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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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淮拉杆箱的拉杆打开,接着打开别墅大门。算上航海时间,他前后已经离开半个月了。
  第二十二章
  唐淮进屋,客厅内静悄悄的,银色拉杆箱在地上发出‘滋拉—’的摩擦声。唐淮将拉杆箱放到一边,接着打开客厅顶灯。
  客厅内干净的纤尘不染,唐淮打开冰箱,生菜,番茄,火腿罐头……冰箱内的食材十分丰富,看来郑采娥这段时间在尽职尽责的打扫着。
  唐淮拿出一瓶矿泉水,大口喝了两口。接着看向三楼的方向,整个别墅呈回旋式,站在客厅能看到二楼和三楼走廊的状况。此时温室的房门紧闭,里面漆黑一片。
  唐淮想上去打个招呼,不过想到现在临近一点了,余先生应该睡了吧?思索之后,唐淮将矿泉水喝完,然后走向二楼。这打招呼什么的,还是明天再说吧。
  唐淮简单洗漱了一下,接着上床。他朝床头看了眼,此时三朵蔷薇花已经枯萎,叶子干的发黄。唐淮用手捻了一下,干枯的叶子瞬间碎成粉末。唐淮莞尔,三朵离根的蔷薇花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嗯,明天起来的时候可以找余先生再借两株。
  莞尔之后,唐淮将室内灯关上,然后睡觉。一夜好眠。
  就在唐淮睡觉的同时,三楼温室的房门口。一个身影趴在那里努力的朝二楼看,只是三楼和二楼是平行的,外面还有一个两米宽的走廊,他看不到任何东西。不过……
  身影感觉安心了许多。楼下住户终于回来了,虽然没有接触,但是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感觉真是太孤独了。不自然的,身影也把唐淮当成了唯一好友。
  就这样一个楼上一个楼下,保持着淡然的默契,这种感觉挺好。
  …………
  第二天一早,唐淮没有准时起床。等汉克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唐淮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生病了。
  这段时间,唐怀安先是绑定大岛主系统,接着马不停蹄的前往墨西哥,之后又往返索拉岛做任务,他的身体虽然被系统强化过了,但是这么高陀螺的旋转了一个月,就算是个超级赛亚人也会吃不消的。唐淮找了下温度计,三十八度六,有些低烧了。
  “唐,你没事吧?我要不要过去。”唐淮和汉克还在通话,电话另一头,汉克似是听出了唐淮语气中的不对劲,有些关切的问道。
  汉克要和父母一起去洛杉矶旅游,他知道唐淮回到了墨西哥,是邀请唐淮一起前往的。
  “我没事,祝你旅行愉快。”唐淮强压住不舒适道。这是汉克和父母的洛杉矶旅行,他当然不会前去凑热闹,只是一个小感冒而已,他没必要耽误汉克的行程。
  “我给你带了两条蓝海鱼,味道不错,等你回来。”说完后,唐淮又转移话题。他之前说过,会给汉克带特产回来的。
  “谢谢你,唐。”汉克心情愉悦。他渔民出身,接触最多的是就是鱼。像是沙丁鱼,鲟鱼,卢梭鱼之类的更是从小吃到大。汉克对吃鱼这块没有什么热情,但这是唐淮带给他的,他内里十分欣喜。
  话题岔开,两人简单的闲聊之后,电话挂断。汉克要去圣塔莫尼卡海滩游玩,一周后才回来。
  挂断电话后,唐淮去客厅的医药箱里翻了两个退烧片,接着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只是发烧,休息一天应该没事了。
  唐淮吃完药后,又去冰箱里翻了三瓶矿泉水,接着抱着上楼。唐淮穿了件浅灰色的夏天睡衣,人字拖,可能是身体上不适的缘故。他上楼的时候,身体晃了一下,一瓶矿泉水咕噜噜的顺着楼梯掉下去。
  矿泉水和地面接触的声音十分响亮。唐淮皱了皱眉头,这身体轻乎乎,像是踩在棉花上的感觉真不好。
  唐淮强忍着不适,下楼捡矿泉水,接着回房间。在推门进去的那一刻,唐淮直接把矿泉水扔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接着一股脑的钻进被窝。
  他现在只想睡觉。
  唐淮这边睡得迷迷糊糊,三楼,身影看着一楼客厅的方向,神色中有着一丝小纠结。看刚才的状况,唐淮似乎身体不舒服?
