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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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担心什么?
  徐潜突然移过来,霸道地将小妻子压在了马车角落。
  阿渔:……
  镇国公府与平阳侯府离得不远,马车忽的颠了下,转弯了。
  徐潜很熟悉这段路,直到快到侯府了,这才强迫自己停下,盯着大口喘气的小妻子警告道:“下车前别再与我说话。”
  给阿渔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啦!
  等徐潜重新坐到了长椅另一头,阿渔才一边整理发簪,一边偷偷瞄向徐潜的衣摆。
  瞄了一眼,阿渔就赶紧背过身不敢看了。
  脸上的温度渐渐下降,再仔细回想今早的一切,阿渔偷偷笑了。
  原来他脸色那么臭,是因为昨晚没吃饱。
  “五爷,夫人,到了。”
  马车停下,车夫恭敬地道。
  阿渔还没来得及打量徐潜平静了没,身边红影一闪,徐潜迅速出去了,紧跟着阿渔听到他吩咐宝蝉来扶她。
  阿渔恍然大悟,上车时徐潜没扶她,也是怕一扶就窜火吧?
  好笑之于,阿渔开始有点心疼自己的丈夫了,能把徐潜逼到这种地步的火,忍得必定十分辛苦。
  下车后,阿渔刻意不再看徐潜。
  夫妻俩相敬如宾地来到了曹廷安、江氏面前。
  徐潜清冷如常,阿渔粉面含春,乖巧地行礼:“父亲,母亲,女儿回来了。”
  曹廷安便是人前冷人后贪的人,江氏并未因女婿的冷脸心寒,见女儿羞答答的,小脸也红润,她就放心了。
  寒暄过后,江氏急着带女儿去后院说贴己话了。
  偏袒小白脸女婿的妻子、女儿都走了,曹廷安这才斜了徐潜一眼,哼道:“以前叫你小五你还不爱听,非要跟我装平辈,现在还不是得乖乖喊我一声爹?”
  徐潜心想,他叫的是岳父。
  曹廷安一看女婿的眼神就知道臭小子在想什么,又哼了一声:“行了,过来坐吧。”
  江氏的位置空了,但徐潜还是自发坐到了曹廷安下首。
  曹廷安打量他几眼,到底是武将,想说什么就直说了:“我也年轻过,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不过阿渔年幼体弱,你以前当表叔的,得怜惜她,别只想着自己。”
  徐潜:……
  他淡淡点头,端起旁边的茶水,因为曹廷安耍了一阵下马威,茶水已经凉了。
  凉茶败火,正好。
  第74章
  女儿出嫁,江氏最担心的不是小两口的感情,而是女儿能否应付镇国公府的那一群女人。
  阿渔便向母亲捋了一遍徐家女眷的性情为人。
  “容华长公主自恃身份傲慢嚣张,二夫人惯擅笑面逢迎挑拨离间,三夫人善良却喜欢攀比,四夫人宽和大方,四位嫂子,三夫人四夫人都好相处,二夫人好面子,明面绝不会与我针锋相对,这样我就只需提防容华长公主就行了。可她只是我的嫂子,老太君还健在,她能在我面前摆什么谱儿?五爷有官职有身份,我手里有嫁妆有闲钱,不求她便无需敬她。”
  女儿侃侃而谈,江氏听得目瞪口呆:“这,你才嫁过去两日,就知道的这么清楚了?”
  阿渔笑道:“娘怎么糊涂了,我嫁过去之前也去过国公府多次啊,见得多了就有所了解了,更何况这两日五爷也嘱咐了我很多。”
  提到徐潜,阿渔眼睛都在笑。
  江氏见了,便知道女儿是真的嫁对了人。
  握着女儿的小手,江氏欣慰道:“阿渔比娘想的还厉害,看来娘是不用瞎操心了,只盼你快点给五爷生个儿子,老太君这把岁数,肯定盼着五爷这边再抱一个孙子的。”
  阿渔:……
  她说了那么多,本以为母亲能满意,结果母亲又开始惦记快点抱外孙了?
  “我不跟您说了。”阿渔小声嗔道,挣开母亲的手,去找弟弟玩了。
  ——
  曹炼、曹炯都去当差了,晌午吃席时就曹廷安夫妻、阿渔小两口再加上炽哥儿,五人同桌。
  女婿上门当岳父的怎能不备酒?
