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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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茶女的上位》
  作者:猫系女子
  文案:
  是he,别害怕。
  剧透:男女主都不是好人,我的书名一直贴合。
  一、
  乔奈觊觎她叔叔多年,一朝终于长成窈窕淑女,还来不及施展出一肚子红颜祸水的秘籍,便惨遭隔壁的优等生半夜砸窗进房,“坦然相见。”
  令她毕生难忘对方踩着玻璃渣,踏在她床单上血淋淋的红脚印:
  “终其一生,你只能是我孟殷的人。”
  二、
  孟殷被老爷子强押到部队成为特种兵那天,一家人感动的无以复加,眼看孟殷三观清奇,全家老少无时不担心自己家要出一个反社会的危险分子。
  结果没等到孟殷融于从军大队的好消息,警||局来电:
  “孟教授您好,您儿子涉嫌一起绑架案。”
  “什么?!他绑了谁?”
  “当红女明星,乔奈。”
  “……”
  三、
  “爱上你的那刻,我便背叛了信仰。”
  心机女vs蛇精病军官
  另类青梅竹马。
  本文又名《成为她的王》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青梅竹马 娱乐圈 婚恋
  主角:孟殷、乔奈 ┃ 配角:梁贞、陆米涵、白晨晨 ┃ 其它:甜宠
  第1章 养女
  橘色的夕阳把放学路上的泥巴路映成暖烘烘的颜色,乔奈背着双肩包一边走一边踢着一颗圆滚滚的小石子。时间还很早,她不急着回家,家里连续半个多月只有她一个人,翻开课本写作业时,好似整个屋子里只有她写字沙沙的声音,被寂静一口一口在吞噬。
  脚下的石子咕噜噜地朝前,噗的落入路中央的水洼,乔奈站在水坑边,浑浊的污水模糊地映出她的身影,她还想蹲下身看能不能照出自己的五官,突然一阵热闹的嬉笑从她面前快速闪过——同班一个瘦得像竹竿的男孩骑着自行车在用后座带人。
  “乔奈,”那个瘦高的男生扭头笑得夸张,“你奶奶是不是快死了?”
  坐他后座的男生跟着配合的大笑。
  乔奈脸色刷的一下变色,她瞪着杏仁似的圆眼睛,怒气冲冲:“李苗你这个狗子!明天去学校有你好看!”
  那两个男生早晃的没影,这条小路更安静了,天空的火似夕阳里隐隐露出月牙尖,远处麦田风吹一波一波的绿浪。等她到家,月亮彻底悬挂在头顶的正中央,门口新孵出的一群小鸡叽叽喳喳地冲到她脚边。
  乔奈还没能去堂屋的陶罐里掏出一把碎米喂鸡,她婶婶便骑着一辆二手的电动车急匆匆停在她门口,一只脚撑地上,“乔奈,快,上车,去医院,奶奶要不行了!”
