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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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珈言看起来有些不自在,视线望向远处投篮的学弟;既没有否认,也不直接承认。
  好啊,宋眷眷就奇怪,怎么那个时候的徐珈言那么阴晴不定呢,动不动就板着一张脸。还总是在小心翼翼地问他问题的时候,动不动就骂她笨,说怎么这么简单的题目她都不会做。
  宋眷眷记得那时候的自己委屈极了,听课其实就听了个囫囵吞枣,跟不上的地方也不敢打断徐珈言,怕被他骂。每周他还给她布置了很多有难又刁的作业,宋眷眷本来应付数学老师还应付不过来呢,又要写完他给的作业,不写又怕被骂,那段日子简直苦不堪言。
  别说是徐珈言的‘灰色岁月’了;对于宋眷眷来说,简直比炼狱还不如。还是多亏了后来跟凌世然坐同桌了,有了他的帮忙,自己才慢慢适应了过来。
  她就说怎么那个时候徐珈言总是跟自己有苦海深仇一样,不就是要他帮她补个课吗,而且还不是她要求的?他至于那么凶吗?
  现在她总算知道了,徐珈言这个大坏蛋,就是把他自己所承受的压力一股脑地往自己这只替罪小白羊身上转移。
  宋眷眷怒视身边的大魔头:
  “徐珈言,你也太过分了吧!那时候你怎么能那么对我呢?”
  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不,迟了将近三年之后,她宋眷眷开始找徐珈言这个罪魁祸首要交代了。他知不知道那时候他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多少次午夜梦回,梦见的不是成堆的试卷就是他那张吸血鬼一样白得可怖的脸,直直地盯着她看,问她:宋眷眷,怎么这套卷子你还没写?
  她有时候从梦中惊醒,甚至害怕得甚至半夜就披着衣服爬起身来跑到书桌前面开始写他布置的数学作业。
  “嘿嘿,严师出高徒嘛。我那么严格要求也是为你好对不对?”
  这会儿的徐珈言对着她嬉皮笑脸的,倒是没有一个严师样了。
  “你看,后来你数学成绩是不是进步了?高考的时候是不是及格了,还考高分了?”
  徐珈言为了逃避自己的责难,开始试图用结果反证他做法的正确性。
  “哼,才没有。我的数学进步的功劳才不在你呢。你究竟认认真真给我讲过几个题目?完全是我自己聪明伶俐,勤奋努力,才把成绩赶上来的好不好?”
  宋眷眷一脸学着他,一脸傲娇地抬起下巴说道。
  “是是是。你最棒了,最聪明绝顶,最勤奋用功。”
  也许是因为觉得理亏吧,徐珈言难得顺着宋眷眷的意思夸了她一回。
  正因为难得,宋眷眷的尾巴就开心地翘到了天上去了,变得得意忘形了起来。
  “要说有功劳,那也要谢谢凌世然。他可从来都不嫌我笨,一点一点,一步一步地告诉我怎么推导公式。讲到三角函数,二次导数什么的,他也从来不觉得麻烦,一遍没听懂就给我讲第二遍,简直耐心地不得了。从来就不嫌我烦,哪像你”
  宋眷眷顿住。
  额,说完刚刚那句话之后,她简直就想抽自己两下。要你得意忘形,又说了不该说的东西了吧。
  在徐珈言面前提凌世然,她简直就是作死啊。
  果然,刚刚还笑得春风得意的徐珈言立马脸色就变了,笑容从他的嘴角消失,连薄唇也被他自己抿了起来。
  宋眷眷等着他恢复冰块脸,或者又把自己冷嘲热讽一顿。
  “是吗?他有那么好吗?”
  徐珈言看着宋眷眷,眼睛里放出一道非常危险的光来,逼得她方才的气势立时无处遁形,只得在他面前低声下气来:
  “也还好啦、就是比你,稍微耐心那么一点点、而已。”
  宋眷眷觉得自己真怂啊,革命意志也太不坚定了,简直就愧对社会主义接班人的身份!
  可她的示弱并没有换来对面那匹狼的满意,徐珈言的音调只是微微提高了一些,语速只是稍微慢了一点点,可宋眷眷却愣是觉得自己已经在他的脑海里被人道主义消灭过无数回了:
  “还、好?只比我稍、微、耐、心、一点、点?”
