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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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拿了条薄毯给她盖上,这才重新在床上躺下。
  这次他没有把灯都关掉,留了盏小夜灯,所以只要一睁开眼,就能看到沙发上那一团瘦瘦的身影。
  她依然睡得很沉,对自己已经换了个场地,根本毫无察觉。
  房间里很安静,空气中,隐隐散发出一股极淡又独特的奶香味。
  这是属于沙发上那个女人的味道,清新不甜腻,出奇地好闻,诡异地上瘾了。
  其实在那晚金帝大酒店,唐安宁误闯进总统套房时,他就已经敏感地留意到,这股子奇特的味道。
  它不像是香水香薰之类的,具有挥发性,好像是她自身拥有的体味,淡得随便一阵风就能刮走,却又源源不断,无时不刻存在着。
  让顾北清更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竟觉得这个味道,有些熟悉。
  仿佛在很久以前,就存留在脑海里。
  闻起来,竟有种经久回味,舒适安心的感觉。
  他有长达十几年的失眠症,很严重的那种,即使服用安眠药也不怎么管用。
  可是此刻,看着女人安睡的小脸,轻嗅着那淡淡的奶香味,全身心都像得到了某解放般,轻松,安宁。
  也许,是因为她的名字,就叫安宁吧……
  在被困意彻底湮没,合上眼的前一刻,顾北清如此自我解释着。
  夜渐深,东方渐白。
  唐安宁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睡得这么舒服了。
  不,其实并不舒服,手才刚动了动,就碰到东西了。
  动了后也才发现,手脚竟然有点麻。
  这是睡觉时,手脚伸展空间被局限,长久保持某个姿势导致的。
  她缓缓睁开眼,入止的是深色的沙发靠背,这才想起,她昨晚好像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揉着眼睛坐起来,当看到前方的大床,和床上睡意正浓的男人时,又再次怔住了。
  她不是在客厅的沙发吗?
  怎么跑顾北清卧室来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她迅速低头看了下身上的衣服。
  幸好,还是昨晚那套,那个混蛋并没有趁她熟睡乱来……
  “现在医术那么发达,生孩子,可不一定要上床!”
  霍地,男人冷淡无情的声音,骤然在耳畔回响,昨晚发生的一切,渐渐在脑海里浮现。
  唐安宁止不住自嘲地苦笑。
  她在想什么呢,那个男人连要孩子都不屑碰她,宁愿通过冰冷的医疗手术,又怎么会……
  真是丢人!
  撇了撇嘴,唐安宁进浴室洗漱。
  这番动静,终于把床上的男人,给惊醒了。
  看着窗外已经明亮的天空,顾北清有着片刻的失神。
  他居然,一觉睡到了天亮。
  目光迅速移向旁边的沙发,却见空空的,只有一袭薄被凌乱地堆在一角。
  那只小狐狸跑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弹坐而起,正要出去找人,在经过浴室的时候,忽然被某个声音,给吸引住了。
  停下脚步,看着磨砂玻璃上朦胧的倩影,刚刚提起的心,就那么稳稳地落了下来。
  她没走。
  确切地说,是因为路盲和跟外界切断了联系,走不了。
  而这一切,都来自于他的英明果断,才能把这只狡猾又可恶的小狐狸,牢牢掌握在手心里。
  这个结论,让顾北清因为睡了个好觉的好心情,又回来了。
  盯着磨砂玻璃门上的身影,薄唇愉悦扬起,如果不是他性子够沉稳,差点就忍不住要吹个响哨了。
  他推开门,双臂交叉在胸前,削薄冷毅的下巴高傲抬起,以一种胜利者般,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向里面的女人:“唐安宁,这是本小爷的地盘,你……”
  然而他话未说完,眼睛突然就直了,定定地看着前方。
  “啊!顾北清,混蛋,谁让你进来的!”
  唐安宁正在淋浴区洗澡,没想到还在熟睡的男人,会突然闯进来,吓得连忙把淋浴区的玻璃门给拉上,背过身去。
  砰!
  玻璃趟门是关上了,可那并不是磨砂的,即使覆上一层水汽,女人婀娜的身姿,依然清晰可见。
  看起来,是如此地诱人。
  顾北清喉结一滚,腹部骤紧,那股子该死的冲动之火,又毫无预召地腾腾升起。
  迅猛,狂嚣。
  比昨晚更甚!
  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出去,毕竟偷看人家洗澡是不礼貌的。
  可双脚却像生了根般,怎么也挪不动。
  眼睛也无法从那抹窈窕动人的身影上挪开,心里,有个声音在大声反驳。
  他就看了又怎样,这里是他家,而且他不算偷看,是光明正大地在看!
  在家里看自己老婆洗澡,谁敢有意见!
  这么一想,又觉得自己占理了,如果被唐安宁一吼就灰溜溜地出去,岂不显得自己很没气势?
  他可是掌控一切的王者!
  男人越想,越坦然,干脆把门关上,就那么半倚在门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淋浴区窘得不行的女人。
  唐安宁:“……”
  要疯了!
  英明的老天爷,能否赐一道闪电,劈死这丫的混蛋!
  第29章 你不配,住在这
  “你到底想怎样!”
  唐安宁委实没撤。
  这个混蛋,既然不屑碰她,不喜欢她,那为毛堵在浴室门口看她洗澡?
  神经病啊!
  “这是我家,你管不着!”
  男人一脸痞相,那火辣辣的目光,即使是背对着,唐安宁都能清晰感应到。
  喵呜,为毛她还是有种,小白兔误进狼窝的危机感!
  “你妈难道没教你,偷看别人洗澡是耍流氓吗?”
  唐安宁没好气地怼道。
  当然,这种程度的气话,根本不能把人家怎样。
  可是他不走,她怎么出来穿衣服!
  唐安宁正纠结不已时,却没看到身后原本一副高高在上,洋洋得意的男人,在听到妈这个字时,脸色骤然就变了。
  阴沉,冷鸷,像是要杀人般。
  她只觉得后背一冷,似是有股阴寒的空气袭来,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就听到浴室的门,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她被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差点蹦起来了,惊悚地回头看去。
  却见顾北清竟已离开浴室,那扇结实的磨砂玻璃门,竟布满了细碎的裂纹,看样子是被震碎了!
  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发这么大的火!
  唐安宁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倾听了一会,确定男人不会再回来,这才关了水,扯过浴袍穿上。
  仔细看那扇磨砂玻璃门,果然已经碎了,幸好贴了防爆膜,否则肯定满地碎碴,无处落脚。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半个小脑袋,看了看卧室,顾北清竟然不在,这才松了口气走出来。
  身上的浴袍是男款的,貌似自从跟那个男人扯上关系后,就跟他的浴袍,也纠缠不清了。
  浴袍很宽大,松松垮垮的,唐安宁好不容易才穿得像样点,拉开卧室的门,立刻,就被门口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这不是,她的行李袋吗!
  她蹲下身拉开行李袋,翻了几下,果然,里面全是她的东西。
  旁边还有几个搬家专用的箱子,装着杂七杂八的东西,无一例外,都是她的。
  而且看这情形,貌似把她住所里的所有东西,都给打包了!
  霍地,她想起昨天自己没来得及关门,当时顾北清是这么说的:“方特助会处理!”
  敢情他的处理是,把全部东西打包搬走?
  有病啊!
  那房子她可是预付了三个月租金,押在房东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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