  乔奈书包忘记摘掉,直接跳上婶婶的座后面,车子轮头险些没有稳住。
  她不清楚后面自己是如何走到奶奶病床前,印象里只依稀存在着医院泛黄的地板砖,奶奶一下比一下吃力的呼吸声。
  然后不远处田里的蛙鸣声声叫的聒噪,婶婶突地一声嚎啕,站身侧的大伯一直用手揉着乔奈瘦小的肩膀,重复着:“乔奈,别哭,别哭……”
  乔奈哽咽着咬唇,发出呜呜呜的类似破笛的悲号。
  因为奶奶的过世,乔奈两天没有去上学,送奶奶下葬后,平时往日难得聚首的亲戚没有急着离去,都坐在乔奈家的堂屋里,商量她以后的学费。
  大人们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沉重,他们无疑是同情着乔奈,喜欢着她,可是谁家也没能力再多养一个。干脆大伯提议,以后乔奈的学费大家每人平摊,直养到她十八岁成年。
  这事一锤定音,于是乔奈一人守着奶奶的老房子,开始轮流吃亲戚家的饭。小鸡被乔奈送给婶婶,这座空寂的老屋子,彻底沉默得像潭深水。
  直到第二年开春,乔奈连续几天没去上学,心细的班主任寻上门家访,推开乔家没上锁的大木门,空气里一股陈年泥土的味道,而乔奈倒在地上,那时外面冷雪未化,寒风正使劲作孽。
  班主任吓得赶紧扶起乔奈,可小姑娘浑身软趴趴的,一张脸通红,隔着一件破洞的棉衣,体温像烧得正旺的暖炉。班主任抱着她冲往村口唯一一家诊所。
  出了这档事,高烧痊愈的乔奈被大伯接到一起同住。
  一开始婶婶和大伯对她不无体贴,半年秋收后,今年谷子闹霉病,田里收成不行,婶婶家还有两个在读高三的一对儿女,免不了发愁下半年学费的事。
  乔奈某晚半夜上茅房,不小心听见婶婶在隔壁房间和大伯的对话:
  “这两个月四儿该拿出的生活费一直没给。”
  四儿是乔奈的三伯,说的是没有平摊她的支出。
  大伯在咂嘴,乔奈想象的出大伯抽旱烟的样子,黝黑的皮肤,锁眉一发不言的表情,似苦难又似慈悲。
  “再看看吧,“大伯说,”熬一熬总能过去,四儿家的谷子收的比我们还少。”
  婶婶带着哭腔,“还怎么熬,难不成你真去卖血,现在养娃又不像二十年前给半碗米喂活就成,还得供着读书,供着写字,两个都连是拖累,现在又多一个要供,他们偷懒耍赖不管,我们简直要褪层肉。”
  大伯没再吱声。秋夜凉爽,乔奈站在门外嘴唇哆嗦着,门缝里透进的月光下,只有她两道眼泪像无声的细小溪水。
  第二天婶婶推开房门走出来,就见乔奈静静地站在门口,她不知乔奈是什么时候在的,小姑娘眼睛清澈地盯着她,开口的话令她吃惊:
  “婶婶,我不想读书,我要去外面学手艺。”
  大伯从婶婶后面走出来,披着外衣严肃地问,“你怎么有这个想法,你今年才多大!不好好读书你以后有什么出息!”
  以往总和他统一战线的婶婶这次却没有说话,乔奈更加坚持,“我早上和村里王姨说了,她同意下个月带着我去市里的工厂。”
  她身上穿着灰扑扑的厚罩衫,这件衣服还是捡着婶婶以前穿旧的,小姑娘个子长得高,但无奈骨架小,这件衣服完全穿的像一张旧抹布。
  她婶婶终于开口:“我帮你买身新衣服。”
  这是同意她去了。
  大伯拉长脸狠拉婶婶进屋,房门啪地关上,里面顿时吵起来,女人骂起脏话尖利,男人也渐渐处于下风。
  乔奈转身扭进她的那间屋子,开始收拾她的作业,红艳艳的满分卷子,一张一张精心叠好的奖状,她把它们都收进一格最底下的抽屉,缓缓地送入黑暗。
  在工厂的日子实际上比在学校上课更机械化,婶婶把她送到王姨家时打听情况,王姨给她不厌其烦地讲规矩,要她能吃苦,对老板要说她已经有十六岁,只许说是打寒假工。
  乔奈点头,婶婶握住她的手紧紧的,手心里湿漉漉的满是汗,一直没有松开。
  回去路上,冬季来了,飘起小雪,婶婶半晌对她红着眼道歉:“乔奈,原谅婶婶,下辈子婶婶给你赎罪。”
  乔奈摇头,她想伸手去擦婶婶的眼泪,可她另外一只手太冰冷,她举起来,最终选择放下去。
  接着几场大雪,村里的路无法通车,王姨说等雪停了再去,办完退学手续的乔奈整天待在婶婶家的厨房里,挨着木炭取暖。
  某日大雪初晴,刚放假日的一群学生在门口堆雪人,乔奈从屋子里走出,满片银白的世界,枯枝黒木凌厉地刺破寒空,穿大厚棉袄的学生们在追逐打闹,而她站在一旁显得如此格格不入,整个人蒙着一层暗淡。
  一颗拳头大小般结实的大雪球突然砸向她的脑门,乔奈险险地躲开,刚站稳便听见以前同班的李苗在几步外笑得捂住肚子:“哈哈哈哈……乔奈像个老太婆似的,穿的又丑又脏。”
  其他男生轰然大笑,正是虚荣爱美的年纪,乔奈也不例外,她鼻子发酸,屈辱感犹如蚂蚁在啃噬她那点可怜的骄傲,她不甘的,带着发泄似的,从地上抱起大捧雪,捏得紧实,然后要狠狠的砸往李苗。
  可是她的胳膊却被人捏住,动弹不得。
  抓住她的力气极大,乔奈偏头,对方背着光,面容朦胧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中,穿着一身仿若夹带寒气的黑色风衣,气质凛然,那双捏在乔奈胳膊上的手一半都罩在黑色皮质手套下,露出四截修长白净手的手指,指甲上有纯白的月牙形。
  对方好似在笑,语气里有笑意:“你是乔奈?”
