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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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休正感无言以对,局促之时,芊如就在岸上出现了,脚步匆匆,一脸怒气。其他公主见了,上前跟她打招呼,结果她却不领情,指着那些公主骂道:“你们这些贱货,身为公主,一点公主的样子都没有,像猪狗一样被人贩卖,还要不要脸了?”
  那些公主被他骂的一头雾水,但同样是公主,地位却不一样,既没有她长得漂亮,嗯,确实没有她长得漂亮,也没有她得宠,更是打不过她,所以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喘,面面相觑。
  芊如怒道:“还不给我滚!”
  那些公主生怕被狗咬,也不敢反驳,一哄而散,出了后花园。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毕竟没有皇帝同意,象梁也不敢把这么多公主都骗出宫,早上芊如去找象柱的时候,象柱却不小心说漏了嘴,被她知道了这件事。
  芊如这时走向曲桥,那些侍卫也不敢阻拦,任由芊如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布休就感觉走过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吓得又变成了一只鹌鹑,身子都有些颤抖,就差没有扑进王青虎的怀里。
  芊如走进亭中,一把又抓住布休的衣襟,把他提了起来,怒道:“布休,你什么意思?”
  由于脸凑得太近,喷了布休满脸唾沫星子,布休拿衣袖擦了一把,硬着头皮,道:“公主什么意思啊?我在这里跟太子聊天也有错吗?”
  芊如依旧大声道:“你做什么龌龊事你心里没数吗?你还要不要脸?”
  芊如发起火来,象梁也不敢得罪,陪着笑脸,道:“姐,是误会!”
  芊如就指着他怒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给我站一边去,待会饶不了你。”说着就把手中的布休一下摔在地上,如同摔小孩一般,差点没把布休摔散了骨架。又指着布休道:“你知不知错?”
  布休毕竟也是有血性的,之前一忍再忍,多半是因为心虚,现在却再也顾不得,一下火起,也不顾身上疼痛,生怕自己不够高大,猛地跳上了桌子,居高临下,指着芊如怒道:“象芊如,你太过分了,我警告你,我布休是个男人,不是你长象国的狗,你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我回长象国,不是来看你脸色的,就算冷颜宫的花仙子,看到我还要客客气气地点下头,你算什么东西?我布休顶天立地,是从无生海的死人堆里杀出来的,就算面对千万亡命之徒,也从不曾畏惧,还会怕你不成?我只是念及旧情,给你三分颜面,你别给脸不要脸!”
  若换作平时,就算芊如有错,但布休敢这样跟他姐姐说话,象梁也是不会放过他的,还站在桌子上,太没有规矩了,但此时却没有吱声,特别是他那句“就算冷颜宫的花仙子,见到他都要客客气气地点下头”,让他心神一颤。
  在芊如的眼里,布休一向温顺乖巧,从没有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若换作从前,肯定二话不说,上前就把他揍得鼻青脸肿,此时却是下不了手,布休离开这几年,她才发现,她才是真正爱上了他,日日想念,茶饭不思,身子都瘦了一圈,只是他体大气粗,瘦一圈看不出来而已。这时话就软了大半截,怔怔道:“布休,你生气了?”
  布休依旧指着他道:“大爷我不但生气,还很恼火,就算你是紫斗修为,爷也不怕你,来吧,划出道来,今天跟你不死不休!”
  芊如死死地盯住他,道:“布休,你就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布休咬牙道:“如果你非要我说实话的话,我就告诉你,我一点点都不喜欢你。”
  芊如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身子微微颤抖,泪眼望着他道:“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
  布休没想到芊如也会流泪,心头一动,还是冷笑一声,道:“以前?你也知道那是以前,我布休过的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还管以前?”
  芊如哭道:“就算我不够好,既然你不喜欢我,你以前为什么要招惹我?我一个人自由自在,碍着你什么事了?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来害我?”
  布休心里忽然竟生出一丝愧疚,半晌才道:“我都跟你说了,以前以后我都管不了,我只管今天,就在今天,我告诉你,我一点点都不喜欢你,如果你觉得我欠你,你就杀了我,我宁死不屈!”
