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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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娃神经兮兮的往帐篷外看了一眼,问我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我点了点头,看他脸色苍白不由得想逗他一下,佯装惊恐状的道:“不会是有……有鬼吧?”
  谁知道我就是这么一说,奶娃竟然啊的尖叫了一声:“是鬼接人,他们来接人了!”
  “什么鬼接人?”我好奇的问道。
  奶娃刚想回答,毒蛇唰的下掀开帐篷,板着一张脸让我们赶紧睡觉。
  奶娃似乎有些忌惮毒蛇,立马缩进睡袋里往我这边滚了滚。
  我压不住好奇,小声的再次问他啥是鬼接人,奶娃哆哆嗦嗦的也解释不清楚,只说要死人了……
  我看他讲不出个所以然,也没了兴致,摆了摆手让他赶紧睡。
  呜呜……
  就在这时,哭声突然变大了许多,仿佛有上百个小孩子凑在一块抽泣,听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奶娃猛的从睡袋中坐起,抓着我的肩膀让我陪他。
  我无奈,只能跟着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出去看看,他却一把拉住我不让我出去,说出去的人都会死!
  “没事。”我再次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提着枪出了帐篷。
  毒蛇就站在外面,见我出来皱了皱眉,和他一起守夜的鹰眼问我,是不是被这哭声给吓到了?
  我苦笑着说奶娃害怕,我不出来看一下估计他不会安心。
  毒蛇眉头皱的更深,但也没说啥,倒是鹰眼爽朗的笑着说这奶娃不仅长的小,胆子也小,这外号起的倒不赖。
  我跟着笑了两声,也没多说什么,开着手电筒往远处照了照,只是除了耳边密密麻麻的啜泣声,什么也看不到。
  第八章 矮墩之死
  “长安,你在做啥?你不是守上半夜吗?”
  陈连长从帐篷里钻出来,应该是正准备方便。
  我摇了摇头说就是出来看看,便转身回了帐篷。
  奶娃依旧缩在睡袋里,听到动静身体一抖,看到是我才松了口气。我无奈的说只是风声,我们正好背靠着矮坡,有风声也正常。
  他不说话,只揪着我的袖子让我陪他。看他这样我也不好一个人睡,就这么跟他坐了一夜,直到天快蒙蒙亮那声音退去时,才眯了会儿眼。
  吃早饭的时候我和奶娃顶着熊猫眼被其他几个人狠狠嘲笑了一番,奶娃却一本正经的说肯定会死人的。
  其他人都不搭理他,倒是老烟咦了一声,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奶娃见有人理他,如同看到救命菩萨一般的凑了上去,神色惶恐的道:“这是罗布泊的传说……”
  原来自小生活在巴音郭楞的奶娃听过不少有关罗布泊的传闻,而鬼接人便是其中一个。
  传说夜里在罗布泊过夜,如果听到密密麻麻的啜泣声,就说明已经被鬼盯上了,每天晚上鬼都会带走一个人,直到全部死绝为止……
  “怎么办,我们会死的。”奶娃苍白着一张脸,盯着老烟。
  老烟抽出一根烟点着,戳了两口才道:“晚上守夜的人警惕点,有什么不对劲的立刻喊人。”
  本来众人都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如今被老烟这么郑重其事的一嘱咐,心里边顿时压的有些沉甸甸。
  “行了,关好帐篷,该做事儿了。”老烟掸了掸烟灰,率先站了起来。
  沙漠里行走,若是帐篷不收起来一定要仔细的关好,回来的时候也要用棍子在里面和边上都敲敲,不然爬了蛇或蝎子进去,一条命就送了。
  我们自然不敢怠慢,仔细的将帐篷压的不留一丝缝隙,这才背上行军包跟在老烟后边。
  老烟拿着地图对照着看了一眼,指挥着我们在附近搜索有没有人活动的痕迹?
