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女 第1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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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秀润的位置远离朝堂,小声问窦思武怎么不靠前。
  窦思武晃着头道:“他们说的那些我也不懂,左右就是有仗打,我跟着同去就是了,到时候建功立业,自己开了府宅,省的我爹娘管我!”
  姜秀润想起窦家给窦思武说亲的事情,便稍稍问了下。
  窦思武瞪了同窗一眼,低声道:“你还不知我心里想的是谁,娘亲说的那些小姐像纸糊的,我才不要!”
  姜秀润觉得他的话透着孩子气,一如秦诏一类名门的男子,哪个最后不是顺了爹娘的意思?更何况窦思武了?
  窦思武见姜秀润不信,便低头挨着她的肩膀,偷偷道:“那日爹爹要做主给我拍板了,我便从厨下磨了一把柴刀,脱了裤子要在爹娘的面前阉了自己,我娘都被我吓得翻了白眼,至此以后没再提亲的呢!”
  何止他的爹娘,姜秀润也震惊了,难怪昨天浅儿跟她嘀咕,听王府的下人议论,窦家人私下里管太子府请借郎中诊脉,给窦思武验看脑子。原来他还做出这么疯魔的事情来!
  不过为了浅儿,她倒是多嘴问了句:“那……割了没?”
  窦思武心有余悸地道:“我爹也是心够狠的,眼看着下刀子了也不拦一拦,直到我真使劲,破皮出血了,他才过来抢刀……疼得我呦……你身为男人当懂得!”
  姜秀润没长那物件,哪懂?只不过倒是下移眼神看了看窦同窗是否真的安好。
  窦思武倒也大方,似乎生怕同窗回去跟浅儿过错了话,只豁出去道:“真的还在!要不,一会兄台给我一起出恭,我给你看看便是了。”
  姜秀润赶紧将脸儿扭回来,这么不要脸掏出来给人看的话,连跟她共枕多时的太子都没有说过呢!却在窦思武这愣头青的面前没得污了耳朵。
  下朝的时候,太子连朝粥都没有喝,只带了几位将军钻入了皇帝的书房继续商议北胡应战之事。
  季秉林则邀了姜秀润和窦思武一起,跟户司的两位大人坐在一处喝粥。
  能收复三郡,实在是振奋人心的事情,季大人忍不住跟众人兴奋地说着此事的可行。
  那户司的大人却摆手:“季大人,你们这些年轻人的热血,有时不甚瞻前顾后,朝上为什么那么多老臣反对,打仗耗费的是银子,国库空虚,拿什么补啊!”
  季秉林没有说话,他虽然身在吏司,却知晓这大齐银库的紧凑,别看大齐的公侯们个个富得流油,可是动起真架势来都是一毛不拔的。
  趁着几个人说话的空档,姜秀润一边挑着卤蛋,一边貌似不经意地说道:“眼看着朝贡的日子便要到了,诸国的朝贡再提一提,不就够了?”
  户司的一位大人有些诧异地看了姜秀润一眼,他知姜秀润乃是波国质子出身,虽然回国无望,但波国也是朝贡之国中的一个。
  公子姜这般提议,若是被他的父王之情,岂不是要气绝了?
  不过姜主司的提议,的确可行,两位户司的大人若有所思,准备回去向主司谏言。
  姜秀润没有再说话,只细细地抿着她的那碗粥。
  其实即使她没有向这两位大人谏言,估计以后诸国的岁贡也要加成。
  前世里大齐的处境比现在还艰难。那时因为凤离梧遇刺,先是征讨了南蛮,又接连用兵,应援北胡,诸国的岁贡老早就提上来了。
  而正是因为岁贡提高,许多小国不堪岁贡,闹着与梁国结盟,躲避岁贡,壮大了梁国的声势。至此大齐与梁分庭抗礼,争霸不断。
  只是今世,许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姜秀润也不知前路怎样,只能审时度势,善加利用。
  第123章 第 123 章
  从朝堂出来的时候,姜秀润倒是抽空跟浅儿说起了窦思武的英武壮举。
  浅儿听得直翻白眼, 可是脸上却忍不住带了笑意出来, 看那情形, 倒不像全没有情谊的样子。
  姜秀润趁此打趣浅儿,问她是不是心疼了。
  浅儿摇了摇头, 自我解嘲道:“那等随便要人看的, 我才不要, 不过他能抵住父母,倒是叫人佩服。要知道王侯子弟姻缘向来不由人,就连太子也不能随了自己心意, 弄得自己的府宅里到处的花红柳绿,平白叫您受了委屈……”
  说到最后,浅儿自知失言,便急急住了嘴。
  姜秀润在浅儿面前不必装假,倒是收敛了笑意,接着复又笑道:“嫁入他府门的是姜秀瑶,并非姜秀润。而且我俩又无花前月下之盟, 算不得什么失约。何况他是太子, 将来的大气国君,怎么可能如庄户人家的夫妻那般一生一世, 一对一双?”
  浅儿也是个豁达能想开的,自己的小主子长得肤白貌美, 又是波国的王女, 出身显贵, 若是能回波国,哪里会是能愁嫁的?
  嫁给大齐的太子殿下听着虽好,可空有堆成山的荣华,人的肚子有限,到底每顿也不过食一碗的干饭而已,要那么多的富贵有何用?
  还不如能嫁给个自己做得了主的夫君,死心塌地跟自己过日子才好……那窦思武其实也是个好样的,就是出身太不好了,竟是王侯家的子弟,没有庄户人家出来的踏实,跟出身卑微的她到底不是一路的。
  摇曳的马车摇晃着主仆二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一份心事……
  第二日,姜秀润开始回府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
  汉阳河渠工事的顺利,算是让农司上下彻底折服于这位年纪不大的主司。那水工司的孟宪原本是想要看看姜秀润的笑话,没想到她还真不声不响地将这瓷器活给包揽下来了。
  如今朝廷用兵,正缺钱的时候,那水工司也实在刮不到油水,便想着将自己的余下的工事也推给农司。
  可惜如今姜秀润眼里不揉沙子,都懒得跟水工司到皇帝面前打官司。
  她吩咐了属下,将水工司包揽工程的对账簿贴在了农司的大门口。
  水工司有来送差事递文书的,总有几名壮汉守在府衙门口不让进,给水工司的官吏各自发一副算盘,谁能把水工司的一笔笔糊涂帐算明白了,才能进去递文书。
  可怜那些个跑腿的小吏哪里能抹平孟宪贪墨下来的大窟窿?只在瑟瑟秋风里冻得手指头冰凉,拨拉着算盘。
  这巷子里三司五衙比邻,来往的各司官员不断,水工司不要脸贪墨了金后,将烂摊子甩给农司的事情很快便成了满朝皆知的笑话。
  甚至公侯们路过农司时,都要特意掀开帘子看看今日又是几个倒霉蛋在农司门前拢账。
  没过几日,连皇帝都知道了,只觉得孟宪当真是糊涂,连体面也不要了,敲打了孟家的族长。孟家族长出了王宫连夜将孟宪叫过去一顿申斥,叫他莫要再厚着脸皮死赖着农司。
  那个姜禾润可不是先前那位主司,那小子从太子府里出来的,满肚子的鬼门道,撕破脸儿也有太子兜着,跟他明着较劲,哪里有好果子吃?
  孟宪被孟家族长骂得服服帖帖,可心里憋气浑身难受,据说府里又有几房侍妾糟了殃。
  农司的府衙门前总算是清净了,但兵司的门前开始了车水马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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