  乔奈手松开,那雪球落在地上摔散,男人也跟着松手,放开她,补充地说道:“我见过你小时候的样子。”
  他说的是纯正的普通话,那种低沉而磁性的嗓音乔奈只在语文课朗读的磁带里听过,但那些声音没有这个男人来得亲切温暖。
  乔奈不解地看着他。
  对方把她当小孩似的揉揉她的头发,“走,带我去见你大伯。”
  那些原本在嘲笑她的男孩子纷纷好奇地打量起和她亲切的这个大人,看出对方不属于这里,他们只在电视里见过明星穿这种毛呢的黑大衣,也只在电视里看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而这个青年无疑像是一道亮丽的景色,和落后的小村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
  乔奈带他进屋,她给客人递上一杯热水,白瓷杯缺了一个口,里面还有井水长年累月造成的黄垢,刚送到客人手上,乔奈便感到后悔,她不安地看着青年,以为青年会嫌恶。
  倒是青年安抚似地冲她一笑,那张英俊的脸显得更加耀眼,不过热水他并没有喝上一口。乔奈隐隐感觉出他的教养虽好但藏不住挑剔。
  “我去喊我大伯。”她刷地跑出屋。
  大伯正在麦场看大缸里的种子发芽情况,远远听见乔奈的喊声,他走过来,问发生有什么事。
  “有客人来了,”乔奈呵着雾气回答,“从大城市里来的。”
  大伯连忙跑起来,“来多久了?”
  乔奈跟在大伯后头,“刚到!”
  她从不见大伯这么急迫,当然在大伯和青年打照面时,更没有见到大伯对一个后辈如此尊重。村子里是按辈分排地位,大伯年纪和辈分排的和村长一辈,甚少给村里年轻人面子,却对面前这位青年几乎到了讨好的地步。
  青年人很客气,没有端架子或是丝毫清高,他们在大堂里聊了很多话,乔奈没有去听,大人说话一般是不高兴让小孩子插耳朵,她在门外,独自用脚去碾李苗那伙人在雪地上写的骂她的字。
  不知过多久,她听见背后有脚步踩在雪地的咯吱响,青年双手插在风衣兜里,抬眼看着远处白皑皑的山峦,用再平静不过的语气问她:“乔奈,你愿意跟我走吗?”
  深冬寂静,完全用不上青年说第二遍,可乔奈好似听错:“您说什么?”
  “你愿意跟我走吗?离开这,我供你上学。”
  这声把寂静打得更碎。
  乔奈尚在反应中,村里其他一群人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几步远遥遥地冲青年亲热的招呼,好几位都是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特意来和青年打照面。
  青年回身笑着一一回话,他架子放得低,甚至随乡俗说上他仅会的几句方言。
  乔奈望着青年的侧脸,眉骨柔和,鼻梁高挺,薄唇张合呵出冬日的雾气,让青年的侧颜笼罩在朦胧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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