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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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倾然估算了下时间,估计吴闷闷没来得及上厕所。她与莫卿卿、林业顺着吴闷闷指的方向走去,走了大概有三四十米,便见长得很像蜥蜴的野兽趴在草丛中一动也不动。它的身高近一米,体长约有三四米,背上有一团高一米二三的状如船帆的皮膜。它的身上覆着层厚厚的鳞甲,那鳞甲的外表看起来像长了层苔藓。它的四肢粗状有力,锋利的牙齿突出于唇外,像一排锋利的大小不一的匕首。
  风倾然看它的牙齿和有力的下颔便知道这绝对是头肉兽动物。她从这野兽的体型判断,它估计得有一吨。好在他们人多,十七个人,搬动两千斤重的野兽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她担心外面的草丛中还潜藏着别的野兽,赶紧让莫卿卿回去叫韩北辰他们搬野兽。
  莫卿卿跑得飞快,不到两分钟,韩北辰、梁斯瞳、夏雨廷、柏零、翠花他们全出来了。
  莫卿卿的断臂还没有长好,搬动不方便,便拿着兽角站在原地警戒。
  过了两三分钟,吴闷闷回来了,她对莫卿卿打了声招呼,便爬到假山上藏在草丛中,居高临下地注意四周的情况。
  有吴闷闷警戒,大家放心多了,没费什么劲便把这野兽抬回山洞。
  这野兽体型并不宽,再加上刚死,身体还能弯曲,进山洞并不太费事。韩北辰和林业在前面拉住大腿拽,梁斯瞳三人在后面扛住尾巴往里推,便把巨兽推进了山洞里。
  野兽是被吴闷闷近距离用枪打进眼睛里打死的,保存得非常完好。
  大家见到这么一头野兽高兴坏了。
  柳子澈问莫卿卿:“你还吃心脏吗?”她又可以收集数据了。
  莫卿卿瞅了眼柳子澈,犹豫了下,点头。她找风倾然要了青鳞片,剖开野兽的肚子取心脏。
  野兽的肚皮下有一层柔软的腹鳞,并不算坚固,用青鳞片很容易便切开了。
  风倾然见到大家的衣服都挺破烂的,说:“趁着有时间,赶紧把它的鳞皮剥下来做几件衣服。”
  梁斯瞳、韩北辰、翠花他们赶紧围着野兽忙了起来。梁斯瞳带着夏雨廷从前腿开始剥皮,韩北辰和柏零从后腿开始剥,翠花、夏巧儿、水蓝、方莲蓉则将肚皮的皮剥开一些后割肉装包。
  风倾然问柳子澈:“几点?”
  柳子澈说:“两点二十。”
  风倾然问:“能确定服用心脏后多久能醒吗?”
  柳子澈说:“你的话,难说。她俩估计得六个小时,而且是在不超过之前服用的量的情况下。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她们减量服用,会不会提前苏醒。”
  风倾然说:“小莫,我们早上得随大部队一起出发。我担心你服用蓝色液体后不能及时醒过来。我们队伍目前要尽可能多的带食物,你和闷闷醒着,我们能多两个人带食物,如果你俩都晕过去,我们还得再分出两个人来背你们。你把心脏收起来,到晚上休息的时候再服用。”
  莫卿卿觉得风倾然说得有道理,便点头同意了。她把泛着蓝光的心脏随出来,装进背包里,把青鳞片还给了风倾然。
  风倾然对柳子澈说:“我们都睡了大概有六七个小时,你一晚上没休息好,抓紧时间睡会儿。”她说完,便帮着大家一起处理野兽。
  梁斯瞳他们的动作很快,没用多久就把兽皮剥了下来。
  皮带着鳞,入手很沉,但厚厚的鳞甲显得非常结实。他试着把鳞皮铺在石桌上,用匕首用力地戳下去,匕首戳在鳞片上,那质感如同戳在金属上,除了把绿色的表皮刮出一道痕迹外,并没有造成损伤。
  风倾然目测了一下鳞甲的大小,说:“应该够做三件马甲和几套护具。”
  她和莫卿卿有豺皮衣,吴闷闷有兽皮,目前都用不上鳞甲。林业、梁斯瞳、翠花他们的衣服烂得都快成布条了。她考虑到翠花她们的战斗力并不适合冲到第一线,把鳞甲优先分给林业、梁斯瞳这些主要战力。
  林业和梁斯瞳没有推辞,向风倾然道过谢便开始做马甲。
  这时候没有条件,只能把皮下的筋膜刮干净,再借风倾然的青鳞片从皮甲中间掏出一个够脑袋钻进去的洞,然后把鳞皮挂身上,再从兽皮上裁下一截皮带将鳞甲扎在腰间便算完事。他们又用余下的碎料做了些脖套、护臂、护膝、护腕。边角余料有很多,包扩腿部的鳞皮都可以做成护腕,材料还算充足,做了好几套护具出来。
  鳞甲穿在身上虽说略有些重量,但对他们来说,并不影响活动,反而觉得多了很多安全感。
  昨天猎取到的野兽的腿部肉上还带有兽皮。
  风倾然把那两块腿皮给了翠花她们,让她们收起来回头做点鞋子或护具都行。翠花她们得了四套护具,又得了两块兽皮,很是开心,对着风倾然、吴闷闷她们连连道谢。
  猎物是吴闷闷猎来的,她们见吴闷闷什么都没有,又有点担心地朝吴闷闷看去,说:“要不,我们这个给吴小姐?”
