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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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呢,放心,妈就去露个面,晚点跟你桂姨聚一聚。”
  宴好吐掉枣核,想起来什么:“妈,你给爸打电话报平安了吗?”
  “下飞机就打了。”
  倪清的尾音跟关门声交叠在了一起。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忙得很。
  宴好去冰箱拿了两罐莲藕汁,给江暮行一罐:“班长,帆船要我帮你拼起来吗?”
  江暮行屈指扣住莲藕汁的拉环,往上一勾,声音夹在“哧”一声响里:“不用。”
  宴好话到嘴边,就见江暮行将打开的那罐莲藕汁递给了自己。
  很自然,也很随意。
  宴好却激动到用两手接,几乎是把莲藕汁捧在了怀里,傻傻地抱着,不知道喝。
  江暮行抬手挡住眉眼,很无奈的模样:“宴好。”
  宴好呆滞:“嗯?”
  江暮行沉声道:“你要用体温捂热?”
  宴好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不是,我……那个……我是……”
  他结巴着,灵光一闪:“我在想事情,就给忘了。”
  可算是找到了借口,宴好松口气。
  江暮行的面部轻微一抽,他开着另一罐莲藕汁,似是随口一问:“你爸妈都在国外?”
  “嗯哪,几年前过去的,为的是拓展那边的市场。”
  宴好喝两口莲藕汁,冰凉跟清甜交缠着冲进他的喉管,刺激得他打了个抖。
  “他们两个人不在一个城市,各有各的公司要管,平时也不常见,我就更不用说了。”
  江暮行沉默不语。
  宴好抿了抿嘴,他家在盛湖区,房子几十万一平,建的跟宫殿一样,但是没人住。
  寒暑假逢年过节他都是飞国外去找爸妈,家里一直空着。
  这套公寓成他家了,但是他只能住一个高中,明年高考结束就要搬走。
  之后会有个四年的家。
  这些话宴好很想跟江暮行说,想要他揉揉自己的头发,也希望有一天能在他面前剖开内心,做最真实的那个宴好。
  ——
  零点左右,宴好听完当天的听力部分,拽了耳机关掉mp4,准备睡觉。
  半个多小时后,他睁开眼睛瞪着天花板,失眠了,睡不着。
  不是压力大,是青春的躁动,说直白点,就是想江暮行。
  宴好够到mp4听歌,听着听着就躺不住了,他爬起来,打着赤脚出去,鬼鬼祟祟摸黑进了江暮行的房间。
  月光十分迷朦。
  宴好借着那点光亮,看见床头柜上摆着帆船,神情一怔。
  江暮行睡前拼起来了啊。
  宴好走近点,弯腰检查帆船,江暮行拼得很好,没有一处出错的地方。
  “什么都会……”
  宴好咕哝了句就扭头,痴痴望着床上的江暮行,管不住自己地蹲下来,扒在床边看他。
  “班长。”
  宴好试探地轻声喊:“你睡了啊?”
  没回应。
  宴好舔了舔唇:“我……”
  “喵~”
  楼下突然传来猫叫声,宴好吓得跌坐在地上,差点瘫掉。
  猫叫声像女人在哭,又像婴儿在哭,发情了。
  听起来很凄厉,怪瘆人的。
  宴好哭笑不得,大半夜来偷看喜欢的人,赶上猫叫春,这算什么事啊?
  那猫应该是女孩子,没一会小区里的男猫就开始闹了,此起彼伏。
  宴好的澎湃欲望快被它们给闹没了。
  ——
  客房的床是一米八的,江暮行仰面躺着,修长的四肢随意舒展,没地儿再躺下一个人。
  宴好寻思怎么挤上去。
  正要放弃的时候,江暮行翻了个身子,位置空了出来。
  宴好迅速爬上床,小心在江暮行背后躺下来,挪近点,再近点,鼻尖蹭上他的睡衣,贪婪地嗅着他的味道。
  楼下的猫叫得好厉害,越来越浪了。
  宴好担心江暮行醒过来,根本不敢有别的动作,就只是贴着他。
  结果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江暮行转过身,低头凝视枕边人,半晌叹息道:“半夜不好好睡觉,过来爬我的床,明天看你醒了怎么编。”
  宴好睡得很香。
  江暮行撩开他的刘海,吻他眉心小痣。
  房里寂静一片。
  宴好做着梦呢,不太老实地蹬腿。
  江暮行把空调被搭到他身上,一手支着头,一手抚摸着他白嫩的脸颊,漫不经心地用粗糙的指腹描摹。
  “班长……”宴好微张嘴呼吸,发出粘糊的梦呓,“你抱抱我……”
  江暮行硬了。
  宴好挥动手臂,眉心蹙着,脸上是要哭的表情:“班长……”
  江暮行把他捞进臂弯里,禁锢在胸口,哑声低哄:“好了,抱着了。”
  第49章
  宴好是被热醒的。
  眼睛还糊在一起, 手就往旁边伸, 跟往常一样摸邦尼兔,结果摸到了温热的东西,下意识捏捏, 很精实。
  宴好瞬间就睁开了眼睛,视野里是让自己极度迷恋的一张脸, 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喷洒在他眉眼间, 痒痒的。
  他先是倒吸一口气,而后眼前晕眩,心脏狂跳, 浑身湿软颤栗。
  再然后, 勃勃向上。
  江暮行真的有梦游的情况,这么快就爬到他床上了,他还以为要过个把月。
  宴好前一秒还淹没在喜悦的海洋里, 下一秒就因为闯入视线里的床头帆船, 如遭雷劈。
  这是江暮行的房间!
  宴好直接吓软了,这一软,体内沸腾的血液冷却, 烫热的脑阔凉下来,三魂六魄都不再飞,他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放在江暮行的腹部,那会捏的是腹肌。
  隔着薄薄一层睡衣捏的,触感仍然缠在指尖。
  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容不得宴好把手往下移两寸,摸摸亲亲,他小心翼翼拿开手,脸色风云变幻。
  昨晚不是就打算躺一会吗?怎么睡着了呢?
  难道他潜意识里已经飘到了这种程度,完全不担心自己会被拒绝?
  宴好的后背渗出密密麻麻一层冷汗,这会不是分析的时候,他不能再躺着了,得赶快溜走,趁江暮行还在睡觉,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对,快点回自己房间。
  宴好小幅度地往床边挪,眼睛谨慎注意着江暮行,感觉自己像是嫖完不付钱的渣男。
  实际就只是占了他的床一块位置。
  要不亲一口再走?
  这个念头刚起来就被宴好掐死,算了,还是先溜为妙,人就跟他住在一起,什么时候都能亲。
  宴好快要挪下床时,江暮行蓦地踢开了腿上的空调被,闭着眼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
  “……”要完了。
  宴好立即装睡,浑身僵硬地挂在床沿,半个身子腾空。
  ——
  床发出轻微声响,宴好知道是江暮行坐起来了,他屏住呼吸,越想装得像一些,睫毛就越颤个不停。
  只能祈祷自己刘海长,能挡一挡。
  有目光投来,宴好从头到脚一动不动,心里一遍遍默念“我睡着了”,似乎自我催眠起到了点作用,他的呼吸跟心跳都稍微平稳了一点点。
  宴好记得昨晚过来时房里开着空调,早上却是关着的,温度回升了,他才会热醒。
  江暮行应该是定时了,不可能是半夜关的空调。
  否则他不会在这张床上安稳睡到天亮。
  宴好的心理又打起鼓,咚咚咚地爆响,所以现在怎么办,编个什么说法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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