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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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年都是要求住校的。”
  “住校费几个钱,你交了不住就是了,你得跟我住。”
  丁雪润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楼珹,你爸妈已经看出来了。”
  “……什么???”楼珹震惊,“我怎么不知道?我表现得不是很好吗?又没叫你宝贝又没抱你亲你的。”
  “从一开始就露马脚了。”他们出学校过马路,楼珹站在车迎面而来的那边,按照他的话说,就是有个不长眼的司机撞过来的话,第一个把他撞飞。
  “在车上也是,饭桌也是,你太明显了。”明显到后面,丁雪润都懒得去暗示楼珹别这样别那样了。
  楼珹茫然地抓头:“看出来了了吗?那他们怎么不说?”
  “会问你的。”
  “那我要怎么办?”两人进了教室。
  丁雪润坐下道:“你可以说没有当真,这样你爸妈就……”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楼珹就一下攥住他的手,眼睛死死盯着他:“丁雪润,我当真了。”
  他攥得太用力,捏得丁雪润手腕骨都疼了,但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楼珹执着地说:“我当真了的,我没有办法撒谎……”他忽然想到那个隔壁班花给丁雪润的情书里,写到了一句话,他印象深刻,“爱慕是没有办法隐藏的。”
  原句要更文艺一点,楼珹记不太清了。
  不过最近为了写出优美的作文,他摘抄了一些作文能用上的名句。
  “我知道的,楼珹。”丁雪润示意他把手放开:“你太用力了。”
  上课铃响了起来,楼珹骤然把他松开,然后倏地站了起来,大步走出去。
  丁雪润看见正好走进来的英语老师,犹豫一下也站起来,上去请了一个假。因为他学习好,又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录取通知书和保送名额还不同,这是代表人大愿意在高二就录取他的意思。
  他自然和其他人不同。
  丁雪润直接追了出去,他也不知道楼珹在哪,但下意识觉得可能在那个地方。
  他跑过去,楼珹正在翻墙,人已经蹲在墙头了。
  丁雪润:“你下来。”
  楼珹蹲在墙上种蘑菇:“你上来。”
  “你下来。”
  “我不,你上来。”
  “你不下来我就走了啊。”
  楼珹跳了下来,觉得丁雪润真是个坏心眼。
  “……你为什么要我撒谎,让我不要当真,你心里是不是没有我?”这里是全校人最少的地方,也是唯一一个除了宿舍以外的监控死角,楼珹说话不藏着掖着,直接质问。
  “你脑子怎么长的?你爸妈看出来了,一定会问你,我只是告诉你解决办法。”
  “办法就是让我骗他们,说我玩玩吗?”楼珹一脸受伤,忽然把丁雪润抓过来,摁在墙上,剑眉皱着,“我说不出口。”
  在一个监控死角里,丁雪润并不怕有人看见,他有时候来这里抽烟,一个人都没有。
  他被楼珹逼在墙和他的臂膀与胸口之间,语气平静道:“你听了我的方法一就闹别扭跑了,你要听方法二吗?”
  楼珹点头。
  “你也可以直接承认,如果他们不赞同,认为这是错误的,你就要考虑起你走或者是我走的后果。”
  “不会的。”楼珹下意识的否定,然而仔细一想,的确有这么个可能性,他悲观地说,“我肯定不会走,也别想让你走。”
  丁雪润笑了笑,抱着楼珹说:“没事的。”
  倒不是丁雪润想多,自己孩子突然变成了同性恋,第一解决办法,肯定是拆开。
  楼珹一直在等电话,等到晚上也没来,他琢磨着:“是不是他们没看出来?都是我们想多了?”
