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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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没忘了十二叔最初是为什么被责罚的,就是将自己生母的姓氏给弄错了。弄错的那个姓氏恰好就是‘钱’。而敢用‘雍’这个字的,除了皇阿玛这个天下没有第二个人。
  一个姓钱的女子和皇阿玛泛舟……湖上,因为水的另一边隐隐的露出亭子的一角,这肯定不是河里和海里有的情形。
  而这样一幅丝绢画偏偏送到自己的手上,是个什么意思?平白无故的,没道理啊。
  除非自己跟着画上的情形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呢?
  弘历头上的汗都下来了。还能是什么关系?
  要是自己没理解错,这人是想告诉自己的出身到底是什么吧。难道自己真不是额娘生的,而是这个画上陪皇阿玛泛舟的钱姓女子。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怎么也压不下去。他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千万别这么想,这里面肯定有事,这么想就是钻到别人的套子里去了,可是心里就是止不住的想那个坐在船头的女子。画上的她身材纤细,身形婀娜,坐在那里如同娇花照水,好一副美景。任何一个男人看了只怕都会动心的吧。皇阿玛看上这样的女子跟她春风一度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后来呢?后来她去哪了?进府了吗?进府了府上该有记载的!没有那就意味着没有进府。没进府的话她去哪里了?还活着吗?生下孩子又被带走该是很伤心吧。现在呢?还活着呢吗?有没有记挂自己?过的如何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酸酸软软的,觉得那个温柔娴雅楚楚动人的女人就该是自己的母亲,是自己的亲生额娘。自己长的不像阿玛,也不想额娘,那到底是像谁了呢?知道这么想不对,可心里就是止不住这么想。
  还有,这事这么些年都没有听过一星半点,如今怎么就被翻出来了?还偏偏以这样隐晦的方式给自己递消息?
  心里焦灼的很,但却不能露出来,将丝绢画收起来贴身放了,这才吩咐吴书来,“直接回宫。”
  听说弘历回来了,富察氏起都没起来,只看了身边的丫头一眼,“跟爷说,额娘有请,叫爷赶紧去一趟,看是什么事。”
  弘历听到传话微微皱眉,他现在只想静一静,可偏偏谁都来添乱。他这传话的小丫头,“你们福晋呢。”
  小丫头眼睛闪了闪才道:“熹嫔娘娘叫我们福晋做几双鞋,做细致些,别总在宫里瞎晃悠……”
  福晋是做鞋的?
  不在宫里晃悠怎么能熟悉宫里的人和事?
  可是她是额娘,她说了富察氏就得听着。
  心里一肚子气,三分怀疑都变成了五分,起身急匆匆的就往出走,朝永寿宫而去。
  富察氏听了禀报,眼神都没动,“爷今儿去旺贝子府了?”
  一个嘴角长着痣的嬷嬷点点头,沙哑着嗓子只说了一个‘是’。
  富察氏嘴角挑起一个奇怪的弧度,去了就好!去了就好啊!
  第945章 重返大清(50)三合一
  晚上的永寿宫灯火通明,从门口的瑞兽灯笼到院子里的琉璃彩灯,再到大殿里的花灯彩照,对比起来,别说是富察氏的正院不能比,就是皇后的寝宫也比不上这里奢侈。
  太过了些!
  皇阿玛只是去了园子,不是驾鹤西去永远不回来了。他最讨厌的就是铺张浪费,像是自家额娘这样的,叫皇阿玛知道了,又该被训斥了。
  因此以进门他就皱眉,吩咐桂嬷嬷。“灯减一半,把那些扎眼的都收起来。”节礼的时候拿出来用用那是喜庆,平常摆场成那样这是给谁摆呢。
  桂嬷嬷小心看熹嫔脸色,轻轻的叫了一声,“娘娘……”
  熹嫔之前还带着笑的脸一瞬间笑意全无,但到底没有将弘历给怼回去,只对着桂嬷嬷摆摆手,“听四阿哥的吩咐就是了。”
  桂嬷嬷应了一声,轻手轻脚的退下去。临下去的时候还带走了屋里其他伺候的人,只留下母子二人。
  熹嫔没让弘历坐下,只在榻上坐的端端的没有言语。
  弘历像是没看见熹嫔的面色一样,拱手行礼之后,就坐在榻边的椅子上,自己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脸色没有刚进来的时候那么难看了,不过一开口说话还有些凉薄,“……额娘叫儿子来,可是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熹嫔的脸拉了下来,“你这几个月过来请了几次安?”
