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那年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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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的开始,是在一个七月的炎炎夏季。
  “小哥哥,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小沈奂正在树下闭眼沉思,被一声亮丽的童声所惊扰,睁眼细看才发现是个豆丁芽般的小女孩。
  闭上眼不去理她。
  那个女孩又颠颠跑过来,奇怪地问道:“小哥哥,你是谁啊,怎么原来从没有见过你。”
  女孩又大方的自我介绍道:“我叫林暖,树林的林,暖阳的暖,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沈奂又一次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沉声道:“我没有名字,给我起名字的那个人已经走了。”
  林暖却满不在意:“既然走了,就再追回来不就好了。”
  沈奂摇头:“就算追回来,也不能让她一直留在我的身边。”
  林暖眼珠转了一圈,立刻想到了一个办法:“这还不简单,就像隔壁李虎家的狗一样,把它拴住不就不会跑了!”
  沈奂诧异:“可以这样吗?”
  林暖看他一脸不信的样子,就拆下了头发上的发带,笨拙的将两端系在他们的手腕上:“这样不就好了,以后无论你走到哪里,你想留住的人都会和你一起到哪里。”
  沈奂看着她系得略松的结,忍不住亲自动手,又重新打了一遍。
  林暖见状,拉着他的手,就往村里最高的地方走:“小哥哥是不是也很喜欢待在树下啊,这里的树都不好,我带你去一个更好的地方。”
  等沈奂到了地方才看到,视线中央有一棵古木参天的大树。婆娑的树影,让整个夏天也变得凉爽起来。
  林暖洋洋得意道:“怎么样,还是这里好吧,我最喜欢待在这棵大树底下了。”
  沈奂“嗯”了一声,坐下后便再没说话,只是看着远处的田地发呆。
  林暖又是耐不住寂寞的,开始找着各种话题:“小哥哥,我看你怎么一直闷闷不乐,是不开心吗?”
  “小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最喜欢这里吗,因为这里可以享受最温暖的阳光。”
  “小哥哥,其实我觉得你笑起来,应该跟阳光一样温暖吧,这样心情也会变得更好啊。”
  沈奂虽然觉得身边的女孩有些聒噪,但有个人愿意陪着他,他心里还是开心的。
  夕阳斜照,林暖看了看天,准备解开他手上的发带回家。
  不料还未解开,就被他一把挡住。
  林暖生气道:“还给我,不能抢我最喜欢的发带!”
  沈奂犹豫了片刻问她:“那你明天还来吗?”
  林暖一听,立刻睁大眼睛开心地说:“当然来啊,小哥哥明天也来吧,我们就在这里见面好了。”
  沈奂听了以后,才缓缓解开自己这边的发带,递给她:“说好了,明天再见。”
  又想了想道:“不许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别人。”
  林暖笑眯眯地与他拉钩:“放心,这是属于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第二天再见时,林暖刚跑过来,沈奂就把自己的左手递了过去,示意她:“用发带绑上。”
  林暖也没有说什么,又解开了自己的头发,把两个人的双手系在一起。
  就这样,他们每天都会在树下闲坐,林暖总是忍不住去逗沈奂,沈奂虽然也一直绷着脸,但有时也会和她嬉闹。
  直到有一天,林暖的表情有些悲伤。
  沈奂忙问道:“你今天怎么了?一直愁眉苦脸的?”
  林暖苦着脸道:“我爸妈回来接我了,说我已经六岁了,想把我送到城里上小学,这几天就要走。小哥哥,是不是到九月份,你也要开学,离开这里了。”
  沈奂心里也沉了下去:“嗯,不过我过年还会再回来,这样我们不就又可以见面了。”
  “真的!”林暖立刻开心起来:“那好吧,咱们就到过年再见,还是这个地方。”
  远远的听到奶奶的呼喊声,林暖应了一声后,便想解开他手上的发带。
  沈奂一把握住了她,眼神紧盯道:“那说好了,到时候我会在这里等着你。”
  林暖急着要去找奶奶,便连声答应,但看他还是迟迟不松手,只能无奈,解开了自己这边的发带:“这个送给你,这样你就能留住你想要留住的人了。”
  趁他发怔之际,便挣开了他的手,跑开了。
  沈奂看着她跑远的身影,攥紧了手中的发带,大声喊着:“林暖,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的!”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林暖似是没有听见,并没有停下脚步,转眼间就已经消失不见。
  沈奂含笑低头,看着手中的黄色发带,金灿灿的如同阳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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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过年的时候一直在等我吗?”自从某人怀了孕,每天睡前都要听一个故事,沈奂实在没有故事可讲,便开始讲他们的初识。
  沈奂摸着她的肚子“嗯”了一声。
  林暖觉得非常心疼,忍不住翻身抱着他:“都怪我小时候竟然忘记了这份约定,这么冷的天还在等我,我现在想想就觉得难过。”
  自顾自得愧疚了一会儿,又想起了什么,问道:“话说回来,你当年没有用我给你的发带去绑别人吗?”
  沈奂听后,忍不住笑了:“没绑过别人,只绑过你。”
  林暖又开始嘀咕:“好像你已经很久都没绑过我了…”
  沈奂惊讶:“没想到夫人竟然会有如此爱好,等生完孩子,夫人想怎么玩,为夫自当奉陪到底。”
  林暖脸都红了,啐了一声:“越来越会耍滑头了。”
  想了想,又转换了话题:”不过,老公,你是更喜欢男孩呢,还是女孩?”
  沈奂正了下神色,轻抚着她的小腹:“男孩吧。”
  “切。”林暖故作不满道:“重男轻女。”
  沈奂没有接她的话,只是低声说着:“我想让他享受最好的母爱。”那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
  林暖听了以后,有些难受,忙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让他感受最好的爱。”
  沈奂有些吃味:“其实,也不用对他太好,一般般好就行,我的儿子我最了解。”
  (小亦阳欲哭无泪:“呜呜呜,我太惨了,现在重新投胎还来得及吗?”)
  “老公,今天你的故事都讲完了,明天再讲什么呢?”
  沈奂没有回答,只是俯身吻住了她。
  还有好多故事,比如当年他是如何保下那棵本要砍伐的古树。
  当然,还不急,故事要慢慢讲才更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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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字风波
  有一天夜晚,沈亦阳气势汹汹的回家。
  看着一旁困惑的父母气愤道:“爸爸,给我换个名字,或者再生个弟弟吧。”
  沈奂有些不明所以:“怎么突然这么说?”
  沈亦阳别过脸说:“每次别人听到我的名字,总是会说‘你叫亦阳,那你的弟弟一定就叫顿挫喽’,所以爸爸,你和妈妈赶紧生个弟弟吧,这样大家就不会问东问西了。”
  沈奂大笑,眼神暧昧地看着林暖。
  林暖一惊,立刻怒瞪回去。
  窗外凉风习习,月华如水,恰是十五月圆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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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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