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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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舅娘你放心,俺自己的娘,俺一定会保护好的!”
  一贯不多话的莫大牛当场接了一句:“俺自己的媳妇俺也会保护好的!”叫三姐羞的红盖头下的小脸蛋都跟身上的嫁衣一样火红了。
  江秋意微笑着看莫大牛,如今瞅着他顺眼了倒不觉得他有多丑了,原先一直干着宰杀的营生,家里头又没有女人,父女俩别提有多邋遢了。
  这小半年他过来给江秋意搭把手,专门负责往来的匀调货物,陶厂的紫陶,作坊的麻辣小鱼干,养殖场出的鸡鸭,所有的货物临安城那边下了订单之后,全部经由他走官道运送。
  莫大牛不杀猪卖肉了,最高兴的肯定就是石屏街市上的另外一个屠夫了,他那生意好的,见天的笑的合不拢嘴。
  第二高兴的就是六郎娘了,她心里一直忌讳着莫大牛干宰杀营生的杀孽太重,怕以后有什么不好的。如今他整个人拾捣的干干净净的,精精神神的,不止丈母娘越看越欢喜,江秋意也觉得其实三姐眼光真不赖。
  莫大牛长的端正,一看就是那种忠厚老实的人,浓眉大眼高鼻梁,不杀猪了眉眼间的凶神恶煞之气也就淡了,尤其是心里头有了谢三姐之后,那简直跟变了个人似的,对她说话都细声细气的。
  他站在那一双牛铃似的大眼睛看着谢三姐,激动的眼眶微红,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能娶她了似的,踌躇着不敢上前去。
  “俺爹,还愣着干啥?背啊!背啊!快将俺娘背起来!”
  江秋意觉得这琦官啊还真是替她爹操碎了心,她这么一点醒,莫大牛这才壮着胆子上前去背谢三姐。
  这边三姐才上了莫大牛的背,六郎娘就开始哭了起来。
  “俺儿哟……俺的亲闺女哟……阿娘养了你十六年,如今你就要离开阿娘了,这没了雏儿的巢空落落的,扑腾不动翅膀的老雀儿眼都要哭瞎了呀……三儿啊……”
  这是哭嫁,女方的亲娘哭的越起来,往后这闺女回门的次数就越多。
  三姐的眼泪瞬间就滴到了莫大牛的肩头上,她开始挣扎着要下来:“俺不嫁了俺不嫁了,俺要跟阿娘在一块,俺不嫁了……”
  “爹,爹,快跑,快跑!俺娘的脚不能落地的,落地了新娘子过门不安生的,快跑,跑!”
  琦官踮起脚尖拼命的去按在她爹后背上挣扎的三姐,还一面跟个小大人似的支派起她爹来,这些个成婚的习俗,琦官可是比谁都上心,见着一个有年龄的人就问,什么讲究她都知道。
  莫大牛一听,果然背着谢三姐撒腿就跑,外头的人作势拦着不让姑娘出门子,谁知道他还真的硬冲,倒叫拦门子的吓退了。
  送走了三姐,六郎这才真的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四奶奶,幺婶等人忙安慰她,姑娘出门子是大喜事,嫁的还不远,家就住在石屏街市上,想她了坐上家里头的大马车,半个时辰就能到女婿闺女家去,大牛是个实在人,待三姐那样好,他家那闺女那么机灵可人,三姐以后享不尽的福呢!
  六郎娘听了这些话才稍微好受些,可到底是亲闺女出嫁了,心里头难免不舍,众人皆能理解,谁家嫁女儿的时候不是这样呢?一方面跟割肉似的舍不得,一方面又巴不得闺女嫁的好,后半生过的幸福。
  按道理来将,闺女出嫁喜事是不会操办的那么排场的,规格肯定不能盖过了娶媳妇的去,可江秋意和六郎没有办婚宴,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比较的,三姐的这次婚宴,办的格外隆重。
  谢家五进出的大院全都摆满了宴席,连临安城那些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知道了谢家要办喜宴,纷纷全都登门道和,那排场,都快赶上皇帝老儿嫁女了。
  当然,李婉娘是不知道皇帝嫁女儿是个什么样啦,只是看着谢家的排场,心里头难免不舒服,人跟人怎么就那么不一样呢?
  谢三姐瞧上了个杀猪的,最后却这样风光大嫁,自己明明跟了个大掌事,却沦落成今天这种田地,还要眼馋人酒席上的饭菜!李婉娘心里头恨极了,可筷头上却停不下来,那嘴巴里塞的满满的跟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谢光辉坐在她旁边皱着眉头,只一味的给自己灌酒。
  这两口子貌合神离的,众人瞧见了直叹气,从前光辉跟他那个小媳妇但凡出现在大伙眼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那时候光辉还是个很精神的小伙子呢!哪是如今这个醉鬼的模样?
