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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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比过年还要好看。”
  “好多灯,好多烟花。我从来没有见过,比这更要好看的荷花灯,也没有见过比这还要好看的烟花。”
  “老婆子,你快来看!有人在放荷花灯许愿。”
  “这辈子,能看到这么美的画面,值得了!”
  城内,男女老少载歌载舞,欢心雀跃。
  城外,北王抱着楚九歌坐在马背上,指着护城河上连成一片的星灯,附在楚九歌耳边,轻声低喃,“每到岁末,荣兰人都会放灯许愿。今日,本王放灯许愿,愿我的九歌百岁无忧!”
  “我,很欢喜。”楚九歌靠在北王的怀里,双眸微闭,周身都散发着幸福、愉悦的气息。
  再华丽的辞藻,也无法准确形容她此时的心情。此时,只有最简单的“欢喜”二字,能表达她的心情。
  ……
  没有人,能拒绝美好。
  这一夜,烟花彻夜绽放,直至子时才停歇。
  这一夜,护城河上的花灯连绵不绝,如若有胆大人将花灯捞起来,便会看到所有的花灯上,只有一句话“愿我的九歌百岁无忧”。
  一共九千九百九十九盏花灯,便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句“愿我的九歌百岁无忧”。
  这一夜,城中的百姓皆带着幸福、欢喜的笑容入眠,楚九歌亦不例外。
  她躺在床上,看着由七彩的宝石镶嵌的床顶,上扬的嘴角的怎么也压不下去,直到天方亮,才浅浅入睡,不到两个时辰便醒了。
  可是,楚九歌面上却不见半点疲累,也没有睡眠不足带来的憔悴,她整个人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就像是会发光了,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她此时心情很好。
  “恭喜,恭喜!”剑客碰到楚九歌,看到眉眼弯弯,笑意荡漾的模样子,笑着打趣了一句,“很快,天下人都知,北王的王妃是谁了。”
  “谢谢。”楚九歌落落大方的应下,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昨天,虽不是她和北王大婚的日子,但昨天是北王向她求婚的日子,并且在昨天,他们定了婚期。
  婚礼,将在半个月后举办。
  她,如同昨天盛开的油桐花,情窦初开,开始期待了。
  应池可没有剑客那么厚道,他看到楚九歌“呆傻”的样子,一脸坏笑的道:“九歌,昨晚……是不是和北王发生了点什么?北王的体力如何?”
  “想知道?去问北王呀。”楚九歌当然懂应池话中的深意,这种带着颜色的玩笑话,她以前不知听了多少,怎么可能被应池几句话,就弄得面红耳热。
  应池这段数,太低了。
  “你呀……真没劲儿。”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应池没气质的翻了一个白眼,往椅子上一摊,“昨晚,我们被吵了一夜,大半夜才安静下来。九歌,你和北王也太不厚道了,只顾自己欢喜,一点也不考虑一下,我们这些单身汉孤枕难眠的痛苦。”
  “那可真是抱歉了,我和北王还真没有闲情,关心你这个单身汉。不过,你也不用难过,单身这种事嘛,你很快就会习惯的,毕竟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嘛。”楚九歌笑眯眯的反击。
  “你…居然诅咒我单身一辈子!”应池大喊一声,夸张的捂着心口,“九歌,我的心……好痛,好痛!”
  “好了,别演了。你们一大早过来干什么?”楚九歌笑着踹了应池一脚,应池立刻坐正,“咳咳……差点忘了正事。我和剑客,是来给北王下聘的。”
  “下聘?”楚九歌怔了一下,问道:“北王,还准备了聘礼?”
  说好的一无所有,只有真心的呢?
  合着,这是在骗她呢?
  “成亲怎么可能没有聘礼,那也太便宜北王了。”应池掏出一个册子,递给楚九歌,挤眉弄眼的道:“九歌你看看,这聘礼你还满意吗?我悄悄地告诉你,我帮你把北王的家底全摸清了,这是北王所有的财产,全部在这里。你收下聘礼后,北王就是个穷光蛋,以后只能你养了。”
  应池递给楚九歌的册子,足有一本书那么厚,可见……
  北王的家底还是很厚的,绝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一无有所,唯有真心!
