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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席纳先是一愣,然后把脸稍微转开,双颊微红。干嘛?
  「想跟殷一起吃晚餐。」我更正了一下说法。
  「……你能不能别这样叫特洛尔。」欧席纳深呼吸后回头看我。「很难让人无动于衷啊,小不点。」
  「我可以动。」殷在的话我应该不会这么害怕。「还来得及……」
  「不行。」欧席纳压着我肩膀,轻易地阻止了我。「首先,你能吃的不多,不能让特洛尔跟你一起委屈。再者,我刚不是说了?他在对戴发飆。那比暴风雪还恐怖,你别尝试了。」
  我还是无力的挣扎想起身。现在见到殷,他一气之下说不定就会定我罪啊!
  这样我就不用再害怕了。
  欧席纳按着我后不知道做了什么,房门打开,珍妮推着餐车走了进来。不知道怎么面对无声中泪流满面的珍妮,我垂下了视线。
  失望中我喝起只有一丁点咸味的汤。怕得发慌,却又不想展现出来。我到底在怕什么?
  「老天,小不点,我给你准备的是清汤,不要再搅了。」欧席纳翻了个夸张的白眼。「再搅,汤蒸发完盐都要变回结晶了。」
  姆。莫名的有些委屈,我含着汤匙,软性跟欧席纳抵抗,又换来白眼跟重重的叹气。
  就在珍妮要撤走我盘子时门打开了,殷走进房内。
  「意外的快。」欧席纳站起身,却又弯下腰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好自为之,小不点。」
  我用手按住他吻过的地方。喔,手顺利抬起来了。直到刚刚都还很吃力的。
  「莫里。」特洛尔站在桌前先稍微松开衣领。
  「你知道御医的御字是什么意思吗?特洛尔。」
  欧席纳经过殷时似乎有点受不了,还是出手帮他更衣,边碎念要殷训练僕人来服侍。
  「戴拜託你了。」
  「我视情况。」莫里帮殷解开沉重的外衣边耸耸肩。「毕竟,我不能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每当欧席纳露出这样的笑容,我就会再一次感受到他明明矮还能这么受欢迎的原因。
  我想下床,殷大步迎来挡住我、将我放回床上;随着门被关上,房间里终于剩我跟殷。
  虽然知道殷才更衣到一半,但我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如果他惩处了罗培,对我应该也有相对应的罚则?我希望他现在就宣布他对我的判决。我可以在这么贴近他的状况下听到死刑宣告。
  但殷没有说话,设法在被我缠住的状况下单手宽衣。我用身体顶着不让他的手动作。
  「塔莉。」
  我听不出他声音中的情绪。今晚、现下的他连一点线索都不给我。
  「我饿。」我在他肩膀上嘟囔。
  「……你知道这话的意思?」
  快没力气了,但我使劲地勾着他脖子。僵持了一阵,他最终还是顺着我往下,我摸上他近在咫尺的脸。
  「殷。」
  你为什么愿意抱我?
  殷的睫毛好长,像扇一样,即使是这样的幽光里还是投射着浓密的阴影。他的每一寸每一寸都好美。
  你会不会有一天不再抱我?
  能不能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处死我?
  「别乱想。」殷吻了我。像是告诉我,不用说,他还是洞悉我的一切。
  但我仍说出口了。
  「想要。」
  占卜老人家说,殷的保护慾很重,今晚的殷再再让我感受到这件事。
  他想保护我。
  从什么保护我?
  为什么要保护我?
  就算是我,也没想到天亮睁眼之际就会陷入巨大困境。
  一觉好眠的我听到纸面摩擦声,下意识的将头顶在殷身上,殷很快地搂上我的肩,却又收手,翻页声,温暖再度环住我。
  翻书声?
  我瞪大眼,完全清醒。
  「原来如此。」
  我连忙再闭上眼,但已经暴露自己的清醒。殷在看《陛下的秘密情事》外传!莱莎作者大人,陛下在看陛下的秘密情事啊!我能不能再中暑昏一次?都是欧席纳调整枕头位子的错!我明明藏得超深,至少要拨开三个枕头。
  「不解释一下……」殷说了一段剧情描述,我很确定他几乎整本看完了,问的部分是本传剧情。「──的原因?」
  我脑袋里只剩一个念头。
  裸体从窗子逃走到底明不明智?
  「我还没看完……」拖、拖延时间。快动啊,我的脑子。还没看完,所以后面的香艳部分我都没看喔,绝对没有重看三次喔。
  死因是因为看小说被发现什么的,我拒绝!唯有这理由绝对不要啊!
  「倒数第二章的插图上有书籤。」
  殷将我搂得更紧,然后按了张小纸籤在我额头上。
  「这张图的确画得最好。」殷把书闔起。又读我心!「想看第四遍时,用不着偷偷摸摸。」
  为什么连看几次都知道!你直接杀了我行不行?呜呜。
  知道逃不过这一劫,我尽量用最可怜的表情抬头。殷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将书放到一旁。
  「殷?」我更加混乱。早上了耶,他不是该准备上朝?
  白天的殷并不属于我。我以为这是我跟殷之间默有的共识。
  「天亮了──」
  他用唇堵住了我。
  沐浴后珍妮塞了把精緻的扇子给我,让我回到了寝室。殷竟然还在,正审着文件。是在等我?不知道处死我会不会增加他的文件量。该先跟他说声抱歉?
  大起胆子我走到殷后头,自后搂住殷的脖子。要不是因为殷坐着我根本搂不到他。好想长高。
  避免入目机密文件我转过头,看到房间的另一边,精緻的花瓶里插着两支喇叭形白花。罗培给我的白百合。罗培该不会是知道花最后会插在殷房内,所以给我花?
  白花替暗色调、毫无装潢的房里添增了色彩,像在殷的世界里留下了自己的标志。
  「走吧。」殷知道我在看什么,但他没多话,牵起我往外去。觉得扇子碍手,我本来想随手放下,被殷阻止只好带着。
  门被打开,我头一次跟殷同时出寝室。外头黑压压一片都是人头,小小的吓到我,我发现是为数眾多的男女僕低头致意,珍妮在最前排。
  除了阿尔伯特外,罗培跟欧席纳也在,全部下来超过五十人,大动员耶──
  正这样想,殷突然把我按定,大步流星的朝阿尔伯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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