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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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杯?”满月楼此刻给寒愈倒了红酒,不知道第几次重复台词了。
  男人坐在沙发角落,看不清脸,包厢里有叫人放松的轻音乐流淌着,但他眉头一直浅皱着的。
  满月楼对他的心绪是一目了然,抿了一口酒,看过去,“体检还没给结果?”
  否则这男人不会这么心不在焉。
  寒愈未搭话,直起身捻了酒杯,英峻的五官刚移出昏暗,转眼又倚了回去,一言不发的干喝酒。
  满月楼继续道:“我去西关见过乔正了,身体没什么毛病,也不用费力气申请监外医疗,不过看样子,他们家想让你帮着调监。”
  他微微挑眉,“别看乔正怎么也是豪门子弟,品行似乎不怎么样,进了监狱还不老实,四处树敌,换了两个监室都不安分,现在被针对得干脆要换监狱了。我看你少管为妙。”
  帮这种忙就像捂豆腐,越捂越臭。
  慕茧那些个亲戚只会得一要二,没个尽头。
  这边正说着,杭礼敲门走进来,对着满月楼礼貌的点头打了个招呼就走向了寒愈,弯腰附耳的说话。
  满月楼抿着红酒,视线看过去。
  大概是错觉,看到寒愈听杭礼说完后握着杯子的手抖了抖,半晌没搭腔。
  然后没有预兆的,忽然放下酒杯起身就要走了。
  “去哪啊?老三还没来……”
  “改天。”男人沉得气息不稳的丢下一句就走了。
  满月楼握着杯子站在包厢门口皱着眉,这反应是知道那丫头还是处,还是已经不是了?
  会所外,车子掉头没入夜色。
  杭礼以为,寒总知道大小姐骗了他肯定会生气,但是从上车开始,后座的人一直很平静。
  寒愈漫无焦距的盯了窗外半天。
  他在听到杭礼说结果的时候竟然闪过浓重的失落,随之而来的才是平淡的欣喜和松快。
  失落什么?
  寒愈自己也不清楚。
  但这总归是件好事,就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骗他,寒愈想了一路,最终没打算拆穿。
  不知道喝多了还是某种激动的,到了寒公馆下车,寒愈脚下竟然相互绊了一下。
  杭礼吓得赶紧上前搀扶。
  男人拂开了杭礼,稳了稳身形后迈步往里。
  夜千宠洗澡一个多小时,出来渴得要命,于是抱着杯子准备下楼。
  然而,她刚到客厅口,正好见了沙发边的男人,看样子刚回来,外套还没来得及脱。
  大概是听到了她的脚步,男人略抬眸朝这边看过来,目光沉定的落在她脸上。
  四目相对,不到三秒,夜千宠冷哼一声后扭头就走,背影很是任性。
  没大会儿,听到她“嘭!”一声重重的关上房门。
  寒愈手里握着水壶,这会儿才接着把水倒进杯子里,然后出奇的发了会儿呆。
  端起水杯上楼,往她的卧室走。
  “笃笃!”他一手握着杯子,一手敲门,“千千。”
  男人酒后的嗓音透着一股浓重的醇厚感,像经过发酵储藏的龙舌兰。
  “开门,伍叔进去。”他知道她还在生他的气,所以脾气尤其的温和。
  她本来想过去把门锁上的,可是还没挪步,伍叔就推门走了进来。
  夜千宠瞥了他一眼,索性转身就往浴室走,这回终于把门锁上了。
  “千千?”寒愈看着她把自己锁进去的,眉峰微蹙,水杯放在床头柜,转脚走过去。
  他刚抬手要敲门,女孩气哼哼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我不想跟你说话!”
  寒愈站在门口,沉声:“你先出来,刚洗完澡闷在里头不好。”
  她不吭声,也不配合。
  男人薄唇微抿,再开口,难得温声道歉,“是伍叔不对,不该凶你,出来把头发吹干,嗯?”