  这就是个慢活,我和毒蛇一组,其他人也各自分了组,从不同的方向找去。
  老烟画的范围是以帐篷为中心,方圆一公里左右,我们这一组负责西边,可一上午过去什么都没见到,别说人的活动痕迹了,就是只蛇都没发现。
  “不对劲啊。”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这无人区是沙漠那些毒物的天下,怎么半天下去都死去沉沉的?”
  毒蛇也皱了皱眉,抓起一把沙子放在手里摩擦了一会儿,眉头皱的更深了。
  我问他怎么了,他不大确定的说要么这一片真的什么都没有,要么就是有大玩意儿。
  “你是说这里被划了地盘?”我也抓起一把沙子,却看不出个所以然。
  毒蛇嗯了一声随后也没再说什么。
  我心里边有些打鼓,划地盘这种事儿在自然界很多,像狮子、老虎这些猛兽都有自己的地盘,它们会在自己的地盘撒尿散布气味,一旦其他物种接近就会被视为挑衅!
  但这种情况在沙漠里,特别是无人区不多见,沙漠里的毒物不少,以蛇和蝎子最多,它们一般都有巢穴,所以不存在划地盘的事儿。
  这么一大片被划了地盘,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我还想多琢磨一会儿,毒蛇已经收拾好东西往前走去,我只好跟上,只是一下午依旧没什么发现,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只能返回营地。
  我们到的时候大家都在,看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知道他们和我们一样,什么都没发现。
  “一个个的哭丧着脸做什么?”陈连长当先踢了他身边的矮墩一脚,矮墩嘀咕了几声也不敢反抗。
  老烟笑着说这才刚进沙漠,没有发现也正常。
  不过晚上吃饭时候的氛围还是有些沉闷,大家迅速吃完,分了守夜的任务就回了帐篷。
  今天轮到我守后半夜,原本和我一起守的应该是奶娃,可他一钻进帐篷便死也不出来,老烟只好临时将矮墩调过来和我一起守。
  “嘿,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矮墩叼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拔来的枯草,对着帐篷里面挤眉弄眼。
  我耸了耸肩说八成不是,这沙漠里的传说那么多,要都是真的,那也没人敢过来了。
  “倒是你,这沙漠里的草也敢随便叼,小心有毒。”我瞥了他嘴里的枯草一眼,笑呵呵的道。
  矮墩不在意的一扬手,说他福大命大,结果话音还没落下,他突然捂住肚子直叫唤,吓的我一愣,不会正好乌鸦嘴说中了吧?
  “哎呦,不行了,你站会儿,我去矮坡那边蹲个坑。”矮墩将冲锋枪往我手里一塞,捂着肚子叫唤着就跑开了。
  原来是吃坏了肚子,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啊啊啊!”我这头还没摇完,就听到矮墩大吼了几声,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裤子都没提起来,就这么光着腚从矮坡那面跑回来,一边跑一边挥着手喊救命。
  我端起冲锋枪却发现他背后什么东西都没有,正要往前跑两步,矮墩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就在他倒下去的一瞬间,我似乎听到了有什么东西钻进沙子里的声音。
  “矮、矮墩?”我试探的叫了两句,他却没有回应。
  另外几个人全都钻了出来,看到趴在地上的矮墩脸色都变了。
  我白着一张脸站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直到毒蛇和陈连长将矮墩拉了回来我才回过神。
  矮墩已经没了,他浑身乌紫,屁股上还有一块拇指大小红肿的痕迹。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陈连长黑着一张脸,这刚进沙漠就折了一个人,他自然不痛快。
  我迅速的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后有些不确定的道:“我、我好像听到了哭声……”
  “是鬼接人,你们看,是鬼接人……”奶娃脸色煞白,一直在那嘀咕。
  “是蝎子。”毒蛇带着手套检查了一下伤口,下了结论。
  “蝎子?”我觉得有些古怪,白天我和毒蛇还讨论过这一块应该是被划了地盘,怎么晚上就来了一只蝎子?
