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
姜炳信早就得了通知说今天开学会有一个新生进来，教室里也早就安排了位置，只不过前面都坐满了人，那位置只能安排在后面。
看着顾锦文个子小，他又问了一圈有没有前排的同学可以换座位。
顾锦文本来以为前排的同学都不会愿意换位置的，可姜炳信的话一落，就有好几个同学举手了，她有点意外。
不过坐哪里都差不多，所以顾锦文谢了那几个同学后就拒绝了，她上前直接坐在位置后，姜炳信就走了。
教室的桌椅都是实木的，应该是用了很多年，虽然没有坏得特别厉害，但都是一副脏兮兮的感觉，顾锦文自己一个人坐在教室角落里拿着纸巾慢慢擦起来。
班导一走，原本安静的教室突然热闹了起来，班里的同学看着顾锦文穿得清清爽爽，还一张小巧惊艳的脸，免不了好奇又看了几下。
有好奇她的同学一边转头一边问她问题，顾锦文都一一答了，然后就有人叫了道：“宋娇，六延村好像是你们附近的村庄是不是？那顾同学不是跟你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吗？”
被叫着名字的女同学淡淡转了头，微微蹙眉看了一眼顾锦文，“我不知道六延村在哪里，没去过啊。”
她的话刚落，很快又一记清冷又不悦的声音响起：“现在是上课时间，请不要聊天影响要学习的同学。”
“学校和教室，不是让你们来聊天的。”
顾锦文抬眸看过去，这位说话的同学一身很新的浅色碎花上衣，一头齐耳的中短发，眉清目秀的脸，只是看上去有点清冷。
她不知道这个同学叫什么，不过看着感觉不太好相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们宿舍里的人。
那人这一么说话，大家都有点尴尬，于是随意的聊了几句后教室就安静了下来。
顾锦文随意翻着书，也不知道到底要看什么，没一会，马翠宁就跑过来跟她坐一块，说：“我跟你说，别介意刚才温丽琪说那话，平时老师不在的时候我们也经常聊天的。”
顾锦文轻笑，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想到她这么关心自己，“你放心，我不会介意的。”
马翠宁轻轻哼的一声，“她成绩不错，每学期都拿了奖学金，人就傲气点，你以后别撞她枪口上就行。”
顾锦文刚进来的时候，感觉同学之间还是错的，不过这么多人，不指望每个人都很友善，从刚才的那一点情况来看，这个温丽琪应该是个比较难相处的学霸之类的人物。
但这并不是她关心的问题，因为她刚才听到马翠宁说到奖学金的问题，于是侧头问：“我们卫校也有奖学金吗？”
马翠宁点头，“怎么没有？学校的，国家的都有，不过名额并不多啊，温丽琪她每年都拿了。”
顾锦文眼眸微亮，“那你知道奖金是多少吗？”
马翠宁微耸着肩，觉得顾锦文真是把她问倒了，“我没有拿过，所以不知道，不过应该挺多的吧。”
马翠宁不喜欢温丽琪，她成绩很好，但对于一些成绩不好的同学，总是一副睥睨的姿态，没事就骂人‘怎么这么笨’的话，说得好像全学校就她最厉害一样。
“那有没有助学金？”顾锦文又问。
“有。”马翠宁又道，“不过助学金给得不多啊，现在这个时候谁家里不穷啊？”
顾锦文想想也是，现在这个时候很多家庭都穷得揭不开锅，助学金如果有，肯定到手的也不会很多，但奖学金就不一样了，那是成绩的代表，分几个种类等级呢。
“太谢谢你啦。”她没上过卫校，只知道高中和大学有奖学金，种类也很多，没想到这时候卫校会发奖学金！
真的太好了，说不定她可以一试，只是不知道奖学金是不是跟后世一样有那么多种类。
马翠宁看着她眉开眼笑，心微一怔，犹豫了一会才问：“你要申请助学金？”
顾锦文摇头，并不是很肯定的回应着她，“我试一下奖学金？”
马翠宁一怔，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温丽琪，压着声音，努嘴道：“那你努力吧，以后你要是看到她绕道就好了。”
