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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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昕笑着和他打招呼,阮寒山也勾了勾嘴角,可如果细看便会发觉那笑容有些僵硬。
  两人进了餐厅后,开昕借着商场明亮的灯光终于将里面的一切看清了,惊讶问道:“嘉宁,你怎么用布把这里都围住了?餐厅今天不营业了?”
  从餐厅大门进来后有一条小走廊,是通向餐厅的用餐区的,可此时走廊被一块厚实的黑布遮住了,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景象。
  阮寒山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紧张地竖起来了;倒是黄嘉宁长叹了口气,一脸无奈道:“用餐区的所有灯带全故障了,叫了工人加班加点来修,这几天都没开门营业。今天咱们要谈事情,我就让工人先休息一天了。”
  开昕明白他的用意了,施工时餐厅太混乱了,用布挡着可以遮遮丑。他点了点头,将视线从布上移开了。
  阮寒山轻轻地出了一口气。
  “咱们去休息室说吧,顾尧也在。”黄嘉宁提议道。
  等三人从另外一边拐过几个弯,走进黄嘉宁的休息室时,开昕看着沙发上穿着浅灰色印花西装的顾尧时,终于察觉到今天的不对劲了。
  顾尧不是最讨厌穿西装吗?开昕还曾经在朋友圈里看见过黄嘉宁的吐槽,怎么今天他就穿了?
  而且现在房间里的四个男人都穿的是西装套装,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顾尧起身和两人握手,到了开昕时,开昕便问他是不是今天有重要的事所以才穿了西装。
  顾尧的手僵了下,随即便垂下了眼帘,“嗯”了一声:“等会有事。”
  阮寒山和黄嘉宁则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示意彼此一定要稳住。
  好在开昕没有多疑,四人在沙发上坐下后,黄嘉宁便将话题岔到了开昕的新节目和两人最近的夫夫生活上。
  八卦了一番后,四人终于开始认真沟通新餐厅的筹建事宜。
  开昕之前便和黄嘉宁、顾尧沟通过餐厅定位,三人一致认为健康养生新餐厅的创意很不错。
  在餐厅用餐已经变成了常事,人们用餐从追求“好吃”转变成希望菜品“又好吃又健康”。如果能满足这种需求,餐厅的客户群体将大大扩大,从孩子到老人都会乐意光顾。
  菜品会进行中西结合,具体菜式由开昕和顾尧一同研发,餐厅的资金投入则由开昕和黄嘉宁分配,股份则将技术入股和资金入股一同算入,具体比例按照最终出资情况来定。
  黄嘉宁开n’people时将阳城繁华地带的优质店铺几乎都走了一遍,迅速提供了几个适合的店铺位置,提议之后再约时间一同去看。
  三人聊得很投入,阮寒山时不时会提点自己的建议,像是他认识几个大牌装修设计师,是凯恩集团一直以来长期合作的,可以牵线搭桥一下。
  正说到某个设计师的设计风格时,阮寒山口袋里的手机微微震了一下。
  除了开昕以外的三人都静了,黄嘉宁和顾尧都看向了阮寒山。
  阮寒山拿出手机看了眼,微不可察地轻点了下头,起身道:“我去接个电话,你们先聊。”说完,拍了拍开昕的膝盖便出去了。
  开昕没放在心上,和黄嘉宁两人继续聊设计风格的事。说着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孩子的轻笑声。
  开昕瞬间顿住了。
  黄嘉宁的餐厅里怎么会有孩子的笑声?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了,总觉得那笑声听起来像是团团的。
  他拧着眉心问黄嘉宁:“你刚刚有没有听到孩子笑?”
  黄嘉宁一脸诧异:“没有啊,我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孩子?”说完他戳了戳身旁的顾尧。
  顾尧深深地看了开昕一眼,抿着唇摇了摇头。
  开昕心里开始发毛了。他可以肯定自己没听错,可是黄顾两人怎么都说没有呢?
