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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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朋友戒烟的时候,摆了一大桌酒席,请了我们十几号人吃饭,喝醉了还哭了一场,然后说什么再不戒烟嗓子要废了,然后才开始戒烟的。”阮星回忆道那个阵仗,和江鹤此时的表现差得不是一点啊!
  “假把式。”江鹤言简意赅。
  “我也觉得太浮夸了。”阮星同意地点点头。
  “如果想抽烟,就多喝奶茶。”阮星摇摇手中的奶茶,然后咬着吸管喝完最后一口,把奶茶杯丢进垃圾桶里,“甜齁了就没心情抽烟了。”
  “不怕甜。”江鹤淡淡道,引用阮星买奶茶时候的话。
  “如果我想抽烟……”江鹤顿了一下,尾音拉长。
  “你就怎么样?”
  “我就把你吃了。”
  他一副懒洋洋的痞子模样。
  不怕甜。
  -
  路边,有人在卖水果,有几个人围着卖水果的三轮车。琳琅满目的水果中最抓眼的莫过于是那鲜嫩欲滴的草莓,粉红的颜色心形的模样,像极了日本少女两颊的腮红绯红。
  “等一下。”江鹤道,他走向水果摊。
  他站在一群买水果的人中间,可能是个子高皮肤白的原因,显得格外出挑。
  “草莓怎么卖?”他问道,声音如往常一样没有起伏。
  “哪个袋子随便挑小伙子,各个都新鲜!等下再称。”卖水果的大娘很热情,给了江鹤一个透明的塑料袋,扬起感染力极强的微笑。
  江鹤低着头,骨节分明的手在粉红色的海洋里穿梭。每颗草莓都挂着水珠,他的手指很快也挂上了水珠。
  这个时候,另外一只手伸进了草莓海洋里。
  那双手纤细,像是汉白玉雕刻出来的那般,透着柔和的光泽。手指的指腹泛着粉红,与新鲜的草莓交相辉映。
  修长的手指捻起一颗草莓,没有伤痕形状匀称的草莓落入塑料袋中。
  藕粉色的指尖上有小水滴。
  江鹤抬起头。
  阮星低着头,认真地在草莓中挑选。
  她的睫毛在月光下,像毛茸茸的小扇子,抿着粉唇。
  两只湿漉漉的手,在草莓间触碰到一起。
  一股温热后,迅速弹开。
  鼻尖被香甜的味道包裹。
  奶茶的余甜未散,有是一股草莓的清甜。
  整个过程中,两个人没有讲话,默契地营造出安静的夏夜天。
  一个个粉红的草莓装满半袋。
  江鹤称好结账。
  一袋草莓,在路灯下熠熠生辉。
  江鹤把袋子伸到阮星的面前。
  “干什么?”阮星一脸茫然,她以为是江鹤想吃草莓,她又是草莓爱好者帮忙挑选一下,助人为乐而已。
  “给你买的。”江鹤沉声道。
  “给我买干什么?”阮星摆了摆手,“我以为你要吃,你自己吃啊。”
  “我想你吃。”江鹤说道。
  因为你喜欢。
  你无意间的话,我也记住了。
  路灯下,阮星的手中多了一袋粉红情怀。
  第30章 买鞋
  阮星第二天醒的很早, 穿着丝绸质地的睡裙, 她光着脚走在木地板上, 揉着惺忪的眼走到客厅里面。她努力让自己的眼睛对焦,聚焦在玄关的鞋柜处……
  “操。”她放肆地骂了一句粗口。
  父母这么早就都出去了, 不知道最近在忙些什么,老是见不到人影子。昨天晚上她回来的时候, 二老都没回来,她自己一个人把草莓洗干净, 一边写题目一边吃,不知不觉吃完了二老才回家。
  父亲的身上带着酒味,两人的眉宇间都有倦意。
  “出去应酬了?”阮星辨别得出,那酒味绝对是白酒的味道,眉头皱了一下。
  “做生意不应酬, 就跟耍/流/氓有什么区别!”阮父微醺,说话也变得直白起来, 他揉了揉阮星的头, 尽管是喝醉了他也不会像别的父亲一样动手, 仍是满眼宠溺,“我们家星星, 真的是太好看了,爸爸要给星星买城堡, 才配得上公主的身份!”
  “这是喝了多少?”阮星哭笑不得。
  “一小杯,一丢丢!”阮父喝过酒的后劲爬上脸,整个脸像是生猪肝一样红, “一点点酒,换大生意,实在值!”