她说完就直接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一早上，只上了一节中医基础课，还有一节针灸课。
中午放学，跟她熟悉的三个女同学是住校的，他们都在学校食堂里吃饭，顾锦文只身一人从教学楼里出来。
学校面积不算大，教学楼面前是操场，操场左右都是花圃，绕过操场就是校园的绿荫大道了。
因为走读生好像很多，现在道上到处都是要出校门的学生，而不时的还有自行车‘嗖’一下的从她身边走过。
出了校门，顾锦文就看到男人踩着一辆半新的自行车站在大门口，因为身型和形象的原因，他惹了不少女同学的注目。
顾锦文看了他一眼，惊讶问：“你买了自行车？”
沈尧青摇头，“这是之前坏的，我上午寄完东西就收拾了一下，没想到还能用。”
顾锦文一听他提到沈家，于是就问：“那边怎么说？娘真头疼？”
“爹说若是好好呆着就没事，要是动怒就有点疼。”沈尧青点头，“我已经跟爹说过了要注意，你不用担心。”
顾锦文确实有点怕孙美花一直闹下去会引发什么四肢瘫痪或者语言障碍的病症，若真的到了这一步，他们的麻烦又要来了。
沈尧青伸手撩着她唇角边的碎发，“怎么样？课程能跟得上吗？”
此时是放学时间，校门口人来人往，男人本来已经引人注目了，现在再做这种暧昧的动作，就更加有眼睛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没问题啊。”顾锦文忙迈前走了几步走出了门口区，“我早上听同学说学校有奖学金，我想努力申请。”
沈尧青眉梢微扬，“那个会不会太难了？”
“我试试啊。”顾锦文笑道，“如果可以肯定要，这样还可以减轻咱们家的负担。”
沈尧青知道奖学金是什么东西，但他并不热衷，若是争取这个那应该要很努力，女人现在一边怀着孩子一边上学已经很辛苦了，若是要想要这个，那估计要更加辛苦了。
他微蹙眉，抿唇道：“可是，我怕你负担太重。”
“不怕。”顾锦文神色轻松，她来学校的目标是想办法跳级早点毕业然后考证的，所以安慰沈尧青道：“我只是尽力吧，又不是把它当成目标。”
见她语气随意，也没有非要一定的样子，沈尧青放心了，他直接坐上了车，拍了拍后座，“走吧，吴姨差不多都做好饭了。”
顾锦文直接上了男人的后座车，抱着他的腰际，笑道：“晚上回去你教我学车，以后上学我可以不用你送我。”
“那不行。”沈尧青直接拒绝，“你现在有身子，我可不敢让你自己骑。”
“那好吧。”顾锦文只顾着车了，竟忘了自己还怀孕了。
*
日子慢慢的就进了四月份，花开春暖，天气也开始热了起来，原本的薄外套也慢慢的被人们换掉，校园里一片清爽。
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顾锦文的肚子有一点显怀，不过穿着稍厚一点的衣服倒也能遮得住，而接下来上课的日子，她感觉很幸运，因为除了嗜睡之外，她并没有很严重的孕吐反应，这点她非常欣慰。
大家发现新来的这位同学，经常上课晃头晃脑，一天到晚都是一副‘我睡不够’的样子，觉得她一点都不上进，甚至有些不明白公社医院为什么会推荐这样的人来上课。
陈丽华看着顾锦文，开始担心了起来，于是提醒：“你天天想睡这样可怎么跟得上课程啊？”
“你再不认真，估计老师都要留意你了。”
顾锦文其实有在听课的，可总是忍不住要打哈欠想要睡觉，“没事的，我回家会复习的。”
又陆陆续续上了几天的课，因为顾锦文经常一副睡不够的样子，上课的老师就真的留意到她了，而且还不时地提问，要求她看病症或答辩有关病症辨证论治的问题。
顾锦文一一都能作答，她回答的次数多了，又基本上能答中，渐渐的老师就发现，这个学生，好像还可以？
熟悉她的同学狠狠地夸了她一番，又问她是如何做到一边睡觉又一边能如此厉害，顾锦文非常诚恳地回答：“我有在家经常复习的。”
顾锦文这话不假，不过她看书只是为了跳级，这大半个月内，她已经把这学期的理论书看完了。