  黄嘉宁突然想到了什么,拍了下手,恍然大悟道:“啊!我刚才忘记锁门了,可能是商场里的孩子跑进来了。咱们赶紧去看看。”
  黄嘉宁和顾尧都起身了,开昕也起来了,跟在两人的身后走出了休息室。
  外面悄无声息的,连阮寒山打电话的声音也听不到。三人顺着走廊的拐角往外走,拐过最后一个弯时正好看见了敞开的玻璃大门。
  开昕心中一松,精神霎时没有那么紧绷了,刚刚自己应该不是幻听,可能是有孩子进来了。
  黄嘉宁的声音染上了焦急,来回转头确认了下,开口道:“咱们分工下,顾尧你去后厨看看有没有孩子,我查下服务台的监控,开昕去检查下用餐区。”
  开昕说了声好便往那块黑布走去。他担心自己将黑布彻底扯下,便小心翼翼地走到黑布边缘,掀开了布帘。
  里面的一切让他怔住了。
  用餐区里面的红黑色桌椅全部都没了,几百平的巨大空间被装饰成了一个奇幻神秘的森林。四周是葱郁的绿色植物,脚下是树叶和树枝,他轻轻一动,皮鞋下方便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
  而早上都没见到的老爷子、阮承凯、徐文婷全部都站在了森林里,身上穿着隆重的衣服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开昕脑海中一片空白,看到不远处那个高大的背影后,便隐隐猜到了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那身影缓缓转过身来——是阮寒山。
  阮寒山温柔地笑着,眼睛里藏着闪烁的星星,似乎有万语千言欲说。他怀中抱着穿着白色西装套装的团团,粉雕玉琢像个小王子一样,红扑扑的脸蛋上漾着笑,看见开昕后大眼睛弯成了两个月牙。
  他咯咯笑了一声,甜甜地唤道:“爸爸!”
  第87章 求婚
  开昕觉得自己脚下踩的不是树枝和树叶, 而是轻飘飘的云朵。那云朵将他托到半空中, 让他觉得自己晕陶陶的。
  他呆呆地愣在原地, 眼看着阮寒山一步一步地慢慢走近,然后向自己伸出了手。
  开昕牵住了他的手, 在对方的带领下往场地中央走去。走近了他才发现, 他刚刚以为是用餐区边缘的地方也是用黑布遮挡住的。
  这黑布后面还有什么?开昕一颗心跳得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下意识地握紧了阮寒山的手,侧头看向了对方。
  阮寒山唇角一勾,不知何时偷偷走到那块黑布旁的黄嘉宁比了个手势, 将那块布轻轻一拉——
  二十多个人有男有女, 全都穿着黑色正装坐在原木色靠背椅上, 手上各自拿着小提琴、竖笛等乐器;在他们前方的高木台上站着一个身穿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男人,梳着一头艺术家最爱的中长短发, 用手指捏着一根指挥棒。
  这是将一只交响乐团请到了黄嘉宁的餐厅里?
  开昕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一切,生怕自己走神错过了阮寒山精心布置的一切。
  中年男人看见开昕后微微一笑,欠身示意后便转过身去。他手中银白色的指挥棒在空中轻轻一扬,待所有人准备就绪后便挥了下来。
  舒缓悠扬的交响乐缓缓响起,声音的大小恰到好处,在餐厅里并不会吵闹。
  开昕觉得这前奏十分耳熟, 过了几秒后便反应过来了:
  这是他剪自制棒棒糖制作视频时曾经用过的配乐,maroon 5的《sugar》。
  乐团刚好演奏到歌曲高潮的部分,开昕依旧记着这段台词:
  “sugar ,
  yes please,
  won't you come and put it down on me?”
  这糖分爆表的歌词带着浓浓的甜意, 一路渗进了开昕的心里。
  寒山是在用这首歌跟自己表白吗?
  老爷子他们似乎早就知晓了一切,一点也不意外突然出现的乐团,面带笑意静静欣赏演奏的音乐。
  阮寒山也不着急开口,牵着开昕静静地听着演奏;倒是他怀中的团团从未见过叔叔阿姨手中这些奇怪的东西,一双黑亮的大眼睛一直盯着不停移动的提琴琴弦。
  这首歌并没有完全演奏完,乐团指挥的指挥棒和手指同时一收,再挥动时音乐已经变成了下一首。
  开昕的眼睛睁大了:这首《i’m yours》他也用过!
