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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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景铄像是下意识想舔一下嘴巴,舌头伸了一下,正好舔到陈嘉树的舌尖。
  舌头相触的瞬间,浑身一怔,像被电流击中了一样,麻麻的感觉从舌尖蔓延至四肢每一寸。
  是从未有过的美妙体验,导致陈嘉树呼吸都乱了几拍,下意识抬手钳住景铄的双肩。
  有那么一瞬间,爽得他想不管不顾地探入舌头横冲直撞。
  刚好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陈嘉树太专注,甚至连脚步声都没听到,这种隐秘着做坏事的心虚不由令他背脊一僵,猛地站直,与此同时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于欢往里瞅了眼,就见陈嘉树在帮景铄擦脸,一块毛巾整个兜在景铄脸上,又拿下来过了遍水。
  简直就像在照顾小朋友一样。
  于欢不禁感叹一声:嘉树,你是什么神仙室友啊,那我们以后喝醉都不用担心了。
  陈嘉树没反驳,他的心还在砰砰跳,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气氛中回过神。
  一行人轮流洗漱完刚好到熄灯的时间,陈嘉树摸着黑走出卫生间,站在书桌前整理了一下桌子,把他和景铄桌上的小垃圾一块扔进垃圾桶。
  等他收拾好东西,站在桌前回头看一眼景铄,就见他在夜色中呈现出一个不那么大的大字形躺在床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上方。
  睡觉穿的t恤被他掀起到肋骨处,大剌剌地敞着肚子。
  陈嘉树下意识瞥了一眼他对铺的李粤明,他的睡眠一向很有规律,此时已经放下手机睡了,只有上铺隐约传来于欢闷着的笑声。
  陈嘉树三步两跨走到景铄床前,一把扯下他的t恤盖住肚脐。
  景铄被他的举动吸引了目光,晶莹的双眼移到他身上,只停留片秒之后又转到上方他床铺的位置,一只手顺便掀起自己的t恤衣摆。
  陈嘉树额角一跳,又帮他拉下来。
  一被他拉下来,景铄就想掀起来,直到发现自己攥不动的时候才往衣服上看一眼,原来是被陈嘉树扯住了。
  景铄不满的眼神顿时移到陈嘉树身上,仿佛在置问他为什么。
  接收到他不满的视线,陈嘉树轻轻碰了碰他腰侧的皮肤,后者顿时往里一缩。
  有点烫。
  俯下身压低嗓音:是不是热?
  景铄眨眨眼,虽然没回答,但好像默认了这个意思。
  看到他这副样子虽然可爱得紧,但不免又有些狐疑,陈嘉树是真的有点好奇他到底醉没醉。
  至少他没见过人喝醉之后不睡觉还这么乖的。
  要是个子没这么高,脸再嫩一点,简直跟四五岁的奶团子没什么区别。
  不过敞着肚子睡一晚肯定不行,他们宿舍阳台门一直开着透风,吹一晚上肯定会着凉。
  两人对峙须臾,景铄松手打了个哈欠,似乎是困了,侧了侧身子,一副要睡了的样子。
  陈嘉树坐在他床边玩了一会儿手机,等他把现在自学课程的一条短视频看完,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再探头去看景铄,呼吸平缓绵长,已经睡着了。
  给他腰间盖上薄毯,陈嘉树轻手轻脚爬到了上铺。
  于欢见状稍稍抬头:你怎么才
  陈嘉树微微蹙眉打断他,朝他做了个嘘的手势,用气音说:他们睡着了。
  别说,陈嘉树看着好相处,但眉眼一蹙间气势还怪吓人的,于欢下意识轻轻哦了两声躺下了。
  第二天国庆假期,一宿舍人差不多赖到十点左右才起床。
  景铄起来的时候李粤明的床铺已经空了,被套毯子都不见了,估计已经回家了。
  他走进卫生间洗漱,等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玩手机的于欢也下床了。
  景铄收拾东西的时候看了眼陈嘉树,这一眼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陈嘉树恰好睁开眼从床上坐起身,侧目看他。
  头发乱糟糟的,眼神还有些惺忪,整个人一副慵懒的调调,在看向他时却不自觉地弯起了眼角。
  仿佛心情格外好。
  睡醒了吗?景铄问。
  嗯,陈嘉树嗓子还有点哑,昨晚看公开课视频睡晚了。
  听到这句多余的解释,景铄忽然就想起他们睡在一起的那天,笑着睨向他,揶揄道:哦,我又没有误会你看不该看的东西。
  闻言正准备下床的陈嘉树掀起眼皮懒懒地扫向他,可能是由于刚睡醒的关系,他脸上挂着的笑看起来有点随性,眼神也显得极有攻击性,身上还带着一副像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混不吝。
  只有看着景铄的眼神里多藏了抹与众不同的温度。
  就好像他原本就是这幅冷淡的模样,却在碰到景铄时自动产生了热效应。
  陈嘉树干脆曲起一条腿,懒洋洋地往墙上一靠,反问:你没看?