  吴闷闷赶紧摇头。她说:“我不需要靠近野兽。戴上护具影响我射击的准头。”
  忙完这些,天已经亮了。
  风倾然到柳子澈旁边侧头看了下她腕表上的时间,见已快到六点,便把柳子澈叫醒,说:“大家都再检查下行李,我们准备出发。”她又问吴闷闷:“你确定不背些肉?”
  吴闷闷摇头。她的背包里有食物,把生肉装进去,上面的血要是渗进弹匣那就糟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吴闷闷:我只是想上个厕所,差点喂了野兽,吓死我了。
  莫卿卿:没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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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每个人能够承受的负重有限。在随时会遭遇到袭击以及要靠步行进行长途跋涉的情况下, 如果背包过重的东西,会使他们的体力消耗加剧、动作迟缓, 会造成特别大的负担,甚至有可能送命。
  即使经过感染变异,体力都大幅增长,每个人能带的兽肉也不过是三五十斤。
  那头野兽还剩下大半的肉。
  莫卿卿想着扔掉也是浪费,提议把野兽搬出去送给那些没有食物的人。
  柳子澈无语地瞥了眼莫卿卿, 说:“有一年, 土豆特别便宜,卖土豆的钱还不够雇工人挖土豆的钱,于是, 有一个菜农便想着与其烂在地里, 不如让人免费来把土豆挖走,就当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了。消息传出去, 人们闻风而动,开着车来挖土豆,把与土豆混种的别的农作物都踩死不说, 还把农民种在隔壁的农作物都给挖走了。最后的结果是农民损失非常惨重,那一片农作物全部赔了进去。”她觑了眼莫卿卿,说:“那还是在太平时期。”
  风倾然说:“带不走的野兽肉留在这。我们要是把野兽肉拿出去送人,不仅会引起哄抢,还等于是向大家昭告我们有吃不完的肉,会遭来抢劫的。”
  莫卿卿“哦”了声,不再作声。
  临出发时, 风倾然为防迁移过程中,大家在出现混乱时走散或被冲散,又与大家约定好联张络标记,以方便大家在失散后寻找到队伍。
  一行人从山洞出来,便直奔湖边取水和清洗身上沾的野兽血。
  部队要撤走的消息在昨天就传开了,虽然是天刚亮,但害怕掉队落在后面的人们早早地起来,朝大门口方向和部队驻扎区赶去。
  清晨的阳光照耀着赶路的人们,草丛中散发出来的不是青草香,而是无处不在的尸臭味。
  没有人知道避难所里到底死了多少人。
  风倾然他们没敢太靠近湖边,依然是挑了个地势较高的地方用藤蔓捆在水桶的提手上取水。
  林业、梁斯瞳、夏雨廷用湖水把新穿上身的鳞甲上的血污都冲洗干净。其余的众人也把鳞甲护具和兽皮上的血渍都清洗过。白天气温高太阳烈,很快就会把鳞甲晒干,不用担心受潮的问题。
  他们赶到大门口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大门外人山人海,从驻扎区到防线外挤满了人,人群中不时响起呼唤亲友离近点不要走散的呼声。
  林润声躺在躺椅上,由林业和柏零抬着。林倩云怕走散,紧紧地牵着林业的手,由林业护在身边。
  韩北辰背着风振轩,穆夕妍紧跟在旁边。
  莫卿卿看到人群中有小偷想趁乱去偷别人的背包,她刚想出声阻止,便见那小偷被发现,被偷背包的那人一把扣住小偷的手腕,抽出砍刀便砍在了小偷的脖子上。
  小偷惨叫着捂住脖子,他的同伴很快围了过去。
  被偷的那人的同伴也纷纷回头,是一支约有三十多人的狩猎队。
  小偷的同伴见状,赶紧调头钻进人群中。
  那小偷的血顺着手指往外淌,跌跌撞撞地走了两步便倒了下去,后面挤过来的人群被挤得根本无法低头看脚下,很多人都踩在了他身上。
  风倾然拉了下莫卿卿,说:“走吧。当心自己的东西,别让人偷了。”她很警惕地留意着四周,说:“我们的物资多,也有小偷盯上了我们。小莫,如果有小偷来偷东西,一定不能手软。如果我们手软,他们会觉得我们好说话、好欺负,会一直跟着我们的。”
  莫卿卿突然有种进入人命如草芥的乱世的感觉,她觉得他们就是逃难的难民。
  林业、梁斯瞳、夏雨廷身上穿着野兽鳞甲制成的甲衣,手臂、手腕、大腿、小腿、脚踝都绑着鳞甲护具,如同重甲武士。莫卿卿、风倾然、莫卿卿身上穿着兽皮,披着兽皮披风,手上拿着武器,看起来也是战力十足的模样。
