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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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世文一脸正经地摇了摇头,然后从文件夹里翻出了一张宣传画册,“不,我是来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社团的。”
  接下来的十分钟,韩世文就他们养生社团的成立时间,历届杰出社长,还有每月一次的社团活动,给黎菘做了全方位的宣讲。
  他的好口才吸引了遮阳棚里的所有同学,还包括校医和打扫卫生的两个大爷。当场就有三个同学表示要加入他们社团,其余的也纷纷提出有意向加入。
  “那学妹你呢?要不要扫一下?”韩世文给在场的同学扫了社团的纳新群号,然后面容友善地看向黎菘。
  “我,我不是很想加社团。”黎菘觉得每月出去跟不太熟的人聚会,还不如省钱和宿舍的人上街。
  韩世文听完并没有放弃,又就“大学生该不该参加社团”这个话题进行了为时一刻钟的演讲……
  黎菘被他说得晕晕乎乎地,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扫了他们的二维码。看着韩世文计谋得逞的笑容,黎菘觉得自己似乎在某种方面将程易笙给卖了。
  在遮阳棚里坐了两天,黎菘终于又恢复了活力,斗志满满地加入了军训大军,并且力求每一个正步都踢到符合标准。
  就在她以为自己能持续这个状态到军训汇演结束的时候,又出了幺蛾子。
  黎菘的大腿内侧出现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红肿,上面还长了一颗颗白色的水泡,并且伴随着疼痛……
  她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万念俱灰,这要是留了疤得多丑啊。
  套上了衣服夺门而出,黎菘直奔医务处,推开虚掩着的门大步进去。
  校医刚吃完饭回来,看她着急忙慌的样子连忙放下了手里啃了一半的苹果,“怎么了?”
  “我腿上长了泡……”黎菘喘着粗气,这一停下来才感觉到起泡的地方疼。
  “你裤子挽上去我看看。”校医关了门,让黎菘坐在了诊疗床上,自己也戴上了老花眼镜。
  黎菘将睡裤一层层往上卷,裤脚卡在了大腿中部,她回身拉上了窗帘直接把裤子给脱了,反正校医是个四十几岁的阿姨,也不用害羞。
  校医低头看了一会儿,得出结论:“带状疱疹。”
  黎菘不懂什么疱疹不疱疹的,她只知道那地方疼,还丑。
  “那怎么办啊?”她问道。
  “你明天去药店买点药,口服加外涂,一周多也就好了。”校医写了个纸条地给她,“不贵,我这儿不常用就没进货。”
  “对了,是新生吗?”
  黎菘点点头,哭丧着脸,“明天还要早起训练……”
  “就剩了两天了吧?别去了,我给你开假条。”这病虽然没那么严重,却也实在是不方便踢正步,疼不说,裤子摩擦的时候要是破了以后留了疤,小姑娘家家的也不好看。
  黎菘拿着假条出了医务室,在公共浴室门口就遇上了辅导员。她冲辅导员挥了挥手,然后小步上前去。
  “老师,这假条。”
  “你在男浴室门口蹲我?”辅导员眯着眼睛看了半天,问道:“这什么病?”
  “就是又红又肿,还有水泡,容易破,我本来想继续训练的,毕竟就剩两天了,可校医说最好还是休息……”黎菘言辞恳切,就差挤两滴眼泪出来了。
  “哪儿啊?我看看。”辅导员瞟了一眼黎菘的胳膊,白白净净的。
  “您……不方便看。”黎菘尴尬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辅导员一听也觉得尴尬,收下了假条挥挥手让黎菘回去了。
  又得了两天假期,黎菘第二天早上去了趟医馆,想着再问问程易笙的意见,顺便解一解相思之苦,她都好几天没见着程易笙了。
  周末医馆没有客人,黎菘到的时候程易笙正在屋里看姚思成毕业论文的开题报告。
  看见黎菘的时候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只要黎菘敢来,姚思成就敢把她往里面放。
  “军训结束了?”程易笙看了她一眼,都九月底了还穿着裙子,也不知道好好保暖。
  “没有。”黎菘哭丧着脸在沙发上坐下,“程医生,你来看一眼我。”
  程易笙走到她旁边坐下,“又怎么了?”
