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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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到自己的心在猛烈的震颤后,慢慢地恢复平静,随即,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可方便聊聊?”
  冷奕瑶仰头,看了他一瞬。
  这人的表情,从刚刚开门到现在,几乎是毫无变化。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大抵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只是,看了一眼他旁边的弗雷,简直是锁着肩膀在瑟瑟发抖,她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浴袍。说真的,长度及膝,又是长袖长袍,除了领口稍稍有点v字,其他和平常人出街的衣服没太大区别。他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露出这幅马上要世界末日的表情?
  “请进。”对比之下,赫默的表现让冷奕瑶极为满意。她侧身,让出门口的位置,丝毫没有迟疑。
  可如果现场还有第三人,看到现在的情景,只会觉得弗雷完全没问题,而作为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又是在帝国这种男女有别的国度,说真的,她的这个反应,才叫真正的奇葩。
  赫默越过她的时候,脚尖顿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选了窗台的一把躺椅坐了下来。
  “你不进来?”冷奕瑶奇怪地看弗雷一眼,他不是向来赫默去哪他跟到哪的吗?怎么现在倒是不进去了?
  “我,我还有点事,我就不进去了。”弗雷声音一颤,几乎下意识地就扭过脸,脚下朝着原路返回。开玩笑,元帅分明是有话要找她私聊,他跑过去干嘛?当电线杆子吗?再说,再说就她这“衣不蔽体”的样子,他哪敢和她共处一室?想要今晚暴毙在自己的房间吗?他脑子虽然没有埃文斯转得快,但至少也不傻吧?
  冷奕瑶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弗雷像是逃荒一样地冲出去,走回自己的房间,第一反应就是这哥们大概今晚喝高了?
  “要不要喝茶?”洗澡前,她因为口渴,特意烧了点水,茶叶是现成的,她原本就准备泡,见赫默坐在那,意思意思地询问一声。
  “好。”他从善如流,像是并不急着切入正题。
  于是,一时间,她站在小水台前沏茶,他坐在阳台椅子上注视。
  两人分明没有一个人开口,但气氛,竟然一点也不紧绷。
  直到,她把两杯茶都送到了阳台,放在茶几上,才淡淡一笑,“我去吹个头,稍等。”
  衣服暂时没法换倒是无所谓,头发要是湿漉漉地在这冰冷的夜里晾个几分钟,立马她明天就要感冒。自己这具娇滴滴的身体,她是实在服气的。
  “你自便。”赫默拿起茶杯,慢慢品了一口。茶还是原来的茶,但她沏出来,似乎和自己以及埃文斯都不一样。清澈间多了一抹甘苦,回甘却偏甜。水,也没有什么特殊,用的是纯净水,而非特别的雪水或者是泉水,可为什么就是不一样?
  大约是准备要睡觉的缘故,她房间的灯并没有全开,角灯和壁灯多数是以不影响视线的晕黄光线为主,这一刻,瞬间她侧头吹发的身影,竟显得格外惑人。
  那一抹纤细的腰肢,轻轻地弯着,似乎是为了吹发方便,可从这个角度看去,分明柔软到没有一丝棱角。他的脑子里下意识地出现刚刚她在草坪上的那三分钟。
  每一次,当埃文斯即将要靠近她的身侧,她总是轻而易举地扭腰闪过。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侧开,却看不出她脸上有任何的不适。
  黑色的丝巾蒙在眼上,分明限制了她的视线,可她的行动却像是印在骨子里一样,随时随地都能任意变化。
  刚柔相济!
  这是他对她刚刚的那一场比赛,唯一的感官。
  可是,身为一个女性,她竟然敢与埃文斯与硬碰硬,关键是,还让她赢了……。
  他的目光顺着她的腰肢一路往上,落在她那张粉嫩的脸颊上。
  依旧带着红晕,像是大团大团的芍药争相绽放的模样。
  刚刚送茶过来的时候,距离那么近,他可以清晰地闻到她嘴里的酒香。
  所以,酒是真的醉了?
  冷奕瑶把头发吹干,披散下来的时候,赫默杯中的茶已经喝到一半。
  她抬头,对他轻轻一笑:“元帅这么晚找我,有事?”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虽然她是借住,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到底不合适。也就是她,心大,无所谓这些细枝末节。
  她坐到赫默面前的那张躺椅上,右手拿起茶杯,微微一品。涩、润、苦、甜……。很矛盾的味道,却让她有点欲罢不能。这么好的茶叶,怕是供奉上来的。她来帝国这么久,也只有在元帅府喝过。
  “冷亦媃并没有离开首都,你可知道?”他放下茶杯,眼睛对上她的,这一刻,月影倒映,她的目光镇定自若,似与万千浮华格格不入,美得流光溢彩,他的心终于缓缓一定,唇边忍不住勾出一抹弧度。
  她那个被她割破了脸,吓得立马去找医生的姐姐?
  冷奕瑶眨了眨眼,心想这姑娘的恒心终于有一回出乎她意料了。她还以为她一扭头打电话去和她那个便宜老爹告完状之后,匆匆忙忙地就赶回去,找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恨不得离她十万八千里呢。
  “不知道。不过,她留在这,对我没什么影响。”脸皮是该有多厚才敢再到圣德去堵她?关键是,就她那点胆量,她凉她也不敢再随意出现。
  “冷家在首都也有资产,你为什么不从这边入手?”据他所知,她现在所有的开销都是冷魏然打到一张卡上,她随取随用。用水果刀直接划了冷亦媃的脸,不仅仅是打了冷亦媃,更是活活地打了冷魏然的脸。她既然准备要冷氏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权,分明在首都就可以先动手,为什么反而要和家里撕开脸?
  在他印象中,她不是这么舍近求远的人。
  感情你知道我在木屋里干的事情,还非要把说出来?冷奕瑶抱着自己的胳膊,忍不住鼓了鼓嘴,那样子,分明是个还没长开的粉娃娃。“干嘛要给他们占到道德制高点的机会。股权转让,是他们‘心甘情愿’地给我,吞并资产,说出去,我就算是拿下了股权,也会被舆论压制。”她又不傻,自己亲力亲为,受累不说,还没个好名声。
  打探元帅行踪这种事,冷魏然现在恨不得烂在自己的肚子里,怎么敢和别人说她是借此要挟他?
  就算是冷超,也只能认命。至少,她还给他留了百分之六十的继承权不是。要么鱼死网破,要么就割肉偿还,在她这,没有第三条路好选。
  赫默忽然从她这懒懒的声音发现,她的真正打算。
  一劳永逸!
  刚刚愿意与埃文斯动手,也正是为了这个目的。
  虽然只是从他这调去一队人马,但是,在外人看来,不管从他府邸里走出去的是谁,都完全代表了他的态度。
  她说权势压人,便是真的准备借用他的震慑力将冷家上下一竿子堵死。
  天底下真有这样的父女亲情?
  他忽然想起当初在d城的时候,弗雷也曾拿出过一份关于冷奕瑶的调查报告,很明显的被忽视的小女儿,最多是有点怨愤父亲的偏心,可为什么会做到这一步?而且,刚刚的那场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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