  里头还是没动静。
  寒愈退了一步,“那我先出去,水在桌上。”
  可他转脚并没离开,只是回到窗户边,等着她出来。
  别的女孩寒愈不知道,但知道她一旦生气,而且隔夜,那就很严重,容易胡思乱想,越想越跟他生气,严重了还敢离家出走。
  许久不见她出来,寒愈脱了外套,走过去挂在床头柜边的椅子上。
  他喝了酒,脑袋略疼,口干微涩,想吃点什么解酒,映入眼帘的就是她随身携带的彩糖盒。
  看到这东西,他会想到很多她小时候的事,心头越是柔了柔,盒子捻在指尖拨弄片刻,挑开盒盖。
  见着只有四颗糖果的时候微微蹙了眉,觉得太少了,想着以后应该多给她备着,却还不自觉的捻了一粒放到嘴里含着。
  甜滋滋的味儿刺激味蕾,倒是不腻,跟酒完全不一样,说不出口感,抿了一口水润润嗓子总算舒服多了。
  夜千宠在浴室,好久没听见伍叔再催,以为他真的走了,那时候她头发都半干了,开始犯困想睡了。
  推开门,她探了一眼没见人就放心走了过去。
  “又不穿鞋!”倏然,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带着不悦,疼惜。
  她脚步一顿,僵硬的回头,才发现他竟然倚在浴室门一侧墙壁上,正好出门视线盲区。
  ------题外话------
  今日问答:吐真糖一共几颗,伍叔偷吃一颗还剩几颗~
  第23章 22、乖,叫居安!
  男人倒是没有等得不耐烦的模样。只衬衫袖扣解开,袖子微卷,莫名的随性迷人。
  夜千宠看了一遍他的这些细节,回神才发觉伍叔正紧紧盯着她看,眸色很深、很沉,朝她走过来。
  “头发干了么?”他很自然的抬手绕过她的身体搓了搓发尖。
  湿的。
  他几乎是随手把她托起来就放到了床边,免得她光脚到处走,然后去拿吹风机。
  夜千宠勾着脚趾,转眼看到柜子上的彩糖盒,立刻伸手拿了过来,因为怕被伍叔看到。
  但是放进抽屉之前无意打开检查了一眼。
  结果,动作彻底僵在那儿。
  只有3颗了?
  下一秒,她猛地抬头看着这个屋子里除了她唯一的活物。
  寒愈已经拿了吹风机过来,见着她手持糖盒盯着自己,才略微歉意的开口:“明天给你买满。”
  夜千宠瞳孔惊愕微缩,“你……吃了?”
  男人把吹风机插电,神态沉敛又温和,“若不是你低血糖,这些东西少吃为好,太甜。”
  她不说话了,怔怔的把糖盒放回去,任由他帮她头发,又不自觉的把目光定在了他脸上,“有、有什么感觉么?”
  “嗯?”男人眉峰微动。
  她抿了抿唇,“我是说……头晕或者乏力么?”
  他让她坐到了床边,自己拉了一旁的椅子坐下,神情确实带了疲惫,“喝了酒都这样,不碍事,吹完头发就去睡。”
  “嗡嗡嗡!”吹风机的声音在卧室里有点吵。
  夜千宠坐在床边,和他面对面坐着,几乎留意着他每一刻的表情,可是除了对她比平时温柔,好像没有什么差别。
  但是对她温柔已经是差别了,这次她回来了,伍叔没少给她摆脸色,很在意跟她的亲进度。
  “……伍叔?”等他把吹风机放在床边,她才试探的跟他说话。
  男人倾身过去,弯腰拔掉电插头,也应着她,“怎么了?”
  她微抿唇摇了摇头,看着他把吹风机的线缠上随手往床边柜面放。
  作势起身,“水凉了,我去给你换一杯。”
  夜千宠看着他转过去,忽然改口:“居安?”
  “嗯?”男人喉结微动,很自然的应了,而不是训她改口叫伍叔。
  那嗓音醇澈动人,撩动着夜里百无聊赖的空气。
  准备走的脚步又折了回来,大概是因为她的表情不对,索性放下了杯子,“你怎么了?”
  她大概确定了,讷讷的摇了摇头,却不知道这时候该干什么,习惯的曲着手指扣着掌心。
  下一刻,她的手被握过去,宽厚的掌心包裹着她,眉心微拧,“怎么总改不掉这些毛病?”
  夜千宠仰着脸,就那么怔怔的盯着他的脸,心跳在不自觉的疯涨,下意识就咬了唇。
  男人双眸垂得很低,看着她粉唇紧咬像生气又像委屈,心口微微沉了一下,启唇:“不是在凶你!”
  她想,是应该问伍叔一些问题的,可是那会儿什么都想不出来。
  只是盯着他。
  “千千?”寒愈一双眸子亦是锁着她,像有很多话无从说起。
  夜千宠被他盯得不自在,无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他的视线瞬间牢牢的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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