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谁说男人就做不得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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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抚觉得这是一个怎么也不会亏的赌约。
  不说他满级的手工技艺到底如何,退一万步,就算是输了,也无妨啊,反正身上这一身衣服是一百来块网购的,落到这世界来,也就值个一百文钱,按照购买水平,可能还不到。
  他也知道,自己这身流水线上精细机器出来的衣服虽说是成本低,但是先进科学的缝纫技术,在老板钟随花看来是珍贵无比的。
  进了缝纫间,便瞧见里面一些女人在操持着布匹做着一系列做衣服的活儿。见到钟随花进来,她们皆是停了手里的活计问好。
  钟随花张罗着,很快就腾出一台木质缝纫机来,清干净后便娇笑着问:“客官,你看看还有什么不妥吗?”
  “这样就是极好了,麻烦钟老板了。”
  钟随花扯了扯绿色裙摆,摇了摇肩头垂下的绸缎,显露一番婀娜姿态,“不麻烦不麻烦,若是能瞧见客官的手艺,是奴家的福分。不知客官这手艺是当看,还是不当看?”
  叶抚笑着摆了摆手,“简单的手艺活儿而已,没什么看不看得的。”
  此话一出,相继地便围了一些个挂着好奇眼神的女人,上至五十,下至十五都有。都是些做女红的好手,不然也不会被钟随花雇了来。
  人一多起来,还都是些穿得多彩亮丽的姐姐们,秦三月便有些紧张,立在叶抚旁边,显得局促不安。
  叶抚把先前那压倒臭乞丐的铜钱施了个清心咒,便交到秦三月手中,后者一下子安下心来,安安静静等候在叶抚身旁。
  说起来,看起来,做起来其实有些别扭的。
  叶抚先前哪有碰过什么缝纫机之类的,更不要提亲手做衣服这活儿了。
  不过当他把手放在缝纫机上那一瞬间,好似有无数无法描述的信息贯穿大脑,整个人思绪发生改变,看待眼前布匹与缝纫机完全不同了,好似自己曾没日没夜守在这机器面前,做那让天地惊叹的衣服。
  便是这缝纫机都莫名地颤抖了起来。叶抚心道不妙,这缝纫机有通灵迹象,他另一只手连忙在缝纫机上拍了拍,瞬间都安静下来。
  好在这一幕发生在刹那,没被人瞧见,唯一瞧见的钟随花还以为是叶抚脚不小心碰到了。
  正欲动手,却听见外面传来吵闹之声。
  一道响亮且嚣张的声音传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跟我家随花娘作赌。”
  “周公子,老板吩咐不让其他人进去的。”
  “本公子是其他人吗?滚开!”
  然后,各种各样的声音响起,外面一下子变得热闹至极,叶抚稍稍一听便知,这大都为钟随花而来,心道原来这钟老板如此受人欢迎。
  叶抚抬目看了看钟随花。后者皱了皱眉说:“客官你稍等,我出去一下。”
  叶抚点点头,便仰躺在椅子靠背上,瞥了一眼身旁的秦三月,后者正瞪大眼睛看着他。
  “有什么想说的吗?”叶抚开口问。
  “叶老师,你……你真的会缝纫吗?没听见说哪家男人还会女红啊。”秦三月说着,没来得就红了脸。
  “偏见,谁说男人就做不得女红?”叶抚努努嘴,心里却没由得怀疑自己,当初玩游戏,怎么闲的把手工技艺给练到了满级。
  秦三月无力反驳,愣愣地搅弄指头。
  外院。
  钟随花刚露了面,院子里一干人模人样的公子哥儿和达官贵人们皆定了声。
  “随花,你说说,是不是哪个小子欺负了你,才让你约了赌。若是欺负了你,我非得打断他的腿。”先前那被称为周公子之人率先发声。
  “是啊是啊,是哪个不开眼的!”
  “欺负到咱随花娘头上来了,这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一干众人附和,便看得出,这周公子在场身份最大。
  “周若生,你少折腾不行吗?里面就是我一客人而已,你这架势,非得给人吓着了。”钟随花虽然恼这周若生,但是也不好说些难听的话,毕竟他在这黑石城有些地位。
  “那可不行,我还真得瞧瞧你这位客人,才能安了心。”周若生扇子拍手,高抬眉头。
  “客人要在里面做衣服,求你别去打扰人家好吗?”钟随花不想让这周若生添麻烦,便服了软。
  美人服软,周若生不得不受,心情大好的同时又有些疑惑,笑问:“可没听过哪个男人操持女红啊,怕不是个阴阳人?”
  围观一干人皆是嘻哈大笑。
  本来在里面眯眼打盹儿的叶抚听见了这句话,顿时皱了眉头,他觉得这样形容自己已经是人格上的侮辱了。他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也不想别人给自己添麻烦。
  叶抚右脚一抬,轻轻踩了下去,顿时一道气机穿透空间,瞬间覆盖在周若生身上,然后他又安心地眯眼打盹儿了。
  外面的钟随花听见周若生这样说,顿时很不高兴。这般形容自己的顾客,不是在瞧不起自己吗?况且了,她始终觉得叶抚不是寻常人,又怕周若生的话被听去惹得不高兴了。
  “周若生,你在这般无理取闹,今后别想在进我这布衣坊了。”钟随花冷冷出声。
  “哎呀,人家不说就是了嘛,随花你好小家子气哦。”周若生抬起扇子半遮面,同时还卷起兰花指,眼神妩媚地看着钟随花。
  他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这话有什么不妥。
  四下皆静,皆惊。
  周若生倒是疑惑怎么一下子安静下来了,转身向后看去,却看尽众人皆是目瞪口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他紧忙扯了扯自己的奴才,“这是怎么了?”
  “少爷,你……你的声音!”奴才瞪大了眼,惊恐地说。
  周若生疑惑地卷了卷兰花指,“我声音怎么了?”问完还扭了扭腰。
  突然他察觉到什么,惊叫起来,“哎呀,这是怎么啦?人家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他一边惊叫着,还一边扭腰绕身,卷弄兰花指。
  其他人皆是露出厌恶恶心的样子,一些铁血方刚的汉子还干呕出了声。
  周若生惶恐至极,连忙转身扭着腰,踩着小步伐跑到钟随花面前,“花娘,人家不是这样子的,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男子汉,才不是娘娘腔呢,你不要误会啊。”
  钟随花本强忍着厌恶,却还是被这一口一个“人家”弄得皱了皱眉。
  周若生看到,顿时惊叫起来,眼神幽怨跌坐在地,泪水扑梨花,“哎呀,花娘你。”
  他顿时掩面大哭,爬起来慌张朝外面跑去,边跑还便扭腰,还便用娘气到不能再娘气的声音喊:“人家真的是男子汉啊!”
  “少爷,你的鞋子!”奴仆连忙追了出去。
  待到周若生走了,终于大多数人都忍不住呕出了声,四下议论纷纷。
  “那周若生原来是个娘娘腔啊,到了今天才发现。”
  “亏我以前还和他把酒言欢,真恶心。”
  “花娘,你可不要误会啊,我们都是真爷们儿的,谁知道那周若生居然藏得这么深。”
  钟随花好言安慰众人一番,然后劝退了他们才无奈转身重新进了缝纫间,她发誓以后再也不让周若生靠近自己半步,实在是太恶心了。
  一干人散。
  在最角落里,有一眉心点着朱砂的俊秀公子,他双目如星,吐气温软,轻声细语,“有趣,有趣,今次黑石城大幕真是相当有趣,不知这又是哪家的俊杰。”
  拂袖,转身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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