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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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娘护不住我大哥与我,但是六妹妹不一样,她能护住她姨娘及幼弟,这般在意家人,日后定也会似护他们般护住我,我……所求不多。”
  “青墨,这世上比我六妹聪慧可人,守护家人的女子数不胜数,你又何必对她执念如此深。”翊哥听了六妹之言,心中焉能不触动,确实!旁人以为的好若不是她所求,又何必对她指手画脚。
  魏廷茂抬头,眸光深沉的看向他:“你说过此事不插手,如今这般又算什么?”
  翊哥轻叹:“如今的我真是悔不当初,若昨儿没经过那条路,没走进那个凉亭,更加不知晓你心底之事,焉能让我如此庸人自扰。”
  “崇山,似你所说于情爱之事上,我知之甚少,或许我所想所念所谋,于她而言,却是为她平添烦恼,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青墨,你还不死心?”
  魏廷茂轻笑:“为何要死心?若有一样东西需要你千辛万苦方能得到,只能说明它对你十分珍贵,六妹妹与我而言,便是如此,如今的她对我不上心,这只是当下,我定会想尽一切法子,让她死心塌地的心悦与我,更甚至为我穿上红色嫁衣。”
  “青墨,你……”
  “崇山,多说无益。”
  “既如此,还妄你日后……”
  魏廷茂猛地出声打断他:“崇山放心,这两日是我思虑不周,乱了分寸,日后再不会如此。”此路行不通,换条路便是,只要能得到心中所想,便是沿路曲折些又何妨。
  “有志者事竟成。”翊哥嘴角欣慰的点了点头,若他因此而放弃,倒是让他嗤鼻不已,不过还好,青墨心智坚定,唉!情之一事,真乃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魏廷茂淡笑道:“崇山,你不怪我适才偷听之举。”他二人分开后,六妹妹便来寻崇山,他尾随而至,却未料听到他们兄妹之间的对话。
  “你不是从院门口进来……”门口有砚台守着,一旦有人进来,定会向他禀告。
  “习武之人,翻墙不过是小把戏。”
  闻言,翊哥哭笑不得:“你这不是贼子之举?”
  魏廷茂起身,对其拱了拱手:“却非君子所为,不过听到刘妹妹心底之言,也算不枉此行。”她宁肯嫁寒门学子,也不愿嫁他,只因他心机深沉,怕整治不了他,反被他整治,难道她不知心悦一人,硬汉也会绕指柔,一心一意只听她差遣。
  “倒也无所谓,不过日后切莫这般调戏我六妹,她胆子小,经不得吓。”
  魏廷茂眼角微抬:“你确定你六妹胆子小?”
  翊哥脸色讪然:“虽她有些小聪慧,胆子却是很小。”
  “崇山,你可知六妹妹喜欢什么糕点?”
  翊哥一愣,冷冷道:“你还没吃够教训?”
  魏廷茂淡笑道:“不过是想借你之口打听她的一些喜好,日后好讨好佳人。”
  “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魏廷茂低叹一声:……
  主仆二人行走间,招娣轻声道:“姑娘,您脸色比适才好了些许。”
  刘湘婉感慨道:“还好大哥是个是非分明之人。”只希望大哥能劝阻魏廷茂那厮,莫要再做失礼之事。
  “姑娘,魏公子……”
  “事情已处理妥当,从今往后,再不会发生今日这般的事。”
  招娣舒了一口气,低声道:“这样就好,这两日奴婢的心一直忐忑不已。”
  “此事唯有你知我知,便是赵妈妈及招银都不得透露一丝一毫。”
  招娣忙保证:“姑娘放心,奴婢定守口如瓶。”
  主仆二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眉眼间带了些许笑意,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谁料半路遇到四姐,行礼问安后,她伸手拦住刘湘婉,阴阳怪气道:“六妹,今儿怎没去看望大姐?”自从大姐归家,六妹几乎日日不落,天天去大姐的院子陪她说话解闷,好似她才是大姐嫡亲的妹妹,而她们不过是摆设,无论在哪,总要显摆她的能耐。
  刘湘婉敛了敛嘴角的笑容,轻声道:“四姐,这是要去哪?”
