里面和爷爷说话。”
  “哦,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盛妈妈长得美艳,纵然现在已经不再年轻,但也看得出是个大美人,关于她和盛嘉南爸爸的风流韵事,唐言蹊略知一二,但她天生不是个八卦的人,从不多问。
  “张妈说来了有人送了爷爷一些盆栽,我去看看。”
  唐言蹊实话实说,盛妈妈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是有这么回事儿,就在亭子那边,确实好看,去看看吧。”
  作为盛家的孙媳妇,唐言蹊和自己的这位婆婆并没有多少交集。
  她的身份是盛老先生订下的,而唐言蹊也知道盛嘉南的父亲并不像他的父亲和儿子这样有本事,这也是为什么盛嘉南年纪轻轻就已然接手了盛世集团,架空了自己父亲职位的原因。
  盛妈妈因为一些事情,早盛家也不得人心,若不是有盛嘉南这个儿子撑着,她在盛家可以说是半点儿地位都没有。
  这些唐言蹊都多少知道一些,不过她也不在意,她的处事原则,人家对她客气,她也就对人家客气,更何况,盛妈妈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的长辈。
  ☆、13.第13章 盛嘉南真的很讨厌她(3)
  沿着鹅卵石步道走了一段,唐言蹊便看见了张妈口中的盆栽,修剪得很精巧,还有一盆的底座并不是传统的花盆而是用石头做的,确实有几分看头。
  “言蹊啊。”
  唐言蹊静静的欣赏了一会儿,身后传来声音,回头看去正是盛妈妈端着一小碗切好的水果过来了:“这是厨房刚切好的水果,你快尝尝看,很甜。”
  “谢谢妈。”
  唐言蹊微笑着接过,盛妈妈转身准备离开,脚下却突然崴了一下,唐言蹊下意识伸手去扶,手里的小碗落地,盛妈妈中心不稳,唐言蹊又很瘦弱,两个人双双倒在地上,与此同时,唐言蹊耳畔传来一声巨响,原本放在架子上的盆栽由于她的撞击而应声落地。
  前一秒还是精致漂亮的盆景,现在却变成了一片狼藉,唐言蹊呆愣了一下,那边有人听见动静跑过来:“太太,少奶奶,怎么了?”
  盛妈妈踉跄站起来:“摆手,没事……哎呀,这盆栽怎么碎了?糟了糟了,这是爸爸最喜欢的啊。”
  唐言蹊垂着脑袋,眉头微蹙,盛妈妈过来拉住她的手:“算了,都摔了,言蹊啊,这是爷爷最喜欢的,等会儿他老人家要是发火,你别忘心里去。”
  唐言蹊若有所思的看向盛妈妈,沉默了两秒,点头。
  她们回到屋子里,盛嘉南和盛老先生不知道在说什么,两个人脸上都露出笑容,见到他们进来,尤其是见到唐言蹊面色凝重的时候,盛老先生最先开口:“言蹊啊,这是怎么了?”
  “爷爷,我……”
  唐言蹊还没说话,盛妈妈已经开口了:“爸,言蹊不小心把嘉钰送您的盆栽打碎了一盆,唉,也都怪我,本来是想去给言蹊送点儿水果,结果崴了一下脚,言蹊扶我才不小心弄碎了的。”
  唐言蹊有些讶异,嘉钰?盛嘉钰吗?盛嘉南同父异母的姐姐。
  盆栽是她送的吗?
  盛老先生脸色有些变化,显然心里有些不高兴,唐言蹊低垂着脑袋,诚恳道歉:“爷爷,对不起。”
  盛老先生叹了口气:“算了,人没伤着就行。”
  虽然盛老先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但是唐言蹊知道,老人家心里肯定还是不舒服了。
  她没有再多话,接下来吃饭的时候也是安安静静的,但是让唐言蹊更在意的是盛妈妈。
  刚刚盛妈妈崴脚摔倒,她去扶这是正常的,但作为当事人,唐言蹊明显的感觉到,盛妈妈推了她一下。
  仔细回想,她站的位置距离盆栽还有一段距离,正常摔倒根本不可能碰到放盆栽的架子,而正是盛妈妈推她的那一下,才让她整个人都偏了。
  还有刚刚盛妈妈和盛老先生解释的话,乍一听是她在护着她,也说的是事实,但是很明显,她那样的叙述把自己放在了善解人意的人设上。
  不清楚其中道道的人,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她作为婆婆帮儿媳妇说话,明明是儿媳的错却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14.第14章 盛嘉南真的很讨厌她(4)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盆栽是盛嘉钰送来的,即便盛妈妈不喜欢盛嘉钰为什么又一定要拉她下水?再说了摔坏一盆盆栽又能对盛嘉钰有什么影响?