  毒蛇点了点头,他对这些毒物研究很深,所以大家都没有意见,只是心里沉了沉,蝎子在沙漠里来无影去无踪,可能你一屁股坐下去便中了招。
  奶娃已经魔怔了,一个劲儿的叫喊着鬼接人,陈连长一枪托砸在他的肩膀上,黑着脸吼了一句:出息!
  奶娃不敢再说什么,但看他的样子也知道他这是笃定了鬼接人的传说。
  老烟从头到尾抽着烟,一句话没说,最后只吩咐了一句等天亮了找个地方埋了矮墩,便转身回了帐篷。
  他一走众人都沉默了,矮墩这人性子好,枪法又准,在部队里很受欢迎,如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我们心里都不是滋味儿。
  奶娃已经崩溃了,陈连长让毒蛇将他拉进帐篷陪着,省的再出什么事,至于我还得守夜,鹰眼已经守了前半夜,陈连长只好留下来陪着我。
  “长安,你真听到哭声了?”陈连长皱着眉头,看着就躺在我们不远处的尸体问道。
  第九章 剧毒红尾蝎
  我点了点头,又不确定的摇摇头。
  当时我其实没太反应的过来,看到矮墩挥着手喊救命的时候脑子已经懵了,最后看到他就这么扑在距离我两米的地方,脑子更是一片空白,那哭声到底有没有出现我也不确定。
  陈连长拍了拍我的肩膀,皱着眉头怪我当初不该出那个风头,这事儿一看就不对味,我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跟我死去的爹交代?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当时哪里知道会摊上这档子事儿。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将矮墩埋在矮坡的避风口,便收拾好帐篷走了,一路上都比较沉闷,矮墩的死让我们对这趟任务更加没底!
  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虽然毒蛇和我说了照矮墩的死状,就算我当时反应再快也没用,他跑出来的时候应该已经被蝎子蛰了,根本活不了。
  可我总觉得如果我再快一点,说不准还能救他一命……
  其实这事儿也让我想起了小时候二狗子的死,当初如果不是我挑唆他去盗墓,他也不会被死鱼眼吃了心肝。我还在村子里的那几年,每当看到二狗子他爸妈呆呆傻傻的样子就觉得心里愧疚,即使走的时候我将父亲留给我的财产偷偷送给了他们一半,还是压不住心底的愧疚。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事儿也逐渐淡忘,昨天矮墩的死又给我勾了起来。
  “你小子发什么呆呢?”陈连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我并排,重重的拍在我肩膀上,我这才发现已经中午了,老烟让大家就地休息。
  由于温度很高,这一天走了大概有二十里路便歇了下来。扎好帐篷后,由于少了矮墩,陈连长建议让奶娃去和鹰眼一个帐篷,但不知道为啥奶娃比较粘着我,不愿意换,陈连长也不放心我们两个半大的娃在一块,只能自己去了鹰眼的帐篷。
  老烟对于一个人一顶帐篷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嘱咐守夜的时候千万小心,他在帐篷周围都洒了雄黄,只要不离开这个范围就没事儿。
  其实不用他说,有了昨天的教训谁也不敢再离开帐篷多远的距离,就算有个尿急也就背过身解决,都是大老爷们也没啥忌讳!
  奶娃依旧没办法守夜,鹰眼和陈连长守了上半夜,我和毒蛇守下半夜。
  毒蛇见我状态不好让我进去休息,说是他一个人守夜也没有关系。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其实我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矮墩的死状,还不如守夜,若不是怕没有精神耽误行程,上半夜我就出来了。
  “你能看出那是什么蝎子吗?”我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我对蝎子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被蝎子蛰了大多都会有个发作的时间,处理得当是能活下来的,可矮墩几乎是瞬间毙命,毒素蔓延的速度也太匪夷所思了!
  毒蛇摇了摇头道:“不大确定,但我知道有一种名为红尾的蝎子,它们的尾巴是淡淡的红色,摇起来发出的声音很像婴儿的哭声,被它蛰到没有活命的可能。这点倒是很符合,只是……”
  “只是什么?”我一听几乎能确定就是这什么红尾蝎在作祟,可毒蛇却说还是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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