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不好当[娱乐圈]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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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边磕着松子,一边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山林间艰难前进。
  明明是狼狈又危险的野外求生,可因为两人沿途扔下的松子壳儿,莫名多了几分喜剧效果。
  天上没有太阳,他们没办法判断方位,只能找一个参照物,顺着山脊往下走。渴了就吃雪,饿了就吃松子,她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可是预料中的村庄并没有找到。
  苏纪时体力不错,然而小霞本就体弱,在雪中坚持前行了一段时间,渐渐地,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无论如何都走不动了。
  两人找了个背风处休息了一阵,小霞的兴奋劲儿褪去,被压下去的恐惧又一次冒头了。
  “苏姐……咱们不会死在这儿?”小霞颤抖地说,“我,我还年轻,我粉的cp还没结婚,我追的还没完结,我买的同人本还没发货,我不能死啊!!!”
  如果这时候有emoji的话,小霞绝对要发送一连串的哭哭脸了。
  苏纪时安慰她:“没事的,若你死了,我会把同人本烧给你的。”
  “……”小霞哭的更大声了。
  苏纪时发现自己的玩笑实在太不合时宜了。哭泣会让小霞消耗太多体力,苏纪时赶快捂住她的嘴:“别哭了,一会儿雪崩了。”
  小霞扒开她的手,呈大字型往雪地里一躺,哭诉道:“那就让我冰封在这里!这样几十年后,就会有个亿万富翁、花花公子、慈善家、科学天才把我挖出来解冻,还会用超级合金给我做盾牌做制服!”
  苏纪时:“……我好像猜到你买的同人本究竟是什么cp了。”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忽然,从山坳的那一边,传来了一阵模糊的动静!
  小霞吓了一跳,立即从雪堆上跳了起来,顶着满头雪花,完全不像刚刚还自暴自弃说要冰封在这里的人。
  她窜到苏纪时身边,瑟瑟发抖地攥着她的胳臂,小声问:“这……这不会是狼?”
  “不会。”北京山区有狼的可能性太低了,苏纪时也小声回答,“不过有可能是野生哈士奇。”
  “……哈士奇有野生的?”
  因为这里处处都是怪石,遮住了视线,苏纪时仅能靠声音判断,发出噪音的地方距离她们仅有几百米而已。
  渐渐的,那些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班长,我真的听到这个方向有人在哭!”
  ——“你丫听错了,这深山老林的,除了咱们还会有谁跑到这里来受苦?”
  苏纪时和小霞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浓浓的喜色!
  是人,真的是人!!不是幻听!!!
  她们立即从躲雪的地方跑了出来,跌跌撞撞地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
  拐过一道又一道的巨石,她们急急刹车,停在了一道陡峭的山崖之前。
  那山崖上下落差将近五十米,突出的岩壁成为了天然的攀登点,而现在,正有五六个人扛着大背包、戴着草帽、满身尘土的人扑在岩壁上,他们穿着厚实且挡风的冲锋衣,草帽上落了不少雪花,黝黑的肤色几乎要与岩壁融为一体。
  只见他们每个人手里拿着一柄锤子,正对着嶙峋的岩壁,叮叮咣咣地敲打。
  小霞呆呆地望着这群“开山工”,不知该怎么打招呼。
  那群人年纪看着不大,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其中一人用锤子锤下了一块石头,放在嘴边舔了舔,然后“呸呸”了两下,递给了旁边的男孩。
  “诶班长,你尝尝这个?这岩性我分辨不出来。”
  被称作班长的男生嫌弃地推开那块石头:“滚犊子,你少恶心人了,你狗舔过的还让我舔?”
  小霞:“……”她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看向苏纪时,怯怯道,“他们也是迷路的?都饿到吃石头了……”
  谁想,苏纪时的脸上却放晴了。
  “不。”她笑起来,眼角、眉梢都跟着一起跳动,小霞发誓,这是这几个月以来,她在苏姐脸上见过的最真心的笑容。
  苏纪时悠然道:“咱们遇到地质勘探队了。”
  第64章 地质狗
  有一首打油诗一直在地质圈里流传——远看像要饭的,近看像逃难的,仔细一看是搞地质勘探的。
  虽然这话说的有点“过”,但搞地质,确实是个一点都不风光的苦活儿。外行人觉得开采石油和挖矿,那就是点石成金的生意啊!但实际上,风采露宿才是地质人的生活常态。
  比如现在,地质大学研二的几位年轻人,就一手拿着地质锤、一手拿着罗盘,兢兢业业的取样品量产状。
  这个小队里都是男生,话题百无禁忌,几人一边敲山一边互怼,只听各种伦理梗满天飞,几分钟的功夫,每个人都轮流当了一遍爹。
  其中两个男生关系最好,他们本科就是同班同学,读研又跟随同一位导师、住在同一间宿舍,闲暇时推过塔打过球,关系自然亲近。
  俩人一个是“班长”,一个叫“大头”。
  只听班长说:“对了,前几天咱导找我谈话,问我想不想直博。”
  大头赶忙问:“你同意没?”
  班长:“同意个毛啊!你看咱师兄那头发,读博前在头顶,读博后就到后脑勺了!”
  大头:“确实挺秃然的。”
  班长:“你再看咱导,头上就三绺头发,你说他梳啥梳,还不如直接点名呢!”
  苏纪时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插话,哪想到站在原地等了半天,居然听了一场堂会。那热闹劲儿,若是这两位小朋友脱下冲锋衣、换上长马褂,德云社又要多俩台柱子不可。
  小霞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大头正在敲山的锤子一顿,下意识扭过头,循声望来。
  小霞赶忙立正站好,摆出最柔弱最无助最可怜的姿态,羞答答地挥了挥手,说:“嗨,请问你们……”
  大头的脑袋“嗖”地转回去了,速度快的差点扭到脖子。
  小霞:“???”