  他们这群人虽然有老人有伤员,但跟着他们的小偷和四处寻找目标的劫匪都不敢轻易下手,很是顾忌。一支带着老弱病残的队伍还能猎杀到猎物,收集到如此多的物资,很显然队伍中肯定有能力出众的感染变异人。
  周围的一些胆小的人,见到他们,甚至会下意识地避退。
  没过多久,风倾然他们便挤到了部队驻扎区外。
  部队驻扎区的围栏、帐篷全撤了,有坦克正从驻扎地中缓缓开出。三列坦克并排开出,将沿途的草悉数碾压于履带下,从杂草丛生的地方碾压出一条路来。
  坦克后面紧跟着几辆装甲车,装甲车、坦克上面都坐满了执枪的士兵。
  装甲车后面则是排成长龙的军车。
  与开路的坦克不同,装甲车和军车都是单列并行,两侧走各有一列抱着枪、背着行军物资的士兵。
  除了最前方的十几辆运送物资的军车外,后面的军车上几乎全是小孩、孕妇和抱着婴儿的成年人。这些孩子的家长则随行在军车的两侧,跟着缓缓前行的军车步行。
  车队、士兵,以及随车步行的成年人、编入军队管理的感染变异人,占了大概两个车道的位置。
  许多等着与部队一起离开的人们见到留有路给他们,纷纷赶过去挤在士兵和编入军队管理的感染变异人的旁边。
  有士兵拿着喇叭站在军车车顶上喊着话:“跟着部队走,不要挤不要乱,排成队前行,不要向士兵挑衅滋事。战斗时期,如果士兵认为你的行为使他受到威胁,他有权开枪击毙你们。不要靠近装甲车、物资车,否则当场击毙……”
  莫卿卿看着这些军人把小孩放到军车上保护起来,他们步行赶路,莫名的突然有点感动。
  见到军队出发,唯恐落后的人群纷纷朝着军队拥去,争抢着他们认为安全的靠近军队前方或靠近佩枪士兵的位置。
  风倾然他们并没有往前挤。
  挤过去的人实在太多,很容易造成拥挤和混乱。这种高度戒严的情况下,倘若情况失控,后果不堪设想。这么些天的生存经验告诉他们,人多的地方更容易遭到野兽的袭击,且人挤着人,遇到野兽时连逃跑闪避的空隙都没有,很可能不被野兽咬死也被体型庞大的野兽踩死。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是风倾然他们,许多狩猎队都各自成团留在原地,让那先行挤过去的零散人员先走。
  风倾然特意留意了下。
  狩猎队与零散人员非常好区分,相对来说,狩猎队的人比较强壮,身上穿的多以兽皮鳞甲为主,即使没有穿着兽皮鳞甲,身上也会有相兽皮鳞甲制成的防具或武器、披风等,且都背着沉甸甸的行李,有些行李包中还往下淌着血。
  避难所的人特别多,即使死去了非常多的人,活着的人仍然相当多。
  在军队最前面的队伍走了一个小时后,还有从避难处各种赶来的人群源源不断地汇入撤退大军中,长长的撤退队伍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宛若一条蜿蜒的巨龙。
  垫后的装甲车早在十分钟前便从风倾然他们面前开过去,被坦死、装甲车、走在前方的行人踩出的大路开始宽松起来。
  成群结队的狩猎队开始上路。
  太阳照在鳞甲上,晒得鳞甲非常热,像铁片似的,滚烫。
  林业隔着鳞甲下方的那层薄皮都能感觉到鳞甲传来的热度,觉得自己被烫得都快变成铁板烧。他们没舍得浇水降温,且浇水降温的效果不大,于是,又耽搁了点时间去割草做成简易的蓑衣披在身上隔阻阳光直射手。
  夏雨廷用草编成的草帽蓑衣把自己防护起来,才长松口气,说:“我终于知道野兽为什么白天不出来了。真的,我敢说,就冲这鳞片的热度,它们要是在阳光底下跑个长跑,一准变成铁板烧。”
  林业疼女儿,还给林润声搭了个遮阳草棚。这惹得旁边同样等着人群没那么挤再赶路的狩猎队队员频频测目,不少人看得挺乐呵。
  那支狩猎队有八十多人,男女老少皆有。他们的穿戴比风倾然一行整齐许多,兽皮都是缝制过的,还有兽皮靴和用兽皮兽筋制作的弓箭。虽说做工很粗糙,但比起莫卿卿脚上那用兽皮裹起来的不算靴子的靴子强多了。不难看出,他们队伍里应该有懂手工制作的人。
  那支狩猎队对风倾然他们这支队伍也很好奇,这样一支集老弱伤残于一体的队伍居然不怕野兽袭击,主动留在撤离部队的后面,还能获得如此充足的物资。
  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莫卿卿?”
  莫卿卿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传去,便见隔壁狩猎队走出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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