  他看了下温室墙面上的时钟,十点十分。
  纠结之后,他朝下看了下自己的身体,无能为力。
  ………
  二楼卧房里,唐淮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他穿着件暗红色的羽绒服,一个人行走在索拉岛的黄土峡谷。
  四周寂寥无人,森林没有了,湖泊没有了。周围除了山还是山,唐淮迷茫的向前走去。这之后,深褐色的峡谷像是被火折子燎过一样,变的瞬间通红起来。唐淮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热。
  唐淮用力的扒自己的羽绒服,但怎么也扒不下来。峡谷越来越红,接着变成了魔幻电影里的火焰山……
  “热……”浅灰色的羽绒被里,唐淮眉头紧皱,额头生起了一层细细的汗珠。被子早已经被他扯掉了一半,但他除了热没有其他感觉。
  意识有些模糊,床头的花瓶也被他翻身时打翻在地。
  “生病了吗?”三楼温室里,身影听着唐淮细细的低喃,又看了眼时钟,神色也由之前的纠结变成忐忑。
  现在晚上十一点了,唐淮睡了一天,似乎,还不见好?
  “好热……”二楼卧室,唐淮无意识的低喃继续。
  身影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眼温室房门,最后表情上闪过一丝凝重。紧接着,身影将右手放在房门上,轻轻一扣,门把‘吱呀’一声的打开。
  温室其实是可以打开的,但打开的方式不是在外面,而是从里面。
  房门打开后,身影轻巧的的爬了出去。确实是用爬,因为他没有双腿,双腿的位置被一条光滑的尾鳍所取代。但和传说中的美人鱼不同,这条尾鳍是纯黑色的,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伤口更长达二十公分,血肉外翻。半人半鱼的外表也为身影增添了一丝神秘和幽寂。
  身影没有在意,他在房门打开后,看了下地形,接着轻巧的爬向二楼。
  象牙白的房门缓缓打开,身影走了进去。
  唐淮房间是由唐望春派人布置的,约有六十多平,里面洗漱室,音响影音设备之类的一应俱全。从装修到设计全都透着精致。
  身影绕过沙发,接着来到了床边。
  此时,唐淮躺在大床上,羽绒被已经被他扔在了一旁,浅灰色的睡衣在他身上揉成一团。因为汗水过多的原因,鬓角有些浸湿。
  身影看着唐淮的五官,愣了一下。
  他知道唐淮长得不差,但第一次见面时太慌张,之后又是距离原因,并没有看清。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唐淮,唐淮的五官很出色,秀眉清目,即使是睡着了,也会让人很有亲切感。
  “水……”就在身影愣神之际,大床上,唐淮再次不自觉的出声。
  身影吓了一跳,确定唐淮只是无意识之后,连忙四下寻找起来。
  沙发上有三瓶矿泉水,他拧开一瓶,然后倒在水杯里,十分认真的放到唐海唇边。这还是他第一次跟‘人类’近距离的接触。他的动作充满了紧张,可能是太过小心翼翼的原因,整个喂水过程十分顺畅。
  看着逐渐见底的水杯,他大松口气。床上,唐淮在喝完水之后,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下。
  现在是夏天,空调温度25度,冷风直冲着唐淮。身影看了一下,将空调遥控器关上,接着将唐淮的被子盖好。他跟‘人类’接触的不多,但在温室里呆了半年,该有的常识还是有的。
  他右手小心翼翼的覆在唐淮的额头上,依旧有点烫。思索后,身影走向洗漱室,不一会的功夫,他拿着一条温毛巾出来。先是把唐淮裸在外面的部分擦拭了一下,接着将毛巾折叠好,盖在唐淮的额头。
  这期间,他将退烧片碾碎,又喂了唐淮两片。就这么折腾到夜里两点,唐淮终于退烧了。
  身影看了下时间,接着再次爬回温室。
  卧房内,唐淮继续重复着之前的梦境,只是这一次,他在无数火焰扑过来的时候,感觉被人从空中浇了一池子水,浑身通畅。
  一夜好梦。
  第二天六点,唐淮舒畅的醒来。他先是回了一下神,接着感觉不带对劲。唐淮摸了摸额头,头上多了一条毛巾……
  唐淮环顾四周,感觉床角像是被人整理过一样。
  唐淮狐疑的下床,他躺了二十个小时,现在虽然好转,但身体还有些没精神。唐淮刚刚踩上拖鞋,双腿一软,大腿磕在了床头柜上。
  “嘶……”
  “砰——”
  唐淮发出了一声吃痛,在他吃痛的两秒后,温室的方向传来到一道‘砰砰’声。唐淮还没反应过来,十秒后,卧室房门被推开。
  一个身影闪进。
  唐淮抬头,身影和唐淮都愣住了。
  唐淮感觉自己遇到了魔幻场景,这是一个半人半鱼鳍的男子。男子拖着黑色的鱼尾,要是不算尾尖,身高应该在一米八左右。
  男子身上披着件黑色的长款斗篷,就像漫展上cosplay一样。
  但另唐淮吃惊的不是他的鱼尾,而是长相……男子的头发及肩,半张脸有些妖孽。‘妖孽’这词用的有点中二了,但确实很出色,不是雌雄莫辨的出色,而是让人移不开的目光那种。男子脸上还有两道伤口,更添一丝破灭性的神秘。
  至于另一半脸……那是一个复杂的黑色图腾,图腾像是被人拿刀划伤了一样,充满了大大小小的刀疤,看的十分恐怖。
  双方对视了三秒,紧接着,男子的眼里充满了慌乱,然后连忙转身。再接着,黑色的鱼尾就这么一晃晃的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唐淮揉了揉额头,他感到自己还在低烧。
  但他清楚,刚才的不是错觉。温室方向传来关门声,那是……楼上的余先生?