  四姐轻笑道:“随便走走,”声音一顿,讥讽道:“没成想看到六妹同魏大哥在一处窃窃私语。”
  “四姐,你也快到及笄的年岁,说话怎还这般不知分寸。”
  四姐冷脸道:“你错了丢人现眼之事,还不容旁人置喙两句。”
  “丢人现眼?四姐指的什么?”
  “与外男勾勾搭搭,窃窃私语,这不是有损你的闺明,有所爹爹的颜面,有损镇国将军府的清誉吗?”
  刘湘婉指了指自己的嘴,冷不丁道:“四姐,这是什么?”
  “这是何意?”
  “这是嘴,不仅你我,普天之下众人皆长了一张嘴,长了嘴还不许人说话,莫不是逼着人当哑巴不成。”
  四姐涨红着脸,气愤道:“你……巧言令色!”
  “哦?既这般,四姐说说,我哪里妄言了?”
  四姐气的身子哆嗦,指着她,银牙一咬:“若你此番模样被母亲,被众人瞧见,他们定会惊恐不已,这哪是木讷呆愣,不善言语的六姑娘,分明是狡诈多怪之人。”
  刘湘婉眨了眨眼睛,又道:“四姐言之有理,可为何只有你看见,旁人却没看见,而为何我又只让你看见,各中道理,你可有想过?”
  四姐皱眉,阴翳道:“你这是打算与我彻底决裂?”
  刘湘婉无奈的摊摊手:“不是我要跟四姐决裂,而是四姐一直在找妹妹的麻烦,其实妹妹心中一直有个疑惑,到底哪里做的不对而得罪你?”
  四姐恼羞成怒:总不能告诉她,心悦之人对她爱答不理,反而一再欣喜眼前这个黄毛丫头,让她吃醋不已,更不能说她比自己更讨得太太及大姐的青睐,以至于将她挤至一旁,让她很是气愤!
  “四姐?”
  四姐冷冷道:“我就是看不惯你,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表里不一。”
  刘湘婉眉眼一冷,漠然道:“四姐不也一样!人前同我姐妹情深,人后对我冷嘲热讽,一点姐妹情谊都不顾,如今还大言不惭训斥我,当真可笑!”
  “你个小贱人,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刘湘婉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扯过她的手腕拽向自己,阴冷道:“贱人?四姐满口污言秽语,当真以为我是软柿子,随你揉捏。”
  “你……你想干什么?”
  刘湘婉低声道:“四姐,别看我比你小上两岁,但我力气却是比你大,你……信与不信?”
  “你想打我?”四姐使劲挣脱她的桎梏。
  “你大我小,你高我矮,我讨母亲欢喜而你不过一般,若我打了你,随后装模作样哭上一顿,四姐以为众人会向着谁?”
  “你!你好狠毒的心肠!”
  刘湘婉冷笑一声:“四姐,最好莫要惹我,惹急了我,让你没有好果子吃。”因魏廷茂那厮憋了一肚子气而发泄不出,火气早就顶到嗓子眼,倘若四姐与她打个招呼,彼此间擦肩而过也无甚大事,谁料她明显有意为之,故意在此堵她,若不然她跟魏廷茂那厮分开半个多时辰,她怎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四姐咬牙切齿道:“你还敢打我?”
  “莫不是以为我吓唬你。”话音一落,刘湘婉抬起左手,猛地一挥,见此,玉兰忙上阻拦,招娣焉能让,身子一跃堵住她,随后眼光阴冷的看向她。
  “你……”四姐吓得脸色一白,瑟瑟道。
  刘湘婉一把推开她,淡淡道:“四姐,可是知晓我的厉害?”甭说四姐专挑软柿子捏,便是她也一样,其余三姐妹,三姐嫡幼女,众人皆不敢随意招惹她,去年张姨娘搅进是非中,她言语中为其出谋划策,至此五姐对她真心相待,七妹乃祉哥亲姐,日后他们之间牵连只多不少,唯有四姐,对她冷言相向,而她却是一点也不畏惧她,只因她同自己一样是个一捏就碎的纸老虎。
  四姐吓得身子瑟瑟发抖,玉兰忙推开招娣,抱着姑娘柔声细语的安慰,四姐脸色惨白的抬头,阴霾道:“刘湘婉,我不会放过你。”
  “四姐,妹妹随时恭候您的出招。”对招娣使个眼神,主仆二人扬长而去。
  “姑娘,您没事吧?”