只是大家都不太相信，因为这些中医学基础、方剂学，什么中医内科学等等真不是复习就能实践理论的。
老师都喜欢成绩好的学生，顾锦文如此有天赋，老师自然经常夸赞，当然一些同学中也有不喜欢的，他们认为顾锦文这是故意在出风头。
“她就是故意睡觉惹老师留意的，真看不出来她竟然是那么恶心的一个人！”有看不过去的同学低声议论道，“真的那么多小心思。”
“丽琪，最近老师好像都不怎么跟你提问了啊。”又有人道，“你可别被她比下去了。”
温丽琪坐在教室前面，她现在并不想回头去看一下那个最近被老师夸赞的学生，她认为那个女人不值一提。
“不过装腔作势，做点小动让人留意自己罢了。”她慢慢道，“这种人过几天就会被打回原形。”
“呸，什么人啊，真是太过分了……”
“公社怎么推荐这种人过来上课，真的太有影响了……”
一群女生当中，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觉得顾锦文装腔作势，于是就有人反驳，“我觉得还可以啊，辨证论治的时候，说得也很全。”
“病症是老师随意出的，这个没办法作假吧？”
温丽琪冷冷斜睨着那女生，“所以你觉得她比我厉害？”
那女生微转着眼，“我没这样说，只是……觉得我们学医的，这些东西她装不出来的。”
温丽琪微微将头轻转，就看到那女人正趴在位置上睡觉，她唇角微勾，声音轻蔑，“那就看以后的考试综合评分吧。”
她说完，视线还紧盯着那人，好似想在她顶上烧出个洞来。
顾锦文似乎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猛然地将头从桌上抬起，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前面那道如寒芒的光。
顾锦文微抿着唇，友好的朝她摆了摆手。
温丽琪哼了一声，冷然转头。
顾锦文看着她的动作觉得莫名其妙，前桌的女生就悄然指着温丽琪那一群人道：“你以后要小心啦，再不收敛估计招人嫉妒了。”
“什么意思？”顾锦文问。
前桌啧了两声，“你现在被老师这么夸着，小心学霸吃醋！”
前桌说得很直白，但顾锦文并不在意那一群女生的看法，她现在来的目标很明确，又没有影响到别人，哪怕那些人看不惯她，她也没必要去收敛自己的锋芒。
转眼过了两周，就进了四月底，顾锦文感觉自己的孕肚要藏不住了，于是去办公室跟姜炳信说明了情况。
姜炳信听着她说完情况，刚喝进嘴里的水直接就喷了出来，顾锦文到学校报到的时候是写的已婚他是知道的，不过那时候她并没有说怀孕。
卫校的医师班跟那些专业护理班不一样，班里的学生有不少并不是正常招生进来的，所以年龄和自身的生活状态都不一样，就像班里最年长的那个都快四十了，当了快十年的赤脚医生了才被推荐过来。
不过，他现在带的班里可没有怀孕的，她是头一个。
“那你是要休学？”姜炳信微微抽着嘴角，这才开学一个多月就要休学，不妥，不妥。
“还没有那么快。”顾锦文直接道，“我的预产期是十月份，到差不多的时候，我再申请休学。”
姜炳信微颔首，“休学可以，不过我希望你能跟得进课程。”
顾锦文颔首，“另外我想跟您咨询一下跳级的事。”
姜炳信皱眉，斜斜看着她，“什么意思？”
顾锦文看着他神色微拧，于是斟酌了一下用词，“就是我打算过上完这学期的课，然后直接跳一级上课。”
“那怎么行。”姜炳信闻言很快就道，“顾锦文，你的基础理论课和辩证都做得不错，但是学医跟其他学习是不一样的。”
“我们看病，很可能就是人命关天的事，马虎不得。”
他说的顾锦文都知道，她穿书吃亏就吃亏在这一点，就算她前世学了几年医学课程，再加实习加考证那么多年的经验，到了这里，她在别人眼里就是个没基础的菜鸟。