  黎菘撇着嘴,一副快哭的样子,她捏着裙角,缓缓将裙子往上拉。
  程易笙看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你这是……”
  门外的姚思成拿着新鲜的葡萄过来想给黎菘尝尝,没想到看见了这样的画面,为了避免被程易笙灭口,姚思成捂着眼睛一把把门给关上了,隔着门大喊:“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我走了,师父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第15章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我走了,师父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姚思成的声音响彻云霄,怕是连街上的行人都听明白了他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黎菘的手还放在裙边,尴尬地不敢再往上拉了。
  冷静了一会儿,她挠了挠脸颊,低头又准备撩裙子。
  程易笙眼疾手快地丢了个抱枕过来,正好砸在黎菘的腿上。
  “做什么?”他皱着眉头,双眼死死盯住黎菘的眼睛,看起来对她的大腿丝毫没有兴趣。
  “我腿上起了水泡……医生说是那个什么疱疹。”黎菘垂着眼睛,将裙子小心翼翼地拉到正好露出患处的地方,然后将腿往前伸了伸,“你看。”
  程易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蹲在她旁边查看伤处。
  黎菘身上带着一股子特殊的香味儿,腿部肌肤滑嫩到不见毛孔。
  程易笙虽是学医的,可这么多年慢性病瞧得多些,就算是女患者也是隔着桌子隔着手帕问诊把脉,他从不曾离一个异性这么近过。
  推了推眼镜使自己精神集中,程易笙拉开抽屉拿了只一次性手套,在黎菘的患处轻抚。
  黎菘光是被他近距离盯着小腿肚子就开始止不住地颤抖,更别提程易笙还上手摸……她此刻就是一只熟了的大螃蟹,恨不得连手指尖都是红的。
  她哆嗦着开口:“你,你看完了没?”再这么下去黎菘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喷鼻血。
  程易笙直起了身子,咳嗽了两声缓解尴尬,“是疱疹,你去药店买点药膏和药片,一周左右就能好。”
  “这个?”黎菘把校医开的纸条给他,“你跟我们校医说得一样。”
  程易笙看过以后点点头,然后靠在椅背上有些不解,半眯着眼睛似乎是在询问黎菘看过校医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再来找他。
  黎菘梗着脖子道:“我还以为你们中医会有其他的办法咯!”她双手一摊,肩膀一耸,摆出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办法是有的……”程易笙卖关子道。
  “什么办法?”
  “用针挑破,然后拔罐。”这一套步骤下来恐怕黎菘的疱疹是好了,嗓子又哭哑了。
  黎菘听完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我,我还是买药去吧……”
  送走了黎菘这尊大佛,程易笙唤了姚思成进屋。
  姚思成听见师父传召以后吓得药罐盖儿都摔裂了,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想着怎么才能让程易笙消火……
  他带着讨好而又乖巧的笑容进了屋,低着头喊道:“师父,我错了。”要不是短时间内找不着荆条,姚思成怎么也得来个负荆请罪以消程易笙的心头恨,毕竟他还想着毕业以后留在医馆,可不能得罪了程易笙。
  “错哪儿了?”程易笙原本是要跟他谈论文选题的问题,没想到姚思成主动认罪。
  “我不该打扰你和师娘亲热。”姚思成小心翼翼地观察程易笙的表情,似乎没有被人撞破那事儿的尴尬。
  程易笙一听,气极反笑,“师娘?她拿什么威胁你了?”也不知道黎菘哪儿来的本事这么讨人喜欢,没几天就把姚思成给收服了。
  姚思成突然灵光一闪,“师父,我,我戴罪立功!”