  班长见他这么慌张,便也好奇地转过头来,结果一下就撞进了苏纪时的双眸中。
  苏纪时友善的露出一个微笑,心中飞速罗列了两三种搭话方式,无一例外都是从双方都熟悉的地质学领域下手。
  哪想到还不等她开口,班长忽然双膝一软,嘭一声栽倒在了雪地里。
  苏纪时:“???”
  半分钟后,班长挣扎着从雪堆里爬出来,紧紧攥着身旁同学的手,用颤抖的声音问:“是我出现幻觉了还是在录制整蛊节目!我的瑾瑾!我的瑾瑾怎么会在这儿!!
  ”
  真是巧了,班长不仅是苏瑾的男粉,看样子还是一位虔诚的狂热信徒。
  不光班长失态,同组的其他几位小伙伴也全都呆住了,手里的锤子、罗盘掉了一地,还有人攥了一捧雪砸在脑门上,想要让自己“清醒清醒”。
  清醒的结果是——面前巧笑倩兮的佳人,确实是苏瑾。
  确!实!是!苏!瑾!!
  班长几乎要晕过去了。
  眼看几位小男生要开始向自己抒发连绵不绝的爱意,苏纪时赶忙抢在他们之前开口:“你们有吃的吗,我和我的助理已经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了。”
  “有有有!”
  地质狗的背包里,向来不缺补充能量的营养棒。而且他们每人还带了一只保温瓶,里面灌满了热茶水!
  五个保温瓶同时递到了苏纪时和小霞面前,五位大男生异口同声的说:“多喝热水!”
  苏纪时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没能敌过班长的狗狗眼,从他手里接过了那个印着苏瑾照片的后援会保温杯。
  班长又一次激动的晕过去了。
  喝了热茶、吃了饼干巧克力,苏纪时和小瑾的身体终于暖和起来。
  几人找了避雪的地方休息。
  大头偷偷看了苏纪时好几眼,见她满身尘土却不显狼狈,气定神闲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眼波流转,一双美眸落在他们手边的地质锤上,眼神里带着一种莫名的怀念。她很美,美的格外不真实,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位赫赫有名的大明星,会流落到这种荒郊野岭外?
  她是真实存在的吗?不是他们几个挖石头太辛苦,集体产生的幻觉?
  他有一肚子话想问,可苏瑾却把话题牢牢掌握在她手里,不知不觉就让他把他们的情况全都吐了出来。
  苏纪时问:“对了,你们能把手机借我打个电话吗?”
  她失踪了这么久,当务之急,是和方解他们联系上。然后,再给穆休伦报个平安。
  刷刷刷,五支手机同时递到了苏纪时面前。
  结果呢,三支手机没信号,另外两支还没把电话号码输全,居然就被冻关机了!
  苏纪时又是无奈又是着急,没办法,她们只能选择跟随这群小朋友,回到他们的大本营——这次他们出野外,是给几位博士师兄师姐打下手;今天冷,他们几个小可怜被打发出来收集样本,而师兄师姐则留在营地写报告。
  说是营地,其实是个山脚下的小村庄。这里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露出多,产状明显,久而久之就发展成了一个固定营地,每年矿业大学、地质大学、石油大学的学生们出野外考察,都会选择在那个村子落脚。
  那村子发展的挺不错,不止电话线,几年前就通网了呢!
  事不宜迟,几人立即背起行囊,向着村庄进发。这次有了地图、指南针和活向导,苏纪时和小霞再也不会迷路了!
  雪越来越小,渐渐的,云层之间终于露出了一丝缝隙。金色的阳光从缝隙中洒下来,照亮了他们的前路。
  突然,一阵刺耳的机械声由远及近,自远处的天空呼啸而来——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架直升飞机乘着阳光,在一片金色的光芒中划破天空,从他们的头顶飞过!
  “日!又是哪个傻屌叫了救援?”大头仰望着直升飞机在雪地上投下的一片阴影,语气夹杂着羡慕与嘲笑。
  这片地区因为地势独特,所以吸引了不少徒步爱好者来这里登山赏景。按照规定,每年十一月这里就封山了,偏偏总是有不听劝的登山客、摄影师,故意越过警戒线,翻进雪山内,想要找到他们心目中的雪山美景。
  结果呢,十个人里有八个人会迷失在荒山中。到最后没办法,只能家属掏腰包叫高空救援,开着直升机从天空俯瞰,寻找他们的踪迹。
  要不然他们博士师哥会说,这片荒山盛产三种动物——野猪,游客,和地质狗。
  大头羡慕地望着飞机越飞越远的身影,异想天开道:“不知道咱们叫它,它会不会降下来,直接把咱送回营地呢?”
  班长作势要用地质锤锤他:“你当那是出租车啊?我现在就在你脑壳上敲一锤子,保证你在梦里想坐多久就坐多久!”
  苏纪时望着他们举着锤子打打闹闹,恍惚间居然找到了曾经带新生出野外的感受——瞧这些地质狗多年轻啊,还有那么多头发可以挥霍。
  明明她才离开半年而已,可她都要想不起来,上次背着行囊和伙伴们去野外勘探,究竟是什么滋味了。
  ※
  千米高空之上。
  驾驶员聚精会神地操控着直升飞机,在他身旁,一位救援人员正拿着望远镜,仔细搜寻着苏瑾的踪影。
  这是一辆专业救援飞机,机舱宽敞的足以并排放下两个担架。而现在,两位医护人员严阵以待,紧张地准备着各种药物。他们把治疗冻伤的药物摆在了最上面,心中默默计算着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低温冻伤的昏迷病患可以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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