  正好这时于欢洗漱完走出来,闻言好奇地问:看什么,给我也看看。
  两人对视一眼,没说话。
  于欢拖着调子哦了一声:你们两个有小秘密了。哎也是,都是帮忙洗脸的关系了,有小秘密也正常。
  景铄纳闷地眨了眨脸:什么洗脸?
  啊,于欢懵了一下,你不会断片了吧?好像也没喝多少吧。
  景铄:昨晚吗?
  对啊,昨天是陈嘉树帮你洗的脸啊。
  是嘛。景铄低声嘟囔了一句,抬头看陈嘉树。
  他的表情不太好,刚才还挂着痞笑跟他逗趣的脸已经拉了下来。
  眉眼微蹙:昨晚的事,都忘了?
  emmmm,想了想,景铄道,我只记得我是拽着你的衣服回来的,回来之后我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然后睡着了?
  行,断片没差了。于欢肯定道。
  所以我忘了什么吗?景铄看着陈嘉树问。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做了什么,能让陈嘉树因为他忘了这件事而不高兴。
  陈嘉树没答,倒是于欢拿起手机,不请自答:没有吧。
  说着他又突然诶诶了两声叫景铄:小铄,我那英语社的学姐又来要你的联系方式了,还问我你是哪儿人,就上次碰到的,其中那个特别御姐范的。
  景铄刚想说你帮我拒绝吧,就听于欢骂了一句:卧槽,她还问我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好不好追,还说超级喜欢你这个类型,这也太直接了吧。
  于欢摸着下巴转向景铄,打量了一会后转头看陈嘉树,寻求认同似的问:嘉树,你有没有觉得小铄这张脸特别显小啊,跟个未成年一样。我靠,这些女的都怎么回事啊,还谈恋爱,对着这张脸能亲的下去不是丧心病狂嘛。
  第16章
  景铄是下午一点多的高铁,陈嘉树陪他一块吃了午饭,借口顺路把他送到了高铁站才折返回家。
  陈家位于临周清湖边的别墅区,是一幢独栋小洋房。
  陈嘉树回到家时差不多下午两点左右。
  一进门,他就听到大厅里女人言笑晏晏的声音。
  里面打电话的女人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显然也吓了一跳,连忙把耳边的手机塞到沙发坐垫下。
  等她扭头瞥见是陈嘉树时才不由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拉了下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有些人也不知道来干什么的,明明知道自己不受这个家的欢迎,还非得回来看人脸色。
  陈嘉树连看都没往她那儿看一眼,径自换鞋上楼。
  一进房间他的脚步就顿在了门口,房里属于他的东西通通消失不见,中央多了一台钢琴。
  陈嘉树按耐着脾气掏出手机,拨通了家里张阿姨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张姨的大嗓门。
  陈嘉树走到房间最里边的柜子前,里面零零散散的东西都在,掏出其中一包万宝路,拿了往阳台走。
  张姨在陈继明还没二婚前就来了他家工作,当时主要照顾年幼的陈嘉树,算起来到现在也有将近十年。
  陈嘉树点上烟,也没拐弯抹角:张姨,我的房间谁换的?
  那头的张姨顿了一下,随后一阵叹气才说:嘉树啊,我已经不在你们家工作了。
  闻言陈嘉树微微蹙眉,一口咬破香烟里的爆珠,清凉的薄荷顿时溢满舌尖及口腔。
  怎么回事?