  以前皇上在宫里的时候,弘历是早请安晚请安的,如今皇上不在宫里了,他是十天半月都不见一面。这次跟上次请安,中间都隔了一个月了。你说着当额娘的,从来没有跟儿子这么长时间没见过,心里能不记挂吗?就是那时候被先帝接到畅春园,那也是十天被允许回来一次,总能见到的。可现在呢?没有万岁爷看着了,这儿子就把自己这个当额娘的给丢到脑袋后面了。他现在可不是三岁不懂事的小儿了,是娶了媳妇的人了。这当儿子的都没把亲娘放在心上,那在儿媳妇心里,这婆婆的地位也就那样了。自己生养了儿子一场,不能落到这个下场吧。越发的连弘昼都不如了。弘昼是隔三差五的,只要上宗学,必然会回宫的。回宫都是先给自己请安,然后才是见裕嫔。不为争这个先后,就是觉得这事办的叫人心里舒服。一问那孩子,他是怎么说的?说是养恩大于生恩。当然了,弘昼说这话她觉得舒服,弘历说这话她必然是会觉得不怎么顺耳的。现在都不是细究这些的时候,弘历现在是不管亲娘养娘,他都抛到脑后了。每天至少一半时间在宫里吧,只在阿哥院里呆着,出来请安腿都遛细吗?
  这是谁的过错?弘历成亲之前可不是这样的。这都是富察氏的过错。
  熹嫔气的上火满嘴都是泡,压着脾气问道:“最近在忙什么?”
  明知故问嘛!
  皇阿玛并没有给自己旁的差事。反贪的事皇阿玛没说继续也没说叫自己卸职,想干的人还在干着,不相干的人都不去了。皇阿玛没说,应该也没事。这不是一天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做功课,然后叫人送到园子里叫皇阿玛预览。
  这些事没有跟额娘细说的必要,他只道:“也没忙什么。觉得功课有些不足,得用用功了。”
  皇阿哥的功课全在课堂之外!
  熹嫔想起之前弘昼无意间说起的这句话,很想拿来教训弘历,连弘昼都知道的道理你都不明白。想想还是算了,知儿莫若母,自己的儿子有多好面子自己知道。真要剥了他的脸皮,这个隔阂可真就存在了。
  只咬着牙点头,然后话音一转问道:“我还当你忙着呢。最近也没见你过来……”
  弘历有些恍然,有点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了。不就是想问自己为什么不来请安吗?拐弯抹角的,亲母子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心里有些不自在,解释了一句,“儿子成年了,皇阿玛又不在宫里,这总是进进出出后宫,瓜田李下的,也不好……”
  熹嫔愣了一下,这个理由吧,确实是站的住脚。真传出什么来,不管对谁都不好。尤其是对自己的儿子,可以说名声尽毁,还要惹得万岁爷震怒。
  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和缓起来,“还是我儿想的周到。”
  弘历心说,不是您不能想的周全,是皇阿玛跟皇额娘不在宫里,您这是有了一种一下子就成了后宫之主的错觉。可是您现在只是个嫔而已,上面还有齐妃呢。齐妃都没嘚瑟,您这么张扬真的好吗?但想到确实没给额娘请安,自己到底是理亏,只道:“儿子叫富察氏过来伺候您,您觉得还称心吗?”
  “我正要跟你说这个。”熹嫔拍了拍身边的榻沿,“你坐过来咱们娘俩说话。”
  弘历只得挪过去,靠着熹嫔坐了。
  熹嫔拉着弘历的手,“儿啊,你得相信,做额娘的对亲儿子没有坏心。”
  弘历点点头,这个是必然的。亲娘不会害亲子,但要不是亲娘呢?心里不受控制的就有了这样的念头。眼睛看着熹嫔,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当初是你满意富察氏,不过儿啊,你想想,真正的大家闺秀哪里会跟外男在梅花树下三定终身,这是不检点。但你看上了,你求了你皇阿玛,我这当额娘的也就认了。横竖富察家也确实是不错。可这娶进门了,你再看看她的样子,这都进门多久了,自己那肚子没动静,那高氏和富察格格都没怀上,我这当额娘的心里能不着急吗?催了两回,次次嘴上都应的特别好,但是过后还不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把我这婆婆说的话只当是个屁给放了……”
  弘历皱眉,这话说的未免太粗鄙了一些。
  再说了,生孩子这事……富察格格那个才掉了孩子多久,养好都得个半年。高氏那边,之前用过虎狼之药避孕,如今想怀上那是难上加难。就福晋,每天从永寿宫回来累的脸都是白的,这也就是没怀上,要真是怀上了也得被折腾没了。
  但这话心里有数去额不能这么去说额娘,“……是儿子最近很少去后院……”直接给揽到自己身上。
  这话叫熹嫔更生气,弘历的院子里五个人里总有一个是自己的人,他有没有去后院,去了后院都干了些什么,一晚上要了几次水,她这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什么没去后院,两口子黏糊的跟什么似得。从成亲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都耗在正院了。这就罢了,可是弘历为了媳妇,在自己面前撒谎了。
  这叫自己这个当额娘的情何以堪。
  在熹嫔眼里,自己是没错的,儿子是没错的,错的只有媳妇。天下大部分的婆婆都是这么觉得的。在熹嫔心里,就是不能叫富察氏在他们母子之间再这么掺和下去了,要不然好好的母子情分要被这么给断送了。
  她沉默了一瞬,压下脾气,语气缓和很多,“倒是我错怪了儿媳妇,回去你跟她赔个不是,就说额娘老了,糊涂了,委屈她了……”
  这话哪里敢受?
