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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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七嘴八舌建议。
  武鸦儿站在舆图前端详一刻,摇摇头:“不行,相州是对付安康山的要害,不能有半点损失,而且,将来拿下京城,这里是最大的蓄力之地。”
  “那要怎么办?”王力问。
  武鸦儿道:“我给陛下把这些说清楚,这一次我会告诉陛下,两年,最多两年,京城一定能收回,到时候,我用安康山的人头恭迎陛下回京。”
  两年?厅内诸人愕然,除了王力。
  “乌鸦,你已经算好了?”
  “原来两年就能成啊,那日子也没多少了。”
  大家议论纷纷,对武鸦儿的话深信不疑。
  王力撇撇嘴,这可不是武鸦儿说的,这是那个女人说的!
  这个乌鸦,竟然对那个女人深信不疑,还敢拿去跟陛下说!你信那个女人,陛下会信吗?
  ......
  ......
  麟州的鲁王府,入夜还亮着灯火,间间宫殿里都在做针线,女子们眼睛被烛火熏的流泪也不停下。
  皇后公主们都卸下珠宝柴翠,穿着粗布衣衫,跟着宫女们学做针线。
  如今宫中一切吃穿用度都节俭,大家都穿自己做的衣裳,吃自己做的饭菜,与天地同悲,与民同苦。
  皇帝不用做针线,凑在烛火下批阅奏折,眼也熏的通红,此时看着手里的信,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大喜啊大喜。”他哽咽道,“再有两年,朕就能见到父皇皇兄他们了,朕就能将他们安葬入土为安了。”
  说着伏案哭起来。
  “父皇啊,儿臣不孝,现在还让你们暴尸荒野。”
  崔征在一旁道:“陛下,先帝和太子臣出行前都安置好了,虽然没能入地宫,但还算体面。”
  皇帝抬起头用袖子擦泪:“相爷,朕不是怪罪相爷,朕...”他抬手拍心口,“朕一想到,安康山那个恶贼常去惊扰父皇和皇兄,还要把他们安葬,朕夜夜不能睡,就怕梦到先帝,朕没有脸面啊。”
  “天下一日不太平,安贼一日不除,死人活人都没有脸面。”崔征肃然道,不再理会皇帝的哭哭啼啼,看他手里信,“武鸦儿说两年后才能收复京城?”
  “是啊,朕没想到武都督如此干脆说出了时间,可见心有成竹!”皇帝擦了擦泪,难掩激动欢喜搓了搓手,想到什么又看崔征,小心翼翼问,“相爷,是,不信?”
  ........
  ........
  (今天是开书一周年,这一年更新了一百万字,相比以前少了很多,承蒙大家不弃,成绩还不错,此时在朋友家我认真的想了想,我还有浓厚的讲故事的欲望,还有努力想要写更好的欲望,每一本书都努力的写新的内容把故事写的有趣,我觉得我还真不错哈哈,拱手一礼,多谢各位捧场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夜色昏昏不清不楚
  崔征站在舆图前,眯着眼仔细的看,灯烛又加了两盏,好像还是看不清。
  皇帝站在一旁就像一个等待老师评判的学生,拘束不安,想问又不敢插话。
  崔征收回视线直起身子。
  “相爷。”皇帝手里拿着武鸦儿的信,看看舆图,看看崔征,“武鸦儿说的挺好的,范阳现在也拿下来了,等梁老都督拿下平卢,北边就收复了,地域大,兵马充足,如同手掌一般压向京城.....”
  崔征道:“那也用不了两年。”
  皇帝大喜,忙又谨慎:“其实,还是要求稳。”
  崔征看皇帝的神情以及手里捏紧的信,知道陛下还是信武鸦儿,他伸手指了指舆图:“攻下京城不是一只手掌就能办到,要的是四方协同,现在相州已经安稳了,淮南道已经收复,河南道山南道江南道,这些都没有沦陷敌手.....”
  皇帝看着舆图点点头,迟疑问:“那相爷的意思是,现在就可以.....”
  崔征道:“就算眼下不可以,也到了准备的时候了。”
  皇帝看了眼信,再看舆图,道:“武都督的意思是,要确保安康山无路可逃,做到一击而溃,现在叛军的势力还是很大,虽然淮南道山南道这些地方没有被叛军占据,但叛军也时刻在威胁他们.....”
  崔征看着舆图:“但他们其实也不算是紧邻京城。”他伸手点了点,“陛下,最新的消息项云的侄子,就要拿下宣武道了。”
  皇帝再次惊喜:“竟有此等大捷?”
  崔征纠正道:“不是大捷,宣武道本就没有叛乱,只是兵马散乱不成一心,现在项南正那里游走。”
  皇帝急问:“怎么不见报来?”
  崔征淡淡道:“事情尚未成功,也不敢说何时何日能成功,项云的这个子侄,虽然年轻,但人很沉稳。”
  皇帝暂且无心讨论这个年轻人是不是沉稳,只问:“情况怎么样?”
  崔征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那孩子性情沉稳,如果不是河南道兵马来报,朝廷还不知道,大概只给项云说了吧。”
  这也太沉稳了,皇帝忙道:“快请项都督来。”
  一旁侍立的太监便应声是,迟疑一下道:“项都督来只怕要等些时候.....”
