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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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云现在有兵权在握,又是皇帝跟前的新宠,又是世家名门出身,被人嫉妒暗杀理所当然,也无关紧要。
  ......
  ......
  项云在城门遇刺,让麟州陷入一片惊恐,刺客的搜捕毫无进展,引发了更大的混乱。
  虽然项云第一时间赶去宫里给皇帝说刺客的事,并为了安抚皇帝主动说自己遇刺过两次,同时又说李奉安,严茂皆是遇刺身亡。
  “安康山有心叛乱,早就对我们这些卫军大将首领布置了刺客,目的是搅乱削弱卫军之势。”
  这并不是针对他一个人的。
  这是叛军的阴谋。
  跟叛军叛乱是一样的性质。
  陛下不要害怕。
  崔征等官员闻讯赶来,虽然对于刺客突然出现很震惊,但很快就接受了,他们认同项云说的,叛军横行,叛军的刺客奸细必然也潜入麟州。
  “陛下无须担心,这些宵小翻不起风浪。”崔征道,“只能用些隐私下作的手段,在我们麟州大军城防面前蚍蜉难撼大树。”
  其他官员们便齐心表示追捕刺客核查麟州境内,安抚民众稳定人心,请陛下宽心。
  皇帝听完他们的话,坐回龙椅上宽心但又担心。
  “朕在皇城里是安全的。”他看着大臣们关切说道,“爱卿们在外千万要小心啊。”
  ......
  ......
  官府大臣们一部分认为刺客一次失败已经逃了,一部分认为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刺客还留在麟州,但不管怎么样,搜查严防是一定要继续的。
  这一次搜查也让官府大臣们头疼不已,麟州鱼龙混杂太乱了,于是又开始先搜查还是先清查梳理人口的争论。
  刺客没有丝毫进展。
  项云也并不在意,按照以往的规律,刺客已经离开了。
  但也不一定,毕竟这次的刺杀跟前两次不同,多了同伙.....
  蒋友进来打断了项云的沉思:“都督,什么时候出发?”
  距离刺杀已经过去十天了,跟皇帝已经说清楚了,追捕刺客也有官府和城防们展开,项云该启程去宣武道了。
  项云坐着没有起身,道:“我觉得,暂时还是不去了。”
  不去了?蒋友惊讶,这可是个很好的机会,宣武道是表面,内里是为了拿到淮南道,更远的是以淮南道宣武道为根基收复京城,那可是足能封侯的一战啊。
  说不去就不去了?难道是.....害怕刺客?
  项云没有否认:“刺客的目标是杀死我,此次动用了比以前多的人手,可见因为我现在势越来越大,他们也越势在必得,去宣武道虽然利益长远,但目前如果出了意外,再丰厚长远的利益都没有意义。”
  利益始终在,人死万事空,项云死了,宣武道淮南道别人还能去接手,但项云死了就死了,再也不存在了,什么都没有了。
  蒋友捻须凝眉,这也是事实.....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能不能接手淮南道,最大的保障是陛下。”项云道,“我只有被皇帝信任信赖才能震住楚国夫人和淮南道兵马,但因为刺客的事,皇帝对我的心思动摇了。”
  蒋友皱眉:“都督和相爷不是已经安抚好陛下了吗?”
  这个皇帝哪里是别人几句话能安抚的,除了亲手救了他命的武鸦儿,项云长长的吐口气,道:“听说陛下私下跟相爷提议暂时迁到灵武郡城那边。”
  一个刺客吓的都要舍弃麟州了,他项云在皇帝眼里就成了麻烦,请求武鸦儿回来的信大概也送出去了吧。
  如果这样的话,的确麻烦了,蒋友来回走了几步,这个皇帝还真是难伺候.....那该怎么办?
  项云笑了笑:“别担心,也好办。”
  他站起来走到舆图前点了点。
  “我再给陛下一场胜利就好了。”
  再打一次胜仗?这当然是好事,蒋友眉头没有松懈,看着舆图上项云指的地方:“这里可不好打啊,距离麟州有点远。”
  麟州的大军他们要调动那么远可不好用,而且跑那么远在项云手里发挥的作用不如预期。
  那就只能请张安王林这两个废物来调动剑南道的兵马了,要废口舌,还要分功劳给他们....
  项云摇头:“不,我现在需要功劳,一厘一毫也不会分给他们。”
  蒋友惊讶,可以吗?
  “当然可以。”项云视线在舆图上滑动,“我现在不是只有剑南道可用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连小君路过
  麟州有刺客青天白日在城门刺杀大将军的消息也在向四面八方传开。
  江陵府城门外有些忙乱,兵马跑来跑去,让民众们看的有些不安。
  开春的时候江陵府下三个县有富户大族和民众抢粮种发生了争执。
  因为都是民众,县里官府和稀泥,结果忽视了乱世里民众的绝望,反正没活路了,也就敢做从没做过的事了,他们拿起了铁铲粪叉,而世家大族也因为乱世蓄养了更多的护卫且配备了兵器,械斗一瞬间而起,旋即蔓延,多有死伤,震动江陵府以及整个江南道。
  李明华调动了兵马,几个卫军的将领也在,问如果双方不停怎么办?李明华说那就杀。
  为了对民众表明这不是兵马逞凶,是她的命令,她亲自来到这三县,亲自出面喝止,当喝止不停的时候,亲口下令动手,乱民以叛贼论杀无赦。
  铁蹄刀枪毫不留情的冲杀,留下一地尸首后,终于震慑了混战的双方。
  民乱械斗虽然制止了,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李明华没有给楚国夫人说这件事,但没多久她就收到了楚国夫人的信,信里问她杀了人害怕不害怕,担心她,还给她随信送来几片干花,说这是楚国夫人亲手晒的,让她放在枕头边,晚上睡觉不会噩梦。
  虽然已经过去好些时候了,想到这封信,李明华还是忍不住伸手按住心口,感受心的咚咚跳。
  她那么关心她呢,她也一直看着她呢。
  信上除了关怀还有建议,这件事不能制止了械斗就算了,必须分出个奖罚,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安抚人心。
  奖罚就是只问对错,不问身份。
  世族有错当处罚,田户平民有错也要罚。
  李明华按照这个建议,本已经收的兵马再次放出去,不过这一次由府衙出面,在那三个县严查批捕定罪,在被兵马杀死一批后,又定罪一批人,亦是世家大族平民百姓流民都有。
  江陵府上上下下都紧张了很久,但既然官府定了罪,这个世道还是有官府有律法有规矩道理的,大家也算是心安了。
  不过,到底还是有影响,看到一群兵马拥簇着李明华出来,民众们顿时紧张,这是哪里又出事了?李家的小姐又要去杀人了?