姜炳信很欣赏这个学生，但跳级这种事，真不行，至少在他手里还没有这样的学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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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顾锦文个子小，他又问了一圈有没有前排的同学可以换座位。
顾锦文本来以为前排的同学都不会愿意换位置的，可姜炳信的话一落，就有好几个同学举手了，她有点意外。
不过坐哪里都差不多，所以顾锦文谢了那几个同学后就拒绝了，她上前直接坐在位置后，姜炳信就走了。
教室的桌椅都是实木的，应该是用了很多年，虽然没有坏得特别厉害，但都是一副脏兮兮的感觉，顾锦文自己一个人坐在教室角落里拿着纸巾慢慢擦起来。
班导一走，原本安静的教室突然热闹了起来，班里的同学看着顾锦文穿得清清爽爽，还一张小巧惊艳的脸，免不了好奇又看了几下。
有好奇她的同学一边转头一边问她问题，顾锦文都一一答了，然后就有人叫了道：“宋娇，六延村好像是你们附近的村庄是不是？那顾同学不是跟你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吗？”
被叫着名字的女同学淡淡转了头，微微蹙眉看了一眼顾锦文，“我不知道六延村在哪里，没去过啊。”
她的话刚落，很快又一记清冷又不悦的声音响起：“现在是上课时间，请不要聊天影响要学习的同学。”
“学校和教室，不是让你们来聊天的。”
顾锦文抬眸看过去，这位说话的同学一身很新的浅色碎花上衣，一头齐耳的中短发，眉清目秀的脸，只是看上去有点清冷。
她不知道这个同学叫什么，不过看着感觉不太好相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们宿舍里的人。
那人这一么说话，大家都有点尴尬，于是随意的聊了几句后教室就安静了下来。
顾锦文随意翻着书，也不知道到底要看什么，没一会，马翠宁就跑过来跟她坐一块，说：“我跟你说，别介意刚才温丽琪说那话，平时老师不在的时候我们也经常聊天的。”
顾锦文轻笑，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想到她这么关心自己，“你放心，我不会介意的。”
马翠宁轻轻哼的一声，“她成绩不错，每学期都拿了奖学金，人就傲气点，你以后别撞她枪口上就行。”
顾锦文刚进来的时候，感觉同学之间还是错的，不过这么多人，不指望每个人都很友善，从刚才的那一点情况来看，这个温丽琪应该是个比较难相处的学霸之类的人物。
但这并不是她关心的问题，因为她刚才听到马翠宁说到奖学金的问题，于是侧头问：“我们卫校也有奖学金吗？”
马翠宁点头，“怎么没有？学校的，国家的都有，不过名额并不多啊，温丽琪她每年都拿了。”
顾锦文眼眸微亮，“那你知道奖金是多少吗？”
马翠宁微耸着肩，觉得顾锦文真是把她问倒了，“我没有拿过，所以不知道，不过应该挺多的吧。”
马翠宁不喜欢温丽琪，她成绩很好，但对于一些成绩不好的同学，总是一副睥睨的姿态，没事就骂人‘怎么这么笨’的话，说得好像全学校就她最厉害一样。
“那有没有助学金？”顾锦文又问。
“有。”马翠宁又道，“不过助学金给得不多啊，现在这个时候谁家里不穷啊？”
顾锦文想想也是，现在这个时候很多家庭都穷得揭不开锅，助学金如果有，肯定到手的也不会很多，但奖学金就不一样了，那是成绩的代表，分几个种类等级呢。
“太谢谢你啦。”她没上过卫校，只知道高中和大学有奖学金，种类也很多，没想到这时候卫校会发奖学金！
真的太好了，说不定她可以一试，只是不知道奖学金是不是跟后世一样有那么多种类。
马翠宁看着她眉开眼笑，心微一怔，犹豫了一会才问：“你要申请助学金？”
顾锦文摇头，并不是很肯定的回应着她，“我试一下奖学金？”
马翠宁一怔，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温丽琪，压着声音，努嘴道：“那你努力吧，以后你要是看到她绕道就好了。”