  芊如哇地一声哭出声来,指着他道:“布休,我操/你妈,我恨你!”心里真有杀了他的冲动,但拳头都攥紧了,还是没有舍得下手,跺了下脚转身就跑了,仰天痛哭。
  布休望着他的背影,颇感意外,喃喃道:“咦?竟然没有打我!”
  象梁仰头看着他,冷冷道:“可以下来了吗?”
  布休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站在桌子上,当着太子的面,实在没有规矩,便跳了下来,看着太子,想着这个太子对待自己一向不薄,就觉得无法面对,毕竟芊如是他的姐姐,却被他羞辱得体无完肤,那跟羞辱他也没区别了,便道:“对不起,殿下,我也不想这样!”
  象梁苦笑一声,道:“布休,你的翅膀已经硬了!”
  布休也跟着苦笑一声,道:“不是我的翅膀硬了,只是我变得真实了,这才是真实的我,不管别人喜不喜欢,我都要做回我自己。”
  象梁点了点头,叹道:“既然如此,那你走吧!”
  布休怔道:“去哪里?”
  象梁道:“天下那么大,还没有你布休的容身之所吗?难不成你还准备在我太子府住一辈子吗?”
  布休急道:“不是,殿下,难道你不打算借兵给我了吗?”
  象梁淡淡道:“你不给我面子,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我不杀你,已经给你天大的面子!”
  布休急道:“不是,殿下,如果你对我有意见,要杀要剐,我布休绝不皱一下眉头,但这不是我跟你借兵,是清凉侯跟你借兵,或者说是换兵,与我无关哪!”
  象梁道:“既然与你无关,你急什么?既然是清凉侯跟我借兵,让清凉侯跟我说话!”说完转身就走。
  布休连忙张开双臂就拦住了他,急道:“殿下,究竟怎样你才肯借兵?”
  象梁道:“布休,你是个聪明人,心里还没数吗?”
  布休怔道:“娶了芊如公主?”
  象梁道:“你不笨!”
  布休斩钉截铁道:“这不可能!”
  象梁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你我恩断义绝,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随便你去哪个国家借兵吧!”一把就推开了他,扬长而去。
  布休本想说,那你把丹药还给我啊!终究是心里愧疚,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布休怅然转身,一下瘫坐在石凳上,双目空洞,呆呆地望着湖面,如同一座雕像,动也不动。
  王青虎感同身受,倒也没有取笑他,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道:“布兄,别难过,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不了我们去别的国家借兵!”
  布休依旧痴痴望着湖面,苦笑一声,道:“你以为借兵那么好借啊?如果长象国都借不到,别的国家就更借不到了,不要牛皮吹大了,自己都信了,鬼捡熟人迷,只有熟人才好下手,别的国家人生地不熟的,谁会信我的鬼话连篇?”
  王青虎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布休道:“你说该怎么办?”
  王青虎想说,那你就娶了公主呗!终是觉得残忍,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迟疑半晌,才叹道:“这事我做不了主!”
  布休就没有再说话,继续发呆,从中午一直坐到晚上,又从晚上一直坐到深夜,动也不动,如同行尸走肉。
  象梁回去以后,也不敢大意,派人密切注视布休,生怕布休一怒之下真的跑了,那他可就追悔莫及了。其实他也在赌,毕竟已经在父皇面前夸下海口,如果不把芊如嫁出去,心里实在不甘心,所以才用了这欲擒故纵之计。
  如果布休看破他的伎俩,真的走了,他肯定要亲自带兵把他截下,然后好言劝慰一番,就算他不娶芊如,也要把兵借给他。
  夜已深,月如钩,湖面涟漪。
  王青虎这时找来一件外套,披在布休的身上,心里就有些担忧,生怕他受了刺激,傻了。便道:“布兄,不要想了,回去睡觉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
  布休喃喃道:“我就是高个子!”
  王青虎道:“你也就比我高了一点点而已,走吧,跟我回去睡觉。”
  布休叹道:“借不到兵,我如何能睡得着?盟主待我恩重如山,我岂能为了一己之私,弃他于不顾?”
  王青虎就坐了下来,惊道:“布兄,你不会打算娶那个公主了吧?”
  布休道:“本来这就是我自己作的孽,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王青虎道:“布兄,你可要考虑清楚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哪!就算你不娶,我想盟主也不会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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