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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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枭还想争辩,但想到他哥身上的鞭伤,又默默地闭上了嘴。
  他哥那一身的伤,明显是暗影楼刑罚堂打的,他哥做事一向仔细,什么任务都不会失手,他哥这次受罚明显是为了他的事,他就是再不懂事,也不能再坑他哥了
  他,只能对不起楚九歌了……
  暗麟与暗枭走后,平王得知自己的病问题不大,后续只需要慢慢养着,犹豫片刻也离开了。
  离去前,他同样对楚九歌说了一句:“楚九歌,希望你不会后悔。”
  北王费尽心思,才把他和暗麟弄过来,楚九歌却为了所谓的自尊心,把他和暗麟“赶”走,简进愚不可及。
  “我不会。”楚九歌看着平王,回答的干脆而明确。
  她不会后悔,一件小事就能看出端倪,昨晚和今早的事足够让她明白,关键时刻不管是平王还是暗麟,都不会以她的性命为重。
  暗枭的毒已解,平王的身体也在渐渐恢复,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她的存在对他们而言,可有可无……
  与其勉强他们留下,不如好聚好散。
  “我等着你来求我,看在北王还有用的份上,我会给你一次机会。”平王的身体已恢复得七七八八,但面上仍旧是一脸老态,当他阴下脸来,脸上的褶子耷拉下来,看上去异常可怖。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把平王和暗麟送走,也是不希望这两人,借她要挟北王什么……
  她原先没有想到那么多,但昨晚暗枭说了那么多,她要是还不明白,那就蠢了。
  哪怕她不承认,也不得不说,在很多人眼中,北王对她是特别的。
  她,是北王的弱点。
  平王一刻也没有停留,当天平王府的人就把他接走了,而平王一走,谢家就派人把谢瑾亦接走了。
  来人奉上了诊金和这段时间食宿的银子,把每一笔账都算得清清楚楚:“楚姑娘,多谢你这段时间对我们家小少爷的照顾,如若没有旁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谢家下人言词客气,知进退,即不傲慢也不谦卑,叫人挑不出一点错,但也叫人不痛快。
  好在,让楚九歌感到安慰的是,谢瑾亦走之前来跟她告别了,并且约定过几天来看她。
  楚九歌没有应下也没有拒绝,只让谢瑾亦回去多吃饭,多锻炼,养好身体。
  相比平王和暗枭,其实谢瑾亦的身体才是最弱的。最主要,这孩子肠胃皆有毛病,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这个孩子多呆几天,好好调养一番。
  但是,不行!
  她现在这个处境自身都难保,哪里护得住谢瑾亦,她只能尽量把注意事项写全,并再三交待谢瑾亦,要好好照顾自己。
  送走谢瑾亦,前一天还吵闹不休的院子,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有那么一瞬间,楚九歌感觉到了孤寂……
  有那么一瞬间,楚九歌觉得她回到了她爷爷刚离开的那几年,偌大的院子只有她一个人,她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每天做上三个菜,也得倒了一半。
  不过,现在的楚九歌没有那么多时间悲秋伤春。昨晚暗枭说了那么多,她要再不防备就蠢了……
  楚九歌交待下人,把院子清理一番,换了一身便装,来到天安街上的一处茶馆,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身青衣,高洁清隽的沈卿沈大人出现了。
  “我估摸着这两天,你也该找我了。”沈卿在楚九歌对面坐下,好巧不巧,他的位置正好处在阴影处,不管从哪个方面都看不到他的真容。
  “杨家的事,你该出手了。”楚九歌看着沈卿带笑的面容,脑海里却闪过这个男人,一脸狠厉的对她说“我们联手毁了杨家”的画面。
  她知道,这个男人不如表面的这般简单,也不如表面这般干净阳光,但她仍旧选择与他合作,只因为……
  他们都只有自己。
  “北王出京了,是吗?”沈卿提起茶壶,给楚九歌加满茶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眼神一直盯着杯子里茶水。
  “昨晚的事。”楚九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她也想要试一试沈卿这人可不可靠……
  “难怪今天早朝,曹大人提起北域的事,皇上却是一副不急的样子,看样子皇上还是相信北王的。”沈卿笑了一声,看着楚九歌,“北王出城了,巫族恐怕讨不到好,你说……我们要不要顺手把国师也拖下水?国师最近对你可是很不满。”
  “国师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是你我能想象的,你先把杨家拿下来吧。”皇上的身体旁人不知,楚九歌却很清楚。
  皇上那破身体离不开国师,在无人可以取代国师前,她绝不能贸然对国师出手……
  “杨贵妃小产一事,你确定无误?”在出手前,沈卿仍旧不忘再确定一遍。
  要除杨家不难,但只要有杨贵妃在,杨家随时就能起复,他不能冒这个险。
  “你找任何一个丹医来查,都可以肯定她小产了。杨贵妃能收买宫里的丹医,能收买天下所有的丹医吗?你若不放心,我可以告诉你丹清的下落,他的话想必就是皇上也会信的。”对自己的医术,楚九歌有十足的信心,只是……
  她从前,从来没有凭借医术害过人,这是第一回 ,想来也不会是最后一回。
  在这个虎狼环鉰的京城,她想要活下去,想要在失去北王庇护,没有北王的情况下活下去,总得使出一点手段。
  而这种事,一回生两回熟,她想,她……
  会习惯的!