  他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师娘对不起,可眼下为了平息程易笙的怒火,也为了他的前程,姚思成只能牺牲他那没过门的师娘了。
  “其实黎小姐不叫黎棠。”
  程易笙轻笑了一声,“你知道得还挺多?”
  姚思成一看程易笙笑了,心里的石头落下了一半儿,“还有呢师父,黎小姐就是你那传说中的未婚妻!”
  “诶,你说我师娘隐姓埋名过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啊?她要是喜欢你直接让他爷爷跟您爷爷说订婚不就得了,哪儿用得着费那么大劲儿?”
  姚思成语速跟倒豆子一样,听得程易笙头疼。
  “你哪天知道的?”程易笙将手里的杯子放在案上,敲击出声。
  “啊?就,就她给您送脏衣服的那天,您和黎家另一个小姐相亲的第二天。”姚思成没觉得程易笙的语气有什么不对的,甚至还打开手机翻日历寻找确切日期。
  程易笙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别翻了。
  “要不是你今天干了蠢事儿,想着将功折罪,你准备哪天告诉我?”
  姚思成挠了挠后脑勺,老实交代:“等师娘把您拿下的那天吧。”毕竟他觉得在不久的将来,黎菘在家里说话的分量要比程易笙重得多。
  程易笙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文件夹递给了姚思成,开始说正事儿:“我的意见和你导师一样,选题太大了,我回头把我弟弟的论文拿过来给你看一眼参考一下。”
  “你先走吧。”程易笙刚才接到了父亲的微信,说是程老爷子嚷嚷着让他今天早点回家有事情要商量。
  姚思成想来想去不对劲,迈出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扭头问道:“师父,你一早就知道黎小姐就是黎家大小姐吧?”
  程易笙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果然,我就知道师父你心如明镜,明察秋毫……”姚思成又放送了一波彩虹屁,然后抱着资料去药房看药罐子去了。
  程易笙收拾收拾开车回了家,直奔程皖清的住处。
  程皖清此刻坐在院子里喝茶看书,瞧见程易笙进来了连个正脸儿都没给他,冷哼一声:“回来了?”
  “爷爷,您找我有事儿?”程易笙立在程皖清旁边,嗅了嗅那壶龙井,讨好道,“我那儿还有点儿雨前龙井,一直没舍得喝,改日拿过来您尝尝。”
  “行了,我不要你的茶叶。”程皖清摆摆手,直接挑明主题,“黎家的孙女儿明年就二十了,你呢,都奔三了,也该好好把婚事提上日程……”
  程易笙赔着笑脸,“爷爷,我……”
  “你什么你?”程皖清沉着脸,“我昨天跟老黎打电话的时候可听懂他的话音儿了,你不想结婚,人家姑娘还嫌弃你老呢!”
  听完这话程易笙低头不语,黎菘那副样子可不像是嫌他老的。
  “过几天你黎爷爷过生日,你替我去一趟,东西我会让人准备。只一点,别丢了我程家的脸,长得也算是遗传了你父母的优点,你弟弟还知道高中就有了个喜欢的姑娘,我就不信你连个大一的丫头都搞不定。”
  程皖清说完后嫌弃地看了看程易笙那一套改良唐装,“这衣服跟从我屋里偷的似的,明儿个问小安借一身,年纪轻轻打扮得老里老气的……”
  程易笙嘴里应下了,心里止不住地吐槽。几年前他刚接手医馆让自己做几身中式服装的也是程皖清,说是穿得太年轻病人怕是看着不放心。今天嫌弃他穿衣裳老气难看的也是他……
  回了屋,程易笙在镜子前转了两圈。身上这衣服是他好不容易才说服人家老裁缝做的,这人好多年不做衣裳了,是程易笙加班加点给老裁缝开方子熬药膏才换了这么身衣裳,哪儿就老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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