  第二十三章
  “稀罕啊老唐, 怎么想起找我聊天了?”一个小时后,墨西哥城环城路上的一家西餐厅里,唐淮点了份蔬菜沙拉,一边吃饭, 一边跟马川闲唠。马川对唐淮的主动交谈很意外。
  唐淮睡了一天一夜,反应慢半拍,他还没从余先生的形象中回过神来,再加上肚子有点饿了, 思索后,他决定出门找点吃的, 也顺便清醒一下。
  这家名叫hds的西餐厅离环城别墅有两公里左右, 走路十五分钟就到了。
  “怎么,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唐淮咬了口小番茄, 和马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马川现在在地税局上班,因为时差的原因,现在已经下班了。
  “宋清结婚的事?你要不想去了, 我跟班长说一声。”马川误会了唐淮的意思。前两天群里统计婚礼到场嘉宾, 马川把唐淮的名字报上去了。现在见唐淮主动发消息, 他以为唐淮这两天一直在纠结宋清结婚的事。
  唐淮和宋清没什么, 但两人绯闻传的多了, 就连马川也有些怀疑,唐淮是不是真的暗恋过宋清?因为短发女生的天台事件, 唐淮也不好解释什么的。
  “不是。嗯……是有些事情,不过自己能解决。”唐淮见马川回复, 无语回道。要不是马川提起,他都想不起宋清结婚这档子事。在回复完后,唐淮眼前闪过了余先生的身影。余先生脸上和鱼鳍上的伤口不少,他之前是受过虐待?
  唐淮从小到大看过不少和人鱼有关的电影,但还是第一次看到人鱼。或者说,是拟人鱼。余先生的外表和传说中的并不相同……
  “下周回去了找你。”唐淮吃的八分饱了,一边和马川结束话题,一边朝结账台的方向走去。临走时,又打包了一份沙拉。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劲。余先生物种奇特了些,但双方接触了这么久,唐淮十分清楚,余先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属性。从床头的毛巾来看,自己昨天生病,是余先生照顾了一晚上。
  刚才双方碰面,自己这么说走就走,好像有点不地道啊。自己绑定了大海岛系统,更玄幻的事情都发生了,现在再遇到一条人鱼,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
  唐淮内里闪过一丝懊恼,连带着,步伐也轻快了三分。
  此时,华夏焦头市的大马路边上,马川看着刚才的聊天记录,一头雾水。老唐这神秘兮兮的,该不会真的遇到传销了吧?
  十五分钟后,唐淮回到别墅,换了双轻便的鞋子后,接着向温室的方向走去。
  …………
  温室的穿衣镜前,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赤着身子,愣愣的看向镜中。镜内的男子人身鱼尾,除了黑色的鱼尾外,身身上还有无数伤痕,他左半脸虽然长得不错,但是右脸的图腾狰狞,再配合这一身伤口,使整体看着狰狞恐怖,有夜啼郎的效果。
  自己这幅样子应该吓到唐淮了吧?他就不应该出来,或者说,他就不应该来到墨西哥……男子朝窗外看了眼,外面是一个陌生的世界,在离开这里后,他不知道以后的方向在哪里。外面的世界很大,但好像没有他能呆的地方。
  只是现在已经吓到了唐淮,再留恋也必须离开。
  “余先生,昨天谢谢你。这是给你带的沙拉,方便开一下门吗?”就在男子思索之际,外面响起唐淮的声音。
  唐淮回来了?
  男子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释怀。这是唐淮的别墅,唐淮没有离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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