  第1320章 大婚,余生皆是你
  北王奉上了全部的身家,聘礼自是不薄,楚九歌花了一个时辰看完后,默默地看着应池……
  “你看着我干吗?”应池被楚九歌看向全身寒毛竖起,戒备地看往后一缩,“聘礼是我转交给你的不错,可这不是我给你的聘礼,你要激动、感动,去找北王,别看我呀。”
  北王那么小心眼,成个婚都要昭告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楚九歌是他的北王妃,不许旁人觊觎,楚九歌用这么“火辣”直接的眼神看他,要让北王知道,他就惨了。
  “北王给了聘礼,我是不是要准备嫁妆?”楚九歌幽怨地开口。
  她好像没有嫁妆,也拿不出嫁妆。
  楚家的一切是二叔一家的,她手上拥有的,就是情人山那块地,还有一个还未开出来的药房。
  这些拿来做嫁妆,似乎不太能拿得出手。
  “嫁妆?”应池听到这话,顿时头大。
  作为一个握着楚九歌所有资产的人,应池十分清楚,楚九歌的资产情况,一穷二白的楚九歌,拿什么筹备嫁妆?
  “我说你们两个……有意思没?当初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下聘,出嫁都走了,就差最后一步拜堂没成。现在你们把这一步补上就行了,还要弄什么聘礼、嫁妆,你们烦不烦?当初你们不是已经给了聘礼和嫁妆吗?”楚九歌和北王要折腾就折腾,可能不能别折腾他呀?
  北王知不知道,为了昨晚那场烟花和花灯,他们这些人忙了多少天?那些匠人为完成北王的需求,又有多少天没有合眼?
  北王能不能放过他们?
  “可是北王给了这么多聘礼,我总得准备嫁妆吧?”不然多不好意思。
  “你可以学北王,写一本册子,左右嫁妆还是你自己的,都不用去官府更改名字。”应池拿楚九歌没有办法,只得给楚九歌出这么一个主意。
  他和苏慕白处理北王这些产业,就足够头大了。
  昨天,北王带着楚九歌出城后,苏慕白就找到他,要他帮忙清处北王的私产。
  可北王哪来的私产呀?
  仔细问了一句才知道,北王把他打下来的产业,与北王府的产业剥离了。以后,他不会再用私产供养北域大军,他的私产全部作为聘礼,送给了楚九歌。
  除去私产,聘礼册上还有北王从现在到百岁后的一切,或者余生。
  北王把他的昨天,今天和明天,全部给了楚九歌,他这一生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楚九歌的,也只是楚九歌的。
  “问题是,我一无所有。”难不成她要学北王,说我唯有一颗真心?
  楚九歌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这话,想想就肉麻的叫人鸡皮疙瘩。
  这话,昨天那个氛围说,能叫人感动,此时正儿八经的写在册子上,正儿八经的说出口,只叫人觉得像是空水套白狼的混蛋。
  应池被咽的说不出话来,突然眼前一亮,机灵的道:“你只要写上你自己就好了,对北王来说,你就是最好的嫁妆。”
  “什么鬼烂主意。”楚九歌没好气的白了应池一眼,“行了,行了,我自己想。”
  “好好好,你自己想……我跟剑客还得去忙。唉,你说,你和北王大婚,为什么我们这么忙呀?我真的是……头都大了。”应池一脸痛苦的大喊。
  北王回来了,北林、西凤和南凉的使臣安分了,公务上少了许多事,可却多了许多私事,他都快忙死了。
  “有事属下服其劳,难不成你还要北王事事亲自动手?要是北王什么都干了,要你们何用?”楚九歌张嘴就为了北王辩解,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九歌,你……你……你变了!”应池指着楚九歌,捂着心口,夸张的大喊,“你还没有嫁给北王,就开始帮北王说话。九歌,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九歌,你还我以前的九歌……”
  楚九歌笑了一声,抬脚踹向应池,“滚!滚!滚!快滚……别在这里演大戏。”
  “滚滚滚,我滚还不行嘛。”应池机灵的避了一下,一个旋身,跳了出去,可他人走了,声音却从外面传了出来,“我去给你们筹备婚礼了,九歌……按规矩,从今天开始,到成婚前,你和北王都不能见面,别坏了规矩呀。”
  “知道了。”楚九歌应了一声,剑客也起身,朝楚九歌点了点头,孤傲的离去。
  剑客走后没有多久,应颐和苏慕白又一起上门了,两人倒不是来送聘礼什么的,他们是奉北王的命令,来寻问楚九歌,对未来的住处北王府有什么要求?要怎么布置?