  徐珈言除了嘴上在压迫她,同时也开始动手动脚了。
  他抓住了宋眷眷的右手,并且把它举了起来;那颗脑袋却低下来逼近她的脸,在快碰到的时候才停下,他的嘴唇就放在了她的右耳旁边,他温热的呼吸全都扑洒在了她的脖颈之间——那一块是她的敏感地带,于是她忍不住地全身都有些颤栗起来。
  他的声音迷人而又优雅,可对此时的她而言却如同毒药一般危险:
  “宋眷眷,他真的有那么好吗?难道,比、我、还、好、吗?”
  他那轻微的停顿,让他颤动的嗓音能够有时间在她的耳边不断回荡;他说完之后,很久都不起身,就保持着一个和她那么亲密的动作。
  宋眷眷想,要是从远处看,他们俩现在这个奇怪的姿势绝对能顾羞死人。
  其实,明明什么事都没干啊。
  她又想,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能担心远处的人会怎么看他们,她也真是心够大啊。
  过了好一会儿,徐珈呀终于直起身来,看向她的眼睛;她感到十分不自在,忍不住挪开自己的视线,脑袋却又被他用手掰了回来以便能够面对他。
  他的眼神这时又和许久前不一样了,这一回,满是激动和兴味十足;仿佛他想要的并不是她把答案从嘴里说出来;而是她在他的强攻之下亲自败下阵来,不战而亡。
  好吧,他赢了,宋眷眷即使看不到现在的自己脸也多红,她也能感受到自己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她决定如他所愿,投降认输。
  “他没有你那么好,谁都比不上你的好。”
  宋眷眷挽住徐珈言刚刚钳住她的那只手,踮起脚来,学着徐珈言的样子,凑到他的耳边,用尽可能温柔细腻的声音这样告诉他。
  ☆、第二十五章:反调戏成功
  “后来呢?”
  电话那头的何臻臻听到这里时忍不住兴奋,急切地催促宋眷眷继续往后讲后面发生的事。
  “没有后来了啊。我说完之后,徐珈言就逃跑了。然后我们就回去了。”
  宋眷眷正忙着帮徐成玉整理冬季的衣物,一边把手机夹在肩膀上一边跟何臻臻说话。
  “啊?逃了?”何臻臻似乎是不相信徐珈言居然会这么怂,“没劲,我还以为他会突然霸气侧漏一个壁咚就把你压在篮球场旁边的树上开始亲呢。”
  听到她居然有这么魔幻的想法,宋眷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去你的去你的,以为这是霸道总裁爱上我呢?拜托姐姐,那是在我们纯洁的母校里好不好,你就算yy也能不能注意一下场合啊?压在树上就开始亲?一不小心就能带坏了学弟学妹们影响多不好啊!你能付得起责吗?”
  “得了吧,你以为学弟学妹们都是你啊?母胎单身一个,直到快成年也没和哪个小哥哥拉过小手亲过小嘴。我告诉你吧,咱们静海的精神就是开放包容,学弟学妹们铁定都不知道换过多少茬对象了!还怕被你这个整整十年只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的老学姐带坏?”
  何臻臻,你这就过分了,你怎么能说徐珈言是歪脖子树呢?最差他也是一棵小白杨好不好?
  何臻臻继续对她穷追猛赶道:
  “你别想混过去,宋眷眷!赶紧如实招来,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徐珈言的感情是不是从那一刻起就有了实!质!性!的!突!破!”