  “不值。”阮星摇摇头,她的声音很小,像是在对自己喃喃自语,“只要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就行了。”
  “你说什么?”阮父没听清,嗓门又大了一号。
  “吼什么吼,在孩子面前吼什么!”阮母架着阮父,往两个人的卧室走。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鼾声如雷,阮母卸了妆,看着阮星正在厨房里接水喝,走过去说道:“星星,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阮星水杯刚送到嘴边,就停滞了下来,她重新将水杯放到台子上,摇了摇头:“我每天快活得很,哪有什么心事。”说完,阮星扬起嘴角,露出微笑。
  “那就是长大了。”阮母卸了妆,人也不再像是在职场那么干练,而是带有一个寻常中年妇女的温柔,“不再像以前那样跟个混世小魔王一样了。”
  阮星低下头,看着水杯里干净的直饮水。
  她真的改变了吗?
  可能以前她把家庭当做一种不动产固有财产,不会离开,没有风险。但随着与江鹤的认识,想到他一个人住一个房子,每天把窗帘关着,保持着距离感,特别是每当提到家里人时他落寞的表情……阮星才感觉到家庭完整的珍贵。
  这个年龄的人很少懂。
  父母是会离开的。
  我们也会离开父母。
  在离家很远的地方生活,逐渐感觉原来那个家回不去了。
  不是肉/体回不去,而是无法再融入到父母的世界。
  阮星望向窗外,此时夜色已深,流浪狗蜷缩在路灯下。
  “我要做一辈子的混世小魔王。”阮星说道。
  喝完水,阮星回到房间里面,重新坐到作业前面,刚刚有道题不会,准备过一会儿就拍给江鹤看。没想到父母就在那个时候回来了,耽误了不少时间。阮星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很晚了。
  她拿出手机把题目拍给江鹤。
  江鹤没有回复她。
  大概睡了。她翻过这一题,开始写下一题。
  夜深,深得像是黑天鹅丰盈的羽毛。月光柔和,像是轻纱拢住寂静的夜,几颗星星,像是洒在黑丝绒绸缎上的盐。
  江鹤睁开眼,他的睡眠一直很浅,总是会醒来。
  顺手摸起手机,屏幕射出来的强光刺痛他的眼,他手指一滑,把亮度调到最低。
  阮星发来了一道题目。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床头的灯,实在是懒得再打开灯拿起笔坐在书桌前写东西了。
  江鹤直接一个语音电话拨过去。
  “喂。”电话立刻被接通,江鹤还没开口,那头已经传来了阮星的声音。她的声音在女生当中不算嗲的那种,反而是有些低沉,尽管语气软软糯糯,也不会过分甜腻,就像是抹茶味的麻糬团一样。
  “写出来了吗?”江鹤沉声问道。
  “没头绪。”阮星那头说道,她顿了一下,试探地问道,“你刚刚睡着了吗?”
  “怎么?”江鹤的声音慵懒,尾音散散慢慢。
  “听得出来。”阮星说道,“你睡吧,我不急着问。”
  “不想睡,你问吧。”江鹤将睡得蓬乱的头发向后拨,“没见你平时这么有礼貌。”
  “我也只是客气一下而已。”阮星那头声音带着笑意,戏谑道。
  江鹤轻笑一声,困意淡了几分:“我念你写。”
  江鹤看着题目,这道题目不是难题,就是刚开始有一个逻辑很难转过来,用的是一个很冷门的知识点。很巧的是,这道题他最近刚做过,当时他也觉得挺棘手,想了不少时间。
  讲通那个难点。
  阮星在电话那一头叫起来,欢呼雀跃:“哦哦哦!老子知道怎么搞这道题了!”
  “……”江鹤扯了扯嘴角。
  两个人陷入了安静,电话里面只剩下笔与纸张摩擦的声音,像是月半小夜曲,奏响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存在的世界里。
  阮星离麦克风很近,她每个气声,每个语气上细微的转换,甚至稍重一点的呼吸声,都落在江鹤的耳朵里。
  黑暗空旷的房间,貌似多了一丝人情味。
  随着笔盖盖上的声音,阮星报出了正确答案。
  “算出来了!”
  “嗯。”江鹤嗯了一声,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可真爱学习。”
  “你好意思说别人?”
  “……”
  “江鹤。”阮星写完题目,趴在桌子上,深夜她突然胆子大了起来,“你这么努力学习是为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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