  若非顾虑易醉的女儿,曹廷安一定会准备更辣的烈酒,而非这寻常黄酒。
  丫鬟们摆好酒壶,刚要替两位爷斟酒,曹廷安忽然瞪了那丫鬟一眼。
  小丫鬟手一缩,站旁边去了。
  曹廷安再看向徐潜,用老岳父等女婿孝顺的眼神。
  江氏无奈地嗔了他一眼,阿渔则有些担心地看向徐潜。
  徐潜冷而知礼,很懂规矩地拿起酒壶,起身替曹廷安斟上:“岳父请用。”
  曹廷安终于笑了:“算你小子识趣。”
  徐潜重新坐正,视线移向身侧,看见小妻子垂眸夹菜,嘴角翘着,不知在笑什么。
  曹廷安与女婿连喝了三盅酒,还想再喝,江氏温声道:“好了,吃菜吧,下次你们翁婿俩单独吃席时再喝个够。”
  曹廷安瞅瞅斜对面的女儿,终于罢休。
  江氏再劝女婿:“吃吧,都是一家人了,喜欢什么夹什么,别客气。”然后又嗔怪女儿:“阿渔你别光顾着自己吃,给守夹夹菜啊。”
  徐潜马上道:“岳母客气了,我自己来便可。”
  说完拿起筷子夹了两样菜过来。
  江氏继续朝女儿使眼色。
  阿渔脸红红的,想起徐潜爱吃辣,她扫眼桌上的菜肴,从父亲面前的菜盘里夹了一块儿辣子鸡给徐潜。
  徐潜正色道:“多谢夫人。”
  阿渔耳朵都变了颜色。
  江氏看得欢喜,曹廷安哼了哼,真是没良心的女儿,有了丈夫就忘了孝敬他这个老子。还有江氏,既然知道提醒女儿伺候女婿,她怎么没给他夹菜?
  不怪妻子不怪女儿,都怪女婿!
  曹廷安故意吃的很慢,然后见妻女吃的差不多了,他叫娘仨先退下,单独与女婿拼起酒来,而且直接用大海碗拼,小酒盅是做样子给妻女看的。
  徐潜看着丫鬟抱来的酒坛子,脑海里迅速闪现几个念头。
  不能喝,回去坐在一个马车里,她闻了他身上的酒气会醉。
  可是,前面的两晚,醉了的小妻子与没醉的小妻子反应完全不一样,前晚的她胆大且配合。
  “怎么,不敢喝?”
  酒都倒好了,见女婿盯着酒坛子发呆,曹廷安嘲讽道。
  徐潜回神,看眼岳父,他端起酒碗。
  翁婿俩拼了足足一个时辰的酒,阿渔都在后院歇完晌了,还是江氏担心女婿被丈夫灌醉,才亲自过来打断了二人。
  曹廷安还能再喝,徐潜也毫无醉态。
  “行了行了,阿渔他们该回去了。”江氏不悦地对拎着酒坛子还想倒酒的曹廷安道。
  曹廷安还在犹豫,徐潜站了起来,垂眸对江氏道:“小婿贪杯,失礼了。”
  江氏笑靥如花:“不怪你不怪你,都是侯爷灌你的。”
  曹廷安:……
  江氏懒得理他,叫灵芝去请女儿过来。
  曹廷安只好跟着妻子去送小两口。
  到了门前,曹廷安冷脸对徐潜道:“我就阿渔一个嫡女,你给我好好照顾她,不然别怪我不给老太君面子。”
  徐潜:“小婿谨遵岳父教诲。”
  曹廷安心想,说说敢情容易,可这个时候,他也没法让徐潜立下字据。
  “你也是,别太傻了,受了委屈什么都不用忍,直接回家来。”曹廷安又对女儿道。
  阿渔哪能答应?
  她为难地低下头。
  曹廷安先是一愣,跟着更心酸了,什么女儿啊,连女婿都不如,嘴上哄哄他都不乐意。
  “走吧走吧!”曹廷安气得摆摆手,先回去了。
  阿渔失笑,由宝蝉扶着先上了马车。
  徐潜再次朝江氏道别,上车了。
  外面地方空旷,阿渔又一直站在母亲身边,没闻到多少酒气,现在徐潜一进来,那酒气便迎面扑来。
  阿渔大吃一惊,想也不想地先将自己这边的窗帘挑起来了,秋风吹进来,总算冲淡了车里的酒味儿。
  等她坐正,想问徐潜喝了多少酒时,就见徐潜闭着眼睛背靠车板,准备小睡了。
  阿渔便将询问咽回了肚子,面朝窗外呼吸新鲜空气。
  一路无话,马车很快就回了镇国公府。
  到了春华堂,阿渔体贴地对徐潜道:“五爷喝了一晌午的酒,都没歇会儿,先睡个上午觉吧。”
  下半晌的阳光暖融融明亮亮,正是光天化日。
  徐潜点点头,去了前院的寝室。
  阿渔带着宝蝉回了后院,她在娘家睡过了,这会儿精神很好,喝口茶,去库房核对嫁妆了。
  才对完两页单子,宝蝶跑来道:“夫人,五爷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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