  宋眷眷噘嘴,她真的没有撒谎。
  虽然大致情节略有差异,但其实那一天后来发生的事和宋眷眷描述的也差不了多少了。
  她的记忆回到那一刻。
  当她踮起脚来,用平生最温柔细腻的声音凑到徐珈言的耳边对他说出那句话之后,徐珈言的右耳居然腾地一下耳朵就红了,再然后是左耳,然后是脸、、、然后是脖子。
  总之就是,上上下下红了个遍。
  宋眷眷难得见到徐珈言这样的神色,他本来就是一张比白玉还白的脸,这样突然一下变得白里透红,简直就像一只被引诱的小羊羔,看起来纯良地很。
  对比之下,正死死紧盯着徐珈言看,生怕错过一点点他表情变化的宋眷眷简直就像一只罪不可赦的大灰狼,仿佛只要再给她加一句类似“大妞,给小爷笑一个”的台词,宋眷眷就能够妥妥的变身成为哪间青楼红楼里的恩客了。
  不知不觉地,宋眷眷用目光“调戏”了徐珈言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在她耽耽的注视之下,徐珈言的脸也慢慢越变越红。
  直到最后,他猛地一下就把宋眷眷给推开了。
  然后,他才故作镇定的说:
  “哈哈哈,你知道就好。这天空之下,就没有男人比你的珈言哥哥更好。”
  额。听听这扑面而来的中二气息,珈言哥哥,你以为你是龙傲天啊?
  但尽管徐珈言再怎么全力想遮掩,宋眷眷还是察觉到了他声音里的那份紧张和不自在。
  徐珈言,这是害羞了吗?被她的一句话给“撩”成这个样子?
  宋眷眷简直不敢相信刚刚她所看到的一切。
  徐珈言居然也会脸红?这是她认识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
  再接着,徐珈言活像是见了鬼似的,突然说他有急事要处理,不能陪宋眷眷继续逛学校了云云。
  两个人连武老师还没见着呢,他就把她丢在了母校外的小树林旁边,往宋眷眷手里塞了一杯“一点点”的波霸奶茶之后,就一个人骑着一辆不知道从突然哪里冒出来的花花绿绿摩托车,一溜烟地走了。
  徒留宋眷眷一个人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的背影远去。
  尽管远远看过去摩托车上徐珈言的背影依然高大帅气;但不知怎的,宋眷眷愣是感觉自己从徐珈言的这个高大帅气的背影里看到了几分慌张,因此整个画面就显得有些滑稽和喜感十足了。
  等等,他居然真的就这样逃走啦?
  至于吗?
  徐珈言,你至于这样吗?
  宋眷眷她都不知道被你言语上肢体上调戏过多少次了,她只不过是反过来调戏了你一次而已,你至于惊吓成这样吗?
  她也没做什么啊,不过是说了一句:“谁都比不上你的好”而已。
  这句话一听就知道是敷衍他的,明摆着不是真心话啊,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呢?
  宋眷眷更加不敢相信的是,让他脸红害羞的人,居然是自己。
  自从她认识徐珈言以来,就一直是她栽在他的手里;每次他捉弄她取笑她调侃她的时候,她只有白白挨着的份,何曾轮到她在他们二人的关系之中占据主动权?
  只能说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啊。
  “真的,我没骗你。”宋眷眷刚还叠完了一沓徐珈言的衣服,忍不住拿起一件他的衬衫来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心想,真奇怪,怎么这件衣服洗过之后居然还保留着徐珈言身上的那股青柠味的清香?不过这个味道真的好好闻啊!φ&gtw&lt
  于是她又皱着眉认真地猛吸了几大口想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的鼻子出了问题。
  随即,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动作有几分变态,于是默默地把衣服放了下来。
  然后,忙活完一切的宋眷眷终于能够腾出手来拿起刚刚被她夹在了肩上的手机。
  她把手机放在右耳边上,一边走出徐珈言住的客房门,一边继续对电话那头的何臻臻说:
  “我都觉得奇怪呢,这还是徐珈言那个死傲娇不要脸吗?什么时候脸皮变得这么薄了?居然还会脸红?搞得我好像变成了调戏良家妇女的恶少爷,”
  “真的吗?他真的就这么抛下你落荒而逃了?我还以为你是开玩笑呢!天哪哈哈哈哈太搞笑了!不行不行我无法想象徐珈言落荒而来的样子,太有喜感了!哈哈哈,这不像是徐珈言的风格啊哈哈哈”
  听着何臻臻上气不接下气地发出了猪叫般的笑声,宋眷眷默默地拉远了电话。
  好吧,不怪何臻臻有这样的反应;她自己也觉得徐珈言逃跑的这个画面有些搞笑。
  不过,不怪对手太弱小,只怪你眷眷姐太强大啊;轻易不出手,一出书调戏人就把徐珈言这样级别的大咖调戏地落荒而逃,宋眷眷无奈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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