  所以唯一的解释,盛妈妈不过是借由盆栽来一箭双雕,一方面发泄她对自己丈夫另一个女儿的不爽,另一方面表明她对她唐言蹊的态度。
  正是因为认清楚了这点,唐言蹊才乖乖的扛下这口黑锅。
  在盛家,她的公公婆婆不待见她的,她的丈夫不待见她。
  唐言蹊心里苦笑,还有比她更苦逼的新娘子吗?
  她不会在盛老先生面前多说什么,一方面,她没有必要让老先生为自己费心,另一方面,唐言蹊自知自己这个盛家少奶奶也不会当太久,逞一时口舌之快,就算为自己辩解了,又有几个人会相信她?别忘了,人家婆婆可是给她这个儿媳妇送水果去的,多么“贴心”的婆婆啊。
  “言蹊啊,是不是饭菜不和胃口?”
  唐言蹊埋头吃着,猛然听见有人叫自己才回神,对上盛老先生关切的眼神,唐言蹊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很好吃。”
  正说着,碗里突然多了一小半红烧狮子头,转头看去,盛嘉南脸上挂着笑意:“这个好吃,尝尝。”
  帅气的脸上,温柔的笑容,又夹杂着几分他独有的纨绔,给人一种小夫妻间才有的宠溺感。
  被说盛老先生了,就连唐言蹊都被盛嘉南的这么一出搞蒙了。
  但是她很快回神,配合着盛嘉南微笑:“谢谢老公。”
  两个人你来我往,新婚燕尔,盛老先生看在眼里很是欢喜。
  唐言蹊却觉得人生真讽刺,盛嘉南说她演技真好,殊不知他自己才影帝级人物吧?
  吃完晚饭,盛嘉南没有在盛家老宅多呆,带着唐言蹊笑容灿烂的离开,在盛老先生的目送下,唐言蹊第一次坐到了盛嘉南车子的副驾驶上。
  “爷爷,爸妈,再见。”
  唐言蹊很有礼貌的一一告别,车子缓缓发动,刚一开出盛家老宅,盛嘉南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车速也一下子飚了起来,唐言蹊下意识伸手抓住扶手,盛嘉南的车速却是越来越快,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车速很快就算了,还开得一点儿都不稳,没多一会儿,唐言蹊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
  她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额头上出了一层汗,眼角瞥见盛嘉南,却发现人家嘴角似乎还隐隐带着笑意。
  唐言蹊有些无语,他在高兴什么?高兴她被他吓成这样?
  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她这个念头还没从脑袋中消失,盛嘉南猛然一剂刹车,唐言蹊猝不及防,身子前倾,差点儿额头就要撞在挡风玻璃上。
  惊魂未定之际,耳畔传来冷冰冰的一句:“下车!”
  盛家老宅位置很偏,盛嘉南一路飙车出来也已经离开盛家老宅的范围很远了,可是依旧很偏,周围连盏路灯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甚至连路过的车都没见到过。
  ☆、15.第15章 盛嘉南真的很讨厌她(5)
  唐言蹊看着车窗外,她知道自己应该推门下车,从她嫁给盛嘉南的那天起,唐言蹊就做好了逆来顺受的准备,她什么都没有,但尊严总还有点儿,有人说过,世界上最肮脏的就是自尊心,可是即便肮脏,她也需要它相伴一生。
  唐言蹊小心翼翼管好自己的心,面对盛家南的厌恶做到不听不看无视,为的,不过就是她这点儿可怜的自尊心。
  但自尊是自尊,要自尊不代表就要逞能,现在很显然也不是逞能的时候,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唐言蹊咽了咽口水,转头看着盛嘉南:“你能把我放在有公交的地方吗?”
  “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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