  四姐一把推开她,阴沉道:“这是她第二次明目张胆的与我对峙。”绝对不会放过她,势必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玉兰打了个冷颤,瑟瑟道:“姑娘,咱们回去吗?”
  四姐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更是青筋毕露,眼睛阴狠的盯着刘湘婉离开的背影,冷冷道:“回去!”
  “姑娘,适才您太霸气了?”招娣眼睛闪着亮光,崇拜道。
  直至走到没人处,刘湘婉忙道:“赶紧扶我一把!”
  闻言,招娣快走两步扶住姑娘的胳膊:“您怎么了?”
  “腿软!”刘湘婉抚摸跳动不已的心脏,哆嗦道。
  见此,招娣十分无语:……
  “姑娘,方才您那般声色厉苒,不过是虚张声势?”
  刘湘婉脸色通红,拿着丝帕不住的扇风,喘气道:“快给我扇扇风,热死了。”
  招娣扶着姑娘坐在沿路的石凳上,拿起丝帕替她扇风,讪讪道:“姑娘,您让奴婢白白高兴一场。”
  前有狼后有虎,若不是将她逼急了,怎敢拿四姐出气?
  “你懂什么?”这次怕是不仅没震慑到四姐,或许让她心生怨恨,日后她们俩定是水火不相容,且以四姐的性子,怕是会狠狠报复她。
  招娣低声道:“姑娘,四姑娘太招人烦了?”
  刘湘婉抚了抚额,轻叹:“也不知我哪里得罪四姐,竟如此不招她待见。”适才那般问她,而她所言也不过是搪塞而已。
  “姑娘,日后咱们遇到四姑娘,能躲还是躲吧!”姑娘这战斗力不过是空架子,害她以为姑娘要大杀四方,谁料……
  刘湘婉喃喃道:“怕是四姐出嫁前,她甩都甩不开这个狗皮膏药。”如此看来,魏廷茂这厮跟四姐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纠缠人的劲竟谁也不输谁。
  大约一刻钟,刘湘婉低声道:“咱们回去吧!”缓缓起身,抬头看了看周围的景致,慌张之下竟不由自主走到姨娘的院子,真是……如此看,不得不去看看宴哥及祉哥。
  “老爷,最近几日您一直出门访友,珍儿之事,难道你就不管了?”
  刘仲修冷声道:“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二太太神色难掩焦急:“老爷,妾身每日去看望珍儿,她总是欲言又止,偏妾身口苦说不出。”
  “爹已经对话放话,两家和离,还有何可说?”
  “可过了这么长时间,公爹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妾身心里委实担忧。”
  刘仲修瞥了她一眼,冷冷道:“此事你莫要插手,若坏了我们的事,无论我还是爹轻饶不了你。”
  二太太脸色一白,忐忑道:“既这般,您倒是透露一丝口风与妾身,省的妾身好心办了坏事。”
  刘仲修手指慢慢敲打桌面,噹噹的声响好似敲打二太太的心尖,只见她神色越发拘谨,眼神不由落在老爷身上,许久才听到老爷开口:“如今我们与安国公府僵持不下,所等的也不过是珍儿满月。”
  “您是说?”
  “不错!到了满月,珍儿到底是留还是走,且看她的决断。”
  二太太身子一僵,惊呼道:“老爷,您是说珍儿还打算回安国公府?”
  刘仲修淡淡道:“她或许不想,可是她还有两个孩儿,焉能不为其着想?”
  “和离书上早已盖过他们安国公府的印记,毅哥瑾哥自是跟在珍儿身边,由您亲自教养。”
  “倘若是你,你能任自家骨血流落在外?或者说你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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