  弘历就笑,“额娘也是,她是做媳妇的,就算是受了委屈也是该的,总是她有做的不当的地方……”
  他这一软,熹嫔的理智马上就回来了,拉着弘历的手眼泪几乎下来,“额娘如今老了,没什么可忧心的了。你皇阿玛……额娘也不期盼什么,这一辈子就只你了。别觉得额娘对你媳妇苛刻,实在是你现在这年纪……院里也就那几个伺候的,以前瞧着还好,如今看着……也都不是什么好的。额娘知道你跟你媳妇好,可是两口子感情再好,子嗣的事也不可等闲视之,别的不看,就只看看八爷和八福晋,早些年的时候,谁不说八福晋是个好的。哪怕那时候跟八爷的生母良妃关系不亲密,可八爷也不计较,处处都宠着。八福晋也能干,跟谁都能交往的来。可你看如今呢?子嗣不丰,夫妻感情也晚了,到头来得到什么了。尤其是八爷纵容八福晋导致的恶果……她的声音慢慢的压低,先帝多次对八福晋不满,八爷也不在乎,后来了呢,不显山不露水的你阿玛登了大宝。儿子啊,这都是前车之鉴啊。这也就是额娘之前不怎么满意富察氏的原因。除了跟你私下见面这个之外,还有些不能说出来的,比如她的行事做派,活脱脱又一个八福晋。女人太强硬了不好,太能干了也不是全都好的。有些时候,这个强硬和能干,就有些不合时宜了。什么是合适的人选?像是如今的皇后这样的品格的,就算是最合适的人选了。如今说这个……亡羊补牢吧。有那么一个贤惠的在一边衬着,你媳妇多少也会自省几分。额娘的意思,选秀在跟前了,咱们找一个出身好的,如此有了孩子孩子的身份上也好看些。再一个就是品行上,有几分跟皇后相似,就最好不过了……”
  这些话弘历多少还是听进去一些了。说到福晋跟八婶一样能干,他微微皱皱眉,以前没这么想过,自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可如今这么一想,还真是越想越叫人觉得别扭。他一直没言语,等着额娘把话说完,谁知道话说完了,意思弘历也明白了,不就是要给自己后院添一个女人嘛!这有什么?值得说了这半晚上的,扯东拉西的,不知道要干什么。原来目的在这儿呢?
  不过是仍在后院的女人,再不济也是清秀可人,又不是吃亏的事,他笑着就应下了,“额娘看着办吧。这事您不用跟我说的。”
  这话熹嫔听着就舒服多了,嘴角不由的翘起,对此次参选的秀女还真就如数家珍了起来,“……瓜尔佳家姓大人杂,这个姑娘的出身庶出,不过他阿玛还算得用……这个章佳氏也不错,听你舅妈说了,这家的姑娘长的很有福气……”
  什么舅妈?不过是钮钴禄家的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破落户罢了。
  还有什么长的有福气?有福气不就是胖吗?说的这么含蓄。
  很快,弘历就没有听下去的欲望了。爱谁谁吧。总不会有太歪瓜裂枣的就是了。就真长的丑了也没事,后院的犄角旮旯一扔,不缺她一碗饭吃就行了。
  压根就没当一回事的弘历看着一脸慈爱为自己算计的额娘,手在袖子里紧紧的攥着那副绢花,心里在一万遍的问自己,这是自己的额娘吗?可再问一百遍,答案还是一样的,那就是——是!这肯定是自己的亲娘啊,要不然谁为自己费这些个心思。
  熹嫔说的满意了,对儿子肯定华的态度满意了,于是满意的放弘历走了。
  弘历出了永寿宫,心里却更沉重了。这人要不是自己的亲娘,那这做戏也未免做的太真了一些。
  脚步一转,直接去了裕嫔宫里,给裕嫔请安去了。
  裕嫔耿氏是养母,这本就是应该的。
  更是对于弘历的到来吓了一跳,“怎么这时候来了?吃了吗?怎么不早点歇着?有你媳妇天天问安我就很高兴了,你忙你的去。给你帮不上忙,可别叫你再我费心了。”
  “耿额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弘历脸上带了笑扶着耿氏坐回榻上,顺手撩了袍子在边上跟着坐了,“儿子就是想您来,过来看一眼,心里才能踏实。”
  耿氏就笑了,弘历和弘昼啊,这哥俩的嘴,真是会哄人的很。只要两人愿意,就能哄的人通体舒泰。这么想着,就招手叫丫头,“拿吃的来。”
  一水的都是弘历打小就爱吃的。
  拿了在手里,还是热乎的。
  弘历边往嘴里送,边道:“耿额娘知道儿子要来?”