  还不是暑假那件事闹的,你大学开学后,她一直让我把你房间撤出来,让给她女儿当钢琴房。我说那么多空房间,你要知道了肯定会生气。她二话没说就找人上门,你的很多东西都被她找的人搬到储藏室去了。我当时要拦着,她说我年纪大了,现在干什么都不利索。反正也不知道怎么跟继明说的,后来继明多给了我一年的奖金就让我回家歇着了。
  通完电话,陈嘉树坐在阳台的吊椅上抽烟,点开手机上一个蓝色图标的app。
  app启动后,出现一楼大厅的画面。
  此时大厅沙发上穿着丝质睡衣的女人双脚搭在茶几听着电话说说笑笑。
  良好的收音设备把她的对话一字一句录入
  哼,大学了又怎么样,那小兔崽子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我告诉你,他小学的时候我还打过他好几次呢,陈继明天天不着家的,娶了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独守空房,我不得找点乐子。
  你别说,他那时候还真挺乖的,吃饭的时候我故意把他的饭挥到地方去,他不哭也不闹,我还让他去地上舔,他当时就一动不动地坐在饭桌上,那副可怜的样子哟,啧啧啧。
  我哪心狠手辣了?我心狠手辣还给你那么多零花钱。再说了,我嫁给陈继明也有个八年了吧,他倒好,一结婚就结扎去了,这不明摆了不想让我生孩子。哼,他做梦去吧,我浪费在他身上这么多年,这财产我一分不会让的。他那便宜的哑巴儿子一分没有,我告诉你。
  一根烟抽完陈嘉树没再听下去,直接退出了app,在网上找了个家政公司电话。
  等家政的时间他也没闲着,去一楼的储物间挑了把除草的锄头,直接拎着上了二楼。
  回房后二话不说就往钢琴的铸铁骨架上砸去。
  等整架钢琴被他砸了个遍时,底下的孟丽竹才听到动静,脚步迟疑地走到楼梯口探头探脑,直到确定这些声响是从陈嘉树的房里传出来的。
  一时间她还在纳闷这是砸什么的声音,脑子动了须臾才想起这间房间早就被她布置成她女儿孟菁的钢琴房了。
  一瞬间她气得头顶冒火,迈着大步冲上楼,跑到陈嘉树的房门口。
  门被锁了,孟丽竹一只手用力拧着门把手,另一只手重重拍门。
  陈嘉树,你在干什么?你是不是在砸琴?你知道这琴有多贵嘛,你给我开门。
  你这个小畜生,要不是我让你吃让你喝,你能活这么大嘛,你知不知道感恩,你信不信我把你扫地出门睡大街。
  砸完琴,陈嘉树把锄头一扔,从书包里掏出一件干净的黑色t恤,正准备换上时突然想起景铄,他好像基本都是亮色系衣服,尤其钟爱白色。
  这么一想,自从踏进家门一直拢着的眉眼微微松懈,嘴角隐约翘了一点极淡的弧度,陈嘉树拿出一件白色t恤换上。
  刚巧换完衣服,裤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
  是陈奇凌。
  陈嘉树走进阳台接起电话,顺便又点了根烟。
  哥,你怎么不回我微信啊?
  没看见。
  你今天回家了吗?说完听筒里抽了口气,陈奇凌语气一急,什么声音,靠,是不是那老巫婆又在找你麻烦。
  陈嘉树懒洋洋地倚着阳台栏杆,除了眼里的躁郁,看不出一丝情绪。
  没听到他的回答,陈奇凌就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要不你住我家来吧?陈奇凌说,顺便跟你聊聊嫂子的事,你不是还没追到嘛,我给你出出主意。
  我现在不太相信你,陈嘉树微顿,你到底谈没谈过恋爱啊,是不是耍我呢?
  闻言陈奇凌顿时嚷嚷起来:我们学校追我的女生不要太多,怎么没谈过!
  陈嘉树:我按照你推荐的书去做,他看我跟看傻子一样。
  吹得牛逼哄哄,实际经验浅薄的陈奇凌一阵心虚,转移了话题:哥,那老巫婆一天到晚找你茬,你到底怎么忍的?我跟你说她绝对就看上了叔叔的钱,你得教训教训她,让她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行了,一根烟抽完,陈嘉树懒得再说,碾灭烟头,没事我挂了。
  说着啪嗒一声挂上电话,陈嘉树懒洋洋地躺到吊椅上,双腿搭上阳台栏杆,点开景铄的对话框,盯着那只狗头看半天。
  临周离青州很近,尤其坐高铁,呼啸一下就到了。
  高铁站离景铄家也近,等他打车到家时才不过三点。
  一进门就听到他妈高昂的嗓门:儿子回来啦?
  妈,景铄俯身换鞋时唤了一声。
  景母高兴地从厨房迎出来:来,看看我宝贝儿子离家一个多月瘦了没。
  说着抬手掐了掐自家儿子的脸:哎哟,真瘦了啊,妈给你熬了骨头汤,给你盛一碗。
  景母刚走进厨房,景父听到动静也探出头来看一眼。
  一见到儿子回来了,顿时眉眼都笑开了,朝耳边的电话随便应付几句就掐断了。
  爸。
  刚到啊?景父往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景铄嗯了一声,景母刚好端来一碗汤。
  汤里放了红枣和玉米,景铄喝了一口,甜蜜蜜的,是家乡的口味。
  一个月不回家还习惯吗?景母见他喝了几口汤问。
  闻言景父哼笑一声:你把他当几岁小孩啊,人家都出去念大学,这有什么不习惯的。
  景母嗔怪着跟景父翻了个白眼,对景铄说:同学怎么样,舍友好相处吗?有没有交到什么好朋友?
  都挺好的,景铄咬了一口玉米,睫毛掀起来,看向他妈,我们学校校草跟我一个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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