  第312章 狠辣,以死证清白
  杨贵妃派人当街伏杀楚九歌的案子,大理寺还没有审明白,又收到一封血状……
  拿着血状,大理寺卿萧大人欲哭无泪。
  他怎么觉得,他被人坑了呢?
  这种皇家秘史,他真的一点也不想知道,但是……
  状纸到了他手里,他也不能装作不知。
  “倒霉的……我怎么就碰到这个时候,做这个该死的大理寺卿。”他要不是大理寺卿,这些事就跟他没有关系了。
  抱怨归抱怨,萧大人拿着血状,还是认命的进宫求见皇上。
  皇上正在听暗探汇报北王的行踪,得知北王一直在暗探的监控下,皇上的心情颇为不错,没让萧大人等太久,皇上就召见了他。
  “皇上,这纸血状是臣今天收到了,与杨贵妃有关,除了臣以外,没有第二个人看到。”萧大人颤颤抖抖的将血状,举到头顶,等着太监拿过去。
  “打开。”血状这种东西在皇上眼中,绝对是污秽一般的存在,要不是萧大人拿过来,说与杨贵妃有关,皇上看都不会看一眼。
  这一看,皇上顿时脸就黑了:“送血状的人呢?”他的爱妃与人通奸?在民间买堕胎的丹药?
  这简直是荒唐。
  “人,人把血状送到就死了。臣亲自去了这家药馆,发现……药馆大门紧闭,推门而入,里面无一活口。”这是杀人灭口。
  要不是如此,他也不会把血状送进宫。
  “人全死了?”这下就是皇上,也知事情不对。
  “是的,全死了。进、售丹药记录的账册也不翼而飞。”要说这事没有猫腻,他这个大理寺卿是不信的。
  “这事……还真是有意思。”皇上扫了一眼太监手上的血书,冷笑:“楚九歌当街被人伏杀一事,你查的如何?”
  “回皇上……死在巷口的那十个黑衣人,经查是迟将军的手下。在案发前,有人曾见杨大人与迟将军一起喝过酒。”
  “另外,臣还查到,案发前杨大人在汇通钱庄,取了一张二十万两的银票,那张银票现在就在迟将军手中。”
  “除此之外,臣还发现……杨大人近五年来,陆陆续续在汇通钱庄取了不下百万两。这些银票皆是一个陌生人存的,只需要凭印鉴就可以取,里面还有六十余万两没有取出来。”
  萧大人说到这里就不说了……
  他拿不准皇上对杨家的态度,也拿不准皇上对太子的态度,查到这里也不敢再往下查了。
  “此事,你依法处置,该杀的杀了,该抄的抄了。”皇上一脸冷酷,眼神都透着杀气,但是……
  萧大人却明白,皇上的意思是,这件事到杨大人为止,不能动太子。
  想来也是,平王殿下回京,皇上不想平王坐大,就绝不会动太子。
  “臣知道该怎么做了,请皇上放心。”萧大人低下头,一脸恭敬。
  “无事,便退下。”皇上的声音很冷,萧大人哆嗦了一下,暗暗稳住身形,假装无事人一般,从容退下……
  萧大人一走,皇上就把暗探找了出来,将血状丢到他面前:“去,查清此事!”
  暗探领旨退下。
  皇上屏退左右,独自一人坐在御书房,脸色阴沉的吓人。
  杨贵妃的不对劲,他怎么可能一点不知,他甚至知晓那个男人是谁,只是……
  他现在还不能动他,也不能动杨贵妃。
  和丢脸相比,命更重要!
  反正他都荒唐了这么多年,再荒唐几年又如何?
  “去,把国师叫来。”皇上独自坐了半个时辰,才让人去请国师。
  国师来了,让人搀扶着来的,前一个月还极合身的衣袍,此时却宽大的像是套在身上一般。
  “国师,北王已服下巫圣果,你何时拿他血祭。”有北王为他承担所有的病痛,他必定能再活十年。
  只要再活十年,他定能一统四国,灭了巫族,报当年夺妻杀子之仇。
  “皇上,北王与您没有血缘关系,即便服下巫圣果,也要半年之后才能血祭。”国师战战兢兢的开口。
  他发现,今天的皇帝十分暴虐,看他的眼神好似都透着仇恨。
  莫非,皇上发现了什么?
  不可能,当年的事……没有人知晓。
  “半年之后吗?朕这身体还能等吗?”皇上问了一句,不等国师回答,又道:“北王不行,那就太子吧。”
  “皇上……巫圣果已经被北王吃了,没了。”自然是有的,但是国师不会拿出来。
  太子要出事了,他们到时候靠谁掌控东林?
  谋划了二十多年,才一步步掌控了东林,他们可不想功亏一篑,重蹈前朝的覆辙,
  “这么不凑巧?”皇上看着国师,眼中透着精光。
  有那么一刹那,国师有一种被皇上看透的感觉,但很快国师又镇定下来了:“皇上放心,你的身体没有大碍,别说半年,就是三、五年也等得。”
  皇上还没有把权利收拢,太子还没有真正的掌权,巫族还没有真正得到重用,他怎么可能让皇上死……
  应家军虽在皇上手中,但北王的威胁还没有解除。
  皇上在位,凭借皇上的帝王手段,还能压制住北王,但太子继位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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