  第311章遭贼(一更)
  喜宴一直从晌午头吃到了日头西落,谢家如今人手很足,江秋意去丘陵之后写信回来安排了招募护院的事情,这些人全都没有卖给谢家,只是在这府中看家护院,足足有五十人之多。
  平时有十人守着谢家,其他人跟着莫大牛负责往来的货物调配,江秋意特意请了衙门的捕头指点了一下这些人的拳脚,她不指望他们个个能武功高强什么的,只想防着再有长孙扬那样的事情再发生时自己措手不及。
  今日莫大牛娶亲,这些人平时跟他相熟,全都过来喝喜酒,酒足饭饱之后自然帮着谢家收拾残羹剩饭。
  闹腾了一天,江秋意都有些疲倦了,看前面收拾的差不多了就想趁着夕阳余晖,微风清爽上小河边转转,谁知道刚走到小河边就撞见了李婉娘在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
  那男人不是旁人,正是临安城有名的泼皮无赖袁利!自打上次被江秋意小惩大诫,已经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不曾想今日在谢家村露面了。
  “贱女人!躲这儿来了!老子还说怎么死活找不着你的人影了!要不是你哥嫂怕死,老子还找不着你了是吧!居然敢偷老子的钱!你不要命了!还钱!把老子的钱还回来!”
  “死泼皮,那是俺应当应分该得的!俺白给你睡那么多次,拿你二十两银子怎么了?还值当的你从临安城追到这儿来?你是穷疯了吧!”
  “贱人!你值二十两吗?你这样的破烂货卖到勾栏里也就一晚上十文钱的嫁,你敢拿老子二十两银子,你看老子不掐死你!”
  袁利将李婉娘按在了地上,伸手就去掐她的脖子,她被掐的快要断气了,扯着嗓门喊了一句:“你不能杀俺,俺肚子里怀着你的种呢!”
  袁利当场停了下来,然后又冷笑:“臭婆娘,你诓谁呢?谁信你!你跟那个谢光辉那档子事你以为老子不知道啊?怀着老子的种谢光辉能让你进他家的门?他是脑子有病吧?”
  “真的,真的,你看!”
  李婉娘说着就从自己的衣裳下拉扯出一个小棉包出来:“俺这肚子只有四个月,那个女人死了以后谢光辉就再没沾过俺的身子了,这孩子是你走船回来俺那几天咱俩住船坞的时候怀上的,俺没得办法了只好栽给谢光辉。”
  “你没得办法了?你分明就是偷了俺的钱怕俺找你算账自己个想跑路,这才想起来谢光辉这个冤大头了!臭婆娘,心真狠啊!二十两!一分都不给老子留,老子这几个月差点没饿死!”
  “给你留钱干啥?留了钱给你你也是全它贴到勾栏里去!俺跟了你一年多,你给过俺啥子吗?谢光辉给俺买的那些个东西,全都让你当了吃喝嫖赌,可止二十两?早都不止了!俺拿你二十两银子算是便宜你了!”
  “你有本事,你攀上高枝了!那你怎么混的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啊?”
  “还不全都是谢家那个娼妇害的,她不让谢光辉当掌事了,谢光辉那个窝囊废死了媳妇就天天喝酒,也不正经干!袁利,要不你带俺走吧!这个破地方俺是一天也不想待了!”
  李婉娘似乎忘了袁利刚刚还想掐死她呢,立马爬到了他脚下抱住了他的大腿,哀求他带自己走。
  袁利淬了她一口,一脚就将她踢翻了,也不管她是不是还怀着身孕。
  “呸!不要脸!谁知道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你说是老子的老子就信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来临安城之前在家乡就是勾栏里的,为了能吃上肉自己个把自己个卖到勾栏里头去,李婉娘,你也真是有够不要脸的了!”
  “还有你那两个哥也不是什么好鸟,逃避兵役也就算了,竟然还将你从勾栏里偷出来打算到临安城再卖你一次,你以为老子不知道啊!拿刀子吓一吓,你那怂蛋大哥什么都招了!”
  被翻出了老底的李婉娘恼羞成怒,干脆站了起来指着袁利说:“你,你,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还钱!不止要还老子那二十两,你要是不想让谢光辉那个窝囊废知道你那些个肮脏的秘密,就再拿二十两来封老子的嘴!”
  “袁利,你太不要脸了!俺还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对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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