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挤牙膏艰涩异常 用熏香佛门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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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蛇缠在了腰上。”
  “缠在腰上?”欧阳平有点毛骨悚然,“它不会掉下来吗?”
  “不会。”
  “为什么?”
  “我用手拿着它的头。”
  至真玩蛇已经玩到了很高的境界。他和高德顺相比,毫不逊色。
  在坐的每一个人都有点不寒而栗。
  “刚开始,你是不是想把这些东西藏在舍利塔下面的洞穴里面。”欧阳平望着办公桌上的东西道。
  “是的。”
  “后来怎么有改变主意了?”
  “我不放心。”
  “你是不是发现有人跟踪?”
  “没有。”
  “你是不是想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将这些东西转移出泰山禅院?或者交给某些人呢?”
  “这——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想等风平浪静以后,放回密室。你们到密室里面去了两次,我担心你们迟早会发现密室。所以才——”
  “一个九十五岁高龄的老人,想结果他的生命,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
  “高德顺会武功。”
  “会武功?”
  “对,幸亏我带了一把刀,要不然就死在他的手上了。”
  怪不得禅房的墙上和床上有血迹呢?我们应该能想象的到,那肯定是一个惊心动魄的场面。
  既然至真自己提到了高德顺的死,那就顺着他的思路,看看他怎么说。这应该是“12.26”凶杀案的关键部分。
  如果把何明城和金仁强也算上的话,那场面用“惊心动魄”来形容,肯定是不够的。
  “至真,你是什么时候对高德顺下手的?”
  “九月二十一号——夜里。”
  这个时间和欧阳平、郭老初步确定的时间是接近的。
  “你把作案过程交代一下。”
  “我说。”
  “详细一点。”
  九月二十一号的下午,三点钟左右,高德顺走进了东1号禅房,在禅房里面呆了半个小时的样子,然后去了大雄宝殿。“”铺盖丢在禅房里面了吗?“
  “是的。”
  “既然如此,你把东西拿走不就的了,干嘛要等到深更半夜——非杀人不可呢?”
  “我抽不开身啊!”
  “抽不开身?此话怎么讲?”
  “他这个人烦得很,他要点灯,还要我们为他诵经。”
  “点灯——什么意思?”
  “寺院里面平时没有什么香客,大雄宝殿里面的灯都灭了,高德顺在拜佛的时候,要在观世音前面的香案上点灯。”
  “这有什么讲究吗?”
  “他说大雄宝殿里面的光线太暗,他看不清楚观音的脸,观音也看不清他的脸。他在观音像前呆的时间不长,顶多一顿斋饭的时间。他这个人行事一向很谨慎,一点空档都不留。”
  “他把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就放在禅房里面吗?”
  “放在一个暗洞里面。”
  “暗洞里面——暗洞在什么地方?”
  “在西墙的牌山上,那道墙紧贴着西3号禅房的东墙。东禅院西边三间禅房是后盖的,东1号的西墙和西3号的东墙是靠在一起的。”
  “这个暗洞早就有,还是高德顺住进去以后才有的呢?”
  “我不知道,这个暗洞是我在无意之中发现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知道牌山上有一个暗洞。高德顺每次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铺盖里面的东西藏在暗洞里面。然后才去大雄宝殿拜佛。”
  语言的表达总要收到一定的限制,这里提前补充一下,审讯结束以后,同志们押着至真去了一趟东1号禅房,至真说的没有错,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谁都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暗洞在什么地方。暗洞在“牌山上”,大家都会以为是在牌山的上方。大错特错,暗洞就在牌山上,而不是在牌山上方,横梁看上去有五十公分宽,木头表面看上去完好无损,可揭开表层,暗洞两头的木头被虫子蛀得千疮百孔,用手稍微触碰一下,粉末直往下掉。也许有人会问,横梁的表层为什么会完好无损呢?这很简单,在盖房子的时候,木匠在木头的表面涂了一层厚厚的桐油。桐油渗透的厚度是有限的。
  这个暗洞一定是高德顺的杰作,泰山禅院的历史已经有七八百年的历史,木头被虫蛀,这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
  以上是补充的内容,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你是在下半夜下手的吗?”
  “我只能在下半夜动手。”
  “为什么?”
  “我要等清水师傅睡着了才能动手,那天晚上,清水师傅在高德顺的禅房里面一直呆到十一点钟左右。”
  “他们在做什么?”
  “清水师傅讲经说法。”
  “你把杀害高德顺的过程交代一下——越详细越好。”
  “清水师傅开始打呼噜以后,我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为什么要等清水师傅打呼噜才开始行动呢?”
  “清水师傅睡着了才打呼噜,一般情况下,他的呼噜会一直打到第二天的凌晨。不打呼噜的时候,他的耳朵灵得很,稍微有一点声音,他都能听得见。”
  在寺院里面呆掼了的人,可能都市这样。
  至真和清水师傅在一间禅房里面生活了很长时间,对清水师傅的生活习性可谓了如指掌,难怪他要到后半夜才开始行动。
  “说下去,不要停下来。”
  “我站在窗户外面,将耳朵贴在窗框上听了听。”
  “听什么——听呼噜声吗?”
  “高德顺睡觉从来不打呼噜。”
  “那你听什么?”
  “高德顺在熟睡之前有翻身的习惯。至少要翻两柱香的功夫。睡着,他就不翻了。”
  至真等这个下手的机会,已经有很久了。
  “说。”
  “我——”至真“我”不下去了——他一定是遇到了一个“结”或者一个“坎”。
  “你进去了?”
  “没有,我——”
  “说!”
  “我——我用了熏——熏香。”至真终于把“我”后面的内容说出来了。出家人走进佛门,就和“香”结下了不解之缘,他们一辈子靠“香”吃饭,“香”是用来上传众生诉求,下达佛祖慈悲关怀的媒介,行的是普度慈航、广种福田的善事,用熏香,那肯定为佛门所不齿。佛门中人中没能和江湖上的鸡鸣狗盗之徒相提并论呢?
  “熏香?哪来的熏香?”
  “密室。”
  “密室里面有熏香?”
  佛门圣地,在密室里面藏熏香,这恐怕不是用来行善积德的,其中必有缘故。
  “密室里面怎么会有熏香?”
  “不知道。”
  “慧明住持用过熏香吗?”
  “不知道。”
  欧阳平不想把话题岔得太远,迅速把话头拉了回来:“熏香是早就准备好的吗?”
  “是的。”
  “接着往下说。”
  “我在窗外等了几分钟,然后用钥匙轻轻拨开门闩,将门开了一条小缝,迅速闪了进去。”
  不管至真说的是真是假,同志们的情绪多多少少还是受到了一点影响。郭老、李文化和水队长抽香烟的频率也快了许多,办公室里面烟雾缭绕。
  小曹干咳了几声。
  郭老马上就意识到了,立即摁灭了烟头。李文化也掐灭了烟头,水队长推开了一扇窗户,将半截香烟扔出窗外,同是推开了另一扇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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