  江陵府的人对李小姐的态度从亲切喜爱,变成了敬畏和戒备,手握兵马的人总是让人害怕,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又一群人跟出来,为首的是胡知府,看到胡知府民众们稍微松口气,有官府出面的话就不随便打打杀杀.....
  “明华小姐,真的不用我来吗?”胡知府问,神情不安,“毕竟他拿着的是楚国夫人的名帖。”
  楚国夫人是诰命,还是比他们高一级的,作为江陵府的知府,他应该亲自接见的,要不然有些不尊重。
  李明华摇头:“不用了,毕竟不是楚国夫人来了,而且也不是公事,他只说路过借宿,这是私事,我与楚国夫人也有私下来往,就由我来接待吧。”
  “如此也好。”胡知府终于卸下这副重担,松口气,看向城外的大路,想到即将到来的这个人,还是愁上眉头,“这个人也是的,递上自己的名帖,我们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就随随便便拿出楚国夫人的名帖到处送.....”
  他看了眼李明华,能与下属们说的话没有说出来,李明华到底是个未婚的姑娘家。
  未婚的姑娘李明华并非是什么都不知道,自己马上要接待的这个男人,是楚国夫人喜欢的一个美男子。
  极其喜欢,喜欢到给了一支兵马。
  如今这个世道,表达情义不是送金银珠宝,而是给兵马。
  招待闺中好友的情人,这种事李明华活了十七年从没想象过,但,带着兵马,离开家人杀入叛军中,不也是活了十七年的她从没想到过的事?
  就不要想楚国夫人身为有夫之妇养情人对不对,也不要想这个连小君的行为举止对不对,更不要想她要不要为了楚国夫人好进行劝诫......
  虽然以私人身份招待,但她跟楚国夫人并没有真正的私人关系,她不是她的姐妹,更不是她的丈夫.......要记得楚国夫人是一道之主的身份,她只要看到她身为一道之主做的利国爱民的事就可以了。
  “人来了。”亲兵说道,指着前方。
  李明华和胡知府向前看去,大路上一队人马轰轰,前方兵马威武,队列中彩旗招展,彩旗中拥簇着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后有长长的随从车马,马儿缀铜铃,车顶悬风铎,叮叮当当铮铮,如仙乐从云中来......
  尚未见人,风姿已经让大路上的民众都看呆了。
  胡知府面红耳赤手足无措......何止是随随便便递楚国夫人的名帖,楚字旗振武军旗烈烈的飘着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楚国夫人或者武都督出行呢。
  “那,那我就先回去了。”他对李明华道,要立刻就跑,又不放心问,“你让他住哪里?官驿吗?我这就让人都回避.....不是,我这就让人收拾好。”
  李明华道:“我问问他再说,大人您先去忙。”
  应该客随主便的,还问他干什么,胡知府有心讲道理,但看连小君的马车越来越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只能匆匆先跑了。
  胡知府回到官衙来回踱步,不多时就听到了消息,李明华带着连小君住进了李家大宅。
  “哎呀。”胡知府伸手拍额头,“这,这怎么说!”
  来报信的亲随还沉浸在连小君的风姿中,晕晕乎乎兴奋道:“连公子说,久闻李都督大名,他特意从这里过,就是想要看看李都督出生长大的地方。”
  话都这样说了,李明华这个小姑娘怎能拒绝?胡知府有些懊恼,他真不该怕麻烦,就该等着,把连小君拉到府衙来......
  李明华到底是个小姑娘,连小君可是个把楚国夫人都迷住的人!
  但现在再去把人拉出来,就会是不给楚国夫人面子了.....
  胡知府纠结了一个白天又一个黑夜,第二天要继续纠结时,连小君走了。
  竟然真是只借了一宿啊。
  “而且一宿没睡,坐在李奉安住过的院子外,抚琴,饮茶一个晚上。”亲随神情沉醉,“真是仙人风范。”
  好多人在李宅外听到了琴声,美妙的迈不动脚。
  弹琴一晚上啊,还有那么多人听,那就清誉无碍了,胡知府松口气。
  李明华没有送连小君,在他走后,也来到李奉安旧居这边,神情怔怔,直到有柳枝摇晃打在她的头上,一下,两下,三下......
  无风不会柳动!李明华回过神抬头看去,看到了柳树上柳枝柳叶中蹲着一个人,神情顿时惊讶:“你....”
  “你是被那家伙的琴声迷住了?还是被他的相貌迷住了?”向虬髯问,不用李明华回答,蹲在树上摸脸,“琴也就那样吧,脸嘛,你都看过我了,怎么会被他迷上?”
  李明华皱眉道:“不要说废话,你怎么回来了?你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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