她说完就直接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一早上，只上了一节中医基础课，还有一节针灸课。
中午放学，跟她熟悉的三个女同学是住校的，他们都在学校食堂里吃饭，顾锦文只身一人从教学楼里出来。
学校面积不算大，教学楼面前是操场，操场左右都是花圃，绕过操场就是校园的绿荫大道了。
因为走读生好像很多，现在道上到处都是要出校门的学生，而不时的还有自行车‘嗖’一下的从她身边走过。
出了校门，顾锦文就看到男人踩着一辆半新的自行车站在大门口，因为身型和形象的原因，他惹了不少女同学的注目。
顾锦文看了他一眼，惊讶问：“你买了自行车？”
沈尧青摇头，“这是之前坏的，我上午寄完东西就收拾了一下，没想到还能用。”
顾锦文一听他提到沈家，于是就问：“那边怎么说？娘真头疼？”
“爹说若是好好呆着就没事，要是动怒就有点疼。”沈尧青点头，“我已经跟爹说过了要注意，你不用担心。”
顾锦文确实有点怕孙美花一直闹下去会引发什么四肢瘫痪或者语言障碍的病症，若真的到了这一步，他们的麻烦又要来了。
沈尧青伸手撩着她唇角边的碎发，“怎么样？课程能跟得上吗？”
此时是放学时间，校门口人来人往，男人本来已经引人注目了，现在再做这种暧昧的动作，就更加有眼睛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没问题啊。”顾锦文忙迈前走了几步走出了门口区，“我早上听同学说学校有奖学金，我想努力申请。”
沈尧青眉梢微扬，“那个会不会太难了？”
“我试试啊。”顾锦文笑道，“如果可以肯定要，这样还可以减轻咱们家的负担。”
沈尧青知道奖学金是什么东西，但他并不热衷，若是争取这个那应该要很努力，女人现在一边怀着孩子一边上学已经很辛苦了，若是要想要这个，那估计要更加辛苦了。
他微蹙眉，抿唇道：“可是，我怕你负担太重。”
“不怕。”顾锦文神色轻松，她来学校的目标是想办法跳级早点毕业然后考证的，所以安慰沈尧青道：“我只是尽力吧，又不是把它当成目标。”
见她语气随意，也没有非要一定的样子，沈尧青放心了，他直接坐上了车，拍了拍后座，“走吧，吴姨差不多都做好饭了。”
顾锦文直接上了男人的后座车，抱着他的腰际，笑道：“晚上回去你教我学车，以后上学我可以不用你送我。”
“那不行。”沈尧青直接拒绝，“你现在有身子，我可不敢让你自己骑。”
“那好吧。”顾锦文只顾着车了，竟忘了自己还怀孕了。
*
日子慢慢的就进了四月份，花开春暖，天气也开始热了起来，原本的薄外套也慢慢的被人们换掉，校园里一片清爽。
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顾锦文的肚子有一点显怀，不过穿着稍厚一点的衣服倒也能遮得住，而接下来上课的日子，她感觉很幸运，因为除了嗜睡之外，她并没有很严重的孕吐反应，这点她非常欣慰。
大家发现新来的这位同学，经常上课晃头晃脑，一天到晚都是一副‘我睡不够’的样子，觉得她一点都不上进，甚至有些不明白公社医院为什么会推荐这样的人来上课。
陈丽华看着顾锦文，开始担心了起来，于是提醒：“你天天想睡这样可怎么跟得上课程啊？”
“你再不认真，估计老师都要留意你了。”
顾锦文其实有在听课的，可总是忍不住要打哈欠想要睡觉，“没事的，我回家会复习的。”
又陆陆续续上了几天的课，因为顾锦文经常一副睡不够的样子，上课的老师就真的留意到她了，而且还不时地提问，要求她看病症或答辩有关病症辨证论治的问题。
顾锦文一一都能作答，她回答的次数多了，又基本上能答中，渐渐的老师就发现，这个学生，好像还可以？
熟悉她的同学狠狠地夸了她一番，又问她是如何做到一边睡觉又一边能如此厉害，顾锦文非常诚恳地回答：“我有在家经常复习的。”
顾锦文这话不假，不过她看书只是为了跳级，这大半个月内，她已经把这学期的理论书看完了。
只是大家都不太相信，因为这些中医学基础、方剂学，什么中医内科学等等真不是复习就能实践理论的。