  丁雪润在看书,闻言道:“这样最好。”
  但是过了一会儿,果真来了一通电话。
  丁雪润说:“心平气和好好说话,别激动。”
  楼珹紧张地接了起来。
  是他妈打的电话,但他爸妈没准在一块,楼珹开了免提。
  几句日常询问“吃晚饭了吗”、“怎么还不睡”、“早点睡”以及“别学得太晚”结束后,就是犹豫不决的一句:“珹珹,你和你同桌……”
  “什么?没有!什么都没有!”楼珹太紧张了,脱口而出一句否定。
  电话那头:“……”
  丁雪润:“……”他在纸上写道:“我刚刚说的话,你左耳进右耳出是不是?”
  楼宏业忍不住了:“你事必躬亲的样子,你以为我们没看出来?”
  “爸,求你你别用成语了。”
  楼宏业气得半死:“我跟你说,你们都还是学生,我不反对你现在恋爱,但是……”
  “你们要是逼我或者逼他转学,我就不学了!我也不考试了,不读大学了!”在丁雪润隐忍的、想殴打自己的表情下,楼珹大声地朗诵道:“我不能离开他,就像鸟儿不能离开天空,鱼儿不能离开水!”
  楼珹最近摘抄了很多句子,很管用,用的时候就浮现在脑海里了。
  “……谁逼你们转学了?”楼宏业,“我让你好好跟人家学习,其他事先放一边。你别影响别人好同学学习,谈恋爱藏着点,别被学校抓到了。”
  楼珹怔住了,丁雪润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人孩子比你优秀,是你把人带坏的吧?”楼宏业一边说话,眼泪花一边跟着冒了出来,好好的孩子,说弯就弯。他猜想多半是楼珹平时爱演戏,是不是演基佬演多了,就把同桌给……
  电话结束,楼珹发懵地坐着,好半天楼珹才反应过来,一下子扑到丁雪润身上,在他脸上狂亲:“润润宝贝,老公要娶你回家了。”
  第45章
  这通电话的第二天, 楼珹他妈妈就上门来了。
  楼珹看见岳筠抱了一个硕大的纸箱子,不知道是什么, 问了句。
  岳筠心理素质强大, 面对丁雪润这个跟她期待的有很大出入的“儿媳”,也是镇定自若, 她笑道:“给你们带的礼物。”
  “来就来还带什么见面礼……”楼珹把纸箱盖子打开的一瞬, 面部表情就僵住了。
  “路过书店看见了教辅资料,你们应该用得上。我也不知道什么好, 看什么厚买哪个。”几乎把书店高中教辅资料抄了个遍。
  楼珹有种要窒息的感觉:“妈,您为什么要这么客气……”
  丁雪润倒是很平静:“谢谢阿姨, 我会监督楼珹让他把这些写完的。”
  楼珹:“……”
  “我还想给你们买点衣服的, 就是不知道雪润的尺码。”岳筠工作忙, 平日没时间逛街买衣服,她都是请固定的熟知她喜好审美的裁缝,每个月给她送来量身定制的当季服装。
  今天赶巧是中午, 她给两个孩子叫了附近五星级酒店的外卖:“一般阿姨的手艺比不上这个,这家酒店就在附近, 我给他们老总打了一声招呼,留了你们这儿的地址,以后早上、中午, 晚上三餐准时送上门来,每天菜式也都不一样。”
  楼珹以前爱在外面浪,家里厨房用都没有用几次,给他请了个阿姨, 也因为经常不回家把阿姨给辞退了。现如今楼珹要学习了,营养肯定得跟上,不能让他在吃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食物了。
  期末过后,丁雪润没有参加学校的高二升高三的补习班,楼珹也没有,因为楼珹压根就跟不上现在的学习进度,他上次能考三百多分,也是连蒙带猜。
  丁雪润一面给他补习,一面去参加了两科竞赛的初赛——每个科目每个省市的初赛时间都不同。
  楼珹也在忙活调查考表演的事,原本他没这个打算,因为他对什么电影学院啊,当明星啊没有丝毫的兴趣。
  可他查了一下,发现人大和北电都在北三环旁边,两个学校距离只有三公里远。他骑摩托车比一般汽车都快,十分钟不到就能到。
  这时候楼珹就觉得,读哪个大学不是读呢,他就是为了离丁雪润更近一点,而北电正好符合他的要求。
  八月一到,丁雪润就说自己要回老家了,他提前几天特意打听了一下,找到了四季桂,摘了一玻璃罐的桂花,给楼珹做了糖桂花。
  走之前放在了他的冰箱,说:“我八月二十再回来。”
  他开始收拾东西。