  送点心的丫头就笑:“娘娘哪里就能神机妙算了。不过是天天备着,等着阿哥爷来罢了。”
  弘历马上就感动了,这两个额娘,真真是把他放在心坎上的。亲额娘爱操心大事,耿额娘是生活上的事处处操心,吃穿用度永远能安排的叫自己最舒服。
  见耿额娘看自己吃的满意就露出满足的笑,心里一动不由的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耿额娘亲生的……”
  弘历是耿氏养大的,打小什么脾性她最了解。都说三岁看老,有很多东西是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化的。比如他的一些小习惯,眼睛连着眨三下,这是想要试探。
  在弘历说话之前,一看这动作,她就戒备起来。不知道是要试探自己什么。可是千想万想都没想到他问的是这话。怎么会怀疑钮钴禄氏不是他的亲娘呢?就四爷那眼里不揉沙子的性子,谁弄虚作假一个试试看。
  太惊讶了,以至于都没及时回答弘历的问题。
  她带着几分惊慌之色,“怎么会这么问?谁胡说八道什么了?”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倒是反问了一句。
  可这不回答本身就是一个态度。弘历的心往下沉,脸上带着笑,眼里却难得的认真起来,“没什么,从小到大人家都说儿子长的不像额娘……”也不像阿玛。
  “像先帝嘛。”耿氏马上给了这么一个答案。你能怀疑你不是钮钴禄氏生的,却而不会怀疑你是万岁爷亲生的。只要是万岁爷亲生的,那先帝就是亲祖父,孙子像祖父,没有问题。至于像不像钮钴禄氏或者是钮钴禄家的什么人,这谁知道又说的清呢?
  弘历一口一口吃着芸豆酥,沉默了良久,突然转移话题道:“皇额娘都五个月了,也不知道身子如何了?儿子想叫富察氏去瞧瞧,带什么礼过去可有什么讲究。五个月有什么忌讳……富察氏没生养过,好些都不怎么懂,可别犯了忌讳……”
  她不懂,她身边的嬷嬷懂啊。富察家不会不给出嫁的女儿配个知根知底的老嬷嬷的。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应付的极快,“五个月胎都稳了,月份也不算大,活动尚能自由……差不多也不害口了,想吃点什么吃什么,没什么好忌讳的……”
  五个月不害口了?
  自己是九月二十五的生辰,要是没算错,怀上自己五个月的时候正在那一年的五月。额娘不知一次的说过,过了端午送来的酸杏,一口气能吃半篮子,觉得可口的很。可五个月的孕妇不是不害口了吗?谁能吃半篮子的酸杏?
  怀疑就跟杂草一样,在心里疯长了起来。
  等弘历走了,耿氏就奇怪的笑了一下。弘历一问五个月的孕妇她心里就有数了。两人一块养孩子,谁是怎么教育孩子的,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钮钴禄氏跟弘历说话,向来是喜欢把怀孩子时候的苦难放大到一百倍,好叫弘历知道,她这个亲生母亲要比自己这个养母为他付出的多的多。说什么吃了半篮子酸杏子,那酸杏确实是半篮子,可是却是洗干净之后,用蜂蜜和桂花糖腌渍了十天之后,水分都干了,酸酸甜甜的,半篮子杏儿只得了一盘子杏脯,她一个人吃完了。就这么点事,说给弘历的时候就成了弘历在娘肚子里闹腾的,吃不下睡不着,只吃些没人要的,酸杏一吃就是半篮子。这事不光弘历知道,弘昼也知道。弘昼这小子还亲自试着去吃酸杏了,确实给酸的够呛。打那之后他就觉得额娘怀孩子真不容易,对这个亲娘倒是比养母亲近了两分。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因此过了这么些年了,谁也没再说过那半篮子酸杏的事。孩子问了她就承认,多余的解释半句都没有。
  可谁能想到呢?事隔这么多年,当年一言半语的谎话,却成了一个导火索。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身后的丫头低声问耿氏,“娘娘,这些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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