老师都喜欢成绩好的学生，顾锦文如此有天赋，老师自然经常夸赞，当然一些同学中也有不喜欢的，他们认为顾锦文这是故意在出风头。
“她就是故意睡觉惹老师留意的，真看不出来她竟然是那么恶心的一个人！”有看不过去的同学低声议论道，“真的那么多小心思。”
“丽琪，最近老师好像都不怎么跟你提问了啊。”又有人道，“你可别被她比下去了。”
温丽琪坐在教室前面，她现在并不想回头去看一下那个最近被老师夸赞的学生，她认为那个女人不值一提。
“不过装腔作势，做点小动让人留意自己罢了。”她慢慢道，“这种人过几天就会被打回原形。”
“呸，什么人啊，真是太过分了……”
“公社怎么推荐这种人过来上课，真的太有影响了……”
一群女生当中，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觉得顾锦文装腔作势，于是就有人反驳，“我觉得还可以啊，辨证论治的时候，说得也很全。”
“病症是老师随意出的，这个没办法作假吧？”
温丽琪冷冷斜睨着那女生，“所以你觉得她比我厉害？”
那女生微转着眼，“我没这样说，只是……觉得我们学医的，这些东西她装不出来的。”
温丽琪微微将头轻转，就看到那女人正趴在位置上睡觉，她唇角微勾，声音轻蔑，“那就看以后的考试综合评分吧。”
她说完，视线还紧盯着那人，好似想在她顶上烧出个洞来。
顾锦文似乎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猛然地将头从桌上抬起，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前面那道如寒芒的光。
顾锦文微抿着唇，友好的朝她摆了摆手。
温丽琪哼了一声，冷然转头。
顾锦文看着她的动作觉得莫名其妙，前桌的女生就悄然指着温丽琪那一群人道：“你以后要小心啦，再不收敛估计招人嫉妒了。”
“什么意思？”顾锦文问。
前桌啧了两声，“你现在被老师这么夸着，小心学霸吃醋！”
前桌说得很直白，但顾锦文并不在意那一群女生的看法，她现在来的目标很明确，又没有影响到别人，哪怕那些人看不惯她，她也没必要去收敛自己的锋芒。
转眼过了两周，就进了四月底，顾锦文感觉自己的孕肚要藏不住了，于是去办公室跟姜炳信说明了情况。
姜炳信听着她说完情况，刚喝进嘴里的水直接就喷了出来，顾锦文到学校报到的时候是写的已婚他是知道的，不过那时候她并没有说怀孕。
卫校的医师班跟那些专业护理班不一样，班里的学生有不少并不是正常招生进来的，所以年龄和自身的生活状态都不一样，就像班里最年长的那个都快四十了，当了快十年的赤脚医生了才被推荐过来。
不过，他现在带的班里可没有怀孕的，她是头一个。
“那你是要休学？”姜炳信微微抽着嘴角，这才开学一个多月就要休学，不妥，不妥。
“还没有那么快。”顾锦文直接道，“我的预产期是十月份，到差不多的时候，我再申请休学。”
姜炳信微颔首，“休学可以，不过我希望你能跟得进课程。”
顾锦文颔首，“另外我想跟您咨询一下跳级的事。”
姜炳信皱眉，斜斜看着她，“什么意思？”
顾锦文看着他神色微拧，于是斟酌了一下用词，“就是我打算过上完这学期的课，然后直接跳一级上课。”
“那怎么行。”姜炳信闻言很快就道，“顾锦文，你的基础理论课和辩证都做得不错，但是学医跟其他学习是不一样的。”
“我们看病，很可能就是人命关天的事，马虎不得。”
他说的顾锦文都知道，她穿书吃亏就吃亏在这一点，就算她前世学了几年医学课程，再加实习加考证那么多年的经验，到了这里，她在别人眼里就是个没基础的菜鸟。
姜炳信很欣赏这个学生，但跳级这种事，真不行，至少在他手里还没有这样的学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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