  苏慕白说的北王府,自然不是北域的北王府,而是在荣兰的北王府。
  北域那块地方并不适合人长居,荣兰四季如春更适合居住,而且就算不住荣兰,他们在荣兰大婚,肯定也要有住处。
  “按照正常的布置就好了,简约一些,不要太华丽。”楚九歌想了一下,说道。
  这个要求可以说是非常的笼统,苏慕白张了张嘴想要详细的问清楚,可想到北王的叮嘱,又默默地闭上了。
  算了,回头让人多画几张图,让楚九歌挑喜欢的吧。
  “王妃,药田这两天就可以播种,要种些什么药材,王妃,你有什么要求?”北王给楚九歌的聘礼很多也很杂,药田、铺子、矿产什么都有,旁的苏慕白都能打理,药田要种什么,却要楚九歌定夺。
  “还有王爷给您准备的亲卫和隐卫,王妃您要怎么安排?”没错,除去资产外,北王还给楚九歌送五百亲兵,四个训练有素的女隐卫。
  这些人苏慕白也无法安排,都要楚九歌点头。
  除去这些事情外,楚九歌还要配合绣娘,试新婚的吉服和首饰。
  吉服、首饰,北王事先都让人准备好了,可楚九歌一直不在荣兰,绣娘做出来的多少有些不合身,得反复修改。
  上一次的婚礼慌乱无序,这一次虽然井然有序,却很是匆忙,而且楚九歌和北王都没有长辈为他们操持,苏慕白和应池再能干,也不能替他们做决定,这些事他们必须要亲自过问。
  楚九歌为了半个月后的大婚,每天都忙得晕头转向。北王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要做的事比楚九歌更多,自然更忙了。
  这半个月,两人别说私下偷偷见面,就是私下写个信,表达一下相思的时间都没有。
  忙碌的时间总是飞快,等到两人从这一团乱麻中抽身,婚期到了……
  第1321章 中断,乱道人真神人也
  忙了大半个月,还来不及细细体会,即将大婚的喜悦与紧张,婚期就到了。
  想到明天就要大婚,楚九歌有那么一刹那的无措。
  明明做足了准备,明明这半个月都在为大婚做准备,可真到了这一天,楚九歌仍旧有一种不真实感,就像是做梦一样,迷迷糊糊,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独自坐在屋内,看着忽明忽暗的烛火,看着摆放在外间的吉服,楚九歌眼神飘忽,没有焦距……
  眼前,似有一层迷雾,为红色的嫁衣添上一抹神秘的色彩,楚九歌总感觉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场梦,她的双脚像是踩在棉花上,虚软而不踏实。
  “突然,有种想逃的冲动。”楚九歌坐在床边,看着不远处的吉服,莫名地笑了,可笑到一半,她就顿住。
  她怔怔地看着喜服,脑海里,闪过那个带着满身不甘,一件件将嫁服穿上的姑娘。
  而后,她的眼前,又浮现出她一件一件,将嫁衣穿上的画面。
  她闭上眼,想要将眼前这一幕抹去,可脑海里却又闪现出,她穿着嫁衣,坐在小小的、逼仄的喜轿里,带着对未来的不确定,带着对新生的期待,忐忑不安地前往北域的画面。
  曾经,她与北王的婚礼,只差拜堂。
  明日,她将要再度为北王披上嫁衣,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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