  楼珹不许,两只手压在他的行李袋上:“你不是要给我补课吗,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不要离开你。”
  “楼珹,我要回家看我妈。”
  “你妈妈不是跟你爸爸都在桂林吗,有你爸爸陪她啊,你别走,你得陪我。”
  丁雪润抬头看了他一眼:“过几天是我妈的忌日。”
  楼珹一下就怔了,无措地松开压着他行李袋的手:“对不起啊润润……我不知道……”
  丁雪润有时候会提起他妈妈,在他的形容里,楼珹觉得那肯定是个温柔漂亮的女人。但丁雪润从来没说过这件事。
  他看着丁雪润柔软又坚定的侧脸,心里一酸。
  丁雪润安慰他:“不要紧的楼珹,是我没有告诉你,不要道歉。”
  “那……那我跟你一起走吧。”楼珹抓了抓头。
  “不用了楼珹,”丁雪润笑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我走的时候你不要放松学习知道吗,英语单词该背的得背,我给你布置的作业你也要写,我回来要检查的。”
  楼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茫然地应了一声,然后一个没忍住,忽然倾身去拥抱他,动作强硬地把他的头往自己的胸口按:“润润啊,哥哥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拿我当……妈。”他说完,面上也是一红,赶紧道,“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丁雪润让他按在胸膛,听见他的话心里又好笑又觉得感动。也只有楼珹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抱住楼珹的腰,过了会儿直起身,楼珹看他眼神专注,一副要亲自己的样子,脸红着,主动歪头去吻他。
  相较以前,楼珹显然有经验了许多,但还是生涩。他动作温柔,单手捏着丁雪润的下巴,一点一点地咬着他的唇瓣,伸出舌尖试探性地勾了勾,又迅速地收了回来。
  楼珹已经这么尝试过好几次了,他的洁癖好像已经被治好了似的,吻丁雪润的时候,只觉得很舒服,一点抵触都没有。大概是想到还有二十多天丁雪润才回来,楼珹一个没忍住,轻而犹豫地把舌头探出去,舌尖柔软又有力地慢慢深入他的嘴唇之间。
  丁雪润没有作出回应,也是有些恍惚了,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眼里是羞赧又茫然,张着嘴只知接受,不懂得抗拒。楼珹却是越来越兴奋,仿佛品尝佳肴一般,仔细刷过丁雪润的唇齿口腔,灵活的舌头侵入腹地。
  楼珹从来没有试过这样,他这时候才觉得,这也不是什么恶心的事,更像是一种倾诉和表达,让他食髓知味,一颗心满涨得要战栗了。
  一记深吻过后,楼珹不知餍足,抬手将丁雪润脸上那几缕乱发拂开,指尖划过他的眉眼,再一次压下头去。
  他把丁雪润松开,搂着他哑声道:“你回老家可以,但是我要给你买机票,你说你接广告也有点零花钱吧,怎么老坐火车,时间不比钱重要?”
  丁雪润顿了顿:“你说得对。”
  楼珹头一次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又反复品味了几遍“时间不比钱重要?”这句话,心中自得:“我是你男人,我说什么都对。”他手掌放在丁雪润的后脑勺上,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一双黑眼睛深邃地注视着他:“允许你回老家,让你休息一下,等你回来,我还要继续亲你。”他补充,“——像刚才那样,把你嘴巴都亲肿。”
  丁雪润笑了笑:“糖桂花过两天就可以吃了,颜色变成蜜糖色,你再开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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