  他是用在披萨的制作视频里,开头第一句“well you done done me”搭配的是披萨从烤箱里出炉的那个画面。
  第一首歌时他以为是巧合,可是第二首也一模一样,寒山该不会是把他微博上所有的视频都看了一遍吧?
  像是印证他的猜想似的,餐厅里的投影仪突然在白色墙面上投射出了彩色的视频画面,视频里全是开昕的脸,有他的直播片段,有他的比赛过程,有他和阮寒山、团团的合照……
  那些画面中,开昕总是在笑着,温柔的、灿烂的、腼腆的、兴奋的……
  这些都是阮寒山眼中的自己。一想到这里,开昕便觉得整个胸腔都被甜蜜的气泡填满了。
  阮寒山转过身来,牵着开昕的手依旧紧紧握着,面上竟然难得地带了一丝紧张,开口道:“开昕,今天我请爷爷、叔叔婶婶、嘉宁顾尧一起来,是希望他们能为我们俩做一个见证。”
  乐团将演奏的音量降了下来,阮寒山说的这番话十分响亮。
  他说得并不流畅,个别字词还磕巴了一下,语气却极为真诚,深邃的双眸里映着开昕的倒影。
  开昕也紧张了起来,和阮寒山相握的手心里出了汗。
  阮寒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其实从再度与你重逢时,我就慢慢对你心动了,然后就陷得越来越深,根本不想履行一开始的约定。后来我捡了一条命回来向你表白,当我听到你说喜欢我时,我更是觉得这一切太美好了,美好得不真实。”
  开昕眼眶一酸,一股湿意漫了上来。对他来说,能够看到阮寒山平安回来,能够来得及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这一切也像是在做梦一样。
  小王子团团看见爸爸脸上的泪,立刻着急地“呀!”了一声,伸出小胳膊扭着肉肉的小身子,拼命想扑进面前的爸爸怀里。
  开昕原本还有些伤感,此时却被团团萌萌的动作逗乐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在场的其他人也笑了,老爷子边笑边摇头,阮承凯笑着搂住了徐文婷的肩膀,黄嘉宁则向后靠在了顾尧的怀里。
  阮寒山的唇角也带着笑意,调整了一下怀中团团的位置防止他摔倒,紧接着在儿子的嘟嘟脸颊上亲了一口。
  “开昕,我想再问你一次,你愿意和我成为夫夫吗?”他边说边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红丝绒布的盒子,放进了小宝贝的手中,示意他递给开昕。
  那盒子有成年人的手掌心那么大,团团的两只小手没法单手抓住丝绒盒子,只能双手捧着。
  他低头好奇地看着盒子,手指触碰到盒子表面柔软丝滑的触感,小嘴裂开露出了嘴巴里尖尖的几颗小白牙。
  阮寒山轻声对他说道:“团团,把这个给爸爸。”
  穿着白色西装的小绅士团团很听话,乖乖地捧着盒子递到了开昕的眼前。
  阮寒山捏了捏拳头,明知道对方不会拒绝自己,可他还是紧张得整个后背都湿了。
  开昕定定地看着父子俩的动作,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下意识地伸出发颤的指尖接了过来。“咯噔”一响,红丝绒盒子便被打开了。
  那盒子里装了两枚白金戒指,戒指的大小差了一个号,从外表看是同款,都只在戒圈中间低调地镶了一颗钻。
  开昕捏起了稍大的那枚戒指,发现戒指的内圈里刻了三个英文字母:“rkr”。
  阮寒山,开昕,阮子安,这是一家三口的姓氏缩写。
  开昕眨了下眼睛,刚刚止住的泪又滴出来了。
  他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不住地点头,将阮寒山空着的左手接了过来。
  乐团的演奏声变大了,家人朋友们发出欢呼声,戒指滑进了阮寒山修长的无名指,那颗钻石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阮寒山笑得整张脸都在发光,接过开昕递来的另一枚戒指,将它戴在了开昕的左手无名指上。
  戒指刚一戴好,他便将团团递给了走过来的老爷子,搂住开昕深情地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糅杂了太多的情感,阮寒山依依不舍地松开时,哑着嗓子低声在开昕耳边道:“谢谢你答应我,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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