  皇帝愣了下:“为什么?”
  崔征看了眼这个太监,道:“为了领兵方便,项都督最近与士兵同吃同住在军营。”
  麟州宵禁,出鲁王宫出城门进军营要一道道手续。
  皇帝感叹:“我大夏有如此良将朕心甚慰。”
  太监低着头道:“不过,张安王林两位都督在城中,他们与剑南道交好,与项都督同心协力,会不会也知道这件事,要不要请他们进来?”
  皇帝思索....
  崔征看了看天色,道:“今天太晚了,陛下还是歇息一下,最多两个时辰就该早朝了,陛下到时候再问吧。”
  皇帝看了眼滴漏,道:“对的对的,大家日常都劳累了,朕不能半夜再叫起他们。”看着崔征,“相爷,又让你辛劳了。”
  崔征道:“陛下何尝不是辛劳,但只要劳有所得,就不辛苦。”
  皇帝应声是:“相爷说得对。”
  崔征俯身施礼:“陛下先歇息吧。”
  皇帝取过桌案上的琉璃灯,让太监亲自提着送崔征,崔征也不推辞,由太监引路离开了。
  春夜的鲁王宫有些阴沉,风在殿内穿梭发出细长的怪叫。
  琉璃灯在太监手里摇晃,他忙伸手拢稳:“相爷小心点。”
  崔征在后揣着手缓缓而行,闻言道:“不用担心,老夫日日夜夜都在这宫廷里行走,没有灯也看的清楚。”
  太监陪笑:“相爷心明眼明。”
  崔征道:“那张安王林给了多少钱,买你在陛下跟前提他们一句话?”
  太监手里的琉璃灯无风摇晃,噗通跪在地上:“相爷,相爷,奴婢.....”
  崔征道:“以后不要乱说话,尤其是说不好的时候。”
  说罢踩过太监地上的一团影子向前而去。
  “不用送了,你回去吧。”
  太监匍匐在地应声是,道:“多谢相爷。”
  不知道是谢崔征不追究他收钱说话,还是谢崔征不用让他送早点回去歇息。
  .....
  .....
  “一个个的不省心!”
  崔征回到住处并没有休息,将官袍解下扔在随从手里,气恼道。
  室内两个官员忙起身:“相爷,那武鸦儿又说什么了?”“这次陛下如此低声下气给他写信,他可同意回来了?或者进攻京城阻止安康山登基了?”
  崔征坐回椅子上,苍老的脸上难掩疲惫:“武鸦儿,这头狼,拴在笼子里都不听话,放出去当然更不听。”
  官员们摇头:“此子猖狂。那陛下可有生气?”
  崔征道:“大夏未平稳一天,陛下就不会生他的气。”
  官员们对视一眼,无奈。
  “不过这不重要,我不需要让陛下与武鸦儿生隙。”崔征道,“只要陛下知道不可只倚重他一人就行。”
  说到这里,又恼怒的拍桌子。
  “张安王林这两个蠢人!韩旭是真的送来解我燃眉之急的?我怎么觉得他是来害我的?”
  张安王林又怎么了?怎么突然提到他们?两个官员不解。
  崔征将适才的事讲了,拍桌子:“你们说,这是不是蠢?张安王林蠢,这太监也蠢,这种时候,项云请不来,张安王林能来?要不是我当时拦住,陛下如果一问,因为项云不与民相争风餐露宿去军营,而张安王林重金赶走一家人买了人家的大宅子,住的比皇帝还阔绰,这是要皇帝青睐?这是找死呢!”
  两个官员听的也是气恼:“怎么这么蠢?”“真是想往皇帝跟前挤想疯了。”“同样想往皇帝跟前挤,项云就去死命的打仗,他们竟然死命的给太监送钱?”“真是高下立见。”“得了吧,不这样,也早就高下立见了。”“还有那太监,真是乡下人粗鄙,当初宫里太监们收钱办事可没有这么蠢的。”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崔征更是气的闭上眼喘气。
  “那要不把这两人赶回去?”一个官员问,“我觉得吧,项云一人足够用了。”
  崔征闭着眼重重的吐口气:“但项云先有李奉安为主,现在又当以陛下为主,虽然来麟州前先投我门下,但我们前无缘现在又同为陛下解忧,不是我能御使的人呐。”
  两个官员明白了。
  项云有才干,背后有剑南道,但这大夏有才干的人多了,至于剑南道,韩旭也掌握在手中。
  相比于项云,对崔征来说,还是韩旭更可靠,可用。
  “韩大人毕竟是文官,也是咱们看着一步步到如今的。”一个官员感叹道,“知根知底知秉性,韩旭这个人虽然蠢了点,但是一颗心为了陛下为了大夏清正无私。”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抿了抿嘴。
  韩旭除了清正无私,还能忍辱负重,还长的好看,还能吸引武鸦儿的妻子.......
  “到时候,说不定能让武鸦儿夫妻离心。”他忍了忍还是忍不住说出来。
  崔征睁开眼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
  官员忙缩头不说了。
  另一个官员忙接过话头,道:“你别瞎说,韩大人可不蠢,张安王林这事肯定不是他授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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